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爹日常:佛系少女在古代 第322章

作者:绾绾小公举 标签: 长篇言情

  这一番话果然让祁韵想起了祁霄贤。她不禁想起分别那一日,祁霄贤遥遥站在案边,看着自己所在的小船渐行渐远,却无能为力。

  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鲜红色的指甲深深嵌进手掌中,她自浑然不觉。

  至于祁风,祁韵此时此刻再也不愿意再想起这个人来。她自觉得被祁风伤透了心,不愿意再留在国公府,免得给自己添堵。

  青烟早已经不在身边,似乎是已经去吩咐管家准备马车了。祁韵收拾完毕,心中茫然,胡乱坐在榻上,四处打量着屋中的一切,却忽然瞥见东北角的一个箱笼处,露出一块有些泛黄的布帛来。

  祁韵也不以为意。这府中处处都有些漫不经心的意思。那些仆人尽管偷懒。祁韵寻思应该是祁风不常年来国公府,正中他们下怀,打扫收拾也不尽心尽力,因此让那布帛露了出来。

  祁韵忽然有种奇怪的意识,似乎那布帛正在召唤她过去好好看个究竟。她若是不过去,一定会后悔的。

  祁韵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那箱笼有好几个,重重叠叠堆在一处。祁韵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上面几个箱子推开,打开那个装着布帛的箱子。

  是一副画像,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女。

  祁韵大致看一眼,目光最先停留在那一行细小的文字上。

  是一行大金古文字,她不太认得。虽然大金国已经学习中原有很多年了,几乎每个大金国人都可以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可是那些世家贵族却仍旧保留着学习大金古文字的习俗。

  祁韵看不懂那文字,便将目光转移到那副话上来。那少女头上戴着各色各样的宝石,还有一小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挂在脑后,在她脖颈处露了出来。

  眉眼带笑,却又有三分英气,眉毛和那些略显阴柔的男子一般,却不像是女子的眉形。

  杏眼剑眉,中间凸起一个高挺的鼻梁,鼻头圆圆的,下面是一张樱桃小口,显得她甜美之中自带三分豪气。

  祁韵越看越觉得不对,她直盯着那画像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这女子眉眼鼻口和自己都很像,却不知是谁?是凌波,还是凌波她娘亲?

  正自出神,青烟已经进门来,看见她正对着什么东西出神,抢上前来一看,不由得惊呼一声。

  “青烟,这是?”

  青烟讷讷半晌,才回过神道:“夫人,这是凌波小姐的画像。您是从何处发现的?”

  祁韵却不回答,招招手,“你来,看看这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

  青烟上前去,搔搔头,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我虽是大金国之人,却也不怎么知道那些难懂的古文字。”

第698章 烟尘迷茫

  祁韵摇摇头。目中露出不相信的神色,招招手:“不要你认识那许多。只消知道这幅画上这几个字就行了。”

  青烟只得上前来。那副画由于保存不善,已经发黄,画上的字迹也已经有些模糊,那墨水已经有晕开的迹象。

  青烟将眼睛凑近了,细细辨认半晌,面上出现惊喜的神色,声音也有些颤抖。

  还没等祁韵问话,青烟迫不及待地道:“夫人,这正是凌波小姐及笄之日所画的画像。”

  祁韵一怔,又细细观察了一番画中女子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十六岁时,在干什么呢?

  早已经嫁作人妇,陪伴在那喜怒无常的君王身边,终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过日子。

  祁韵想到这般,不禁长叹一声。却一边将那副书画卷起来,拿在手里怔了半晌。

  她忽然间突发奇想,想要将这凌波的画像一同带回中原去。只因为在这大金国国公府的日子虽然短暂,却也十分奇特,祁韵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种经历。

  她此刻想的是,若是此次能够顺利回归中原,定然要将在大金国的日子和祁霄贤好好说说。

  祁韵一边想着,一边便将那卷画装在随身携带的一个布袋子中,正要朝青烟打听马车的消息,一个小丫鬟喘着气跑过来。

  “夫人!夫人,管家说,马车已经备好了。”

  祁韵一听,便带上包袱,兀自朝前去。她这次也不问青烟是否要一同去,却听到身后脚步声慢慢响起,青烟跟了上来。

  祁韵不回头,一直走到国公府大门外,便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外,漆得是朱红翠绿,色彩缤纷。

  祁韵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鹦鹉一般,顿时有些想笑,正要回头同青烟打趣这马车的颜色,却忽然想起来大金似乎是没有鹦鹉的,只得作罢。

  她将包袱交给青烟,自己掀开帘子便上马而去。那车内却是如同它的外壳一般,仍旧是大红大绿,只让人心情莫名烦躁。

  祁韵摇了摇头,嘀咕一句:“这马车会不会太过于惹眼了?”

  青烟却摆摆手,笑道:“夫人可别说这话。咱们这儿的马车都是这般,哪里会有人注意到?”

  祁韵只得相信了。却不知青烟自己有一番打算。

  她本就不愿意跟着祁韵前往中原去。就算她愿意,她那老娘也不愿意。因此特意选了这么一辆招风惹眼的马车,好让路上的人们都注意到,这样若是祁风后悔了,要追寻也容易。

  方才便是特意扯谎,只说大金的马车都是这样五彩斑斓的。祁韵才来这里没几天,自然不知其中猫腻。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祁韵冲青烟点点头,青烟拉开帘子,冲前头的车夫喊一声:“走吧!”

  车轮子缓缓滚动起来,带着祁韵慢慢离开这个才来没几天,还来不及多多了解的地方。

  她从小窗口那儿将帘子偷偷掀起一个小角,朝国公府看了一眼,那些仆人管家都已经进府去了,此刻门前空无一人,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她的眼光飘荡,似乎是要透过那院门,看到府中的风景。看到坐在大厅之中不知在干什么的祁风一般。

  祁韵心中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他若是现在追出来,我便留下来,再也不回去了。”

  这念头一出,祁韵自己都吓了一跳,心也开始砰砰砰跳个不停,双眼紧紧盯着渐渐远去的国公府大门,似乎下一秒祁风便会出其不意,忽然出现在门口一般。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却十分平稳。国公府渐渐远去,越来越小,祁韵的心也像是被抛进了湖中的一块小石头一般,慢慢沉了下去。

  没有,他一直没有出现。

  马车转过了一个弯,便出了巷子。那一堵厚厚的高墙将国公府彻底阻断在祁韵的双眸之中,也阻断了祁韵的盼望。

  她双手缓缓地放下那帘子的小小的一角,似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呼啦一下子躺倒在马车中宽大的床榻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心中寒冷至极,却感到两行如同岩浆一般炙热的液体冲破了眼眶的阻挡,从她的眼角一直到两鬓,划出两道透明的痕迹。

  她忽然想起来,从前她在深宫之中时,也是有那一堆厚厚的宫墙,阻断了她对于外界的向往,让她整日认命般地在宫中和那些女人勾心斗角,如履薄冰地陪伴着君王。

  终其一生,竟然这般无聊。祁韵终于压抑不住,用一块帕子盖住了面容,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一旁的青烟瞧着,却也不敢上前劝说。祁韵哭的太急,青烟简直插不上话。

  不知马车行驶了多久,青烟有些焦急,不住的拉起帘子朝外看,入目的是一片片整齐的农田,显然是已经行驶出了王都去,现在是在郊外了。

  她遥遥看着身后,却始终不见有人骑马跟来,只见到马车扬起的一阵阵烟尘,遮挡住了她的双眼。

  一阵疾风刮过,烟尘正好吹进了青烟的眼睛嘴巴,她呛得咳嗽起来,连忙放下帘子,在马车中不停咳嗽,一边又揉眼睛。

  马车却忽然间晃荡起来,似乎是走上了崎岖不平的小路一般,青烟被烟尘迷了眼睛,又一时被呛到,说不出话来。

  她心中却是越来越不安。这条路不在她的计划范围内。若是那车夫迷路了,或者是走错了,后边追上来的人找不到自己,那可就不好说了。

  青烟努力清了清嗓子,恰好眼睛也已经恢复过来,她开口叫道:“喂!车夫!”

  没有人应答。

  青烟大惊,声音中终于带上几分恐惧,她强行镇定,用自己所能喊出来的最大音量道:“喂!车夫!咱们在哪儿?”

  还是没有人应答,青烟终于慌乱无措起来,她转过头去,欲要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还在哭泣的祁韵。

  祁韵却不在身旁!青烟吓破了胆,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原是她方才喊得太过于用力,加上心情恐惧,不免一时半会失声,说不出话来也是有的。

第699章 夜雨惊梦

  却不知祁韵去了哪里?

  清早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多想,光是想想,她已经心胆俱裂了。她蜷缩到一个角落里,凝神细听,四下里除了马车奔跑的声音之外,却没有其他的奇怪的声响了。

  青烟心中稍微安定下来,她悄悄起身,从包袱中掏了一阵,便抓出一根玉箫来,那是祁韵钟爱之物,在离开大金国之时,还特意吩咐青烟带上。

  她颤巍巍的握住那玉箫的一端,伸出手来,忽然挑开那小窗边垂挂着的帘子。眼中所见的仍旧是一片片农田,只不过和方才比起来,显得有些荒芜了。

  青烟壮了壮胆子,拉开那马车的帘子出门来,差点叫出声来——原本应该在马车前头的车夫,此时此刻虽然也是还在马上,只是正七窍流血,面色青白,一副毫无生机的模样,谁还能想起来之前他还是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

  青烟连忙捂住了嗓子,却忽然想起来她嗓子已经受损严重,一时半会是说不出来话的了。

  眼下祁韵失踪了,车夫已经命丧他手,只有自己还在这凶多吉少的马车上,青烟心下茫然,呆坐一阵,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从马车上连滚带爬地下来。

  那马车兀自不停,不知是要朝哪儿去,青烟抬眼看了过去,差点没给她吓死。

  远处是崇山峻岭,在一片良田之中看起来十分突兀,也不知是经过几千万年的变化,才能行成这样奇怪的地形。

  方才若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青烟忽然清醒过来,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便要葬身那茫茫无尽的悬崖峭壁了。

  远处“哐当哐当”几声传来,青烟闭上了眼睛。

  马车已经落下了悬崖。她方才还奇怪,违和那些人只杀了车夫,又带走祁韵,自己却相安无事。

  现在看来,无非是敌人不想动手,让自己自己坠下悬崖,岂不干净?

  她脊背发凉,一时半会只能沿着那马车的轨迹往来路走。若是运气好些,她能在天黑之前赶上前来追寻的人马,和他们一起回国公府。

  若是运气不好,她便要独自一人从这荒郊野外地走到王都去了。幸好祁韵的包袱还在她这里,口粮什么的都还在,她倒不至于挨饿。

  青烟一点盘算,一边朝前面慢慢走,她忽然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淡定。祁韵却不知被谁抓走了,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有没有挨饿受冻。

  青烟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叹了口气。

  深秋天气有些凉,青烟裹了裹身上的衣衫,看着没有尽头的大路,只得朝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已经走过一条小路,到了大路上,现在又来到一条小路上,马上就要看到尽头,欣喜若狂地跑过去,却发现只是另一条大路的开始,眼前又是另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路,青烟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暴脾气,骂骂咧咧起来。

  天色将晚,日头西沉,乌云迅速朝这边聚集,青烟心中忙道不好,加快步伐朝前面赶路。

  好在两旁的田野也已经开始出现劳作的农民,青烟放宽了心。若是下了雨,她便找一户农家歇息一夜再赶路不迟。

  与此同时,祁韵可就没她这么幸运了。

  她整个人正睁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周围一片漆黑的小小空间。

  狭小又逼仄,还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又是一阵颠簸,祁韵只觉得腹中一阵恶心,她恨不得吐出来才痛快,偏偏她此刻是用趴着的姿势在那片空间中的——祁韵推测,那应该是个大麻袋。

  她想吐,又吐不出来,真头晕难受之际,又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是她自从醒来之后,出了车轱辘声听见的第二种声音。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问:“大哥,这娘们儿是什么来历?看她独自一人出门的穷酸派头,似乎不是王都什么达官显贵的内眷啊。”

  祁韵又气又笑,那汉子显然是将祁韵逃跑这件事当成了大金寻常女子出门游山玩水了。

  又有一人嘘了一声,捏着嗓子道:“二蛋!你可别多嘴!主公要的女人,咱们只管送到他手中,酬劳拿到手,便不能再多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