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上危险男主 第59章

作者:黄河小吏 标签: 女配 BG同人

  只是,她看向那张小床时,会久久难言。

  那天起,她对孩子态度转变了,她将孩子全权交给了奶娘和艾伦。除了艾伦主动将孩子塞她怀抱的时候外,不再主动去看那孩子,她强迫自己抽离,强迫自己理性。

  她不想孩子对注定不能陪伴他的人产生依恋,她不想‘死’不瞑目。

  希斯克里夫可以说一点也不爱那孩子,甚至责怪他让贝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毁坏她的身体。

  对于他这种硬心肠,用劝告或骂令其理性思考,是很徒劳的。为了让孩子父亲能对孩子好点,为了南希不再天天地担心,为了明明对她的病没什么招,还要天天跑腿的医生,当然,也为着不必再吃那些恶心又没用的补药。

  她开始天天化妆,用偏黄的粉底掩饰紫绀面容,腮红增气色,佯装已经好了。

  当希斯克里夫以为她恢复健康后,对孩子的冷漠,就像五月里的雪——彻底消融了。

  “不太像。”希斯克里夫说着,托起孩子的头,“你可真是林顿家的孩子,十足是!我在你身上的那一份到哪儿去了?哭鼻子的小鸡?”

  往后捋了捋那稀疏的淡黄卷发,摸摸他细细的胳臂和小小的手指。在他这样检查的时候,孩子停止了哭,眨着因为瘦弱,在脸上显得过于大的蓝眼睛,也瞅起那细瞅他的人来。

  贝拉由他摆弄那孩子,反应大的是艾伦,她生怕他那力气给孩子撅折了。

  而希斯克里夫,他已经弄清这孩子的四肢全都娇嫩脆弱。

  “一点也不像!体弱多病又爱哭闹的,任性的小东西。”他遗憾地下了结论。

  “希斯克里夫先生,他就是长得再不像你,他也是你的亲骨肉!这你应该知道,记住。”

  “我会待他很好的,你不用担心,”他笑着说,“而且,我现在就要开始好好待他了!如果说他有什么能令我真正开心地,那就是我要独占他的感情!事实上,我已经做好了一切计划,一心要培养起他了!我要养好他这弱身体,再给他布置了一间很漂亮的房间,等他三岁后,还要给他请了一个教师!他想学什么,就教他什么。我已吩咐哈里顿,事事都得听从他!”

  他看向床上那人,“虽然哈里顿注定要变成我这样的流氓。”他刻意地加重那两个字,“但我的孩子可不会!他会成为上等人!”

  艾伦撇撇嘴,“别再做撒旦的梦吧!哈里顿有了贝拉和南希,绝对不会变成你这样子的。”

  *

  六月的午后,玫瑰盛放。

  阳光穿过高墙在新铺的草坪上投下斑驳光点,凡尼在前院追着麻线球跑。贝拉斜倚在摇椅里,身上盖着个薄毯子,正仰头闭眼,让阳光洒在脸上。室外的氧气更充足,自从能出‘月子’,她就常在前院歪着了。

  一阵脚步声从身侧踩过。

  贝拉懒懒掀开眼帘,是希斯克里夫。

  这人穿着件黑衬衫,正低头扣着袖口,不是他常穿的那种,是一件质地精良的丝绸衬衫,剪裁异常合体,完美地贴着他结实的身躯,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紧窄的腰线。袖口处,两颗硕大的钻石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昂贵的火彩,将他立体冷峻的脸衬得更加压迫锐利。

  这身行头,还真是罕见的讲究,甚至可以说是精心。

  贝拉坐直了些,摇椅发出吱呀声。

  希斯克里夫注意到她的动作,停步看来。

  “啧啧,”她勾起一个玩味地笑,目光停在那袖扣上,“这是谁呀?希斯克里夫先生,今天怎么穿得这么人模狗样?是要去觐见国王陛下?还是——”她故意拖长调子,“凯瑟琳来伦敦啦?”

  希斯克里夫动作定住,那张脸瞬间绷紧,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几秒后,他猛地跨步到身前,高大身影瞬间挡住了阳光。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齿间溢出闷笑。

  “怎么——唔!”

  他狠狠地吻住她,粗暴、灼热,喉咙发出喟叹,是被冒犯的狂躁,还有一丝扭曲的得意。

  贝拉瞬间无法呼吸,挣扎起来。

  他松开她,“你这张该死的嘴!伊莎贝拉,喜欢看我和凯西在你面前亲热?”他冷笑一声,气息喷在她

  脸上,“走!让你亲眼看看!”

  ......

  圣詹姆斯街。

  马车停在一栋隐秘的建筑前,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对称镶嵌着北美灰狼的徽记。

  大门推开,一片纸醉金迷的喧嚣瞬间将她吞没。

  窗帘紧闭,衣着光鲜的男人们聚集在一张张铺着墨绿呢绒的赌桌旁,空气弥漫着雪茄辛辣的蓝雾。身姿摇曳的女郎们端着盛烟酒的银盘,灵活穿梭,留下阵阵香风。

  骰子在皮杯里哗啦作响、轮盘球的滚动声、纸牌翻动的沙沙声、庄家报数声,金币和筹码的碰撞声,夹杂着低声咒骂、兴奋惊呼、绝望争吵。

  角落里,一个面色惨白的人正被两个大汉‘礼貌地’请进小房间。

  大门在身后合上,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希斯克里夫对那些视线视若无睹,俯身对臂弯里的人耳语,“这里才是伦敦真正的心脏!”

  他揽着她向大厅中心走去,就像一块磁石投入铁屑堆,人群自发为他分开了一条道。

  停在一张巨大的椭圆形赌桌前,这里围拢的人群最密集,气氛也最炽热。

  象牙骰子在红木挡板内清脆地碰撞滚动,每一次落点都伴随着压抑的惊呼或懊恼的低吼,还有金币和筹码被推来推去的哗啦声。

  一名侍者立刻恭敬地为他点燃了一支雪茄。

  赌桌荷官是一位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绅士,他立刻恭敬地欠身:“下午好,尊敬的希斯克里夫先生!”然后谄笑地看眼贝拉,抬眉看回希斯克里夫。

  “夫人。”

  夫人?!

  人潮瞬间炸了锅,皆私语起来,那些审视估量的目光,再看回时已是恐惧、讨好。

  希斯克里夫抽了一口,目光扫过桌面,垂眼看回她,“想试试吗?”

  “我不懂规则。”

  “规则很简单,亲爱的。”他挑着眉,似乎很享受在众人前和她亲昵,“这游戏叫Hazard(双骰子),速度与运气的游戏。掷出骰子,比点数大小,或者赌它落在某个特定的组合数。”

  “好呀,”她也挑起眉毛,“能当希斯克里夫夫人,足见我‘运气很好’不是么?”

  希斯克里夫嗤笑一声,朝荷官示意了一下。

  “您请押注,先生。”

  场子里瞬间安静了,大家都想看看,几乎从不上桌的赌场老板,会压哪个数字。

  “为我的玫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额角,“五千,押‘主点’。”

  贝拉瞬间紧张,五千?!他是不是疯了?!

  耳侧传来一声哼笑,“要玩就玩大的。”

  五千?!!人群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惊叹和抽气声。虽然震惊,但看老板压主点,大家也纷纷地跟注,相应的区域的象牙筹码瞬间堆成山。

  没办法,听天由命吧。

  贝拉从主理人的托杆上捏起那两个骰子,深吸气时,希斯克里夫将烟换在了揽着她腰侧的手上,空出的那只没戴戒指的,握上她那只捏着骰子的手。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对亲密身影上,女郎们艳羡的眼神,密密刺在那只环抱着她的手臂上。

  “一,”

  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跳狂跳。

  “二,”

  希斯克里夫轻笑,手臂肌肉绷紧,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手,带着一种绝对的引导和掌控,令她五指都只能随他而动。他的手指指腹并非随意搭放,而是极其隐蔽地抵压在骰子的棱角上,拨动了一下旋转初始角度。

  “三。”

  话音落下的瞬间,包裹着她的大手猛地发力!骰子脱离指尖的最后一秒,希斯克里夫牢牢固住了她手腕,中指拇指指腹极其短促地弹了下。

  这个动作微小到连贝拉都以为是错觉。

  两颗象牙骰在光滑的绿呢桌面上划出两道白光轨迹,烛光在飞速旋转的骰面上疯狂跳跃,反射出无数细碎、迷离的光斑。

  无数道目光死死追随着那两枚小小的白色立方体,赌徒们攥紧了拳,女郎们红唇微张。

  只有主理人眯起眼笑而不语,盯着那只是平面旋转,但不翻滚的骰子。

  一枚骰子率先停下——五点!

  另一枚打着旋,一点?两点?还是……?

  啪嗒。

  一声轻响,尘埃落定。

  五点?四点!主点数——九点!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后——

  “九!是九点!主点数!”

  主理人故意提高的声音瞬间引爆了整个大厅!

  “上帝!赢了!”

  “九点!真的是九点!”

  “神乎其技!”

  狂热的声浪如同海啸般轰然炸开,瞬间淹没了整个主厅!

  筹码被疯狂推挤发出的巨大哗啦声,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洪流,冲击着每一根神经。男人们激动地拍打着桌子,帽子被抛向空中;女郎们捂嘴尖叫,目光充满赤裸裸地崇拜。

  在这片疯狂的中心,希斯克里夫抬起夹雪茄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目光穿透烟雾,扫过桌上那堆代表着巨额财富、瞬间翻倍的象牙筹码。

  吐尽烟圈,俯身重重亲了她嘴唇一口,凑她耳侧,沉声,“你先生,从不靠运气。”

  贝拉盯着一个刚嫉妒地看了她一眼,现在正退离人潮的曼妙身影,对沉浸在掌控快感中的希斯克里夫道,“知道你厉害,但你也不能把我的妆弄花吧。”

  她微微撅起嘴,带上娇嗔。

  一声低笑,希斯克里夫用拇指指腹在她唇上狎昵地抹了下,“那去整理一下。”目光扫向旁边女侍应,“带夫人去化妆间。”

  “是,先生。”

  跟着女侍应,穿过大厅,走向侧面一条幽暗走廊。

  刻意压低却难掩粗鄙嘲弄的笑谈声,从前方立柱的阴影后飘来。

  “哈!看见没?啧啧,什么‘圣詹姆斯街的豺狼’,”一男声嗤笑道,充满鄙夷,“刚才搂着他那娇滴滴小妻子掷骰子的模样,活像只围着羊羔打转、摇尾巴的哈巴狗!妈的!简直是叫人把大牙都笑掉!”

  “嘘!小声点吧!你们忘了琼斯那三根手指了!小心他讨债的时候割下你舌头,那家伙是真割呀!那场面老子现在想起来还腿肚子转筋!”

  另一个更尖细的声音立刻接口,“老兄,你要瞧见他刚才看那女人的眼神!肯定比我俩都想骂!我看他是彻底栽了!带女人来这种地方显摆,还亲自下场玩把戏讨好?他完了!特罗布里治先生要是知道他还有这副德性,迟早让他下桌!再他妈威风,再能赚钱,也全得赔在女人身上!”

  贝拉停步,嘴里默念了遍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