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科举种田 第106章

作者:酸茄 标签: 玄学 穿越重生

  他脱一件旁边那负责检查的人就检查一件, 而那行李物什自然也有旁人来检查。

  “鞋子也脱了。”

  赵平安夹着腿护着裆, 吃惊地道:“鞋子也要脱?”

  那人一脸严肃地道:“必须脱。”

  “行吧……”

  脱就脱。

  之所以让把鞋子也脱了,自然是因为这鞋中可做的手脚太大。比方说这鞋底便可作夹带的器物。从前便有出现过将四书的重点内容用鼠须写成小册子藏在这鞋底的事情, 听说工艺很是高超,四五页抵得上正常纸张一页的厚度, 所以这鞋底是必要检查的。

  他们的头发都是绑上的, 所以就连头发也被捏了一下。

  尼玛, 好严格!

  到底, 赵平安还是不知道那女驸马冯素贞是怎么过的这关。

  他只知道眼下他还光着身子赤着脚, 学着先前那人的姿势,环抱着胸夹着腿,希望能挽回一点尊严。

  但是……完全没用。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跟在他后头看他脱衣服的那些人见到这种检查方式也都跟他之前是一个反应。

  赵平安在心里面暗暗想:早晚你们也要脱。

  他跟前头的那少年人站在一起,那人还主动与他打招呼:“你也来考试啊?”

  “嗯”

  这话问的,不来考试谁来这儿受这个罪,表演脱衣舞吗?

  二月份, 天还冷着,赵平安立在此处等待行李衣物的检查,站得久了不免冻得浑身打颤。正好前头那大哥的衣物也刚检查完,见赵平安冻得唏嘘,便把那外裳给他披在了身上。

  隔了那么久,那衣服也冷了,的但这凉嗖嗖的衣服披在身上,赵平安心里却是暖暖的。

  “你不冷吗?”说这话的时候赵平安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天儿,能不冷吗?

  那人弯了眉眼,笑的温柔,宛若春日的阳光:“我先穿裤子,等你东西检查完了再把衣服给我,反正也快了。”

  赵平安裹着衣裳,顿了许久才道:“谢谢!”

  那人边穿裤子边道:“一点小事罢了,谢什么,若是你考上了咱们就都是同期,你跟我客气啥?”

  他话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也都知道,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来考试,大多都是来凑热闹,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几个能考上的。

  但他的这份心意,赵平安记在了心里。

  等到他的东西也被检查完毕后,一行人被带到了后院儿的号舍,这号舍是由北向南排列。远远瞧去,长的有近百间,短的也有五六十间,就像是铺子的铺面一样,门是敞开的,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挡板隔着,十分的简陋。

  每一个隔间里头都备了桶和蜡烛,而在号舍的把头位置还放了水缸,水壶是自己带。若是在这期间饿了或是没有水便可以趁着每场考试结束过去添水。

  临过去的时候,考院的人给赵平安发了个牌子,一面写着入敬,一面写着出恭,这个这个牌子的用处就是来上厕所的。因为规定考试的时候不能说话,所以只能拿着这个牌子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考生们一旦选择使用这出恭的牌子,那考卷上也会被盖上戳儿,也被称为屎戳子。

  正常来讲,考官是不喜欢见到这种带戳的考卷,若是被盖上了戳儿,基本可以说是与上榜无缘了。对于这一条,赵平安还是很不认同的,人有三急,这种五脏庙内的事情又怎么好说?

  所以这科举考试不光只是考试,还考验着学子们的忍受能力,他也只能遵守。

  按着牌子上面的序号来分配号舍,赵平安就在中间的位置。号舍极小,只放的下一桌一凳,好在赵平安身量小,所以空间还算得上宽裕,若是遇上那体型大些,比方说他小舅那样的,绝对是煎熬。

  先是把行李收拾收拾,在收拾的过程中,他还不忘给自己烧上一碗热水。早上脱衣服还是被冻着了,万一受了凉可就完了,冲上一杯滚滚的人参谷粉,顿时都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前期的准备工作就绪以后他便安安静静的等待着,没多久,代表着考试开始的锣铜锣声被敲响,考官们也将考卷一一发了下来。

  第一场是考“帖经”,就是从四书中挑出几行内容,然后要求应试者补充中间缺失的内容,类似于现在的填空题。

  四书,分别为《论语》《大学》《中庸》《孟子》,四书总字数为十七万一千二百四十字,其中当以《孟子》的字数最多,足足占了十五万字,而其余的只有两万多字罢了,

  而五经指的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足足十九万一千一百五十二个字。

  这九本书加在一起总共三十六万多字,不算进书院之前所学时间,只算入学以后,赵平安寒窗苦读六年,哪怕他每日只背上一百多个字,这三十六万字的背诵也足够了。

  打开考卷,第一题

  子曰:舜其大孝也与!_______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__________。

  第二题

  唯天下至诚,__________知天地之化育。

  ……

  考题足足有好几页,都是些诸如此类的从四书五经中挑出来的题目,整场考试只有一个多时辰,赵平安更愿意以小时来计算,差不多就是两个半小时。

  时间虽然相对有些紧凑,但也足够,不是什么大问题,似他们考试都是先在稿纸上写上一份,然后等写得差不多了觉得都正确了再誊抄在考卷上。整张考卷最好一字都不要出错,能够显得卷面会更加整洁,但若是出错了也没办法,只能说影响排名。

  只不过是最基础的背默和补充内容罢了,他能背出来,旁人也能背得出来,但这考试也不光只考背诵,字体也是占了很大的一部分。赵平安真的要感谢从前教他写字的那老秀才,如今他这一笔字都是那老先生一把手给教出来的。

  童子试不是乡试,童子试人数多,就像过筛网一样,每场考三天,每场都会进行排名,上榜后的考生会间隔两个月再进行下一场的考试。

  如今的考卷都是分开发放,并不需要熬夜去写,但等到乡试的时候便就不同,需要连夜来考。

  每场考试快结束的时候会有考官做提醒,防止他们忘了时间,等到考试时间到了,考官们便会走到号舍前收走这答卷。

  在这里还有一项是需要注意的,因为他们如今的考卷都是墨水写就,所以还要晾晒一定的时间。若是写完就交上去,两张纸粘连到一起,不仅是影响到自己,更是会影响到旁人。所以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极少有人去做。若是实在来不及,变就拿旁的吸水的纸沾一沾。

  这考场内不考试的时间里,学生们是可以走动的,毕竟他们还要吃饭。考场也会提供饭食,但大都比较清淡,都是些水煮菜。

  至于出恭,也就是上茅房,不管你内心想不想上,最好都要去一趟,清清肠胃,不然万一下午考试的时候闹肚子可就麻烦了,所以此时,考场内的茅房门口早已排了一列人。

  中午的时间还长着,赵平安也不着急,便在这门口排着队,而来排队的人里自然有相熟的学子围在一处去核对答案,跟前世一样。

  赵平安没有凑上去,也没有仔细去听,他实在懒得去想那考卷的事情,一来是比较有信心,二来便是考都考完了,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万一哪处错了等到下午考试的时候还更是会影响心情。

  他排队的时候,早上排在他前头的那位大哥也站在他旁边的队伍前,见到赵平安时他还主动打了声招呼问他考得怎么样。

  赵平安抬头望天:“会做的都做了,听天由命呗!”

  那人以为他是没有考好,便安慰了两句:“你年龄还小,之后考试的机会还多着呢,你如今几岁了?”

  “十一了”

  那人听他这么说还有些难以置信,他原本以为赵平安应当也有十二三,只不过个头比旁人小些罢了,没曾想他如今才十一,不禁感叹:“果然是少年出英才。”

  赵平安没去接这话,转而又问:“哥哥今年贵庚?”

  “我比你大上几岁,今年十七。”

  “嗯,哥哥年龄也不大。”

  不过说起十七岁,赵平安不禁又想起了姜鱼林,旁人十七岁的时候才刚刚去考试,而姜鱼林早已中了举……

  他身边就有个少年英才。

  两人聊了几句便互换了姓名,那少年人姓时,叫时瑞,今年已是第二次来考试,之前也来参加过,过了第一场,在第二场便败下阵来。

  “这么说来,时大哥十四岁时便过了县试,想来今年定会大放异彩。”

  时瑞听他这么讲心中也是高兴,觉得自己这次确实考的不错也反过来夸赞起赵平安,两人互相吹捧,倒是引的旁边众人频频观望。

  赵平安还听见旁边人群里有人小声吐出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

第一百一十三章 炭笔

  他转头看去, 那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说话时吹胡子瞪眼的,赵平安想着眼下毕竟是科举的时间, 他也不想惹事,便没再多言。

  总归这人三四十岁了连童生都没中, 恐怕这次也是悬,与他纠结这么多做甚?

  两人不再说话, 等上了茅房又回了号舍去休息吃了些东西,下午便要进行下一场的考试。

  第二场考“墨义”,这“墨义”相当于现在的简答题,是一种简单的对经义的回答。

  今年的“帖经”有七十八道题, 而这“墨义”则是有二十道, 也是挑选了四书五经中一句或一小段让考生来进行翻译。不必非要与标准解释一字不差, 意思差不多即可。这就相当于现代的文言文翻译,只不过又加了些自己的理解。

  在这场考试中, 赵平安这个文科生简直不要太占优势。

  从前他学政治的时候老师是怎么交代的来着?能写多少就尽量的写多少。而这四书五经中,许多话所表达的意思不止一种, 有些甚至能够解释出几种不同的意思。但他也不能全写, 毕竟总共二十道题他却只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这真的是在考验他自己。

  既然毛笔字书写太慢, 那就别怪他动用他的神器——炭笔。

  倒不是说他要用炭笔答题, 而是写草稿的时候,可以先用炭笔在稿纸上记录下重点,然后再进行具体解释。至于哪道题要多写,哪道题要少写,写几项这些直接在稿纸上作简单的备注即可。

  赵平安真的要感谢他前世锻炼出来的应试经验,放在这种时候简直不要太有用。时间很是紧凑, 他也顾不上旁的,炭笔在稿纸上‘刷刷刷’写的飞快,以至于外头巡场的考官频频转悠到他的号舍前头看上两眼。

  考卷里头的内容夫子在书院也都有讲过,姜鱼林也给他传授了不少经验,再加上他前世学会的应试时调节心理的本领,很快,整张考卷便写完了。

  在时间上,赵平安把控的极好,答卷写完的时候他跟前燃着的香还有一小段儿没有燃尽,在这一场考试中,有错别字或是有些涂涂改改都是属于比较正常的情况,因为要写的字数太多,脑子和手不一定能够同步,比方说王羲之写的《兰亭集序》也是有一些涂抹,这是很正常的。

  但是赵平安没有错字,也没有涂改,就是因为他草稿打的好。

  而此时,别的号舍里,学子们都在奋笔疾书,他们的夫子自然也教过要多写,标准答案写在前面,后面再写些其它的理解,但实地考试他们还是经历的少,虽然书院每月也会进行考试,但相对的次数还是少。

  很快,第二场考试结束,考卷也被收了上去,连同那草稿也要收。

  今日他们便要住在这考场内的号舍,赵平安嘴里叼着牛肉干,看着这狭窄的号舍,不禁头疼道:“晚上可怎么睡?”看着眼前这桌案:“难不成要睡桌子上?”

  他刚想起这个问题便听外头有人喊他,抬起头一看,竟是时瑞抱着毡毯过来找他了。

  赵平安站起身:“时大哥,你怎么来了?”

  时瑞举着自己的毡毯:“我来找你睡觉,一个人呆着太无聊,想着你应该也没什么事儿,便过来找你,晚上还能说说话。”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赵平安想了想,睡个觉倒是没什么,但考生们串号舍,这种情况考官们能答应吗?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问的。

  时瑞把这毡毯放到桌案上,冲赵平安招手:“你出来。”

  赵平安还有些不明所以:“啊?”

  “你出来嘛?”

  “行吧!”

  遂了他的意思,赵平安跨过了桌案出了号舍,只见外头拿着毡毯串来串去的人不在少数。

  赵平安看的目瞪口呆,这规矩姜鱼林倒是没跟他说。

  时瑞解释道:“这二月的天本就是冷,考院又有规定,不能带有夹层的衣物和被褥,只能带单层的,所以考生们便结伴同眠,这样被褥厚一些挤挤也暖和。”

  至于考官们,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考试院若是出现学子被冻死的事情他们也是要担责的。

  时瑞带来的被褥是皮毛缝制的,摸起来很是柔软,见他作势要铺到号舍的地上赵平安赶紧拦着:“你这皮毛太贵,还是把我的铺到地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