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小皇帝到底上瘾的时日尚短,此时虽然犯了瘾,大脑却还残留着理智。
他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担心自己一会儿说不定会因为发作而丧失理智,他将手凑到唇边,用力一口咬下去,血立刻顺着牙印流出来。
“皇上!”薛承赶紧跳起来,去柜子里找到金创药,给小皇帝上药包扎,还要分出一点心神去照看陈瑜白的情形。
一回头见陈瑜白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嘴唇黑紫,薛承简直是心力交瘁。
十几岁带兵被人围困,带领亲卫队以少胜多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这般无力。
薛承用力掐着陈瑜白的人中呼唤:“陈大人?陈大人您快醒醒!”
小皇帝还在努力与自己作斗争,好在陈瑜白终于慢慢转醒,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此时裘继虎已经快马加鞭地将院使项昌林和当日当值的院判冯尧带到衙门,回禀说刘总管也在赶来的路上里,即刻便到。
薛承在殿内道:“下官此时脱不开身,无法迎接二位大人,请二位大人直接进来。”
项昌林和冯尧早已知道是陈瑜白突然晕倒,皇上也在殿内,哪里敢有什么意见,乖乖地背着药箱推门进入衙门正堂。
薛承用自己的身子挡着小皇帝,生怕被外面其他人看出端倪,待二位太医入内,大门重新被关上之后,才挪开身子。
看到小皇帝衣服上有血,正在痛苦地翻滚的情景,项昌林和冯尧都傻了。
项昌林呆愣在原地,冯尧更是手一软,药箱掉落在地,“砰”地一声响,震得屋里屋外的人都是心头一颤。
薛承不得不压低声音提醒道:“项院使,请赶紧过来帮忙!冯院判,麻烦您去看一下陈大人,陈大人刚刚厥过去了,我掐了半天人中才刚转醒。”
项昌林这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来到小皇帝身边,声音颤抖地问:“薛、薛将军,皇、皇上这、这是阿、阿……”
他的话完全说不下去了,他突然想起前几天,衙门有人拿着薛承的腰牌去请太医,还要求请资深的太医。
他当时看在薛承如今颇得圣心,派了另外一位院判朱仪彬过来,回去之后听说是去大牢里给几个阿芙蓉膏上瘾之人看病,他当时心里还颇有些不悦,如今看来难道薛承当初请人来,竟然是为了给皇上治病铺路?
项昌林的手都开始发抖,他对阿芙蓉膏上瘾并不了解,甚至根本就没接触过,之所以会知道这个,还是因为朱仪彬回去之后,他随口问了几句。
朱仪彬是个性格极其认真死板的人,听到他问,便开始详细地跟他讲解,从病人的症状一直说到脉象,又一路说到他的几种用药的思路。
可惜后面的内容项昌林并没有认真听,此时受到惊吓,更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薛承见冯尧已经开始给陈瑜白诊脉了,项昌林却还眼神发直,忍不住着急地催促道:“项院使,您倒是先想法子缓解一下皇上的痛苦啊!”
项昌林却一把抓住薛承嚷道:“叫人去东平胡同,请朱院判来,快去!”
嚷完之后,他才稍稍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终于伸手开始给皇上诊脉。
但是他诊脉的手是抖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汇聚到下巴处,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薛承简直都要疯了,出去打发人速去请朱院判过来。
恰在此时,刘启终于到了。
因为裘继虎入宫说得是陈大人突发急病,他根本没想到皇上会有什么事,将宫中的事情安顿好才赶过来接皇上回宫。
谁知道了之后,就见衙门正堂大门紧闭,厉飞跟个石柱子似的杵在门口,也不说个缘故,只说奉命不许任何人入内,真是把刘启气都不轻。
还不等他端出总管的架势训斥厉飞,薛承就从里面出来了。
刘启立刻露出笑容,迎上去道:“薛将军,咱家……”
但是薛承却脚下飞快,走出来直接将门在身后死死关上。
刘启心里一突,面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抬眼直视薛承,问:“薛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刘总管请放心,如今太医院的院使和院判大人都在堂内,皇上和陈大人都不会有事的,只是薛某有一事不明,还望刘总管能借一步说话。”
薛承说完,冲刘启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率先迈步朝一旁走去。
1145 贼老天,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刘启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跟着薛承走到了背人处。
“薛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启板着脸先发制人地质问,“难道你们是想挟持天子逼宫不成?”
薛承却不回答他的问题,脸比刘启还黑,语气比他还要强硬地问:“刘公公,你先交代一下,皇上最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你是皇上贴身的人,难道你竟一点察觉都没有么?”
刘启听了这话,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其实来的路上他也隐隐怀疑过,如果是陈瑜白突发疾病,即便薛承走不开,他手下还有那么多人,难道还抽不出人手送皇上回宫么?
现在想起来,唯一的可能便是,突发急病的根本不是陈大人,而是皇上。
一想到这个可能,刘启就慌了,一叠声地问:“薛将军,皇上到底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啊!哎呦我的老天爷——老奴打从皇上小时候就在身边伺候,皇上就是老奴的命啊——”
刘启说着说着,不知道想起什么,眉毛就慢慢立起来,啐骂道:“定然是昭华宫那个小贱妇!”
薛承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皱眉问:“你是说,皇上如今的情况,跟德妃有关系?”
“如今朝中谁人不知,皇上几乎可以说是独宠德妃了,夜夜宿在德妃宫中不说,如今连午休都要特意过去跟她歇在一处。
“皇上年轻,初尝男女之事,必然食髓知味。只可恨那小淫妇,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狐媚之术,勾得皇上去她处夜夜笙歌!”
“刘总管的意思是说,皇上去德妃处,只是为了男女之欢?”薛承闻言皱眉,拿不准刘启到底是真不知情,还是在跟自己装傻。
“皇上去后宫,不为了那档子事儿,难不成是跟德妃关起门来聊国家大事?”刘启说完立刻露出轻蔑的神色,“就算皇上想跟她聊,她也得懂啊!”
“皇上最近除了天天去德妃宫中,可还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情况?”薛承皱眉问。
“除了去的越来越勤了,比前阵子更容易困倦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了。”刘启说完立刻道,“咱家最近也请了太医来给皇上诊脉,太医只说皇上有些操劳过度,给开了些滋补的丸药,叮嘱皇上多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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