作者:流浪的狸猫
见到她,他也一愣,半晌没能说出话来,最后是楚萸先开了口。
“你还住在这儿吗?”
“偶尔来照看一下。”田青,或者说章邯实诚地答道,“我如公主所愿,投靠了蒙恬大人,现在——”
他低头瞅了眼身上簇新的衣袍,有些羞涩似的笑了笑:“现在混得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能将这处空宅子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就说明他地位不低,且有特殊的功劳,否则依照秦法,半年内无人居住的房屋,是要充公重新流通的。
楚萸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那我今晚,能在这里休歇吗?”
“那是自然,这里依旧是公主的宅邸。”他有些惊讶,但很快收敛了多余的表情,“公主若是想住在这里,我就留下来陪您。”
楚萸点点头。
那正好,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家,孤身一人独住,确实有些没安全感。
夜晚,她躺在久违的床榻上,手指不由自主滑入床缝间——穿越最初的那段时间,她每晚睡觉前,都会这么做。
她阖上双目,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很快就感到疲乏,渐渐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嘴唇被什么啄了一下,她嘟嘟囔囔地转了个身,正要继续入梦,忽地意识到身边有人。
她猛地一翻身,睁眼看去,不出意外,果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轮廓,就坐在她手边,眼神幽幽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她撇撇嘴,打算继续摆出不理睬的态度,虽然她心里已经急得冒了烟,迫切想知道秦王的答复。
隔着满室昏暗,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就这样僵持了很长时间。
直到他,自这片泼墨般的夜色中,朝她缓缓俯来,不由分说吻住了她的唇。
楚萸试图挣扎,未果,被他握住了两只不安分的手腕,扣在头上。
“芈瑶。”撕咬良久,他松开她的唇,极慢地流连到她耳畔,牙齿咬住她滚热的小巧耳垂,轻声笑道,“其实第一次潜入你房中的那晚,我就已经很想这样做了。”
楚萸心跳陡然加快,这、这个家伙,竟在那个时候,就起歪心思了吗?
“不,更准确地说,”他的唇瓣继续向下,细碎地吻上她的脖颈,逼得她难以承受似的昂起下巴,“是在那个雨夜,我手指划过你面颊时,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你了……”
话音未落,他已撩开她的睡衣,滚热的手掌,紧紧掐住她纤柔的腰肢。
而此时,虽然被解放了双手,楚萸却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去拒绝他了。
她咬住唇瓣,手指紧紧掐住床沿,努力不发出声音,试图做最后的坚持。
可他终究是对她了如指掌,轻车熟路,不出几分钟,就将她撩拨得娇声连连,如水波般在少女的闺房中,一重重荡开。
“不够,芈瑶,再大点声,”他的气息吹在她耳畔,暧昧中又渗出几丝疯狂的意味,“叫我的名字,不要停下来……”
楚萸的手指在他精壮的背肌上,抓出淡淡的血痕,她又咬了咬唇,不想让他处处如愿,他便故意刺激她难以承受之处,惹得她不得不放弃所有抵抗,红唇中溢出一声声柔媚的、令人骨头酥麻的“长公子”。
屋内躁动久久不歇,甚至越来越激烈,忽然天边炸开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大雨倾盆落下,哗啦啦冲刷着地面与屋脊。
一切,一如两年前的那次初遇。
对于楚萸而言的初遇。
【?作者有话说】
大约还有五六章完结,最近卡文卡的厉害,明天请个假理一理思路(^-^)
对了,女主与前世是同一个灵魂,女主穿越前的那个原主不是,所以才被取代掉了,不过原主的灵魂和女主互换了,回到了现代(现代女主被救活了,相当于两人互穿,都把对方给救了),然后景暄死后也穿越到了现代,与原主重逢了,也算是he了,就不单独再写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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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扭捏
◎……◎
院中雨势微歇,空气沁凉。
榻上女子红唇轻轻喘息着,鬓发散乱,双颊酡红,几缕青丝贴在面颊之上,宛如一只被仙泉玉露饱饱滋润过的新鲜桃子。
她此刻,正负气似的拿后背对着身旁男子,紧裹被子不吭声,雪白的长颈在青丝间若隐若现,精美得仿若玉雕。
一阵漫长的沉默,直到男子将手探进被窝,捉到她的手,紧紧攥进掌心。
楚萸气咻咻地转过身来,睫毛一扬,瞪住他。
这个家伙,竟在那个时候,就对她动了歪心思吗?
那个雨夜,火折子在漆黑中骤然亮起,映出他的面容,宛如惊鸿一瞥,在她心里掀起久久难以平复的春潮。
她像所有陷入情爱的少女那样,泛滥着各种忧思,身份上的难以相容,地位上的悬殊差距,还有种种稍纵即逝的小心思,她每日都默默地心乱,默默地消化这份不会有结果的情动,可他——
竟是和她一样,在那缠绵于天地间久久不停歇的雨声中,对她一见钟了情。
或者,更早。
可即便这样,他还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捉弄,把她连哄带吓骗到府里,慢慢地吃干抹净,她就是气这一点。
扶苏坦然迎视着她的目光,似乎丝毫不觉哪里不妥,手指滑入她指缝,与她十指紧扣,掌心相贴。
一股热流顺着肌肤相贴处,涌入心口,楚萸撅起嘴巴,眼神不再那么饱含怨气了。
事情很不妙,长公子竟学会了美男计……
“我今日入宫了。”他的嗓音微微发哑,却在这夜色中透出别样的魅惑,光是听在耳边,便令人涌出绮丽遐思。
然而楚萸此刻却顾不得这些,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秦王怎么说?
她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并试图通过他方才的一系列举动,在他开口前推理出答案。
一根弦在脑中“铿”地一声绷紧,她想起了他适才的沉默与贪婪索取,就像是要确认她还是属于他的,隐约有种最后的疯狂的意味——
她登时浑身一僵,大大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得像铜铃,屏息等待他的下句话。
“我在宫里看见阿嫚了,她很想你,说哪天要过来找你玩,顺便看一看小弟弟。”扶苏根本就没提这一茬,也不知是故意逃避,还是其他什么的,声音带着一丝唠家常的平淡与笑意,“你上次不是遗憾她没能吃上枣糕么,这回可以放心做给她吃了,她很馋的,你要多准备些。”
楚萸正焦急,闻言愣了半晌,才渐渐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秦王瞬间被抛到了脑后,她从他掌中抽出手,哼地一声又把身体翻了过去。
动作速度太快,幅度太大,以至于脑袋在枕头上重重磕了一下,很疼。
她委屈地将被子扯过来大半,全都裹在自己身上,仍然觉得不解气,恨不得回身再踢他一脚。
长公子不仅学会了使用美男计,绿茶功力也渐长,她才不要上当呢?
这种看似一句也没提,实则句句都在怂恿她乖乖回家的言辞,确实很有迷惑性,尤其还是以那样的口吻说出来——
她不回去,至少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忽悠回去,这涉及到往后的尊严问题。
她知道自己天生好说话,也知道他会钻这个空子,这次她必须要坚持住,否则以后定会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们签过契约的,她可以自由选择住所,他没权利干涉——
想到契约,她心里有了点底气。
不过,通过他的话,她脑中刚刚绷紧的那根弦,又蓦地松弛开来。
无论秦王说了什么,都不会是坚决反对、丝毫不肯通融,否则以长公子的性格,是没心思在大半夜如登徒子一般摸过来,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一只强壮修长的手臂,没皮没脸地伸了过来,搭上她腰肢,接着他滚热的躯体,也严丝合缝覆了上来,薄唇埋入她肩颈,不安分地游走。
“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也很冷啊。”他勾着嘴角,喃喃道,更加理直气壮地贴紧了她的后背。
楚萸耳朵红成了石榴,她不甘心地扭了扭,然而他的手臂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地一搭,实则比铜墙铁壁还难以突破,她越挣扎它便越坚硬,勒得她腰疼,索性便不扑腾了,作茧自缚地任由他将自己当成抱枕,牢牢束缚在灼烫的胸膛里。
“睡吧,芈瑶。睡吧。”
他仿佛梦呓般柔声说道,在她肩头、颈间、腮边落下火种一样的吻,另一只手臂也从她身下探过,环住她柔软的腰肢。
长夜漫漫,很快便只余下滴答的雨声,和两人清清浅浅、互相交融的呼吸声。
他们的两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牢牢相扣,难舍难分。
翌日清早,楚萸一睁开眼,身畔已然空空如也,她对此早见惯不怪了,身体朝他睡过的地方蠕了蠕,诚实地贪恋着他残留的温度。
她其实搞不大明白,他昨夜来这一遭,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他没有逼她回去,也没有质问她为何一声不吭就跑了,这不符合她对他的一贯认知。
她脑子涨涨的,慢慢地穿衣、洗漱,坐在铜镜前梳头时,看见自己媚眼如丝,容光焕发,登时心虚起来,往脸上拍了厚厚一层香粉,试图掩饰住昨夜欢愉的痕迹。
在院子里看见田青时,她下意识闪躲起目光。
田青自然知道长公子夜闯这件事,不,不是夜闯,他很可能是从大门大摇大摆晃进来的,搞不好,就是田青给他开的门……
想到此处,她心底一惊,朝正背对着她喂马的田青,投去气恼的一瞥。
连他都被收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简直岌岌可危……
整个白天异常安静,她坐在院子里,晒了一整天的暖阳,还去和老板娘打了招呼,老板娘对她回来,表现得并不惊讶,就像她根本就没离开过秦国,只是换了个远点的地方住了两年。
这让楚萸越发觉得,在楚国的那两年,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就连生珩儿时的痛,都遥远模糊了起来,好似真是她的一场黄粱之梦。
晚上,在她扭捏的期待中,长公子并没有来。
他仿佛学会了欲擒故纵。
一整晚,她都没睡好,第二天蔫蔫地蜷在屋子里,心里特别难受。
主要还是想珩儿了,可就这样灰溜溜地摸回家,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正焦虑着,一道身影从门前投了进来,那身影怀里托着个小团子。
是阿清,她如及时雨一般,把珩儿抱了过来。
楚萸喜出望外,嗖地跳起来,从阿清手中接过不知怎么的,有点气鼓鼓的小宝宝。
“他昨夜想他阿母了,哭闹了一场呢。”阿清心疼地解释道,“到底是不足两岁的婴儿,长久感受不到阿母的气息和体温,心里会倍感不安的。”
这话令楚萸愧疚万分,她低头亲了亲他微肿的眼皮,小家伙还有点赌气,骄傲地别过头去,就好像她是抛弃亲子的狠心母亲,他不肯轻易原谅。
“长公子说您先照顾着,他晚上来看你们。”阿清笑道,手指在珩儿的脚心上轻轻挠了挠,小家伙立刻不高冷了,咯咯咯笑个不停,四肢上下倒腾,像一尾欢快的鱼。
楚萸趁机在他腮上吧唧了两口,成功重获了小宝宝的欢心,他扑向她胸口,满足地把脑袋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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