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仿若是带着寒冰,又仿若是带着笑意,让人瞧见后浑身止不住的的打了个哆嗦。
“爷……”苏培盛语气哆哆嗦嗦的,只感觉自己开口的话都在发着颤音。
四阿哥却是低着头,深深的闭了会儿眼睛,一瞬间闭上之后,随即睁开。
他默不作声的踢开屋子,走上前。
屋内,叶南鸢执着笔的手一顿,就见四阿哥跨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分明知晓我不高兴,却还是无动于衷。”四阿哥抬手,扣住叶南鸢的手腕,力气大的仿若掐住她的喉咙一般。
“为什么呢?”
他低着头,眼睛牢牢地盯着叶南鸢的眼睛,仿若是要将她看的透彻。
叶南鸢一愣,她不知四阿哥是如何来的,也不知四阿哥是何时站在的门口。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忽然,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为何不说话?”掐着叶南鸢的手指用力,四阿哥瞪着她的眼睛渐渐变得发红,叶南鸢仰头,看见那双发红的眼睛,忽而愣住。
“是不想说,还是压根不在乎?”
四阿哥语气淡淡的,可面上的表情却越发波澜不惊。
叶南鸢一肚子的谎话,忽而不知如何说了,她初开始勾引四阿哥,是因为要查阿姐的死因。她虽不知阿姐的死与四阿哥到底有没有直接间接的关系。
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阿姐终究还是死在了他的府中,明知这是迁怒,但叶南鸢还是做了。
但如今,真相越来越浮出水面,阿姐的死与郭格格有关,只要再稍加等待,她马上就要能查出死因,逃出这魔爪。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她成功出去,她与四阿哥今后都不会再相见了。
叶南鸢下意识的,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她已经开始再躲着四阿哥了。
面对四阿哥的质问,她沉默的低头,没有回答。
四阿哥那双手狭长的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受伤,下垂的拳头捏了捏,手臂上青筋暴起又忽然松开。
“没事。”就在叶南鸢以为她要生气时,四阿哥忽然笑了笑。
“梨树的事,我没生气。”他低头,握着叶南鸢的手,漆黑的眼帘往下垂,眼睛盯在四阿哥发红的手腕上。
那手腕上面泛的通红,似乎依稀还能看的见指印。
他眼中分明是心疼的,但低下头的面上却平静的厉害,冰冷的指腹一直摩挲着叶南鸢的手腕,他道:“明年梨树结果的时候,我们去梨园小住几日,你看怎么样?”
四阿哥说完,一瞬间抬起头。
叶南鸢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被他瞬间捕捉到了,漆黑的瞳孔一瞬间锁紧,四阿哥却是又笑了:“你不是喜欢梨园么?”
“是。”叶南鸢回过神来,瞬间回答。
“那明年我们就去梨园小住。”
四阿哥低着头,嘴角扯了扯,放下叶南鸢手上的手:“刚刚是我太用力了,我去拿药膏给你揉一下。”
他说完,扭头就往里屋走去。
叶南鸢在他身后,转身往四阿哥的背影看去。
手指一瞬间掐紧,指尖陷入了肉中。叶南鸢心中清楚的有了个认知。
四阿哥只怕是已经开始怀疑了。
*****
两人经这一遭,好像是和好起来。
一同用过午膳过后,四阿哥喝着茶,忽然道:“好长时间没把脉了,你上次蛇毒过后,身子不知有没有好全。”
茶盏放在桌面上,四阿哥像是随口道。
“过几日钱太医定时上门请平安脉,到时候我让带他过来给你看看。”
府中平安脉一个月一次,基本是是给福晋把的,其余的主子若是没主动的话,太医也不会来。至少叶南鸢入府这么长时间,是没有主动请过平安脉的。
而且,给福晋请平安脉的太医叶南鸢认得,姓刘,换作刘一海。
而且,她还知晓,宫中的赫嫔娘娘在世的时候这位刘太医很的得赫嫔娘娘的信任。但之后,赫嫔娘娘没了,刘太医便不知何时巴结上了乌拉那拉氏。
“行么?”四阿哥没看她,似乎是随口说了一句。
叶南鸢眼神闪了闪,笑着道:“好。”四阿哥心满意足的走了,看着人走出院子们,身后的石榴却走上前:
“主子,钱太医是宫中专门给娘娘们把胎脉的。”
叶南鸢垂下眼帘淡淡道:“我知道。”
第124章 :开杀十四四阿哥一路……
“那主子你为何还同意四阿哥?”石榴平日里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此时满满的都是慌张:“钱太医可是宫中的一把好手,主子这身子为何一直没孕……”
近乎一年的时间,每次过后都会喝避子汤,虽用的是药性最平缓的那种,但到底是喝的时间长了。
钱太医妇科圣手的名声不是白来的,他只需一掐脉,只怕是什么都瞒不住。
叶南鸢眼神垂了下来,“贝勒爷开始怀疑我了。”想到刚刚那一闪而过带着戾气的表情,叶南鸢手指一瞬间掐紧。
她当时根本没有别的办法,除了答应。
“可主子……”石榴着急的欲言又止,叶南鸢深吸一口气,随即问道:“避子汤我从蛇毒开始就断了,钱太医还能查的出来?”
石榴点了点头:“若是旁人奴婢不敢保证,但是钱太医……”宫中的许多娘娘若是有孕都只让钱太医来看,可想而知这位钱太医医术有多高明。
叶南鸢的眼神一瞬间闭上。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了。”不出三日,钱太医只需一来,她曾喝过避子汤的事半分都瞒不住。到时候,依今日四阿哥的种种特性来看,只怕到时候定然是个你死我活。
“主子的意思是?”半夏与石榴两人,面上的担忧止都知止不住。
叶南鸢深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情。
越是这个时候,她如今却越是不能慌,叶南鸢单手搭在桌面上,手指无意间在桌面上敲打着。既然这避子汤的事注定是躲不过,瞒不住了。
那么,她就另寻法子。
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只要四阿哥相信,谁也不会觉得是她自个喝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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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一路走出西院,才对身侧的苏培盛道。
“去宫中知会一声,过两日来府中请脉的太医,让钱太医顶上。”
苏培盛站在旁边,面上带着笑意,他知晓刚刚两人和好了,这钱太医可是医术他可是知晓的,宫中伺候胎脉的一把好手,宫中就连娘娘们想要有孕都是钦点钱太医的。
这不,一听见贝勒爷说要去请钱太医来,苏培盛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这是叶格格有了动静?”苏培盛是太兴奋了,一时之间没控制住,吼出来之后连声音都带着颤。
若是以往,苏培盛自然不会这么没分寸的,可最近这段时间他总觉得四阿哥与郭格格之间情况不对劲,若是这时候正好有个孩子的话。
说句胆大的,苏培盛他这个做奴才的都真心为贝勒爷欢喜。
他满心满意里都是笑意,可才刚说完,四阿哥的往前走的脚步却停了下来,下垂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单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板子。
白玉扳指普普通通的,半点都不起眼,可自从四阿哥将这玉扳指城从叶南鸢身上拿回来,就一直戴在身上没有拿下来过。
此时他低头,指腹摩挲了几下,眼神中神色未明。
叶南鸢表现得的太过于明显,他虽是不想承认,但细枝末节中还是察觉出,她与以往相比还是不同。
“爷?”
苏培盛问了一声儿。
四阿哥收回目光,淡淡道:“没有,别胡乱猜测。”带着玉扳指的手单手背在身后,拳头握着紧了紧,四阿哥道:
“记得让钱太医过来就是了。”
叶南鸢身子骨不好,蛇毒之前四阿哥是想日夜盼着叶南鸢有孕的,但蛇毒之后,他却是提都不敢提。
怕的就是因为蛇毒叶南鸢身子变虚了。
他原本是想着,将养一年之后,等她身子骨养好一些,日后再提孩子的事。
但如今……四阿哥想到叶南鸢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咬了咬牙。
叶南鸢就如同那放在天上真正的纸鸢,那根线虽拽在他手中,但不知何时却飞高了,他惴惴不安,只想着有什么与他一同将人抓住。
有个孩子就好了。
四阿哥嘴角勾起,又飞快的压了下去,找钱太医过来,他是想着给叶南鸢好好看看,调理一下身子之后,能尽快的让她怀孕。
他看出最近这段时日,叶南鸢心思不在上面,怀个孩子就好了。
四阿哥淡淡笑道,怀个孩子,她也能够收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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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阿哥被宫中叫去,出了府。
叶南鸢到了时辰点就要午睡,头钗刚拿下来,正院的奴才就来了:“叶格格吉祥,我们福晋有事,请叶格格过去一趟。”
自从郭格格出事过后,乌拉那拉氏许久都没有露过面了。
骤然听见正院的奴才过来,叶南鸢着实是楞了一下,她将刚取下来的那根海棠金步摇重新戴了上去,对着镜子道:“看来福晋是按捺不住了。”
石榴站在身后,重新替叶南鸢上妆,她低垂着眼帘,面上满是担忧:“这贝勒爷刚出府,福晋就派人来找您。”
“主子,您这当真要去?”
“去。”叶南鸢对着铜镜里面笑了笑:“为何不去?”乌拉那拉氏找她,自然是没什么好事的,只她一来没机会拒绝。
二来,她也刚好过去看看。
郭格格那药,究竟是准备给谁喝?这是她最好奇的事了,整个府中,贝勒爷都只来她这儿的情况下,这药除了她是给谁的?
叶南鸢换了身衣裳,带着石榴往正院走去。
乌拉那拉氏今日心情极为的好,人还没走到屋子里,里面就传来淡淡的笑声儿,守门的小太监进去禀告,叶南鸢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眼神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