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丹思里
神父立刻就生?气了,但他生?气的?时候依然很平静:“佩斯利,我在这个教区当了四十年的?神职人员,你不能——”
“——虔诚不是驱动力,你自己说的?。”佩斯利已经准备好被扫地?出门了,“不过,我相信你很虔诚。虔诚的?人不会怀疑神,只会怀疑自己——任何一丝怀疑都是在让无?神论有机可乘,先?生?。我想找的?是真正相信上帝存在的?人,希望能从那个人身上得到一些别?的?启发。虽然我更喜欢你这种?神父,但是很可惜,你的?建议对现?在的?我来说没什么作用,毕竟我们两个的?世界观差不多……”
她站起身,轻轻掀开紫色的?幕帘:“况且我自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个很无?趣的?人,泰特斯神父,和?我接触的?时间越长,你的?怀疑或许就会越多,我还是不给你徒增烦恼了。至少我讲了半个故事。”
幕帘外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佩斯利的?眼睛差点没能适应外面?明亮的?光辉。她带着欣赏观察这个美丽的?教堂,身后传来神父疲倦的?声音:“佩斯利……我生?活在一个充满了混乱和?罪恶的?街区,在这四十年里听过太多故事,它们中的?一半很丑陋,另一半很悲哀。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信仰。”
佩斯利回过头微笑:“你的?怀疑不是因为这些故事而产生?的?。”
神父沉默了许久。那些布置教堂的?女孩在远处窃窃私语。直到最后,这个老人也没有走?出告解室,他端坐在昏暗的?角落,似乎想要鼓起勇气寻找一个答案:“有一天,也是像今天这样,一个冬天的?傍晚,我发现?我对一切都感到麻木。他者的?喜怒哀乐再也不能感染我。我的?口中只能说出无?用的?安慰,却看不到任何指引。”
“或许是因为你听了太多别?人的?故事。”佩斯利甚至有些感同身受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是千篇一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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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找到了它的?目标。
蝙蝠侠——真正的?那个蝙蝠侠正在无?人的?巷子里游荡。他满心担忧,但仍然沉着冷静,试图找到莫名失踪的?芭芭拉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毛毛靠近他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蝙蝠侠反应迅速,像是能感应到幽灵一般迅速侧身。
他只躲过去一半。毛毛像一颗炮弹压在他身上,尖锐的?爪子勾住他的?右臂,随后猛地?前冲。蝙蝠侠差一点被对方绊倒,他稳住身形,借着惯性把轻飘飘的?毛毛顺势甩脱。黑色的?怪物的?身体砸在墙上。毛毛摇了摇头,四肢着地?站在蝙蝠侠面?前。
在一开始,蝙蝠侠有一点疑惑,因为毛毛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攻击性。它像一只玩得过火从而不知轻重伸出爪子的?小猫,即使被恶狠狠地?扔到一边也只是晕头转向地?爬起来,茫然无?措地?四处乱转。
但是很快,毛毛巨大的?翅膀竖直着伸展开——这就是典型的?攻击前的?示威了。它瘦削的?脊背高高耸起,耳朵下压,身后的?尾巴烦躁地?摆动。只不过它无?法发出声音,蝙蝠侠也不会浪费时间和?它交流。很赶时间的?义警试图通过耳机向罗宾询问情况,他打开耳朵里的?装置,却只能听见一阵刺耳的?信号干扰提示。
在一瞬间,蝙蝠侠的?耳机大概接通了全城的?广播信号,难以计数的?信息如?同海水般灌进耳朵里。在蝙蝠侠摘掉耳机的?前一刻,一切又重归寂静,一个模糊脆弱的?声音单独响了起来。
声音来自一个小女孩,大概十岁左右。她稚嫩的?声音有些沙哑,隔着一层厚厚的?电波干扰,还多了一点天真的?伤感:“你应该停下来。”
某种?冥冥中的?感应击中了蝙蝠侠。他抬起头,看着对面?那只张牙舞爪的?生?物。
是毛毛在耳机里与他说话?。
“……为什么?”
“因为你应该停下来。”它说话?的?逻辑也很像个小孩,“我希望你停下。”
蝙蝠侠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软一点:“不行。有个女孩失踪了,我要找到她,她现?在很危险。”
毛毛歪着脑袋,花了几秒钟理解这段话?。随后蝙蝠侠的?耳机再次运转:“你要停下,做一个选择。”
“不是现?在。”
“就是现?在。”毛毛焦急地?跳了两下,“就是现?在。”
蝙蝠侠冷峻地?盯着毛毛:“是佩斯利在给你下达命令吗?”
“佩斯利……”毛毛用更忧伤的?语调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佩斯利希望我停下?”
毛毛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选择。”
“什么样的?选择?”
毛毛看上去更加焦虑了。它没办法组织出太复杂的?语言,只能努力张开翅膀,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威慑力:“狮子,在打架。”
不知为何,蝙蝠侠和?毛毛的?交流异常顺畅。他迅速领会到对方的?意图:“我们需要像狮子一样打架?”
毛毛松了口气,继续补充:“一个杀死另一个。”
用小女孩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确令人心惊。如?果不是寻找芭芭拉的?任务过急迫,蝙蝠侠真的?很想把佩斯利·连恩揪出来严肃地?审问一下。可惜现?在他只能用最简单的?句式告诉毛毛:“我和?你,没有必要打架,也没有必要杀死对方。”
“不是我和?你。”黑色的?怪物认真回答道,“是蝙蝠侠和?蝙蝠侠。”
第119章
五月六日, 一个叫谢利·欧文的男人在地狱厨房南侧一家小酒吧里喝到了凌晨。
直到酒吧打烊,全世界最疯狂的酒鬼也沉沉睡去,他才?缓缓站起身, 拿起粘着酒水和呕吐物的外套, 像一头冬眠期被叫醒的瘦熊, 踉跄着走到街道上。
他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外套口袋, 想从里面?掏出仅剩的一根香烟, 但没有摸到预料中的东西?——他找到了更好的,一张十美元的钞票, 被反复折叠, 看上去皱巴巴的,但印在中央的汉密尔顿头像仍然是如此和蔼可亲。
欧文昏昏沉沉的大脑完全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保留了这样?一份惊喜。如果放在往常, 欧文走出酒吧时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一分钱, 这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给?他准备了十块钱一样?。后?来警方调查发现, 这十美元并不是他的, 只是他和另一个坐在一起的酒鬼搞混了衣服, 错把?别人的钱当成了自己的。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如果想把?所有的过错都放在命运身上, 它就会给?你各种巧合组成的安慰剂。欧文后?来就是这么说的——“如果我?没有拿错外套就好了”。
拿错外套的欧文第一反应是重新走进酒吧,用汉密尔顿交换一些美好的饮料。但他刚转过身,酒保就在他身后?关上了大门。初夏的晨风带着凉意,把?醉醺醺的欧文吹得更加头昏脑胀。他茫然地站在街头,花了五分钟时?间发呆, 然后?凭着本能朝家的方向走去。
欧文住在地狱厨房最拥挤的角落里一栋逼仄的公寓内。每次一想到“家”这个单词, 他都会短暂地脱离崩溃的情绪, 产生一种虚幻的期待, 仿佛酒醒之后?他就会彻底戒掉这些不良习惯,和家人流着泪拥抱在一起, 对彼此发誓要?努力工作,直到有足够的钱离开地狱厨房,去过更体面?的生活。
此刻他扶着墙角,心怀感动地前?进。只是他记得回家的这条路上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走进店门左拐,柜台上面?的玻璃柜里摆着蜜色的酒瓶,以及花花绿绿的香烟。他的手里正好攥着十块钱,足够他的感动再一次消退,让他重新开始逃避现实。
一切都按照计划中进行。他走到商店门口时?已经昏昏欲睡,不知为何?精神却出奇亢奋。千篇一律的酒精和烟草其实不会让他这么期待,但是偏偏在那个早上,欧文把?钱花掉的欲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克服了身体的疲倦,强撑着一口气走到终点。
他走进店门,命运在此时?又给?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他突然忘记要?朝哪个方向转了。
十块钱几乎要?在他的手心发烫。他只能继续凭借本能行动,选择了向右转。这是错误的方向——“如果我?没有转错弯就好了。”
在店门口左拐,会看见一排整齐的货架,上面?全是欧文不感兴趣的日用品。他模糊的视线一扫而?过,却突然被一片闪亮的光辉吸引住。
那是一套银色的厨房用具,精钢打造,在货架上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或许是酒喝得太多,欧文总觉得其中某个东西?仿佛有着不一样?的魅力:一把?尖刀,大概是剔骨用的,刀身上刻着流线型的凹槽。被酒瘾压下?去的感动再次涌上心头,他突然决定不买酒,并发誓这辈子不再喝酒,要?把?钱攒下?来给?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就从这把?刀开始。他记得几天前?(或者是几年前?)妻子正好对他抱怨家里的菜刀不够锋利。没有多余的思考,欧文开始期待这个礼物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好的发展。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非要?买刀,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怪罪给?命运也没什么用了。明明有更加实用且无害的礼物,他却只选中了刀,似乎这东西?并不是买给?别人,而?是买给?自己。
他花掉十块钱,怀揣着尖刀继续前?进。没走多久他就来到家门口,却找不到自己的钥匙——因为他拿错了别人的外套。于是欧文只能用力敲击门板,把?整栋楼都敲得焦躁不已。透过薄薄的房门,他听见尖锐的婴儿哭声。被吓到的小孩叫嚷起来起来简直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即使这个恶鬼是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他敲了很?久,敲得满心怒火。按照他在法庭上的说法,这时?候他完全忘了自己身上带着把?刀。欧文就这么固执地敲着门,总算把?那扇门敲开了。
在最开始,欧文甚至没能认出开门的女人是谁。她脸色蜡黄,眼?圈青黑,嘴唇像两块干裂的石膏。她看上去既年轻又年老,门一开就能闻到她身上旧衣服的味道和奶粉味混合在一起。酒醉的欧文有些怀疑,他真的会和这样?一个人结婚吗?
直到这时?,他仍然坚持自己不记得身上有刀。
在婴儿的哭声中,这个陌生的女人冷漠地说道:“我?报警了。”
欧文呆愣愣地看着她,僵硬肿胀的舌头抵住口腔上颚:“什、什么?”
“你忘了你的限制令吗?”女人缓缓合上门板,“我?们已经离婚了,欧文。”
那把?锋利的刀终于开始在他的手中颤抖。
在案发之后?,警察们在婴儿床旁边找到凶器。他们把?它装进证物袋,送进鉴证科,后?来当成谢利·欧文谋杀前?妻和儿子的证据呈上法庭。等到审判结束,它立刻被送进法院的证物室,等待灰尘将?它彻底覆盖。然而?七个月后?,一名律师找到它,将?它交到佩斯利手上。
一把?杀过人的刀,直到此刻尚在履行不属于它的使命。
在带着芭芭拉·戈登去医院之后?的那天,佩斯利把?刀重新取了出来。
她并不想了解杀人犯的故事,只是简单地观察刀刃。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打磨它。
怀抱着某着漫无目的性质,佩斯利花了一晚上,将?刀变得更加锋利,甚至还在上面?增添了一些触及到原始概念的标记,确保它能在物理意义上切开所有东西?:从水果到人的身体,再到木板、钢铁以及各种无形的魔法——再重申一遍,这对她来说完全是无目的的行为,或许只是单纯为了打发时?间。
最后?,她获得了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一把?非常锋利,非常致命的刀,刀身流转着冰冷黯淡的光芒,连罗西?南多碰到都会退避三舍。或许放在几千年前?,这会是一件拥有神秘力量的传奇武器,是历史上某些重要?的死亡时?刻必不可少?的主角。在代代流传的过程中,它将?获得一个气势恢宏的名字,直到它本身的收藏价值大于实用价值。但在佩斯利手上,这仍然只是一把?价值十美元的菜刀,唯一杀死的只有一对没有防备的母子。
至少?到目前?为止,佩斯利还没能搞清楚这把?刀真正的用途——尽管她已经把?它握在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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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马特·默多克来说,教堂和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一样?喧闹。
尽管有些惭愧,但他实在感受不到美好崇高的宗教气氛能给?这栋建筑带来什么格外圣洁的气息。人类是原来的人类,混凝土也是原来的混凝土。他坐在教堂边缘的长?椅上,能听见砖石和家具缝隙里面?的虫子啃噬木头的声音。佩斯利正在某个角落里和神父窃窃私语,几个年轻女孩难掩兴奋的笑声盖住了告解室里的响动。
她们正在布置教堂,因为花束和帷幕的颜色而?愉快地争执着——在圣诞节之前?,这里即将?举行一场备受期待的婚礼。
人类的幸福有时?能够相互感染。马特安静地抬起头,由衷地为几天后?的庆典感到高兴。正在他试图从别人的对话中搞清楚什么是“靛色和浅粉色相互映衬”时?,所有的声音突然间消失了。
世界一下?子变得无比空虚,令他汗毛倒竖。他身体紧绷,意识到某个体型巨大的东西?刚刚掠过他身后?,留下?一阵冰冷柔和的风。随后?,千百个不同的人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凑到他耳边:“你好,马特。”
他没办法判断对方与自己的距离,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它在念自己的名字时?既礼貌又温柔,但是第六感正在给?他传达前?所未有的巨大警报。他侧过头,感受到佩斯利的气息正在离他远去。
“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交流呢。”那个诡异的存在似乎正在他身边转圈,“我?是堂吉诃德,是佩斯利的朋友。她迟迟不把?你介绍给?我?,我?只能主动一点了。”
“……或许她只是不想让我?们见面?。”
“怎么会!你难道不会介绍你的两个朋友相互认识吗?”堂吉诃德的声音里有一种努力掩藏着的急切和紧张,“我?们别傻坐在这儿了,马特,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马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云淡风轻:“怎么,你不希望让佩斯利发现你的‘主动’吗?”
“唉,她迟早会找到你的……”堂吉诃德思索一会儿,抛出了另一个诱饵,“反正佩斯利现在也懒得管你——你想找到那个叫马丁的男孩吗?你可以把?他带回来,把?纠缠着佩斯利的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掉。”
“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对所有的人类都了如指掌。”
这个借口简直是漏洞百出,还有点自相矛盾。如果佩斯利真的有这样?一个朋友,就不会为了找人大费周章了。但马特仍然愿意保持和善,因为他没忘记这里是教堂,人们进进出出。即使大家看不见一只扭曲的怪物坐在长?椅上聊天,也不代表他们能够远离对方的威胁。
律师缓缓站起身,展开盲杖走出教堂。堂吉诃德忽远忽近地跟在他身边,他能听到它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嘀咕声。
“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堂吉诃德开始喋喋不休,“我?也曾有过盲眼?的朋友。在更久远的年代,盲人被视作先知与历史的见证者。他们无法看见生者的世界,是因为眼?睛的维度要?高于大脑的维度,导致处理视觉的那部分神经出了点问题——你听说过盲眼?的女巫吗?她们简直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而?且充满了天赋……”
马特走出教堂,在街角转身。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堂吉诃德在他身侧,原来的世界则空无一人,让他丧失了方向感。
“事实上,我?并不是先天的盲人。”
“的确如此。你能看见许多东西?,只不过更喜欢假装弱势群体——这已经是你的生存策略了,对不对?”浓稠的恶意从某个被磕破的缝隙里流淌出来,又被敷衍地遮盖住。一走出教堂,堂吉诃德明显自在了许多,连说话都有了底气。
马特的语气正和他的情绪一起慢慢冷下?去:“你想让我?去哪里找人?”
“啊,关于那个,我?骗了你。”堂吉诃德十分干脆,“我?只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和你探讨一个重要?的难题……相信我?,马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绝不会找上你的。你的人生不该和我?们这些家伙产生交集。”
“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是这样?——我?们通过人类的眼?睛彼此监视,那些黏糊糊的小球相当于是我?们的摄像头,但仅限于视力正常的眼?睛。所以我?才?说,眼?盲是个珍贵的天赋……它会帮助如你这般渺小的存在脱离掌控,争取到一点个人隐私。”堂吉诃德做作地叹了口气,“瞎子是最适合保守秘密的——真不容易。”
一片光滑干燥的东西?触及马特的手背,大概是鸟类的羽毛,或者其他哺乳动物的皮毛。真实存在的触感令他稍微镇定下?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你想让我?替你保守秘密。”
“没到那个程度呢。我?只是在帮你脱离掌控。”
“谁的掌控?”
“还能有谁的?”堂吉诃德发出古怪的笑声,夹杂着一种热水即将?沸腾时?的响动,“我?注意到,你一直在关注我?们亲爱的佩斯利……或许一些冲动的情感干扰了你的小脑袋,让你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细节。”
“……你一直在观察我?吗?”
“我?当然得观察你,搞明白你是什么人,但是这不重要?。”堂吉诃德用一种优雅的语调继续道,“想想看,马特。从什么时?候开始,威胁你的敌人全都销声匿迹,想要?杀死你的匪类也渐渐消失……那些黑手党、毒贩、杀手,都变得如此孱弱,以至于你都不怎么受伤了?”
——这是事实。而?且是一不小心就会被忽略的事实。城市与街区并没有变得更好,但针对夜魔侠的恶意却被刻意抹去了一大半。新的伤口不再出现,曾经的伤口也都渐次愈合。和平的错觉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麻痹了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是金并因为不明的原因退出纽约的那天。
“你才?是被注视的那个,默多克。你能了解的仅限于她的心跳,她说话的声音,但她能接触到的则是你全部的生活,以及未来的人生。保护,换一个说法就是监禁。每一次,你追寻着她的踪迹找到她时?,都忽略了扣在你脖子上的项圈——再怎么擅长?飞檐走壁,你也已经住进她的笼子里了,可怜人。”
堂吉诃德当然不是真的可怜他。正相反,它说话时?充满了嘲讽,仿佛这并不是为了阐述事实,而?是借着机会发泄自己作为旁观者的情绪。在这种时?候,马特选择保持沉默。他能从堂吉诃德忽远忽近的声音中听出来,反驳对方可能会变成一种危险的冒犯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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