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越流歌
陆时寒认同点头,“就是这个理,仪儿也不必太过小心。不过虾片又是何物?”
锅巴他还是知道的,家中煮饭熬粥偶尔会吃到,味道其实还不错,即便没见别人家专门做锅巴当零嘴,可仪儿确实不乏奇思妙想,她会有这个想法倒也不算奇怪。
但虾片他却是闻所未闻,说不得又是她自个儿琢磨出来的,陆时寒不由好奇起来。
看他感兴趣,颜芝仪也美滋滋吹嘘起来,“虾片又香又脆可好吃了,炸虾片的过程也很有意思,保管让寒哥大开眼界。”
装完逼又详细介绍做法,“这虾片主要是用虾和团粉,把虾剥壳剁成泥,加入姜葱水去腥,然后把团粉揉进虾泥中,要揉成柔韧有弹性的长条,上锅蒸一个时辰,把虾团蒸熟蒸透了,晾凉后就切成薄片,要越薄越好,等虾片中的水份完全被风干,就可以下油锅用小火炸。”
说到最后,颜芝仪竟手舞足蹈给他比划起来,“这么个小小的虾片,一下油锅就会膨胀两三倍,可好玩了。”
陆时寒倒没觉得炸过的虾片膨胀有何稀奇,但他喜欢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那我一定要瞧瞧,想来十分有意思。”
颜芝仪笑眯眯:“明日就可以瞧见了,虾条刚刚蒸好,等凉透去切片,晾到明天中午应该就能下锅炸了。”
她这么一说,陆时寒才依稀闻到了虾的味道,但是院中檀香味过于浓郁,在她说之前他也不确定这就是虾味。
陆时寒其实觉得按照她介绍的过程,做这道虾片未免过于复杂繁琐了些,但她喜欢的东西,他从来不说麻烦,只是握着她的手关切道:“制作过程这般复杂,让仪儿辛苦受累了。”
“不辛苦,我只是动动嘴皮子,都是杨妈他们一手操持的。”
连秦海和小六儿都被叫进出厨房帮忙剁虾泥了,颜芝仪却是一点没沾手。
陆时寒:……
虽然对她这志得意满的反应感到疑惑,他到底还是欣慰点头,“没受累就好。”
话是这么说,握在掌心的小手却再也没松开过。
颜芝仪也乖乖任他牵着,顺便兴致勃勃跟陆时寒商量起明天的菜单,“宴客就吃拨霞供好不好?这样可以顺便去买些河虾和鱼,剁成泥做虾滑和鱼丸,放锅子里一起烫着吃,当然兔肉和羊腿肉是一定不能少的。”
拨霞供就是颜芝仪认为的古代版火锅,跟清汤火锅一模一样的吃法,它最初是发明来涮兔肉和青菜,“拨霞供”这个名字也是由红色兔肉在汤中翻滚而得名,不过大齐的百姓尤其是上层社会从来不缺乏创新,拨霞供被有钱人士追捧,发展到现在可以用来涮各种肉菜,例如牛羊鹿肉就是它的好搭档。
当然兔肉依然是拨霞供必不可少的食物。
但也许是饮食习惯差异和交通不便的缘故,在京城风靡一时的拨霞供,颜芝仪在江州都没吃过,也可能是她在江州五年多,跟着家人一起去酒楼的次数都寥寥无几,错过了很多美食,还天真的以为古代没有火锅,初到京城的头几天,跟着陆时寒满大街的寻访美食,她才确定他说的不夸张,京城真的应有尽有。
他们第一次去吃拨霞供,就是在京城有名的一家老字号,锅子标配的兔肉和豆芽外,还有几道菜品供挑选,陆时寒推荐加了份羊肉和小青菜,几个人围着锅子吃得热火朝天,虽然没有牛油辣锅那样劲爆过瘾,可时隔这么多年再吃上火锅,也足够让颜芝仪热泪盈眶了。
那顿饭吃得颜芝仪颇为念念不忘,总惦记着下回还要去吃,某天逛街刚好看到一家铺子有煮拨霞供的锅卖,其实天气渐热已经错过了吃拨霞供的最好季节,毕竟古代是真没办法让他们一边吹空调一边吃火锅,但颜芝仪还是当机立断把锅买回家。
现在也是逮着机会就想让它派上用场。
陆时寒也赞同的点头,从更体贴的角度出发,“吃拨霞供只需要处理一下食材,不需要炒太多菜,如此仪儿也可以轻松一些。”
颜芝仪却很有经验的摇头,“明儿加上咱们自己得有十几人,这么多人围着一个小小的锅子就有些寒酸了,拨霞供只能算一道菜,还是要再多炒几道大菜,大家一边吃一边涮肉,这样即热闹又能让客人吃得开心满足。”
陆时寒一脸受教的说,“我方才太草率了,还好仪儿虑无不周,才没有怠慢客人。”
颜芝仪这回被他夸得浑身舒坦,还要谦虚道,“我知道寒哥是因为更在意我,才会关心则乱,你放心吧,我都跟杨妈百叶商量好了,比平时多炒几个菜而已,不会很累的。”
“也不必事事都自己准备,开饭前可以让秦海再去街上买些熟食小菜回来。”
颜芝仪当然不会拒绝他的体贴,美滋滋答应下来,“好呀好呀。”
陆时寒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笑脸一时出了神,久久没有接话。
过了片刻,颜芝仪也发现他看自己出神的眼神,还以为他是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无法自拔了,忍不住出声打断:“怎么了?”
万万没想到,陆时寒直接被她问得叹了口气,然后拉着她的手往秋千架旁走,“有件事想同仪儿通个气。”
颜芝仪:???
竟然不是为她的美貌失神,颜芝仪觉得就很离谱,但陆时寒难得这样愁眉不展,她都险些被吓一跳,也顾不上那点失望了,乖乖被他拉着去秋千前坐下,已经做好了他会说什么爆炸性消息的准备。
然后,颜芝仪就看到陆时寒酝酿了半天,吞吞吐吐的说,“同僚不知为何误以为我在家夫纲不振,明日若是他们拿这个打趣,还请仪儿多担待些……”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这真的是误解吗?”
陆时寒:……
看着他写满了无言以对的神情,颜芝仪非但不心虚,还捂着嘴偷笑了半天,在陆时寒忍不住即将振一振夫纲前才止住了笑容,不是很诚恳的道歉,“我开玩笑的,寒哥不要介意。”
不等陆时寒接话,她随即正色道:“不是,寒哥的同僚怎会对我们造成如此匪夷所思的误会?”
发现她脸上确实写满了不解,陆时寒不由松了口气,心想现实还是要比他想象的情况好很多,仪儿并没有因此就沾沾自喜,反而更多的在为他鸣不平,说明他在她心目依然高大伟岸。
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陆时寒放松之余,脸上也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微笑,“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们以为我总是拒绝他们去酒楼听小曲的邀请,是因为顾忌你才不敢的。”
颜芝仪歪了歪头,第一反应当然是怀疑,原著里男主同样这样洁身自好、从不跟同僚好友出入风月场所,但也没被人当成妻管严过啊。
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原著里他这时候都没结婚,当然不会被当成妻管严,男主的同僚都觉得他恃才傲物、孤高清高才不跟他们玩,所以他们也不带他玩,以至于很长时间内,男主跟翰林院同僚都关系平平。
现在因为她的存在,陆时寒不合群的行为非但没引起同僚的不满,那些翰林院的老学究大概还很同情怜惜他的遭遇,这么阴差阳错,反而让陆时寒人缘变得特别好。
颜芝仪就觉得挺有意思。
但她觉得有意思,当事人应该会比较困扰,这种委屈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于是贴心的问道,“寒哥让我多担待,是希望我明日帮你澄清解释一下吗?”
万万没想到陆时寒竟然拒绝了,而且是不假思索的那种拒绝,“这种事情向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们既已有了自己的看法,我们若是着急澄清,反倒容易被当成欲盖弥彰,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虽然他说的很委婉,也有理有据的样子,本质却是无意澄清的态度,这反常举止让颜芝仪原本压下去的念头又一次浮上心头,她最终忍不住问出了声,“所以寒哥真的不是夫纲不振吗?”
陆时寒:……
没想到兜了个圈,竟然还是这个结局,但他竟然一点也不意外,平静反问:“这个答案,难道不是仪儿最清楚吗?”
颜芝仪眨了眨眼睛,她会有这个怀疑,当然是因为内心觉得外界的猜测有两分道理的,加上陆时寒丝毫不急的态度把她整迷糊了。但如果他是妻管严,那她铁定也是夫管严,她觉得还挺美,把头靠在陆时寒肩上总结道:“咱们俩既是夫唱妇随,同时也是妇唱夫随。”
陆时寒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重重点头:“仪儿总结极是。”
第五十八章 陆状元到底是不是惧内?……
在彼此面前都不是很有威严的小夫妻收拾收拾,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一大波客人。
陆时寒总共邀请了九位同僚。
说是同事,其实也全都是他的同榜进士,像是同为榜眼和探花的齐永年和董子玉,几人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还经常被皇帝同时召见,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工作既荣耀又棘手,不小心御前失仪都是很要命的大事,多少朝中重臣在御前都免不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更何况他们三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鸡。
经常一起伴驾的三人自然而然结成了战略同盟,在对方出了些无伤大雅的小状况时帮忙打个掩护描补,久而久之算是结下了一些战友情,因此这两位是头一批被邀请的客人。剩下七位则都是翰林院庶吉士,毕竟他们是同榜进士,天然就有亲近感和共同话题,加上年纪相差也不会太大,在一起比较好沟通交流,哪怕陆时寒不想抱团取暖,论交情程度也是这九位最值得邀请回家。
这批客人隐隐以榜眼齐永年为首,因为他是一甲三人中最年长稳重的一个,也自觉担起了老大哥的责任,很愿意出面组织和协调在京同年们的关系,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是本该成为领头羊的陆状元很不作为,刚放榜人就跑了,齐永年在群龙无首之际勇敢站了出来,等缺失了近两个月存在感的陆状元再回来,同学们都已经认可且习惯了齐班长的领导。
按照正常走向,老大的风头被老二抢走,就算不上演明争暗斗的戏码,当事人多少也要阴阳怪气一阵,私底下说不定还要抓住一切机会给对家使绊子,但是放到陆时寒这里,齐永年第一时间上来邀请要给他接风洗尘,言语间还透露要在宴上顺势把领头羊的位置还给他的意思,陆时寒却毫不留恋拒绝了,之后他对齐永年心无芥蒂、亲近又不失对老大哥尊敬的态度,让人明白他确实不在意这些风头和虚名。
颜芝仪内心怀疑这可能也是陆时寒比原著中人缘好了几倍的原因之一,原著男主也不喜欢这些应酬,拒绝了一切他认为没必要的活动,同学们便以为他是清高孤傲、不屑与他们为伍,多少也有了怨气,而这辈子陆时寒却因为她的存在打乱了很多节奏,反倒让人们看到了他宽容谦让、光明磊落的一面,当然不会再因为他的不合群而落下怨气了。
想到自己的存在跟陆时寒带来这么多好的改变和帮助,颜芝仪免不了自鸣得意,信心满满的站在他旁边欢迎招待客人。
陆时寒发出去的九张邀请函,收到的人全都推掉了原有的计划,按时带家眷前来赴宴,不过有两位客人的家眷不在京城、另一位发妻病逝暂时还没续弦,这三人只能孤身前来,因此客人总共十五位。
其实他们并没有为了这次请客特意布置什么,连大扫除都不需要,因为家里天天都要打扫,还有个帮她们跑前跑后、打水递抹布的助手小六儿,就算没客人登门,杨妈和百叶也会把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颜芝仪和陆时寒也就随遇而安了。
但男女主人过于佛性,却架不住天气好,这天阳光正好洒满整个小院,客人一进门看到这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忍不住眼前一亮了,再细瞧发现一角的小花圃和秋千桌椅,更是吸引在场所有男女的目光。
古代考科举需要寒窗苦读,但只会死记硬背的书生反而不太吃香,至少在大齐朝这里,能够被选入翰林院的尖子生就各有所长,其中不乏充满诗情画意的文艺青年,比如大家族旁枝出身的董子玉,他的容貌岁数或许稍逊陆时寒一筹,但是气度涵养极佳,丝毫没辱没风流探花郎这个身份。
看到陆大人家中小巧袖珍的花圃中竟然卧虎藏龙、不乏珍品名贵花卉,董探花一下就走不动路了,当即拉着几个同好为这小花圃吟诗作对,尤其对那两盆亭亭玉立的惠兰和幽兰爱不释手,君子爱兰,这两盆又是兰中精品,能近距离观摩赏玩十分不易,董子玉欢喜得很不得当场为它写诗作画。
但因为是在别人家中做客,董子玉稍稍克制了一些,只与同好约定好回去后作画,到时分别请主人品鉴一番。
陆时寒闻言谦虚道,“我也算不得主人,这些花乃是友人所赠,每日浇水打理都由夫人负责。”
董子玉于是拱手对状元夫人表示倾佩和刮目相看。
等客人欣赏完自家充满生活情趣的小院子,陆时寒便对颜芝仪道,“我先带同僚们去书房坐坐,其他事宜就要辛苦仪儿操持了。”
书房倒是专门收拾了一下,这些文化人聚会肯定要泡在书房才舒坦自在的,他们早就做好准备了,颜芝仪经过学习之后焕然一新的插花作品,其中最受好评的三瓶都搬去了书房,和百叶有一搭没一搭做的抱枕靠垫也紧着书房先放,秦海今早还带着小六儿去对门张大人家借椅子。
他们家里人口少,适合待客用的椅子不超过十把,虽然客人在书房可能不讲究那些,能在榻上挤一挤,但吃饭的时候也需要用椅子,因此还需要去邻居家借一些椅子回来。
古人崇尚远亲不如近邻,这些天颜芝仪在张夫人的牵线下,也跟这条巷子里的其他邻居都认识了一下,关系说不上多亲近,也算是结了个善缘,所以张家的椅子不够,秦海又去敲了两家邻居的门,这才凑齐了待客所需的椅子。
因为准备充分,陆时寒说要去书房,颜芝仪毫不迟疑的点头,“寒哥安心去书房与众位大人畅谈便是,我就在院子中招待几位嫂夫人。”
齐永年终于忍不住赞叹道,“弟妹这般贤惠能干又知书达理,与陆贤弟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陆夫人如此贤良淑德,陆大人有福气。”
他们起初和陆时寒不熟,才会客气的管他叫“陆兄”如今关系近了,他们毕竟都比他大许多岁,陆兄成了陆贤弟,颜芝仪也就跟着从嫂夫人变成了弟妹。
以齐永年和董子玉为首的众宾客今日初见难得盛装打扮的状元夫人,比起惊艳更多的其实是震惊,越是观察她的言行举止就越颠覆他们此前的想象,尤其是齐董二人,最早就是他们发现陆时寒夫纲不振的,万万没想到陆夫人本人不但长得清丽脱俗,性情也是女子中少见的落落大方,尤其是看她笑容可掬的样子,就知道不是难相处的性子。
这会儿听到他们的称赞,陆夫人又一次眉开眼笑了,目光盈盈如水的看了陆时寒一眼,众人虽然不适合直视同僚的女眷,但收回视线时也不自觉会心一笑,心想陆夫人虽然不太谦虚,但多少也有些女子该有的温婉贤淑,再开心都没有越过丈夫接外男的话茬,可见他们之前怀疑陆夫人是位胭脂虎,还是过于片面草率了。
然而大家对陆状元的改观还没有维持两秒,就见向来谦逊有礼的他只是微微拱手,“各位过誉了。”
除此之外就再没其他谦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内心十分认同他们的称赞。
虽然齐永年他们这么说也是出自真心,可是小两口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下了,连脸上笑容都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还是让人颇为无语。
齐董两人对视一眼,内心叹气,果然还是夫纲不振啊。
这大概就是书中说的人不可貌相吧,外表越是柔弱娇美的女子,私下管教起丈夫来越毫不手软。
颜芝仪显然不知道她只是得意忘形的一下,在陆时寒单位同事面前挽回了一些的形象瞬间又崩塌了,还在笑盈盈目送陆时寒带着所有男客人去书房的背影。
等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视野范围内,颜芝仪注意到女客也陆续收回视线,才笑着招呼道,“嫂嫂们也坐,咱们也喝点茶吃些点心零嘴聊聊天。”
因为众人隐隐以齐永年为首,他的夫人王氏便也带头笑道,“入乡随俗,那就有劳弟妹安排了。”
不知道是她们出门做客展现出了最完美的一面,还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缘故,陆时寒邀请的都是人品性情得到了他认可的同僚,至少从明面上看也都是端方有礼的读书人,因而连他们的夫人不论年纪或外貌,也不论是否读书识字,身上都自带一种知书达理的温婉气质,用论坛上的话来形容就是看起来都有点包子,挺好欺负的。
包括已经年过三十的齐王氏,五官白净柔和,说话慢条斯理,虽然年纪相差悬殊,颜芝仪对她也生不起对待长辈般的尊敬和谨慎。
当然她们看起来好欺负,颜芝仪也不可能上来就欺负人,她又不是神经病。
颜芝仪只是觉得这样的客人就算再多也很轻松没压力了,加上又是自己的主场,等陆时寒他们一离开院子,她就解放天性,笑眯眯的去茶桌上拿茶壶和杯子要亲手给客人斟茶的架势,一边斟茶一边介绍,“我这准备了两种茶,嫂嫂们可能不知道,我们是从江州来的,家乡盛产一种云雾茶,就生长在云雾缭绕的庐山之巅,自发芽起便充分浸润着山中清气,因此茶汤清亮,滋味醇厚中带着一丝甘甜,别具风味。不过到底不如大家耳熟能详的西湖龙井、碧螺春和铁观音那些名茶,也就给嫂嫂们尝尝鲜,这次因为没能赶上采茶的最佳时节,只能带去年的云雾茶出发,还望各位嫂夫人不要嫌弃。”
她并没有谦虚,在铁观音、龙井这些如雷贯耳的名茶面前,云雾只能算是小众产品,因着白鹿书院和山中名刹古寺的关系,可能在一些读书人和达官贵人眼中有些地位,但是寻常女子除非特别好茶之人,否则还真可能没听过这个茶。
不过没听过归没听过,陆夫人拿出不远千里从家乡带过来的茶叶跟她们分享,在场女眷也都很给子喝了,喝完还要对这茶赞不绝口。
其中最捧场的要数董子玉的夫人,她轻抿茶杯,放下缓缓吟诗一句,“一匡翠岫烟霞好,九叠云屏海岳魁。”
颜芝仪挑了挑眉,忍不住接了最后两句,“爽气荡空尘世少,仙人为我洗茶杯。”
这样的默契让两人不由相视而笑,隐隐有种认识了知己的畅快之感。
但其实颜芝仪内心更多的是佩服,她能顺利接上这句诗是因为提前做功课了。
这阵子由于跟张家走动比较密切、常常互赠礼物,便收了些对方送的好茶叶,前几天陆时寒的同窗兼《瓶花谱》的拥有者陆监生也邀了几个昔日同窗来他们家做客,登门礼物也是些茶叶点心,颜芝仪以为陆时寒会选择连他自己都夸好茶的铁观音或是碧螺春。
因为提前说好他们分别负责男女客人,颜芝仪昨晚就去问陆时寒具体准备用哪款茶叶招待客人,她也想抄作业,没想到陆时寒说要用从老家带过来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