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富贵闲人 第47章

作者:十弋 标签: 红楼梦 清穿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BG同人

  纵然黛玉在信中写了,尚未入宫便未成定局,还能将她名字划去,薛宝钗也不愿,她孤注一掷想着,不成功便成仁,她绝不退缩。

  只不过,薛宝钗在家中也见过父兄的小妾,深知那些妾的地位,即使是陪着主母嫁过来的贴身丫鬟,等成了姨娘,一个赛一个的如履薄冰,若是赶着主子不是个慈和的,远的不说,只说荣国府中琏二奶奶,她那凤哥儿表姐的陪嫁,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平儿一人,平儿伺候贾琏夫妇,又是如何小心翼翼。

  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平儿,甚至连平儿都不如,薛宝钗厚着脸皮给黛玉写了不愿当媵妾的想法,求着黛玉为她周全。

  薛宝钗的野心,她的困境,黛玉看得明白,却只叹口气,没有为她求上宫中的想法,黛玉与宫中并无什么情分,若要帮薛宝钗,必然只能求胤祺,但是凭什么呢,人与人相处的情分都是有数的,凭什么为了薛宝钗消耗她和胤祺之间的情分。

  黛玉没想到的是,那封信被胤祺看见了,她偶尔流露出来的怅然也也被胤祺看见了,不声不响地去宫中,将薛宝钗所求的事情办成了。

  黛玉既是感动于胤祺的一份心,又是心疼他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求宜妃,她又气又急地追问:“宜妃娘娘有没有说你?薛家姑娘既然选了这条路,会遇见什么就该做好准备,她那封信我本没打算搭理的。”

  胤祺忙将雪雁新泡好的茶端起,递到黛玉手中,让她喝口茶平心静气,等黛玉缓过这阵劲,胤祺才勾着嘴角:“薛家那姑娘心思有点多,野心也大得很,只不过皇家不是那么好待的。她到底是闺阁中女子,又如何能知晓宫中事。我记着她是个心冷的,对丫鬟很不在意。”

  胤祺还记得,在薛蟠调戏那个卖花女子之时,薛家上下都没将苦主放在眼中,很是目中无人。

  顿了顿,胤祺接着说道“但入了皇家,说得好听是伴读,实质上就是服侍大公主的,能不能讨到大公主欢心,陪到大公主出嫁那年都不好说,我不过是顺手帮个忙,之后如何,还得看她的造化。”

  别看大公主只不过是康熙从弟弟常宁府中抱养过来的女孩儿,但在大公主之前,宫中未有一个阿哥、公主养住,不知夭折了多少,等大公主入了宫,说也奇怪,大阿哥、太子、二公主、三公主,一个个的活了下来,这让康熙对大公主宠爱不已,甚至比对亲身女儿也要宠爱,养大了大公主的脾气,在她身边伺候,不是个轻松事。

  听完胤祺的这番话,黛玉叹了口气:“这也是她选择的路,各人有各人缘法,说不得她入了宫,反而能一展鸿鹄之志。”

第83章 大阿哥成亲

  宫中送来的那两个格格,胤祺索性将她们送回了家中,在宫中当宫女并非什么好差事,按着规矩,他们入了宫,得等到三十岁才能放出来,这俩人已经被送给了胤祺,日后绝不可能被康熙宠幸,连最后一搏的机会都失去了,还不如给个恩典,让她们各自回家,也算是行善积德。

  黛玉得知此事后,拿出针线,在那个做了小半年的香囊上,又缝了几针。

  就这样林府中的日子恢复了曾经的平静,秋风起,寒意重,过了寒露后,连呼出的气都哈成了白色,终于到了大阿哥成亲的日子。

  大阿哥的府邸已经在修葺,但康熙并未下旨给他爵位,更是没有允许他出宫开府,因此他的婚事是在紫禁城中完成。

  这些年下来,林如海依旧深得康熙恩宠,经常将他召至南书房讲学,官职亦随之升了两级,若是贾敏还在,也给她挣出了个诰命夫人,该她入宫庆贺。

  但林如海母亲、妻子早逝,就连说得上话的姨娘都没有,家中事物全靠黛玉管着,但她到底未出阁,没个长辈领着,连出门交际都不成,更别说入宫庆贺了。

  因此,这一日是胤祺独自入宫参加他那大哥的典礼。

  天还黑着,胤祺便被弄墨唤醒,他闭着眼,问明时辰后,连忙掀开被子,骤然吹入的冷风将他激得打了个哆嗦,将困乏赶走。

  这个时候,胤祺就不得不感谢皇太后的坚持,他没和其他阿哥一道念书,日日卯时入申时出,铁打的人都熬不住,要知道,睡眠不够,是会长不高的。

  等入了宫,胤祺见了他的那些兄弟后,这个感慨就更深了。

  无他,不过是胤祺个头比起三阿哥,都差不了多少,至于只比他大一岁的四阿哥胤禛,瞧着甚至比他还矮了半个头。

  都说了熬夜没有好下场,胤祺暗自庆幸着,决定之后每日再多喝牛乳,让自己长得更高。

  胤祺古怪的视线让胤祉和胤禛只觉着背后一凉,他们两人凭着直觉望去,只见那个住在宫外,与他们交情寥寥的五弟,正在盯着他们。

  胤祉一愣,随即恍然,胤祺从小在宫外长大,对于这满屋子的兄弟许是不适应,作为屋子中最大的,他必须要照顾好这个弟弟,若是能让皇太后赞一两句,他额娘在后宫也脸上有光。

  是的,这满屋子的阿哥格格中,大阿哥胤褆作为新郎,自是不在,而太子,身为副君,更没有来这么早的理,等时辰差不多了,来席上喝杯水酒,大阿哥都得感恩戴德。

  “五弟,你久居宫外,我们兄弟也没如何亲香过,难得机会,今儿个哥哥陪你喝个痛快。”胤祉搂着胤祺,大力拍着他的肩。

  “三哥,”胤祺不动声色地挪开,他笑着指着满屋子的小阿哥:“可别在他们面前提酒,一个个的年纪不大,听到酒眼都要亮了。”

  被胤祺提到的阿哥们连忙将悄悄打量的的视线收回。

  康熙不愧是历史上都有名的帝王,就连子嗣方面都不甘落后,虽然胤祺不知道康熙到底有几个好儿女,但从这乌泱泱坐满了一屋子的人来看,绝非少数。

  胤祺幼时出宫,平日里请安也只往宁寿宫和翊坤宫而去,这屋子里的许多兄弟,胤祺也不过是在年节大典上见过,话也没多上几句,年岁大的几个兄弟还好,年幼的兄弟,有几个他甚至都没见过,除了胤禟和胤禌,那些小阿哥们,他都对不上人。

  “有什么不能提的,一会儿让他们乳母拿个小碗,喂给他们,也让他们尝尝味。”胤祉手一挥,豪爽的说道,赢得满屋子的欢呼声。

  正在这时,前头小太监前来传话,太子到了。

  胤祉连忙领着满屋子弟弟往外走去,迎接太子。

  胤祺悄悄落了一步,他望着那一张张稚嫩的脸,才是上小学的年纪,暗道一声作孽,随即一手一个,将胤禟和胤禌拉住,在他们疑惑地目光中,肃着脸说道:“你们年岁还小,酒最伤肠胃,谁也不许喝酒。”

  胤禌乖乖地点头,胤禟虽也应了,但他眼珠子一直咕噜咕噜地转个不停,一看就是在盘算着什么。

  胤祺脸色更冷,他瞧着跟着胤禟和胤禌的乳母:“都将阿哥盯好了,不许阿哥们碰酒,若谁不听,直接来找我。”

  乳母急忙点头,许是胤祺气势日盛,胤禟都被唬住,歇了那份心思,嘟囔句知道了便扯着胤禌向八阿哥胤禩跑去,和胤禩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胤礻我也将头凑了过来,胤禩无奈地温和笑着。

  站在前头的胤禛,听见窸窸窣窣地动静,回头瞪了胤禟一眼,都是他将八弟带坏,与胤禩同住在景仁宫的胤禛,已经将胤禩纳入了他的羽翼,见着胤禛的眼神,胤禩赶忙住了嘴,扯着胤禟的袖子,示意他停下。

  胤禟撇了撇嘴,到底不敢作乱,停了抱怨之言。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太子已经到了。

  大阿哥的新房设在南五所,在第一进的院子里,太子一来,所有人纷纷行礼,就连身为新郎的大阿哥,都穿着喜服跑了出来。

  太子倨傲地点了点头,扭头示意,太监将有一人高的火红珊瑚抬了上来,太子笑着说道:“大哥成婚,是大喜事,这事我送给你的贺礼。”

  珊瑚这东西,大阿哥见得多了,但品相如此之好,如此之高的,他只在前些日子广东送来的贡品中瞧见,大阿哥所住的地儿,正因为成亲重新布置,他一眼便瞧上了那个珊瑚,琢磨着如何求康熙赐给他,然而讨要了两次,康熙也没给,没想到今儿个却被太子当成新婚贺礼送了过来。

  “大哥,底下人不会办事,瞧着这珊瑚好,拿去了毓庆宫,我后来才知晓,原来大哥也想要这个珊瑚,今儿个特特给您送来,庆你大婚之喜。”太子轻言细语地说着,如果不看着他眼中闪过的恶意,这真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好画面。

  太子就是恨,他出身即封太子,又由康熙亲手抚养长大,地位最是尊荣,若说还有什么不完美,却是他只是嫡子,却并非长子,他兄弟众多,最恨的就是比他大上两岁的胤褆,更别提年纪越大,胤褆越不安分,不仅被皇阿玛允了等成亲后便能去朝堂上议事,明珠还借着胤褆的名义,搅风搅雨,给索额图添了不少麻烦。

  大阿哥更是愤怒,太子的这番行为,在他看来就是羞辱,他心心念念的东西,太子弃之如敝履,不过是借此向他展示,他们两人之间的云泥之别。

  大阿哥气地眼睛都红了,却又碍于太子的身份,只能将这份暴怒忍住,死死地握着拳头,直喘粗气。

  胤祉将手中附庸风雅的扇子反反复复地欣赏,只怕连花瓣中有几个蕊都数清楚了,胤禛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至于更小的那些阿哥,胤禩直直地盯着珊瑚,好似正为那绚丽的神色目眩神迷,胤禟、胤礻我傻乎乎地打量着,年岁更小的胤祥和胤祯,早已在乳母怀中入睡,吐起了小泡泡。

  起风了,胤祺暗暗叹了口气,康熙朝后期九子夺嫡的局面,现在就已经初现雏形。

  但这又与胤祺何干,在他刚出生,送入宁寿宫的那一瞬间,他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就已经没了,与入关前蒙古女人占据后宫一片天不同,康熙朝后宫蒙古妃子少,位份低,更没有流着蒙古血统的阿哥出身,胤祺被送给皇太后养,便是康熙与蒙古诸部的默契,作为天生便得到蒙古诸部支持的胤祺,按着着康熙对蒙古的忌惮与依赖,未来一个亲王跑不了,但其他事情,譬如继承大统,却绝不会考虑他。

  正好,胤祺也不乐意和他们斗成乌眼鸡模样,这正好方便了他吃瓜看戏。

  南五所的气氛愈发紧绷,太子久未等到大阿哥的谢恩,只觉着这大阿哥愈发猖狂,全然不将他放在眼中,脸色逐渐阴沉。

  “新娘子到。”正当太子忍无可忍,正要发作的时候,前头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大阿哥一抹脸,从牙关挤出一句:“谢太子恩典。”

  随后急忙往外头走去。

  宫中行止坐卧都有规矩,平日里静地如一潭死水,这一日大阿哥娶亲,康熙特特下了旨意,可以不顾那些规矩热闹上一日。

  唢呐声喜气洋洋,划破了紫禁城上空的天,也吹散了屋子里这凝重的气氛。

  院子中重又热闹起来,等到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戴着红盖头,含羞带怯地从轿子中走出,胤禟和胤礻我两个傻小子被这热闹惊呆了,连连发出赞叹声,这让胤祉笑着逗弄:“小九与小十也想娶媳妇了。”

  胤禟和胤礻我哇哇地叫,大阿哥听着他们闹腾,也缓和了神色,笑着牵住伊尔根觉罗氏的手,正欲扶着她往乾清宫去,向康熙行礼全了礼节,却听见外头宫道里传来的禁鞭的声音。

  这代表着康熙到了。

  大阿哥瞬间咧嘴笑了,而太子的脸色已经犹如墨色,按着规矩,卑不动尊,该是大阿哥领着他新娶的福晋去乾清宫请安才是,没想到康熙居然如此重视,亲自来了南五所。

  到底是第一个儿子成亲的大事,康熙在乾清宫里听着梁九功不断回禀,终究没有坐住,亲自赶了过来,亲眼见证大儿子的人生大事。

  太子在见着康熙的时候,已经将情绪调整过来,他笑着迎上去:“皇阿玛来得正是时候。”

  康熙笑着拍了怕太子的手,余光瞧见那株珊瑚,笑得更是满意,赞许地看着太子,连连夸赞:“你们兄弟能相互扶持,这就再好不过了。”

  其他的阿哥们都如同鹌鹑般,再也不敢闹腾,听着礼官的唱和,观看着大阿哥行完了礼节。

  等送走了康熙,大阿哥喜气洋洋地招呼着他们这些弟弟们喝酒吃肉,全然瞧不出早些时候的憋屈,如若不是那碎成一地的珊瑚,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幽光,这事好像就没发生过。

第84章 祭祖

  大阿哥成亲之后,天越来越冷,某天晚上初雪悄然而下,宣告着冬日的来临,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去南方的运河上出现细碎的浮冰,已经没法再行船了,更何况,过不了多久便要进入腊月,入关之后,爱新觉罗家的祖先牌位亦随着摆入了太庙,冬至和除夕之日,按着习俗,康熙都得率文武百官以及太子去太庙祭祖,早便提及的南巡,只能往后推了一年。

  但这一年的冬至,与往年有着不同。

  许是大阿哥成亲了,让康熙觉着他已经成人,可以当差,早朝的时候下了旨意,令胤褆与太子一道,随着他去祭祖,也让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瞧瞧后继有人。

  终于得了康熙松口,能够入朝听政的太子胤礽,听着康熙的话,暗地里简直要将一口银牙咬碎,他独自站在康熙下首,只觉着乾清宫中朱红柱子上绘这的龙好似都活了一般,张牙舞爪的朝他扑来,高高的乾清宫,好像突然变矮了,直压得胤礽站不直身子。

  胤礽手背上青筋毕露,他紧紧握成拳头,只庆幸这一日非初一十五的大朝会,并不是文武百官齐齐到场,没有那么多人目睹他的狼狈。

  “皇阿玛,”胤礽深知帝王的命令既已说出,想要让他再收回旨意绝不可能,朝令夕改是大忌,但也不能眼看着也胤褆那么得意,他被当成储君培养了这么些年,也不是个草包,他略一思索,压下眼中的不忿,笑着和康熙进言:“儿臣久居毓庆宫,与兄弟们见得少,前些日子借着大哥成亲的机会,才与弟弟们亲近几分,我瞧着胤祉、胤禛和胤祺都长大了,谈吐上也似模似样的,难得的祭祀,不若将他们几个也叫上,一道告慰先祖。”

  这些年来,康熙孩子越来越多,早已不是早些年一孩难求的局面,太子幼年丧母,又是国之储君,是康熙的继承人,康熙在他身上投了数不尽的注意力,大阿哥是他第一个站住的孩子,也有一份舐犊情深,其他人他的关心有限,等太子提了,他才想起来,他的另几个儿子,也长大了。

  “太子友爱兄弟,朕心甚慰。”康熙笑着应了太子的请求,在朝臣一片对太子的夸赞中,散了早朝,只留下大阿哥既喜又怒地瞪着太子的背影。

  这,便是胤祺在外面还一片漆黑,就连月亮都隐入云层的时候,顶着凌晨的风,哆嗦着从马车上下来,恭敬站在太庙门口的原因。

  冬日夜里的风,如刀割面,胤祺叹着气,在礼官的指引下,随着康熙的动作往下拜去,身后同样是乌泱泱一片的爱新觉罗宗室。

  感受着腰上源源不断地热意,胤祺不由感叹,还是黛玉有先见之明。

  收到宫中旨意后,胤祺迅速找人去宫中打探了一下情况,不得不说有皇太后和宜妃作依仗,胤祺对宫中事情的了解比某些住在宫中的阿哥都清楚,更何况康熙有心宣扬太子与诸位阿哥的兄友弟恭,恨不得主动将此事告诉所有人,胤祺不费吹灰之力便明了前因后果。

  弄墨回禀的时候,胤祺正与黛玉拿着笔,在画着消寒图,用墨线勾勒出出九九八十一瓣梅花,从冬至,每日一笔,等这幅画全部填满,春天已至。

  听了弄墨的回话,胤祺的手一抖,豆大的墨汁掉在宣纸上,将这即将要成形的话毁掉。

  望着那糊成一团的墨汁,黛玉睨了一眼,索性劈手将这画夺来,揉成一团,随意投进旁边放着的景德青花卷轴缸中。

  “冬至就这两天的事了,您快去准备祭祖的事情,可别再闹我了,让我能清清静静地将消寒图画完。”黛玉板着脸,佯作严肃。

  “准备?我要准备什么东西。”胤祺却毫不在意,他散漫地挥着手:“我文不成武不就,一年才见皇阿玛几次,完全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比喻让黛玉强装出来的严肃消失不见,她掌不住地笑了出来,趴倒在身前的炕桌上:“五阿哥您这嘴,都说我促狭,那是没见过您。”

  “前些日子翻库房,瞧见不少辽东那边送来的皮毛,我瞧着一件件都是好东西,在库房里放着落灰倒也可惜,索性找了出来,让丫鬟们做了些护腰皮手套什么的,真是便宜你这鱼了,待会儿记得拿个护腰回去,可别冻坏了。”

  黛玉想着冬至祭祖绝非儿戏,普通人家祭祖还有各种讲究,更别说皇家了。这些年她随着宫中送来的嬷嬷学了些规矩,更是深知这种大祭之时,坐卧行止都有专门规定,衣裳首饰更有规定,按着规矩,胤祺现在连贝勒也不是,只能穿皇子的吉服,戴朝冠,其余一切都不能出现,那些皮帽子皮手套带回去也无用,反倒是穿在衣裳里的护腰,能让腰腹暖和起来。

  北方的冬日,总是与肃杀相连,树上的叶子已全部掉落,只剩下遒劲的枝干,举目望去,只觉苍凉,礼官的指令被太监层层传来,拉长而尖利的声音简直要划破天际,胤祺听着只觉着白毛汗一阵一阵的出。

  胤祺头脑放空地随着礼官指令跪下又站起,太子与康熙入了太庙内,胤褆、胤祉、胤禛与他站在一排,离大殿最近的地方,偶尔还能感受到阵阵屋子中传来的暖意。

  胤祺吸了吸鼻子,对着在无需吹暖风的太子,羡慕嫉妒不已。

  胤祺本就是个不信鬼神的,更别说他对爱新觉罗家的老祖宗们并没有什么尊崇之意,他低着头,悄悄观察着几个年长的阿哥,打发着难熬的时间。

  却只见胤褆脸上是全然的不服,他望向太庙的视线中,满满的都是志在必得;胤祉低声年年有词,仔细听着,却是他在给祖宗们念着自己做的赋;至于胤禛,则板着张脸,一板一眼的将动作做得格外标准,将胤祺衬得愈发散漫。

  就这样,在几个皇子的各怀心事中,冬至祭祖结束了。

  随着祭祖的队伍回了紫禁城,胤祺趁着康熙不备,一溜烟地跑去了皇太后的宁寿宫,在外头吹来了这一整日的冷风,再厚实的护腰也没法让人不感到寒凉,胤祺早就被冻得好似冰块,摸上去是触手的寒凉,等到进了屋子,被暖气一吹,才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