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马峰山楞了一下，刹那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随即追问道：“哪个厉汝燕，难道是与潘世忠先生同为华夏航空先驱的那个厉汝燕？”
谭振华答道：“不错，就是那位华夏航空先驱厉汝燕先生！”
马峰山“啊”的一声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向着厉舒雄行了一礼，然后道：“厉老先生，请带贵兄，受我一礼。”
随着他的动作，吕光杰和王清平也站了起来，学着马峰山的样子行了一礼然后齐声道：“厉老先生，请带贵兄，受我一礼。”
厉舒雄热泪盈眶，感激回礼道：“谢谢大家，我兄汝燕已经逝去多年，难为你们还记得他，我带他还礼了。”
王清平正色道：“翼之先生乃我华夏航空业先驱，虽然中道而陨，然精神永存，他的名字和事迹，定当流芳千古，我们既然身为华夏航空业内人士，自当披肝沥胆，以承其遗志！”
吕光杰则说道：“厉老先生，先前不知您乃汝燕贵属，多有轻慢，您请坐，请坐下说话。”
余鹏夏正好在厉舒雄旁边，一边站起扶着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的厉舒雄坐下，一边在老先生耳边安慰了几句，然后帮他的茶杯续了水。
待厉舒雄重新坐好，谭振华才转过身来说道：“三位领导，我刚才重新介绍了厉老先生，想让大家知道厉佬的真实身份只是其一，而我想说的，还有一桩事情。”
“什么事？”王清平问道，他觉得谭振华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出来，而这件事情的起点，一定与这位厉舒雄有关。
果然，谭振华接下来的话终于让他知道了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天上午，厉老先生找了我，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了厉老先生的一些家事，但是那个并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是厉老先生今天还给了我一张500万美元的支票，按照他老人家的说法，这是他为我们华夏的航空事业，特别是民用航空事业做的一笔捐款。”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屋内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谭振华不管众人各异的神色，接着说道：“老人家虽然对我说是捐款，可我觉得，老先生年事已高且已经退休多年，积蓄并不算丰厚，前番已经在甬港为家乡的建设捐助了200万美元，此番再捐500万，实在太多了，老先生虽然一片拳拳之心，但是我怕此事会引起家宅不宁，如此反而失了先生本意，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你快说！”这回，问话的竟然是屋内几乎所有的人。
第418章胃口真大
“我的这个办法就是，放开“香航投”的股权认购。”谭振华答道。
“什么意思？”屋内响起了一片追问之声。
“很简单，刚才我说过了，我会在香江创立一家名为“香航投”的机构，这家机构将负责持有对“BAC”项目百分之十的投资股权，而且，全部都是货币资金，按照我的测算，这家“香航投”预估的总投资额为5千万美元。”
他随即摆了摆手，制止了一大片想要举手发言的听众，接着说道：“请让我说完，按照这个计划，厉老给我的这个500万美元，我将直接折算成他在这家香江机构的投资，他将拥有这家机构百分之十的股权并自动获得一个董事会席位，换句话说，厉老将间接持有运营“BAC”计划的合资公司百分之一的股权，我想，这样的安排，应该对厉老以及他的家人都有了一个交代。”
“而对于运营“BAC”计划的合资公司来说，因为现金最容易估算其价值，所以，即便是按照现在华夏的官方兑换比例，香江这家机构计划投资的这5千万美元也至少价值9450万人民币，而其实际购买力应该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不过这个等下再说。”
“换句话说，我目前对运营这个“BAC”项目的主体合资公司的估值是5亿美元，如果也按照当前官方汇率计算的话，也就是价值人民币9.45亿元。那么西飞公司占据了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也就是拥有了价值4亿7250万人民币的股权资产，怎么样，王厂长，对于这家还没有正式成立的企业而言，这样的价值，你还满意么？”
满意，太满意了，王清平觉得自己此刻都恨不得冲上去抱着谭振华亲一口，刚才这小子还绕来绕去的将西飞的投入估算成了不到1个亿，可一转眼，又回到了4亿7250万，这小子弯弯绕绕的，到底这账是怎么算的？又为什么要这么算？
而在座的其他人香江来客关心的，显然是另外的问题。
曹光标追问道：“振华，你还没说那个放开股权认购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谁有钱，又想投资我的“香航投”，那我就给他股权呗，500万美元一个董事会席位，童叟无欺。”谭振华笑着答道。”
霍振霆一个巴掌拍在自己腿上：“我明白了，振华这是在忽悠咱们投资他这家造飞机的公司呢，嘿嘿，你小子胃口真大啊，才刚让我们花了一个亿美金开了家航空公司，接着又用所谓“三重大礼包”诱惑我们买你的飞机，现在更进一步，直接想让我们投资你的飞机制造厂了，你这步步为营的把我们往水里拉，就不怕胃口太大，吃下去消化不良？”
邵毅夫笑道：“霍家的小子，你先别急，按振华的性子，既然想让我们掏钱，一定会有什么大礼包等着，咱们先看看他的大礼包成色如何再议此事也来得及。”
包钰刚笑着插嘴道：“看看，这就为自家孙子当上托了，这才认的孙子，就把咱们老兄弟几个给卖了，唉，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啊！”
邵毅夫一翻白眼：“那是我孙子，要是你老包有这么个孙子，别说给他当托，你就是给他当地板踩我都没意见！”
包钰刚作势一捂嘴道：“好，你老邵眼光毒下手快，我服行了吧？我上哪儿再找得到振华这样的啊？”
谭振华笑道：“爷爷，包老、霍先生还有咱们“甬港会”的诸位，这次真没什么大礼包了，只是我个人一个小小的梦想而已，但是我个人的能力实在有限，而且除了这个造飞机的梦想，我还有许多的梦想需要实现，所以，不能一下抽空“红旗基金”。为此，我考虑了很久，才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并征得了“红旗基金”另外两位股东的谅解和同意。”
“红旗基金”这个词实在是个敏感的词汇，因为它的创建人、主要投资者就是面前这位笑起来仿佛人畜无害的小朋友，而它的操盘手则是新近在香江金融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妖刀”郭钊德。
而这支创立才几个月的基金，在这两位的操作下，只一战便将曾经的香江金融业一方豪强“谢利源金铺”杀得灰飞烟灭，其本身的价值也如充气皮球一般膨胀起来。
“甬港会”诸人都曾经跟着这支基金捞到了不少的好处，是以很是有些人心动想要掺一股，可惜，或明或暗的试探都被谭振华委婉地以“需要和另外两位股东讨论”为由挡在了门外，大家看在邵毅夫的面子上也不敢过分强逼，现在听到谭振华主动提起，不免都心中一动，竖起了耳朵想要知道个究竟。
谭振华吊起了大家的胃口，却不忙着说这“红旗基金”的事情，而是再次转向王清平道：“王厂长，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同意。”
王清平给谭振华绕的迷迷瞪瞪的，心说你在香江的那个什么基金也不知是什么鬼不过与我又有何干？不过，他还是礼貌答道：“谭总客气了，有什么话请说。”
谭振华点点头说道：“我想请王厂长同意我的一个注资方案，也就是这个5千万美元的现金货币，同意我分成5年支付完毕，每年1千万美元或者等价人民币，这个可以采用浮动汇率基准执行，也就是每年的注资金额，按注资同时的即期华夏官方汇率计算，当然，如果是外币也同样操作。”
这话顿时给幻想了半天马上有一个亿人民币进账的王清平泼了一瓢冷水，脸色马上难看起来，将他心里盘算了半天怎么趁机挪用一点小钱钱到别的项目上的计划给掐死在了萌芽之中。
他原本都想得美美的，按照华夏当前的银行利息水平，一个亿，一年光利息就有好几百万，就算本金不能挪用，光那利息就能勉强维持住那头猛兽的进度……
可谭振华的这个请求，顿时让他的美梦变成了泡影。
答应，还是不答应，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第419章吃相太难看
王清平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在赌一把项目整体的成功与否及自己心中那难以启齿的小算盘之间反复权衡，最终还是保住现有胜利果实的思想占据了上风，长叹一声道：“谭总，你的这个要求让我非常为难，不过，我同意了，我想，你也应该有不得以的苦衷，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王清平紧张思考的同时，谭振华也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事实上，他的内心也无比的紧张，他是真怕王清平拒绝，那样，他其实还是要履行注资的义务的，毕竟“BAC”计划走到了现在这个当口，大话都已经吹出去了，肯定不可能半途而废。可那样一来，就会让他本来就不算宽裕的资金运作计划更加雪上加霜。
毕竟，他想做的事情太多又太大，根本不是现在他手里的这点钱能独立完全应付的，所以，他才要绞尽脑汁地发动所有的关系，以利益为诱饵和纽带，将他们牵引到自己想要的方向。
听见了王清平的回答，谭振华的内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在表面上还是轻松笑道：“谢谢王厂长的理解，下面我来解释一下我的这个计划。”
“首先，我说明一下这个开放股权认购的事情，我将在香江“甬港会”内部进行一次股权募集，参与的投资人必须是我们“甬港会”的成员，而投资门槛就是单笔不能少于1百万美元，而每500万美元投资将获得一个董事会席位从而能够参与公司重大事项的决策。”
“说其次！”
在坐几乎所有的香江来客都催促道，1百万美元对于在座众人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门槛，所以自动忽略了这个条件。
“慢着，凭什么只有你们“甬港会”成员可以啊，凭什么把我排出在外？”有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哦，不对，还漏了一位，霍家的长子霍振霆可也在场呢，谭振华这第一个条件就把他排除了，能乐意么？
谭振华摸摸后脑勺，这还真是他没考虑周到，刚想说点什么弥补一下，就听邵毅夫笑道：“霍家的小子看来心动了啊？这样好了，再加上一条，“港龙航空”的股东也可以，振华，我这么说你同意吗？”
这台阶给的太好了，谭振华真想抱着老爷子来亲上一口，这位捡来的爷爷实在太贴心了。
他连忙说道：“爷爷，您这条补充的好，就这么定了。”
曹光标催促道：“赶紧的，继续。”
谭振华只好继续说道：“其次，就是所有认购了“香航投”股权的投资人，可以获得等同金额“红旗基金”的认购权，“红旗基金”将在今年8月1日至8月15日期间，进行一次针对特定人群的资金募集，认购价格以当天收盘“红旗基金”的净值计算……”
“哈？你说真的？”
谭振华话还没说完，霍振霆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高声问道。
邵毅夫道：“霍家小子，你先别急，听振华把话讲完再激动不迟。”
霍振霆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壳，又坐了下来。
谭振华笑了笑，继续说道：“按照我们“红旗基金”现有三位投资人的意见，我们将目前的基金总值拆分成了1亿股，按鹏夏今天上午与钊德沟通得到的市值，价值大约4亿7680万美元，也就是说，每股价值4.768美元，当然具体的价格还要等待8月1日收盘计算，不过，我想这剩下的几天国际上也暂时没什么会影响到股、汇两市的大事发生，这个价格应该波动不太大。”
“所以，振华你的意思应该是，新进入的投资者，按照这个价格计算基准增发你“红旗基金”的股本了？”包钰刚问道。
谭振华点头道：“是的包老，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说看。”难得的竟然是异口同声。
“就是因为我需要在最近不特定时间从“红旗基金”里抽调大约1亿美元的资金用于投资这个“BAC”项目，而从“红旗基金”的运作角度考虑，我又不希望其资金盘面出现这种程度的缩小，毕竟“红旗基金”原本的规模就不算大，所以，我希望新进入的投资人以及原有除我以外的两位投资人能分担认购由于我退出部分股权的这1亿美金，而我本人将获得一个决定在何时并且到底抽调多少资金的选择权。”
邵毅夫摸着下巴总结道：“所以，其实8月份开放的总盘子其实是1亿5千万美金了？”
谭振华道：“爷爷，也不能这样算，因为我要用的那一个亿，其实也不一定是在8月份，我估计实际要用应该在年末左右，这个要看与“不列颠宇航公司”洽谈的进展。”
邵毅夫点点头道：“那么，还是先讨论这5千万的分配方案对吗？”
谭振华答道：“是的。”
“所以，现在可以讨论认购方案了对吗？”霍振霆忍不住又跳起来问道。
见谭振华点头，他抢着发言道：“不用认购了，刚才厉老已经认购了500万，所以剩下的就是4500万对吧，我霍家全要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众苍老的声音齐齐呵斥道：“霍小子，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给我坐下！”
邵毅夫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各位，刚才我孙子振华已经把他的意思说明白了，那么，下面就要来讨论一下这个剩下的4500万股权的分配方案，这个，我提议，召开一次内部会议来决定，所以我想先请此地的主人帮我们再安排一间会议室，王厂长，你看行不？”
王清平能说什么，还安排啥会议室啊？让这一帮子白胡子老爷爷们挪地方多没礼貌啊，那还是咱自己来吧。
于是他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行，您几位在这里开会吧，我们三个正好出去透透气。”
说罢，也不待邵毅夫推辞，站起身就出了门，他出来了，马峰山和吕光杰当然也出来了，他刚想招呼这两位干脆上外面走走说点私房话，却没没曾想门一开，又出来两位，而且这其中至少应该有一位在他看来应该是绝不可能出来的。
居然是詹诺竹和谭振华。
第420章会飞的猪
谭振华出门就见到这三位还站在门口，于是不好意思地上前打招呼道：“三位领导都在啊？嘿嘿，要不，咱出去走走？”
王清平迎上前去诧异问道：“谭总，你这是？”
谭振华尴尬地答道：“嗯，那个，我被他们轰出来了。”
“轰出来了？为啥？不是讨论分配你那“香航投”以及“红旗基金”的股权么？怎么会把你轰出来？”
“嗯，因为他们说，我已经在“BAC”计划里占了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肉都吃完了，不能再霸着骨头和汤不放，所以给我保留一个董事会名额，然后就把我轰出来了……”
“卧槽，难道民用航空器的制造厂商，在你说的那个什么“资本市场”里这么吃香的吗？可为什么我们的“运十”就像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一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吕光杰愤愤不平地爆了粗口。
谭振华闻言默然。
他其实知道，里面争抢的，并不是“香航投”的股权，或者说不仅仅“香航投”的股权，更多的，是他那“红旗基金”的认购配额，那才是众人的主要目标，相比起来，“香航投”的股权倒更像是一张“投名状”。
不过，这话他没法向眼前这三位解释，那就让他们一直保持这个美丽的误会好了，也正好趁机增加一点他们的信心。
至于吕光杰说到的“运十”目前的境遇，其实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就他所知，“运十”下马这件事，除了飞机本身的问题以外，还掺杂了非常多的人为因素，比如，现在正在三机部上蹿下跳推销“MD-82”的那位张振中就是其中的因素之一，而后来被下课的现任民航局长沈大人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因为“运十”的下马以及随后一系列大飞机计划的夭折，华夏在踩遍了所有的坑之后，还是遗憾地错失了国际航空业大举发展的风口良机。
其实无论是后来的霸主“波音”还是“空客”，都是趁着90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的这一段民用航空器需求大爆发的黄金时期发展壮大起来的，而在这一波风口之中，华夏呈几何级数增长的民航需求无疑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推动因素。
我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这一波的良机便绝不能错过！小谭谭加油，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