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富贵闲人 第88章

作者:十弋 标签: 红楼梦 清穿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BG同人

  “京中那么多西洋传教士,我在宫中都见到过几个,我记着他们每次都带好几大船的东西入京,怎地琉璃如此少?”黛玉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

  林家累世官宦,祖上的积累可观,黛玉是见过好东西的,琉璃插屏在她家库房里就放了好几个,京中贵人素来喜爱这些琉璃物事,按理来说洋人应当带了不少入京才是。

  同样的疑惑,胤祺也曾有过,他当即便问了与他诉苦的传教士,此时黛玉问起,胤祺笑着将因由慢慢道出:“洋人的琉璃,多出自泰西国(1),以前他们的琉璃,与我们大清的差不太多,也是蓝的绿的红的黄的都有,我听话他们传教士待着的那寺庙,洋人叫教堂的,上头的琉璃就是这样五颜六色的,也就前几年,泰西有个匠人,做出了这种大片的,透明的琉璃,这还是第一次来大清,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要知道,往常我们这边喜爱的都是琉璃摆件,从未用过这平板琉璃,这东西易碎又占地方,自然不敢带来太多,有这功夫,多带些其他货物赚的更多。”

  原来如此,黛玉点了点头,解了心中的困惑,她自诩也是见过世面的,然而无论在江南还是在京中,无论在宫里还是在宫外,都没见着过这般的琉璃,既澄澈,又防风,从屋子里往外望去,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纤毫毕现。

  此时已是深秋,院中已无多少景色赏玩,但在江南,正是赏秋景的好时光,院子里的树叶由绿变黄,各色的菊花争妍斗艳,透过这琉璃,抬眼便能瞧着园子里的美景,这琉璃必然大受欢迎。

  可惜带货过来的洋人没有眼光,江南豪富,即使满船都是琉璃,也能一抢而空,比贩卖其他的,更获利百倍。

  想到这,黛玉心念一动。

  洋人不清楚,但黛玉足够清楚,这般清澈透明的琉璃放在大清,能赚到多少银子。

  既然洋人已经研究出来这琉璃的方子,大清人才济济,未尝不能做出来,更何况,康熙早几年已经开了海禁,泰西过来的工匠年年增多,实在弄不出来,去广州找个泰西的工匠过来,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五阿哥,”想到这,黛玉越发觉着她心里的打算可行,她深吸一口气,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人,亲自捧着茶递到胤祺手上,与他对坐在炕上,轻轻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胤祺被黛玉严肃的神色惊到,他见过黛玉低眉浅笑,也见过黛玉愁绪满怀,他自诩对黛玉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如此严肃的神色,胤祺只在黛玉脸上见过几次,次次都是大事。

  想到这,胤祺同样肃了神色,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杯底磕在桌子上,发出轻轻地撞击之声,伴着这声音,黛玉微微张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地说道:“若我们开个铺子,卖这琉璃可行?”

  果然是大事!

  黛玉的话音刚落,胤祺错愕地看过去。在京中这么多年,胤祺从来就没有少过用度。无论是皇太后还是宜妃,什么好东西都可着劲的往胤祺手里送,他的库房里放着的宝贝,从来就没少过,随手拿一个,都是价值连城。

  胤祺当了这么些年的纨绔子弟,从未想过钱从何处而来之事。

  见着胤祺这般模样,黛玉并不恼,反而是果然如此之感,她低着头,轻轻笑了,坐在胤祺对面,与他好好的算着经济账。

  胤祺开府之后,不算皇太后与宜妃的补贴,从宫中拿了六万两的银子,等开府之后,按着规矩,阿哥每个月有五百两的月俸,福晋二百两,再加上胤祺在理藩院当差,再拿一份一年一百五十五两的俸禄,这就是他们的全部进项了。

  此时白米约一两一石,一年八千余两的银子,足够胤祺与黛玉两人衣食无忧。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阿哥府加上仆人,上上下下数百人,更别说还有与外头的人情往来,衣服首饰出门待客,哪哪都要开销。

  为了维持住阿哥府的体面,不被人笑话,这八千余两银子,不过就是将将够罢了,更别提豢养门客,更是无底洞一般的开销。若是不想时不时入宫打秋风,必然要想些来钱的法子。

  听到黛玉一笔一笔算得仔细,胤祺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他本就不是一个节约之人,手头的银子洒出去也是没数的,按着他这用法,若是没有其余进项,真的得靠着典当过日。

  胤祺娶黛玉,是为了让她过好日子,而非一分钱掰成两瓣花,殚精竭虑地维持阿哥府的体面。

  黛玉所提的,开琉璃铺子,听着确实是个法子。

  胤祺就是宗亲贵族,他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都不惜斥巨资购下这琉璃,他都能想到,这琉璃放到铺子里,将会遭多少人的哄抢。

  反正凭着他天家阿哥的身份,也不怕旁人给他使绊子,抢方子,无论是自己找匠人做出琉璃,还是从广州那边找洋人买,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唯一的问题,便是他身为阿哥,跑去经商,难免辱没了身份。

  这也是黛玉如此犹豫的原因。士农工商,商为末流,时人以经商为耻,多不屑为伍,然而白花花的银子谁又不爱,京中那些勋贵、官员人家,凭那些俸禄又如何能支撑得起门第开销,为了多得些银子,不知做了多少缺德事。

  什么跑马圈地的,放印子钱的,贪污腐败的,鱼肉百姓的,将那些老大人们拎出来,谁手上都干净不到哪儿去。

  这些事情,黛玉在成长过程中见过太多,但她不愿意与这世道妥协,黛玉刚会认字的时候,便度过“哀民生之多艰”这句话,她绝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享乐,为已经多艰的民众再添一层苦难。

  黛玉掌家日久,自是知晓商之一道,最是利益丰厚。没见着薛家在薛蝌的打理下,借着薛宝钗的东风,才没几年,便又起来了,隐隐能见着昔日紫薇舍人还在之时的光景。

  黛玉早便打算着开几个铺子填补家用,但她一直拿不准胤祺的态度,想开铺子的念头,在黛玉心中盘旋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胤祺商议,不知胤祺这金尊玉贵的阿哥,会不会同意她的想法。

  借着这琉璃,黛玉终于将想了许久的念头,说出来与胤祺商议。

  没想到胤祺却比她还不在乎,他仰头靠在大引枕上,漫不经心地地说着:“我们既不杀人,也没放火,这琉璃更是只做富贵人家的生意,也不与百姓争利,凭本事赚钱,有什么好羞耻的,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人,还安安稳稳的待在庙堂之上,我们又有什么做不得的。”

  黛玉紧绷的脸放松下来,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柔情似水,好似大地春暖花开,胤祺心重重一跳,他重又端起炕桌上的茶杯,顾不上杯中水已经凉透,一口灌了进去,这才将砰砰作响的心跳压得停歇了几分。

  既与胤祺商议妥当,黛玉便着手开铺子的准备工作。

  正房里,黛玉与胤祺头碰着头,将家底翻了出来,商量着如何安排。

  不算库房里那些价值连城但不能变现的宝物,加上黛玉的嫁妆银子,黛玉手头约莫有十万两银子。

  黛玉将这十万两银子仔细分成了几份,先是将四万两的嫁妆银子锁进了紫檀木的钱匣子里,压箱底以备不时之需。

  剩下六万两的安家银子,黛玉从中抽了两万两出来,交给胤祺寻摸京郊的土地,买个庄子,庄子上种的东西送到阿哥府,既满足了自家所需,又能吃口新鲜东西,只不过此时京郊的土地大多有主,想要找片和她心意的地,且得好生寻摸,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情。甚至可能要等到京中哪个大官犯了事,变卖家产,才能赶上这个机会。当然,若黛玉如其他勋贵一般跑马圈地,不顾百姓的死活,那想要得到一个大庄子,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已,只不过黛玉并不愿做这种事情,她宁愿慢慢等着。胤祺听了黛玉的想法,连连点头,他无法改变此时大部分人的做法,但他能保证自己并不与他人同流合污。

  然后又从中抽出三万两的银票,放在另一个黄梨木盒子里,这份便是官中的银子,家中的一应支出,均从此支取。

  最后,黛玉指着那孤零零的一张银票,笑着对胤祺说道:“这一万两,便是我们开铺子的本金了。”

  胤祺将这一万两银票好好收好,他盯着黛玉的眼睛,沉着声音说道:“妹妹放心,我这边派人往广州去。”

  “不急。”黛玉却想起了一个人:“广州那边咱们谁也没去过,不知道与洋人打交道的弯弯绕绕,荣国府里有个嫂子,她娘家祖上便是负责各国进贡朝贺一事,依我说,不如将她请来,与我们好生分说一遭。”

第145章 结发

  黛玉所说的荣国府的那嫂子,自然就是王熙凤了。

  王家早些年是皇家的心腹,接驾过不知多少次,颇得皇帝重用,很是管了几年各国朝贡之事,经过的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更重要的是,他们与洋人打过许多交道,对洋人最为了解,黛玉与胤祺两人都只见过京中那区区几个传教士,贸然与他们做生意,唯恐被哄骗了去,不若将王熙凤请来,好生仔细地问上一问,做好完全准备,才能事半功倍。

  胤祺这些年在富贵窝里养着,却并不是个自大的性子,听了黛玉的提议,胤祺眼神明亮,连连点头:“妹妹说得对,是该找个明白人问问,可惜王家外放了,阖家不在京中,只能找她们家的姑奶奶,辛苦妹妹操持。”

  黛玉虚指胤祺的脸,佯怒道:“这种话且别再说了,我既嫁给了你,家里的事情本就当我管着,谈何辛苦不辛苦的。”

  天色变得暗沉,小丫鬟们蹑手蹑脚地走入,将屋子里的蜡烛点燃,烛光闪烁跳跃着,黛玉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莹润柔和,好似镀了层柔光的玉石一般,胤祺一时看得怔住,好半晌才移开眼,作揖说道:“是小的言辞不当,还请福晋原谅。”

  黛玉本就没有多少生气,见着胤祺这番唱念做打,她笑了出来,嗔骂道:“就你作怪。”

  胤祺更是伏低做小地哄着劝着,博黛玉一笑。

  压着门帘的玉雕发出撞击的清脆之声,黛玉含着笑意,水汪汪地往门外瞧去,只见雪雁垂着头,小步走了进来。

  “姑,福晋,晚膳好了,能否摆膳?”黛玉嫁给胤祺时日已经不短,但雪雁依然没能习惯改过称呼。

  话刚出口,便像咬了舌头似得,勉强转过来,雪雁忐忑地瞧着,却只见黛玉随意地点了点头,示意摆饭,至于五阿哥,更是连眼皮都没抬,满是笑意的双眼,只注视着黛玉。

  丫鬟们鱼贯而入,熟练地将饭菜盛上,胤祺与黛玉均不是喜爱排场之人,用膳素来不惯唤人服侍,两人不约而同地挥退了贴身伺候的人,径直拿起筷子,许是这是入了新家之后的第一顿饭,黛玉与胤祺都用得格外香甜。

  夜色动人,皎洁的月光柔和地照着床幔,黛玉与胤祺躺在崭新的拔步床里,心里头百感交集,既有顶门立户的骄傲,也有前路未定的忐忑,更有当家做主的自在,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幻想。

  黛玉与胤祺在青色的帐幔里,借着透过帐子而入的微弱月光,两人踽踽私语,直说的眼皮打架,才困极了陷入梦乡。

  翌日一大早,天还是漆黑一片,胤祺便睁眼醒了过来,搬出了紫禁城后千好万好,却有一点,胤祺较之住在宫中时,需要起得更早,毕竟从烧酒胡同到紫禁城,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往日里这个点,黛玉与胤祺都在沉睡之中。

  胤祺睁开眼,准备起身,却突然觉着头皮一麻,低头望去,却是一小缕头发被黛玉压住。

  前一日夜间入睡之时,两人还是分着被窝,然而一觉醒来,却已经是被子叠着被子,呼吸重者呼吸,也不知是谁主动,手足相缠,两人好似成了一个人一般,胤祺的一缕发,被黛玉压在身下,实在是再自然不过。

  黛玉呼吸清浅,胸口微微起伏,睡得正香,或许是前一日搬地儿累着了,黛玉脸上素白,眼下的浮现出浅浅的青色,素来睡得轻浅的黛玉,竟然没有被胤祺的动作惊醒。

  胤祺怜惜地望着黛玉难得熟睡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将她唤醒,他侧着支起身子,将拔步床内侧的小抽屉抽出。

  最好的工匠精心打造的拔步床上,抽屉抽出丝滑无声,里头放着针线剪子等女红物事,胤祺伸手,将黄铜剪子拿入手中,另一手握住头发,手用力,手背上青筋迸出一瞬,随即又平息下去,几近无声的咔嚓声后,那缕头发应声而断,洒落在床榻之上。

  胤祺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入了外间,动作更轻地洗漱。

  下人们动作更轻,唯恐发出声响吵醒了黛玉,即使胤祺已经出门上朝了,下人们还是敛气屏声,蹑手蹑脚

  这就使得黛玉醒来之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这个时辰,胤祺自是早已出门上朝,黛玉也无需询问为何不将她唤醒,左不过是体贴罢了,黛玉在床上愣了愣神,便要起床,却见着天水碧鸳鸯交颈褥子上,突兀的散了些许头发。

  头发粗直黝黑,散落在已经凉了的床榻之上,黛玉凑过去细细打量,只见虽然零碎地散落着,却断口平整,分明是被剪子绞断。

  黛玉将这些头发一根一根地捡起,捻在手上,最终成了小小的一揪,莹白的手心托着这些头发,更显嫩白,她瞧着这些头发,悄然红了脸颊。

  “福晋,您醒了。”候在外间的雪雁听见了里头的动静,忙推开门便要进来伺候。

  “等等,”黛玉连忙喝止住,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时人对于短发到底忌讳,黛玉并不愿意她与胤祺的闺房之乐成为谈资,惹怒了宫中那几尊大佛,索性,就连雪雁也瞒着,反正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敢翻她的床榻。

  雪雁停住了步子,黛玉反手将另一个抽屉拉开,这个抽屉里放着的,却是绣样的成品,黛玉本就惫懒于女红之事,仔仔细细做了大半年,也不过将将做完一个香囊,原本打算着等胤祺的生辰,将这香囊当成他的贺礼送上,现在见着这些头发,黛玉陡然有了新的想法。

  发丝被小心地放在丁香芙蓉帕上,黛玉扬起素手,拿着与胤祺同一把剪刀,将浓密的秀发拨开,挑出发尾,同样轻轻见了一剪子。

  手指上的一束发,应声而落。

  坠在帕子上,瞬间便与胤祺的头发混合成一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无法分开。

  黛玉纤手轻拨,帕子中的头发重被缕顺,大红的丝带被抽出,将交早晨多了一倍的头发仔细扎紧,放入香囊之中,仔细地将袋口收紧,又妥帖地塞入深处的抽屉之中,这才将雪雁喊来。

  雪雁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红红地掀开了帐子,眼睛都不知该往何处放,抬眼间隙中,见着黛玉身上衣裳完好,这才放下紧张之色,熟练地端盆递水。

  等着用完早膳,天光正明,黛玉索性令人在廊下摆放了桌椅,就着秋日里难得的日头,昏昏欲睡。

  “雪雁,”但黛玉心里一直都有事情惦记着,她瞧着天色已经大亮,此时走亲访友不算失礼,忙对雪雁说道:“我想着我们从宫中搬过来,到底是喜事一件,过些日子也得办个乔迁宴热闹一番,只不过我刚从宫中出来,得用之人不过你一人而已,你替我去荣国府,给琏二嫂子送个帖子,就说我请她过来,帮我操持乔迁宴。”

  黛玉与胤祺商量妥当了,要找王熙凤询问洋人的事宜,但他们想开琉璃铺子的打算,黛玉并不准备闹得满城风雨。

  在事情没有真正定下之前,黛玉并未想着将这事嚷嚷的满大清都知晓,便找了个理由将王熙凤请来。

  更何况,黛玉备嫁的日子,王熙凤在林府来来去去的,办事麻利又爽快,很是得了番夸奖,不仅黛玉,就连上门送贺礼的福晋、夫人们见了,无一不对王熙凤赞叹不已。

  黛玉相信,这乔迁宴有了王熙凤搭把手,她能轻省许多。

  雪雁连忙接过黛玉亲笔写好的帖子,欲要离开,突然听见外头隐约的脚步声,连忙一拍脑门,凑近黛玉耳旁,轻声说道:“福晋,前院管家与管事嬷嬷,领着下人求见。”

  黛玉点点头以示知晓,这也是身为女主人,应当做的事情。刚刚接管这个府邸,下人需要表忠心,黛玉也需要收服人心。

  旁的阿哥福晋们,也大都有这一步,恩威并施地展示主子的风度。

  黛玉并不打算特立独行,她侧过头想了想,对着雪雁吩咐道:“这事我知晓了,你将管事的都唤来,自去荣国府即可。”

  雪雁最是信服黛玉,听了她的吩咐,磕绊都没有停,走出去将管事嬷嬷与外院管家喊了进来。

  那俩人瞧着不过三四十的年岁,祖辈都是内务府中人,听闻五阿哥开府,找了不少关系才入了这府管事,见着了黛玉,两人一个比一个恭敬,唯恐府中福晋对他们不满,将其退回去。

  黛玉仔细瞧过,好似都是忠厚老实的,一双双眼睛热切的看着黛玉,恨不得将心剖给主子看,展示他们的忠心。

  无声的笑了声,黛玉对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并不在意,只要他们不坏了规矩,能管住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黛玉并不是个严苛的主子。

  她笑着令这两个管事起身,令身旁候着的另一个丫鬟送去见面礼,又恩威并施地勉力了几句,得到这两人赌咒发誓的表忠心后,黛玉便兴致寥寥地让他们出去。

  忠心不忠心,总不是这么一个照面就能瞧出来的,以后日子还长着,黛玉不急在这一时片刻的。

  至于旁的丫鬟小厮,则是都聚着,在院子门外给黛玉磕了个头,得了赏钱后各自散开,喜笑颜开地当差去了。

  日头又往当空移了几格,黛玉坐在廊下,只觉着这日光开始刺眼,她挡着脸,便要起身往屋子里走去,正在这时,雪雁快步走了回来,她神色复杂地望着黛玉,连称呼都忘了注意:“姑娘,今儿个我去荣国府瞧了好大一场热闹。”

第146章 谋算

  黛玉被雪雁唬了一跳,她也知雪雁素来不是轻狂之人,今儿个如此做派,必然是荣国府里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