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越流歌
陆时寒对她的提议也是赞同的,只是内心还有些担忧,“从今日起便要日夜兼程、风尘仆仆的赶路,仪儿确定不用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再启程吗?”
“不用,昨夜睡得很好,现在精神充沛,根本睡不着。”颜芝仪说得信心满满,陆时寒便也放心点头,“那便出去逛逛吧。”
“那位少当家来了可怎么办?”
“无妨,同掌柜知会一声便可。”
看他语气轻巧,颜芝仪便也不操心了,想了想又说,“我问问杨妈和百叶她们去不去吧。”
秦海已经去吃早餐了,待会可能还要去辰隆分镖局走一趟,这一次也没办法带他玩了。
陆时寒轻声道“好”,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看她兴致勃勃去了隔壁房间。
杨妈和百叶知道客栈掌柜认识且对姑爷这般热情周到,定然也会帮他们将行李看顾妥当,她们倒也不用担心财物失窃,很愿意跟着姑娘到处看看,只是对于立刻就出发这个安排,她们还有几分犹豫,杨妈道:“这一晚上行李被弄乱了大半,若是咱们在外头不小心耽搁了,回客栈来不及收拾可如何是好?秦海说那队镖师午时一过即刻启程,恐怕不会愿意为咱们耽搁停留一时半会。”
颜芝仪觉得有道理,遂挥手道:“那便收拾好了再出去,也花不了多长功夫。”
她觉得收拾好了再出去,大家也可以放心的游玩,不用时时惦记回来打包行李的事情。
但是万万没想到,因为这一念之差的决定,他们上午的行程安排彻底泡了汤。
当杨妈和百叶动作麻利的将行李都打包放好,四个人整整齐齐要出门去,却在客栈大堂与意想不到的一行人迎面相遇,中间那位当时就绽放出见到了久别亲人般的惊喜笑容,热情迎了上来,“陆公子,啊不,如今是陆状元了,当日一别,在下早知你前程远大、绝非凡物,未成想数月不到,公子已然扶摇直上九万里,如今还能在小店落脚,真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
是的,来人也不是什么不速之客人家就是这间客栈的东家,人称李员外。
李员外三十许人,以他的年纪能拥有如今的身家和地位,也算年轻有为了,毕竟在大齐朝若没有点从军立功、或是辞官不做的特殊经历,想要拥有员外郎的身份,就必须付出真金白银,没有家财万贯根本撑不住,像是颜老爷他们就从未想过花钱买个员外身份,因为就算有这个渠道去操作,依着自家的条件,倾家荡产也未必办的下来。
有望用自己的才学本事考取功名的读书人,或许对员外的身份不屑一顾,就像陆时寒这样,一朝考中状元,初入朝堂便是从六品京官,既清贵又前途无限,而用银钱捐出来的员外郎,不出意外一辈子也只能在这个位置上待着。
但是科举毕竟不是人人都能考的,寻常人家累积三代能出一位进士都是祖坟冒青烟了,大部分商人还是对“员外”身份趋之若鹜,觉得这才是他们该走的正道。
正统科举出身的官老爷瞧不上无所谓,在商人圈子里有排面就行,员外身份不但做生意吃得开,还可以牵头商会活动,更长袖善舞些还能有机会同本地父母官谈笑风生。
李员外就是这样一位长袖善舞的员外郎。
数月前陆时寒跟他的同窗们在悦来客栈落脚,那时他们虽有举人功名,但在李员外这样家财万贯的大财主眼里,说到底也只是一群穷书生而已,每三年从黄石港经过去进京赶考的书生成百上千,个个也都称得上博览群书、才华横溢。
按说李员外见得多了,应该对书生结伴进京看淡了才是,陆时寒他们一行人却仍然受到宾至如归的豪华待遇,李员外甚至真情实感要给他们免除一切吃住费用,只这个举动便能看出他为人处事的风格。
李员外有着仗义疏财的美名,不仅在黄石港人人称颂,去了武昌府一样吃得开,毕竟要在交通枢纽处开一间屹立不倒的大客栈,没有些人脉手腕怎么能行?李员外还曾受邀去过武昌知府的宴会,虽只是个陪坐而已,因着这层关系,他也算是跟官府打上了交道。
是以,他手底下同样长袖善舞的大掌柜还只是看了陆时寒携家眷进京的状态,大胆猜测他许是金榜题名中了进士,李员外却得到了更确切的消息,一见面就道破了陆时寒新科状元的身份。
掌柜许是觉得陆时寒成了进士当了官,也跟自家没多大关系,历来进士都是从小城知县老爷一步步做起,陆公子有生之年都不知道能否调任到他们上头,费大力气巴结奉承只怕做了无用功,还不如尽自己所能的招待妥帖热心些,结个善缘便行了。
而李员外知道陆时寒是新科状元,内心却是一片火热,觉得有个千载难逢的商机送上门来,当即备上了花红表里准备拜见。
于是颜芝仪他们看到的一行人,除了李员外和掌柜的,身后好几个怀里都捧着满满当当的锦盒。
浩浩荡荡而来的样子看得他们目瞪口呆。
颜芝仪不知道的是,这些花红表里都是李员外在短短两刻钟内凑出来的。
李员外在府里用过早膳,例行来客栈视察情况,掌柜的那时才向他汇报曾经住过的陆公子又来投宿了。掌柜本来还想邀个功,说陆公子已经是进士,自己将他和家眷的招待得十分满意,不曾想李员外听到名字已经面色大变,当即就要上楼去拜见,被掌柜告知陆公子一早携夫人去外用早点才罢休,但也没有例行公事的翻看账本,而是脚步一转就匆匆回府去。
掌柜的猜测自己可能险些坏了东家的好事,忙跟了上去,准备随时将功补过。
好在李府和客栈的距离不算太远,李员外回了家便直奔库房,亲自挑了书本字画,绫罗绸缎,一套珠宝首饰,外加一小匣银锭子,时间匆忙却是将陆时寒夫妻都考虑在内,这才着家丁随从抬着礼物回客栈,正好将准备外出游玩的几人堵在了大堂。
陆时寒当即同热情却并不过分谄媚的李员外寒暄起来。
李员外虽有着商人都有的圆滑世故,却也有让陆时寒欣赏的地方,他做事大气直爽,并不像寻常商人那般狡猾。
是以寒暄过后,李员外直接进入话题,“今日匆匆将陆状元和夫人堵在门口,委实有些冒昧,鄙人想求一副状元郎的诗词墨宝,这是我带来的薄薄谢礼,聊表心意,还请二位笑纳。”
因为从掌柜的三言两语中得知陆状元初入都携夫人一起,再想想他的年龄,李员外不难得出他们正是新婚燕尔的结论,是以挑选礼物都有考虑到这位状元夫人,与陆状元当面寒暄也没有落下他夫人,话里话外将二人摆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李员外这份细心周到还是很让人舒服的,本来颜芝仪出门时都想好了,进了京要随时记得自己只是个花瓶,把舞台让给男主发挥就好,绝对不能在外面抢他的风头!
然而这会儿被李员外捧得如沐春风,她忍不住接了句话,“李员外莫不是想用寒哥的题字作为客栈金字招牌?”
李员外见状元夫人在陆状元之前开口,且这般一针见血,是有些意外的,但眼角余光瞥见陆状元神情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含笑看着夫人,一脸为夫人的聪慧而骄傲自豪的模样,他即便不理解也只得把这份惊讶压下去,立即爽朗一笑,“状元夫人聪明无双、慧眼如炬,鄙人这点小心思还真是无所遁形。”
嘴上表达着惭愧,李员外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商人逐利乃是天性。陆公子是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且不说未来官途如何,只要一日无比他更年少有为的状元郎横空出世,陆状元的名号便能被人们记在心里。
他经营客栈这些年很是清楚,读书人和商人最看重彩头,只要亮出有名气的状元郎住过甚至为本店亲自作的题字,他们再不会考虑去别的店,他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在陆状元功成名就之前结下善缘,有机会求得这样一副可以当金字招牌的墨宝,未来几年力压隔壁东来客栈、成为黄石港第一客栈不在话下!
那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大好商机。
李员外再次诚信恳求陆时寒收下他的谢仪,陆时寒却是含笑问颜芝仪,“夫人怎么看?”
颜芝仪还以为他问的是要不要题字。
她觉得能狠赚一笔润笔费也不错啦,人家都把匣子里的东西亮出来了,整整齐齐码着的小银锭,一看就很富贵的整套首饰,还有那些字画和绫罗绸缎,加起来可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这一波堪称一本万利,换她她能写到手抽筋!
然而人家只要陆时寒写,而她也不知道读书人对卖字这种事是否抵触,只好忍痛不去看这些好东西,仰头真诚的对陆时寒道:“寒哥做主便是,我都支持。”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第一次喊她“夫人”,听起来竟还有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小心脏不由乱跳了几拍。
陆时寒没有发现颜芝仪的小鹿乱撞,因为看到她并不为眼前的财物所动、仍然全心全意信赖自己的眼神,他心下感动之余便有了决定,上前一步亲自接过李员外随从手中的那匣子银锭,落落大方道:“用过午膳我们便要启程北上,匆忙之下怕是无法完成真正合心意的画作,只能题诗一首聊表谢意,这些过于贵重了,还请员外收回。”
李员外虽然诚意十足,也没有想到他会轻易接受且只要一匣子银锭,忙表示道,“陆状元言重了,古籍字画是鄙人为状元准备的贺礼,而绸缎首饰则是赠与尊夫人的见面礼,都是拳拳心意,还请二位不要嫌弃。”
陆时寒笑着摇头,“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员外不必再劝。”
读书人买字画自古有之,靠自己本事挣钱并不丢脸,但陆时寒只想拿自己该得的那份。
事实上若不是他有着新科状元的头衔,仅凭自身书法水平,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一匣子没有清点、还不知具体数目的银锭,是以拿这些作为题字报酬,陆时寒并不认为是委屈自己。
李员外带了这些礼物过来,自然没打算一部分送回去。
他还想跟这样前途无量的陆状元关系更近一步,而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有心再劝他收下,看他神情坚定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状元夫人。
自从听说了新科状元的大名,李员外带着激动好奇、和这一份莫名期待的心情,特意又找人打听了陆时寒的生平事迹,虽没有人提到他的婚事,不过李员外也能从中提炼出一些信息,陆状元的夫人或是未婚妻,家世想必一般,大概跟寒门出身的陆状元家境相当,因为若是他高中状元后定了更高贵显赫的亲事,那一去打听,知情者都会提到此事了。
没有人提状元夫人如何,便是无可说之处。
李员外还在期待状元夫人出身一般,看到他特意准备的珠宝和绸缎多半会心动,让她开口劝说陆状元改变心意,自然是比他说话更好使。
然而被他予以厚望的状元夫人,看到陆状元峰回路转又愿意收下一小匣满满当当的银锭子,已然心满意足,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将匣子随手交给杨妈,对于那珠光宝气的首饰和绸缎看都不看一眼。
李员外:……
将银子递给杨妈收着,陆时寒自觉事情已经谈妥了,回头问道:“员外对纸笔和诗词内容可有要求?若是没有,在下便回房准备书写了。”
李员外还真准备了笔墨纸砚,主要是担心陆状元若是赶路匆忙没带上这些,自己备上一份也能应急,用完还可直接送给状元郎,又是一份心意。
但陆状元这么说就证明他有自己惯用的文房四宝,他自然不敢在状元郎跟前摆阔,忙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状元郎这般说可是折煞鄙人了,我一介粗鄙商贾,哪有资格对惊采绝艳的状元郎指手画脚,您随便写一副字,也是我们这里的镇店之宝!”
“那我们便上去了,告辞。”
李员外拱手作揖,笑呵呵道:“几位慢走,鄙人去叫厨子准备午膳为您践行,陆状元忙完可一定要同夫人下来赏脸。”
午饭总归是要吃的,陆时寒这回没再推拒,拉着颜芝仪上楼回房去了。
而颜芝仪眼见着他赚了一大笔外快,也不再嚷着要出去了,逛街哪有在屋里数钱来得幸福快落!
第三十一章 她都穿越且成了龙傲天男主……
回到房间,杨妈放下匣子,便马不停蹄和百叶退出去了。
她们捧着这匣银子只觉得烫手,同时对姑爷读书写字也感觉充满了神圣。
以往只听穷书生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什么的,杨妈这种目不识丁的中年妇女只当听个乐呵,内心其实不以为然,光读书不去考功名能有什么出息,该吃不上饭的不是照样吃不上饭?
如今跟着她们姑爷出了趟门才知自己的浅薄无知,读书真的有黄金!
姑爷还没拿上朝廷给的俸禄,就有人捧着这么多金银珠宝只求一副字画。
杨妈自认跟着颜太太主持里外中馈,也是见过些好东西的,那李员外叫人带来的首饰和绸缎全都是值钱货,尤其是那套首饰,太太为姑娘攒了十多年的首饰嫁妆,都未必比得过李员外送来的那套来得贵重!
至于李员外专程为姑爷准备的书籍字画,她见识少无法估量,但不算那些,光是这三样的价值,家里老爷太太不吃不喝都得攒上三五年,而今人家诚心诚意送上这些贵重礼物,只为了求她们姑爷随便写几个字,简直不可思议!
当时杨妈和百叶在后面听得都直吸冷气,忍不住幻想,要是姑爷日后不去做官,多给李员外这样的财主写几副字,岂不是也能轻轻松松家财万贯?
此时此刻,她们才真正意识到,自家姑娘嫁了个多么有能耐的姑爷,并深深觉得自己和姑爷就像凡人和谪仙的区别,生怕在屋里会影响姑爷的发挥,宁愿去外头候着。
颜芝仪满眼都是金光闪闪的银锭子,根本没发现杨妈和百叶的状态,她们一说没事就准备下去了,她头也不抬的挥手,“去吧,你们回房歇着,或是自己去楼下逛逛都行,记得早些回来用午膳便是。”
她是准备要陪着男主一起赚这笔外快的,没办法按计划出去逛街,但杨妈和百叶可以自己出去逛逛,本来她俩留在屋里也没啥作用,秦海出去办事还没回来,陆时寒只能亲自去找文房四宝。连她这个自认为比杨妈和百叶有文化的,都很有逼数的没凑上去给他添乱。
不凑上去才是正确的做法,书籍这些虽不是陆时寒亲自收拾,他对它们却看得比所有行李加起来都重,秦海不再他也清楚它们在哪儿,很顺利便找到了装文房四宝的包袱,有条不紊打开、将所需用具一一取出。
颜芝仪看着他低头翻找,已经准备好等他把工具摆好,挽起袖子当一个合格的磨墨机器,她也要为这笔巨款贡献一份力量。
不是颜芝仪自吹自擂,当初为了做好给男主红袖添香的基本工作,她可是私下苦练了好久的磨墨技巧,动作姿势无一不精巧,男主看了都说好!
不过暂时还没到发发挥的时候,颜芝仪依然一动不动趴在桌子上,终于将蠢蠢欲动的小手伸向钱匣子,嘴上冠冕堂皇的说:“寒哥,我帮你数数一共多少银子哦。”
陆时寒早知她忍不了多久,头也不抬的应了声好,颜芝仪便迫不及待将钱匣子搂过来往桌上一倒,沉甸甸的银锭子便滚了一桌子。
目测就能猜到大概有多少,但颜芝仪对数钱这事充满了仪式感,非要郑重的将它们一颗颗捡回钱匣放好,最后大声宣布道,“一个银锭子差不多五两左右,总共二十颗,刚好一百两银子!”
首都五分之一房子轻松到手,这可太有钱途了!
陆时寒这时抱着文房四宝过来,觉得这数目与他一眼瞧过去的相差不大,随口夸道:“仪儿果真聪慧又能干,日后还需仰仗你操持庶务了。”
颜芝仪傲然昂首,丝毫不谦虚道:“那是自然。”
身为商人的女儿,数钱这种传统技能她能忘吗?
陆时寒见她只顾着高兴和自豪,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无奈之余只能更为直白的提醒道,“既然清点过数目,暂且将它们收起来吧。”
“好。”颜芝仪点头应的欢,其实根本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还在自觉的将匣子盖好往他所在的方向推,想让男主把钱收起来,她数完就算过了把瘾,并不觊觎他的财产。
毕竟她的私房钱比陆时寒只多不少~
发现陆时寒并不碰着这匣子巨款,反而只顾低头摆弄自己的笔墨,颜芝仪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但还有些受宠若惊,缓缓抬头指着自己问:“寒哥这是叫我帮你保管财物吗?”
陆时寒正低头把宣纸从匣子里取出来。
都知道读书人光是笔墨纸砚的开销便不是常人可以供应得起,宣纸这种备受文人雅士推崇的高端精品更是价值不菲。即便成了新科状元,陆时寒也没有奢侈到随便用宣纸的地步,今日是因为李员外给的实在太多,他才拿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真爱,将它在厚麻布字垫上铺开的动作堪称专心致志、小心翼翼,一边还在头也不抬纠正颜芝仪的用词,“不是帮我,这本就是你我所有。”
无论是在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颜芝仪都没有想过要掌握陆时寒财政大权的问题,原因有三点,第一是她自己就很有钱,不需要通过掌握老公的工资卡来给自己增加底气;第二是作为看过剧本的人,颜芝仪很清楚男主只是个清贵文官,后期因为好兄弟上位,以权谋私给他赏了很多金银财物,甚至连亲王规格的府邸都连着房契一起送给他了,那时他们可以过上朱门绣户的生活,但在那之前的十几年,他的那点俸禄大概只够养活一家老小,她掌握了也没啥意思。
最后还是老生常谈的圆房问题,颜芝仪始终觉得没开车他们就是有名无实的表面夫妻,相当于是同居的亲密情侣?感情再好也不能直接管男朋友要工资卡啊。
当然他愿意主动给就另当别论了,颜芝仪才不会傻呼呼把到手的钱往外推,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将沉甸甸的钱匣子搂进自己怀里,美滋滋道:“发财了发财了,又发财了。”
明明她嘴里念叨着最俗气的东西,陆时寒却只觉得可爱又真实,尤其是看到她眉开眼笑的模样,他忍不住也跟着勾了勾嘴角,好整以暇的问:“又?”
颜芝仪这才想起他们结婚这么多天,她竟忘记了告诉他真实嫁妆这件大事!
都怪这段时间兵荒马乱的赶各种行程,把她搞得焦头烂额,才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