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与狗
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着明显混乱起来的魁地奇球队。最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走过来,低着头对我说道,“非常抱歉,博克,我代替弗林特向你道歉,我们不应该说你和麻种一样。”
“不,我生气的点可不是这个。”我那杖尖指着他,看着他慌乱地缩着身子,“麻种、混血、纯血,在我这里都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生气了,弗林特让我生气了。”
“是、是。”他弓着身子附和我。
看着那些恐惧的、不安的眼神,那些缩在角落里懊恼的神情。我盯着面前男生的眼睛,并且成功看见自己下垂的嘴角。
这样我就会开心吗?
一种出离的厌倦席卷而来,这一切都无趣极了。压迫弗林特并没有使我感到开心,满足宣泄的欲望之后取而代之的并非狂喜,而是更深层次的,可怕的无聊。
我轻飘飘地拨开身前的大块头,带着莫尔索走在走廊上。上午的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溜走了,倾斜的阳光照在我的左眼上,使得那块皮肤热乎乎的。于是乎,对于过去的回忆就在这样懒洋洋的氛围里推进。
“我是个恶劣的人吗?”我问道。
莫尔索认真地思索片刻,“我并不想欺骗你,派丽可。大部分时候,你让人感到不安。”
我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他。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身边大多数人都是不开心的,现在莫尔索明显变得沮丧起来。
“为什么会这么说?”我问他。
“大概是距离太远了吧。”他这次回答得较为笼统。不过我能够体谅他的那些小心思。当面夸奖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说出一个人身上具体的缺点却很难。
这是一种相当得罪人的事。
所以我温和地笑着,又转过身去。前往礼堂的路上,我们又一次与洛哈特教授碰在一起。
“下午好,教授。”我十分温顺地点头示意。这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男人又换了一件相当复古华丽的巫师袍,像那些麻瓜海报上的模特一样。
“哦,下午好。”他匆匆向我们打过招呼,不过却像是被什么困扰一样迟疑地望着我。我突然想起之前突发奇想布置下的棋盘,心情又变得不错起来。
看样子,他这枚棋子已经被雕刻成可以入局的模样了。
我先让莫尔索回去,待他走远之后转头看向一直站在原地十分焦虑的洛哈特。
“需要谈一谈吗,教授。”我邀请到,“关于我们之前说过的事情。”
“当然了,”他沉着脸,看上去有些惶恐,步履匆匆地往办公室走去,“你说得没错,霍格沃茨确实藏着一个极为危险的秘密。现在,小姐,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你无须担心,有我在,这一切危险都会过去。”
“好吧,我当然相信您。不如您先说说您发现了什么?”
顺便让我瞧一瞧寝室里那个东西最近做了什么,对洛哈特的试探究竟到哪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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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哥并不讨厌生活中的任何人,她对周围的一切的分辨其实只有相当简单的三类:欣赏的、熟人、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后两者都是中性的。不过在今天的打脸中,她尖锐且固执地对待每一个撞到她枪口上的人,因为她在宣泄自己的不安。
至于什么种类的不安,她自己也无法理解。并且简单地将这种情感分类为恐惧,接着,又由于本身偏执的原因,将它归类为愤怒。
一开始就说过,派丽可是个有缺陷的人——尽管她大部分时候都不做人事。
俗套的打脸之后,派丽可的性格已经发生改变。
她从不断享受被恐惧,再到认为这一切很无聊。简单来说,她单纯地觉得这一切可以有,但是没必要。派丽可的行事风格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的心理因素,然后就是自己的目的。
她总是说,自己身边的人大多数时间都是不高兴的,却很容易忘记,她本身大多数时间同样都活在惶惑之中。就像是混进一群白鸟之中的乌鸦,叫嚣着彰显自己独特,却又因为与众不同而被孤立。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不算弱小。
第47章 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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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哈特匆忙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跟在他后面的我猝不及防被墙壁上悬挂着的满墙照片晃得眼花缭乱。果然,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理解他的审美,相比而言,他无疑是个相当成功的演员。
墙上的头像眨着眼睛露出洁白的牙齿,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当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他也能被画成画像,并且模仿着生人的习惯。
不过真正坐在椅子上的本人却没有画像上那样的好心情,照我来说,他就像是一只被渔网框住的狗,或者一条按进水里的鸡。我坐在他对面,十分自然地拿起桌子上那些浅色的信封,上面还留有洛哈特的笔迹,时间都显示在一周之前,大多是轻浮而又敷衍的句子。
由羽毛笔写出的字段由重到轻,长长的字母尾端甚至开始颤抖。
那些收上来的课堂作业被摆放在靠近壁炉的角落里,并不整齐的纸张摞在一起,探出三角形的尖不断接近蠢蠢欲动的火焰。蜘蛛沿着墙角快速跑过,我听见周围墙壁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又来了又来了。”洛哈特不安地说着,并且狐疑地望着我。
“对,你是个斯莱特林,不对,不应该这样……”
他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好,尽管强撑着笑脸,暗色的眼窝已经眼球中密布的血红色网状脉络已经出卖了一切。我想,他应当很久没有过过安生的日子了,这样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大概率是半个月前吧。
才十五天就支撑不住了,他的实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为什么要选择我呢?他大概也感觉到什么了吧——那个来自暗处的试探。
初见的时候,洛哈特就表现出与他“个人自传”极为不符的胆怯心态,随后,课堂上的无能也更加加深他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小人形象。不得不说,他能够一直装到现在不被拆穿也确实有过人之处。
能屈能伸,对周围的风吹草动极为敏感。
“唔……您知道城堡里藏着的那件东西了吗?”我含糊地问道。里德尔听完我的话,相必是动用了某些手段试探过他了,不然不会对我说洛哈特是根难啃的骨头,伪装得天衣无缝。现在我想要打听清楚了,就是里德尔留在城堡里的后手。
“不行,不能——对了,我得去找邓布利多——”他猛地站起来,无视我匆匆往门外走去。
砰!
我挥舞魔杖,强行将他已经拉开一半的门重重阖上。他被门的力道带得重重撞在上面,晕头转向地又坐回沙发上,像只鹌鹑一样不安地注视着我,“怪物……你们斯莱特林的怪物。它——我要去找邓布利多——”
他又一次陷入无名的压力中,不断将拳头握紧又松开,固执地盯着脚下的地板。
咦?他这么清楚的知道是来自斯莱特林的怪物?
接着,洛哈特像是又找回理智一样,在沙发上坐直身体,清清嗓子,“博克小姐,鄙人将十分不幸地告诉你一个消息——关于你开学时的发现——非常不幸,这一切都变成真实的。我也十分想保护这里的学生,但是那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怪物,一头猛兽。我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所以您想要逃走吗?”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像是被我的话刺伤一样,矢口否认道,“当然不是,我得做好准备。女士,这将是一场伟大的冒险。好了,小小姐,请您让开,我得出门了。”
不对劲。
我看着他浮夸的动作,嘴角扯出来的微笑与那些悬挂在墙壁上的画像一模一样。那些画像的眼睛整齐地看着我们,眼珠转动着盯着我手上的魔杖。洛哈特活灵活现地演绎着开学时不可一世的神态,但是他忘记了方才惶恐时的样子是多么落魄。
【摄魂取念】
进入洛哈特的大脑,一些琐碎无用的日常就像是早餐出现的全麦面包一样无用噎人,这是我第一次成功对人类施展出这个咒语,生疏的记忆填充我的大脑,令人作呕的饱胀感使我的意识也陷入一片模糊之中。
我看见洛哈特的过去。
——荒谬的充满作秀的学生、像个小偷一样的青年、最后是最不受欢迎的教授。
呕!
像是醉酒一样,浓烈辛辣的记忆随着食道滑落,升腾起的热气使得整个大脑都像是被架在铁丝网上烤。刺痛随着神经抵达胃部,翻腾着将一切搅成一团。
黄的蓝的紫的,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浮现在我的眼前,最后,我看见一条长着黑色鳞片的巨大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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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K!她晕过去了。”黑色的鸟从茶壶水面下探出头。
长着两只头颅的蛇好像又变得大了些,两只头不断靠近壁炉上方的管道,那些细碎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它看见了吗?”乌鸦问道。
“大概是没有,那只蛇怪已经很老了。相比起盯梢,或许它更爱去温暖的地方睡上整个冬天。”墨丘利乌斯将身体盘成一团,尾端颇有节奏地拍着倒在地上的女孩的背部,像是安抚一样轻轻哼着简单的曲调。
过低的气温将壁炉里的火焰都冻得奄奄一息,画像被蒙上一层白色的霜,将每一双眼睛和脸都涂得雪白。
“你还要在这里等她吗?”乌鸦有些不耐烦,将头又缩进茶壶里了。周围的雾渐渐散去,表盘上每根指针都指向【6】,墨丘利乌斯尾巴下的孩子微微抽搐了下。它将两只三角形的头搁在女孩额头上,接着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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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醒过来了。
此时壁炉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了,时间临近七点,屋子里冷得令人恐惧。在昏迷过去的那段时间里,我仿佛走在一条如论如何也没有尽头的路上,回到现实时身体上的疲乏真实到可怕。
洛哈特仍晕倒在沙发上,我捡起他散在桌子上的信件,却一不小心踩到地面上的一张纸条。
【RUN!】
它被粗暴地塞进桌子底下,如果不是坐在沙发上,绝对不可能发现还藏着这样的一张纸条。我拿着它与那些信件对比,它们确实都是洛哈特的笔迹。
灵光一现,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明朗起来。
洛哈特被里德尔控制了。
先前言语上的打压以及他隐约透露出来的信任态度使我也在无意识之间信任他,我开始轻视他并且相信他将会按照我事前设定好的剧本走下去。
很显然,我错了。
这样的认知使得我方才平息下去的呕吐欲望又升腾起来,我犯了一个大错。或许一开始想要与我交谈的就不是真正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洛哈特,前后行为对比,那种拙劣的模仿正是来自里德尔的计划,他在挑战我的耐心,诱导我对洛哈特摄魂取念。
他想要我知道什么?
或者说,单纯的摄魂取念根本就无法读出一个人生平这么多的信息,待在我的寝室这么久,相比他早已得知我从未对真人施加过这个咒语,在第一次念咒时根本就无法控制好时间去读取关键的信息。
一旦大量的记忆涌现,我反而会遭到咒语的反噬,如果他想做什么的话——
不对,自我晕过去到醒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又是为什么?
我有些急躁地攥紧手上的纸条,直到面前晕倒在沙发上的男人逐渐有苏醒的迹象。
“您醒来了真是太好了。”我扯着笑脸。洛哈特看起来整个人仍处于迷茫之中,那些墙壁上的画像眼睛又开始动起来,他本人也慢慢恢复生气。
“我这是怎么了?”他茫然问道。
“或许您只是太累了。对了,您的这些画像真传神。”我指着墙壁说道,“真无法想象,他们太像您了。”
“啊、啊、画像——不对,这些都是照片——我本人,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他一边说着蠢话,一边向我眨着眼,做出一个抛纸团的动作,又点点头。
我将纸团又扔到桌子底下去了。
“时间不早了,”我打断他的话,“或许我应该回去了。”
“当然,祝您用餐愉快。”洛哈特故作遗憾地向我道别,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对了,那个大块头在哪来着,我的办公室总会出现逃跑的蜘蛛,我得找他通通管道。”
“我去找吧。”我指着壁炉说道。
洛哈特的嘴角僵硬地咧着,站在门口替我打开门。门外,一群老鼠贴着我的鞋子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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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在加班,年底特别忙,我已经好久没有正常下过班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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