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冻酸奶
康熙指着外头的荷花道,“弘历,可会背周敦颐的《爱莲说》?”
弘历流利的背诵了一遍,接着康熙又问道,“明白是什么意思么?”
弘历回答,“回皇玛法,做人应该如同荷花一样高洁,不趋炎附势,追名逐利。”
康熙点点头,道,“你能做到吗?”
“回皇玛法,孙儿能!”弘历响亮的回答。
“好!有志气!”康熙满意的点头。
“待孙儿长大,一定会建功立业,让我大清扬名四海!”弘历睁着眼睛大声道。
康熙目光陡然一亮,若有所思地看向玉檀,道,“玉檀,你可知弘历的意思?”
玉檀道,“回皇上的话,奴婢见识浅薄,只晓得四阿哥是决心想将来为大清做一番大事的。”
“哈哈,说的好。”康熙笑道,“玉檀,你越发会说话了,专拣好听的。”
对康熙的夸奖,玉檀知道他多半不是夸自己的意思,只是福身谢过,暗中揣摩内里含义。
康熙亲自扶起弘历,牵着他的手道,“弘历想做巴图鲁么?”
弘历眨巴着眼睛,响声道,“想!”
康熙接着道,“等围猎之时弘历可愿意下场一试?”
“孙儿谢皇玛法恩典。”弘历跪地给康熙磕头,恭敬谢恩。
等弘历退下去,康熙突然问道,“玉檀,你觉得弘历怎么样?”
皇孙哪里轮得到她挑剔,康熙为什么总要问她这种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的玉檀一福身,道,“回皇上,四阿哥天资聪慧,孝顺懂事。”
“哦?看来你对弘历印象颇佳啊。”康熙看了她一眼道。
“回皇上,四阿哥是皇上的亲孙子,自然是好的了。”玉檀回道。难道让她说皇孙有缺点,除非嫌命长了。
“嗯,老四这个儿子的确是不错。”康熙微微点头。
弘历受康熙宠爱,连带的四阿哥与康熙的父子关系亦拉进不少,但四阿哥在康熙面前始终摆出一副纯孝的模样,只说些家常亲情,并不多议论政事。
张廷玉与隆科多成为了康熙近来最常召见的大臣。张廷玉虽是汉臣,但为人谨慎,从不多说一句话,因此极受康熙信任;隆科多则是四阿哥的养母孝懿仁皇后的亲弟弟,连四阿哥这个冷面王见到他都要喊一声“舅舅”。二人一文一武的搭配,让玉檀更加肯定康熙是有意将皇位传给四阿哥的,毕竟十四阿哥可没法叫人家“舅舅”。
这日,康熙一大早便了张廷玉到畅春园见驾,只留了李德全和玉檀在屋中伺候,这个安排让王喜临走时多瞄了玉檀好几眼,玉檀面儿上装着视而不见,其实自己也是颇为忐忑的。
张廷玉进入了内室之后,康熙转向玉檀,吩咐道,“玉檀,给衡臣看座。”
玉檀不敢怠慢,忙拿了张矮凳放在下首,张廷玉看了她一眼,只捱上凳子三分之一的边儿,随时准备再起身下跪。
随即康熙就发话道,“都下去吧,到外间儿去,有事朕自会叫你们。”
玉檀自然不会多逗留,退到外边和李德全面对面站着。虽然胆战心惊,但是看到李德全满脸镇定,鼻眼观心,玉檀也只好学着前辈,垂手肃立,静默立于一侧。
之后不时听到屋中传出低低的交谈声,玉檀是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突然听到康熙叫她进去,玉檀深呼吸一口气,低头走进去,康熙朝她使了个眼色,玉檀微微侧头看到张廷玉居然哭了。不知道皇帝说了什么,能令这位吏部侍郎涕泪横流。
康熙看玉檀愣着不动,轻咳了一声,玉檀赶紧回过神,这会子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连忙走到张廷玉身边把手绢递给他擦眼泪,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康熙的表情里带着一丝满意,玉檀知道自己没弄错皇帝的意思。
张廷玉把眼泪擦干净,跪在地上请罪道,“还请皇上恕罪,臣一时失态惹皇上笑话了。”
康熙听了他的话,笑了一声,“你这是真情流露,朕不会责怪于你。”
张廷玉磕头道,“皇上圣明。”
玉檀见状,这手绢也给了,她也可以退下了吧,便朝康熙一福身,准备退下去。谁知,康熙竟不叫她走,让她站在一边。玉檀的心跳快得跟擂鼓似的,按规矩,她一个宫女是绝对不可以旁听皇帝和大臣议论朝政大事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她很清楚。可康熙不发话,她也没胆子擅自离开,只得紧紧贴着墙根装壁画。
康熙道,“你不必说那些歌功颂德的好话,朕心知肚明,国家升平日久,弊端已经显露,而且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
张廷玉听康熙说得痛心疾首,忙道,“皇上言重了,保重龙体要紧。”
康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向外头大片绽放的荷花,回过身,问道,“朕今日找你来,是想听听你
40、四十 ...
有何看法,谁能扫除朝堂弊病呢?”
玉檀浑身一凛,康熙是在试探张廷玉对皇位继承人的态度。这储位一事要是说溜了嘴便要祸及九族,张廷玉久在官场怎么会看不清楚这一点呢,八成是要打太极的。
果然,张廷玉朝康熙重重一磕头,道,“臣不敢擅论皇上的家事。”
张廷玉和稀泥的态度让康熙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声道,“今日既召你来,就是要你说实话。这里内外朕已派人把守,屋里的这个也都会管好自己的嘴巴,你直言便是。无论说了什么错话,朕也决不降罪。生老病死,朕也逃不过,是该打一打遗诏的腹稿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康熙冷不丁扫了玉檀一眼,让玉檀的心脏都差点蹦出来,恨不得自己最好是耳聋什么都没听见。
张廷玉泪流满面地说:“请皇上慎言。皇上圣寿无期,切不可说这样的话。”
康熙倒是异常的平静,道,“朕纵然是天子,也是血肉之躯。衡臣,你起来说话。”
玉檀细听到康熙说话的语气,想着康熙其实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嘛,不像其他皇帝都很避讳谈论自己的死亡。康熙的确老了,已经心力交瘁了。
康熙继续道,“衡臣,朕想先听听你的高见。”
张廷玉听了这话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从地上起身,说,“皇上如此推心置腹的垂询臣子,为臣者岂敢不直言。臣以为,论学问,阿哥们都不能算差。但若论为君,应是四阿哥与十四阿哥。”
康熙讶异道,“他们可是一母同胞,你竟认为他二人都有这个福分?”
张廷玉略一思忖,道,“十四爷征战西北,扬我大清国威,且机敏干练,爽直敢为,这几年整兵筹饷也颇见功效,的确可以算得上好人选,只是……”
康熙见他迟疑,催促道,“朕说了恕你无罪。”
“只是十四爷与八爷等过从甚密,恐怕做起事来抹不开面子,多有制肘。”张廷玉见康熙并无不悦,大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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