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军工霸主 第6章

作者:芊之羽 标签: 长篇言情

  至于钓鱼钓到了郑项青这条大鲨鱼,呵呵,只能算他郑项青衰神附身自投罗网——不对不对,那是他郑项青人品爆棚,福星高照碰上了自己,不但能免他的牢狱之灾,还能发笔大财!

  图穷匕见,谭振华的目的至此已经和盘托出,另二位再傻,现在也咋么过味道来了,原来,这谭振华从开始就没安好心,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是牵着这二位往他套子钻!

  郑项青想明白了前后的关窍,心中不由一叹:“这个谭振华,小小年纪,真是好算计啊,他若开头就拿出这么个产品和计划,自己恐怕就算答应照做,也得好好讨价还价一番。哪像现在,不但甘心让出7成利益,还要对别人感激涕零,俯首帖耳,唉,假以时日,等这谭小子羽翼丰满,怕是要成龙上天!也罢,我郑项青即已经和他谭振华捆在了一起,今天见面说不得也是我的机缘,那我干脆做足姿态好了!”

  一念至此,郑项青郑重表态道:“潘叔,振华,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那我表个态,这个‘广交会’参展证,包在我身上,咱这个项目所有的费用也都是我来出,将来的收益,还是按照先前说好的分配,如果两位没有意见,咱们马上开始动手干!”

  “好你个臭小子,我现在明白了,你这都是算计好了的,连我这老运动员都上了你的当!进了你的圈套!”这是潘水生在笑骂。能不笑吗?听听这事,“出口哎,挣美元哎,占两成哎,我还没见过米国的钱长得啥样呢!还能给刘梅他们单位揽一笔业务,哎呀那老婆子还不得好好奖励奖励我?我要啥奖励好呢?”

  “哎呀潘叔你脸红了。”

  “好你个臭小子,找打……”

  

第13章模具问题

  

  事已说开,三人之间反而没了隔阂,说说笑笑把需要落实的事情和时间表议定下来,在郑项青的坚持下,终于还是签了一纸协议,不过,潘水生在协议上签的却是潘卫东的大名。

  谭振华又拉住郑项青,特别交代了他回去以后一定要办的几件事情,这可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郑项青当然无有不从。顺便的,谭振华也把电视机壳体的事情也落实了下来,并且答应等自家老爸的图纸出来,就给郑项青一套,当然,郑项青做出产品后的处理办法也和迷你风扇一样。

  啦啦呱呱又谈了好久,总算把事情理的差不多了,潘水生看了看自己的魔都牌手表,说到:“哎呀,都快半夜了,振华你明天还要上课吧?我也是要上班的,今天就到这边吧,我们走,也让项青休息会儿,明天开始,都按计划行动!”于是谭振华便和潘水生告辞出门。

  不提谭振华二人出门回家,也不提潘水生回家后跟刘梅好一通合计,单说郑项青。

  郑项青一个人坐在招待所的小单间里,左思右想,抓耳挠腮,这心思是怎么也静不下来,这状态,睡觉是别想了,他干脆找出火车时刻表,仔细地计算起行程。当看到两个小时后,有一班到魔都的火车之后,他干脆也不睡了,收拾行李,退房,乘了夜班的公共汽车直奔火车站,一路往闻州而去。

  又是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郑项青胡子拉碴的回到了闻州,下了火车,还不到晚上,他也顾不上吃饭休息,直奔他表叔家。他表叔在市塑料一厂上班,就是做注塑模具这一行的,之前,他准备用一套电视机的塑料壳体当条件,换谭振华手里的电视机生产图纸,那是他存了取巧的心思,他可是知道,杭城的“西湖”牌电视机,机壳就是闻州市塑料一厂供的货,多的不敢说,弄个一套两套的,肯定没问题!要不,他怎么敢孤身入虎穴——啊不对,是孤身北上宁都,去和谭振华谈条件?

  到了表叔家,表叔刚刚下班到家,见了郑项青,不禁一皱眉,“咦”了一声,说到:“项青,你这到哪里去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郑项青这才看看自己,嗯,衣服都皱巴巴的,身上还发出阵阵的酸臭,实在像个要饭的花子。

  郑项青也不管那么多,一把把表叔拽进里屋,然后从身上摸出了谭振华给他的两张图纸,说到:“表叔,你看看,这两件东西你们厂里能做不?”他这位表叔姓张名宏,已经50出头,是厂里技术科的科长,虽说只是个中专生,但在闻州市塑料一厂这样规模的小国营工厂里,已经是技术部门的顶梁柱和实际负责人,他要说能做,那就一定能做。

  表叔拿着图纸,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点点头说到:“嗯,这个做起来,倒是不难,看精度要求也不高,你这个要做多少件啊?件数少了,可不划算,这两件东西都要开模具的,这套看着是个风扇叶子的,估计模具要1万块吧,这圆盖子,估计有个五千也就够了。

  “嘶”郑项青听得一呲牙,早听说开模贵,没想到这么贵,这么两件小小的玩意,模具费就要一万五!不过也就是谭振华没在,谭振华要在,准得乐晕过去,才一万五就行,要换了在他重生前的年代,这么个模具,少了七八万,哪有人肯干!

  不过想到自己的小命和谭振华描述的远大前程,郑项青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一万五么,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老子豁出去,干了!”

  这回轮到表叔张宏奇怪了:“怎么,项青,听这意思,是你自己掏钱干啊?这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你可想好,这可是一万五啊,我知道你这两年挣了点钱,不过你还得留点准备娶媳妇吧?这钱可不是小数目!”

  郑项青道:“表叔,你甭管是干什么的,我就问你,这活你们厂接不接,要能接,这模具费我掏了,另外,这模具我也不拿走,就放在你们厂里,回头注塑加工还在你们厂里做。

  张宏沉咛了一会儿说到:“最近厂里开工也不算太满,接个这活,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只是负责技术的,具体业务的话,还得跟我们供销科谈。要不你明天一早,到我们厂里来一趟,我把我们供销科的肖科长介绍给你认识,你们具体决定吧。”

  郑项青又多问了一句:“表叔,你看这个模具,开出来,得要多长时间?”

  张宏想了想说道:“这个模具从设计画图、编制工艺流程到下料投产再到第一次试模,估计10天左右吧,肯定要修一次模的,要是运气好,只修一次的话,那连头带尾有半个月应该就行了,要是修不好的话,那时间可就说不好了,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这个东西不是太复杂,我估计出问题的可能不大,将来是注ABS吧?你要着急,图纸留在这边,我今天晚上就开始把收缩率啊什么的参数都算好,明天一早,你去见我们肖科长,我就帮你出图纸!”

  郑项青自然是千恩万谢,还是自家亲戚好使,他这心事一放下,才觉得阵阵的疲倦涌上来,在表叔家随便混了顿饱饭便赶紧回家补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郑项青骑上他的“二八大杠” 直奔闻州塑料一厂而去。

  这“二八大杠”是市井俗称,其实就是老永久牌二十八寸自行车,因轮胎尺寸以及连接车把手和座位的那根大横杠而得名,是当时男性上班族的标配。

  说是闻州塑料一厂,其实这厂子坐落在闻州市区到柳市的公路边上,离柳市反而更近一点,可能也是当时建厂的时候考虑到了塑料厂的味道不太好闻,所以建的离主城区远了一点。这是个老厂子了,1953年建厂至今,也有将近30年的历史,厂里的主打产品就是各种设备外壳,工业用的不算,民用的生产过各种收音机的壳体,电视机、留声机的壳体,这些是计划内给其他的大厂做配套的,还有就是比如肥皂盒、热水瓶外壳甚至梳子啥的小件,要说效益么,一直也马马虎虎。

  郑项青到了厂门口,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就被门卫领着,先到了张宏办公室,张宏正在用图版和丁字尺画图,见郑项青到了,先打了声招呼,说到:“来了啊!”就放下手中的工具,带着郑项青转了几个圈,进了另一间挂着“供销科”牌子的办公室。

  进了屋子,郑项青就看见,正对门口坐着一位,这人大约四十出头,略微谢顶,圆脸双下巴,身材有点发福,穿了身皱巴巴的衬衫,正捧着一杯茶在那“吸溜吸溜”地喝着,一边还在看着一张报纸。

  这位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一抬头,见是张宏带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连忙笑着招呼:“哟,张科长,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唠唠?这位是?”

  张宏连忙笑道:“肖科长,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诺,这是我表侄郑项青,是他找你谈点业务,项青,这是肖科长,我们厂的供销业务都是他说了算。”

  郑项青连忙上前一步,跟肖科长握了握手,顺手从兜里摸出包“大中华”,先塞了一根给肖科长,给自己表叔也撒了一根,然后再掏出个煤油打火机,挨个给大家点上,最后才给自己也来上一根,深吸一口“嗯,大中华,味道就是不一样。”

  肖科长估计也没多少机会抽上一口“大中华”,开玩笑,这是特供的好不好,4块钱一包的香烟,就他那点工资,一个月也就够一条烟钱。他美美地来上了一口,然后突然醒悟过来,郑项青,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你就是那个‘线圈大王’?”

  以前别人这么叫郑项青,他都会假意谦虚几句,然后勉为其难的笑着接受,不过这次去宁都,被谭振华一吓,现在他是听着这称呼脑仁都痛,连忙摆手到:“肖科长,您可千万别寒颤我了,我一个小小的个体户,靠做几个线圈瞎混口饭吃,咱可是社会主义国家,什么王不王的,可不兴说这个的!”

  见他说的郑重,肖科长毕竟和郑项青初次见面,也不知郑项青的脾气,当下收起了调笑的语气,一本正经地问到:“那郑老板找我有何贵干?”倒是坐在一旁的张宏觉得,他这个表侄今天有点不对劲,跟以往相比,好像身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郑项青于是便又掏出了图纸,如此这般的跟肖科长又说了一遍,肖科长倒也干脆,拿起桌上的电话,立马叫来了劳资科,让他们当场核算材料工时,结果和张宏前晚说的差不多,叶片模具大概费用9000多,壳体4000多,肖科长大手一挥,算了合计整数13000,算是给了张宏的人情,并且谈好,这模具如果开出来验收合格,郑项青并不带走,将来的生产也归塑料一厂做,材料费得按计划外价格核算,谈好的价钱是,叶片每片3毛5分,壳体3毛。但是,每次订货数量必须至少500,要不然不好下料。

  

第14章砸他的坛坛罐罐

  

  谈完了业务,大家都很开心,时间又到了中午饭点儿,于是由郑项青做东,到了厂门口的小饭店叫了几个菜,温了一瓶黄酒,三人边喝边扯着闲篇。

  郑项青心里可还揣着任务呢,他先端起酒杯道:“今天全凭肖科长帮忙,小弟我感激不禁,什么也不说,先干为敬。”说完,和肖科长一碰杯,一仰脖,一口干了。

  肖科长也连忙干了,郑项青给二人满上,就听肖科长说到:“我还得多谢郑总照顾我们生意,其实吧,老张也知道,我这个供销科长最近不好当啊,我们今年的生产任务,就没饱满过。唉!愁啊,我也不瞒你说,郑总,就你今天这个万把块的生意,以前我是根本不会接的,现在么,呵呵,蚊子腿也是肉咯!”

  郑项青一听这话头正好,便顺着肖科长往下说到:“我听说,你们厂里还在给‘西湖’电视做配套?,那一年不是有几万套的打底?业务怎么会不饱满呢?”

  这些事情本来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所以肖科长也没细琢磨郑项青的用意,夹了颗花生米在嘴里嚼着,一边随口应到:“什么几万套,一年就一万套,他们‘西湖’厂,一年的计划,就是1万套,多一套都没有,计划内调拨价40块一套。这生意虽说是我们厂里单笔最大的业务,但是哪禁得住厂里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所以啊,我还得拼老命出去多揽点活儿,要不然厂里这百十号老少爷们就要饿肚子!这话说回来,还是老同志觉悟高,老张,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还想着给我拉业务,来来来,我敬你一个!”

  张宏跟肖科长走了一个,郑项青赶紧起身,给他们满上,然后接着说:“我一看就觉得肖科长是个豪爽的汉子,就冲你刚才说的,不让全厂老少爷们饿肚子这话,就值得一交!来,我敬您一个!”

  “我也觉得郑老弟投缘,这么着,你也别叫我肖科长,我也不叫你郑老板,我大号肖昆,长你几岁,要是不嫌弃,以后,你叫我老肖,我呢,就叫你郑老弟,如何?”

  “那感情好!我还是叫您肖哥吧,这个顺嘴!”

  “那行,你叫着顺嘴就行,来,老弟,我们走一个……”

  一番觥筹交错,郑项青随口问道:“这电视机壳,40块一套,还有得赚不?”

  肖坤歪头想了想说到:“那得看你怎么算,你要把设备、厂房折旧损耗什么的都算上,并且原料都算计划调拨价的话,那有差不多2层多的毛利,要说是相当不错了。不过,现在黑市上的原料价格,可是调拨价的2倍,像这样一个机壳,用市场价的原料做出来,成本就得差不多50块,那样算,又赔了。我听说二厂那边,干脆停了自己的活计不做,把厂里的计划内原料直接倒卖出去,转手就是一倍的利润。听说他们厂里的工人基本不用上班,呆在家里每月还有基本工资拿。不过我们厂不行,我们老厂长说了,谁要敢在他面前提这个茬,他就打断谁的狗腿!”

  众人听着也是一阵嘘唏,张宏提议到:“我在这厂里也30多年了,眼看着要退休,这么多年,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我们的谢老厂长了,那可真是一身正气,来,让我们为谢老厂长干一杯。”

  三人轰然响应,举杯正要干,就听身后有人大声喝到:“哪来的浑人,为我干杯,喝酒却不叫上我老人家,这像什么话!”

  三人闻言都是一惊,回头看去,就见一个50多岁,精神矍铄的老人正站在饭店门口。这位老人家,个头不高,脊梁挺直,头发斑驳,脸庞方正,透着股威严的气息,不过此刻却眼含笑意,正笑咛咛的看着这边三人。

  郑项青不认识,张、肖二位可是对这位熟得不能再熟,连忙往里让:“谢厂长,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坐,您还没吃饭吧,店家,店家,给添副碗筷,再加个杯子!”

  谢厂长也不矜持,大大咧咧走过来,随便搬个凳子坐下了,笑道:“小肖,老张,怎么有空在这儿喝酒,这位又是?”

  郑项青早明白过来了,这位,恐怕就是张、肖二位口中的“谢老厂长”了,连忙起身,恭敬道:“谢厂长您好,我是张宏的表侄,我叫郑项青。”

  谢厂长闻言眼睛一眯,说到:“郑项青,哦哦,这个名字好熟,你就是那个‘线圈大王’?”

  郑项青立马苦了脸,他在宁都被谭振华教育了一顿,现在最怕就是听人说这个了,连忙道:“谢厂长说笑了,我就是个绕线圈的个体户,以前我年轻不懂事,为人嚣张了点,已经有人教训过我,我也知道错了,谢厂长大人有大量,就别骂我了。

  谢厂长哈哈一笑,说到:“好好,我还以为你们‘八大王’都是鼻孔朝天的主,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一位知道深浅的,不错不错,年轻人,有前途,比那几个强。怎么,这次到我们厂来,有事儿?”

  “谢厂长,你不知道,今天郑总来,还真是带了个业务给我们”一边的肖坤耐不住寂寞,呱啦呱啦地把上午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顺便表了表功,一万多的小业务不算什么,关键要在领导面前体现自己在干活不是?

  谢厂长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待到肖昆添油加醋好不容易把事情说完,沉咛了一会儿,说到:“听肖科长的意思,郑总你这是要做一个风扇叶片?”

  郑项青连忙说到:“谢厂长您慧眼如炬,确实如此。”

  “那你这个风扇,生产出来,是打算怎么卖啊?”

  “这……”

  张宏在一边看郑项青有点犹豫,便说到:“项青,你放心吧,我们老厂长可是一贯的一身正气,绝不会贪图你那点小买卖,说不定,还能指点指点你,免得你走弯路。”

  郑项青心说这买卖可一点也不小,不过见话说到这里,有些事情也的确瞒不住,便一咬牙说到:“谢厂长,张叔,肖科长,实不相瞒,我这次是去了趟宁都,见到了一位高人,他指点我做了一件东西,就是这个。”说罢,拿出了迷你风扇的图纸给在座众人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好,接着说,“那位高人还指点我,让我拿着这个东西,去闯一闯广交会,按他的说法,这个东西在非洲能大卖!”

  谢厂长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他一把拉住郑项青的胳臂,那个力道大的,差点直接把郑项青从椅子上给拽到地下,他问到:“郑总,按你的意思,这个小玩意能换外汇?”

  郑项青不禁又在心里暗暗赞了谭振华一句,果然,听见“外汇”这个词,连谢厂长这样的老同志都不淡定了,可见这个词对当前社会的杀伤力有多大,听说,连杭城机场的出租车司机都有创汇任务呢!看来,自己这条路,算是走对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谢厂长,您别激动,这事成与不成,还没影子呢!那位宁都的高人倒是这么说的,可我连广交会的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这怎么去,可还没个章程。”

  谢厂长一拍桌子,惊得桌上的杯盘碗碟一阵乱跳,喝到:“这有何难,我们这一片,要说参加广交会最多的就是柳市制药厂,他们厂长高建德我认识,今天下午你就跟我走,我们去会会这个高老头,他要不把这广交会的章程交代清楚,我就砸了他那堆坛坛罐罐!”

  

第15章两个老货

  

  话说到这里,几人已经没心思继续喝酒了,匆匆巴拉了几口饭,又回到塑料厂里,你还别说,市属企业就是有市属企业的样子,谢厂长可是够级别配车的,那是一辆军绿色的北京212吉普,看着有年头了,不过保养的不错,浑身擦洗的干干净净,看的出来,这是全厂的宝贝。

  司机小刘,厂长谢广丰,供销科长肖昆,再加上郑项青,四人一车,浩浩荡荡杀向位于柳市城郊雁荡山下的柳市制药厂。

  不提一路颠簸,花了半个钟头,一行人停在了柳市制药厂门口,门卫问明了来历,打开了不锈钢电动大门。要说这电动大门,那可是柳市独一份,连柳市政府都没装备上呢!

  “看来这制药厂不愧是柳市乃至闻州的创汇大户,这效益,这面子,比咱们厂可强多了,啧啧!”一边的肖昆感叹着。

  不管肖昆在一边羡慕嫉妒恨,郑项青一路感叹着制药厂的豪阔,一路跟着谢厂长熟门熟路地直奔厂长办公室,到了门口,就见谢厂长也不敲门,推开门就径直闯了进去。

  里面顿时传来一声惊呼:“好你个谢老货,你这么闯进来,是要打劫啊?怎么,痔疮又犯了?上我这儿找药来了?”

  郑项青迈步跟着谢厂长进了办公室,就见对面站起来一个半大老头,年纪大约也有50开外,留着山羊胡,面容清癯,脸庞红润,穿着一件不常见的对襟布衫,颇有些仙风道骨,不过这嘴里可是损的很。

  谢广丰可也不含糊,也不用让,一屁股就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好你个高老头,都用上沙发了,这软软的,挺舒服吧?小心把你这把老骨头给弄酥喽!别到时候直不起腰,下不了楼!”

  “好啊,谢老货,胆肥了啊,不在你那个臭烘烘的塑料厂里待着,跑到我这一亩三分地里撒泼!”

  “哎,让你说着了,我今天就是来撒泼的,怎么了?不服气?不服气咱练练?”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啊?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到我家,我让你车马炮!”

  “就你,还让我车马炮?上回也不知道是谁,输急了让小孙子过来砸棋盘!

  “谁说我就输了?没下到最后,谁说我一定输?”

  看来,这二位不但熟,还是棋友,而且,貌似谢广丰还棋高一着。

  等这二位练了一阵嘴皮子,喝茶喘气的功夫,谢广丰一拉郑项青,上前到:“不跟你这老货瞎掰扯,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咱柳市鼎鼎大名的郑项青郑总,今天我是为他来的。”

  郑项青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高厂长好,我是郑项青。”

  高建德一眯眼,问道:“郑项青?‘线圈大王’?”

  郑项青冷汗直流,心说,怎么到哪儿都是这一出,还让不让人活了?连忙到:“我就是个小小个体户,可不敢瞎说什么王不王的,这次来,是求高厂长帮忙的。”

  “你一个绕线圈的,到我这卖药的地方,咱们可隔着行呢,我有什么可帮你的?”高建德继续眯着眼问道,语气颇为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