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同时,四阿哥那张冰冷清隽的脸一瞬间靠近,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对上她喝醉酒后的眼睛:“爷再问你一遍,你刚在想什么?”
“爷以为我在想什么?”
叶南鸢索性不装了,抬起眼睛往他那儿看去:“在想着我之前为何没跟着林致远回去?”果然,胤禛的神色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
叶南鸢的心中升起愧疚,当时在船舱上利用林致远本是不得已而为之,哪知足足到了现在四阿哥还记得?
“今日瞧着林公子游街,似乎是中了榜眼?”眼中溢出笑,她抬手勾着四阿哥的脖子:“还是说探花郎?”
她这番大大方方的,反倒是让人无迹可寻。胤禛凑上前,咬着牙道:“还敢说!”
“探花郎还簪了我的花呢。”他不让说,叶南鸢偏是要逗他:“但不得不说,林公子生的的确是好啊,一副翩翩公子,风流倜傥的模样。”
“爷看你是不要命了。”
胤禛咬牙,将人一把抱起,抬手就往身侧的软塌边砸去,叶南鸢如脱水的鱼,一下子摊到在了软塌上。
下一刻,胤禛整个人压了上去。
“还说不说?”
他一手控制着她的手腕,举到头顶,整个人贴在她身上:“恩?”他发了狠,整个人扑在他身上,面色板着吓人的紧。
可偏生叶南鸢就是不怕,嘴里还在道:“但要我说,林公子确实是很优秀啊,学识渊博……”还没说完,就见胤禛低下头一口将她的唇瓣给咬住了。
他似发了恨一般,又咬又允的,直把她的唇瓣咬出血来才算。
腥甜的气息从她唇瓣中流出,又被他咬着唇,一点一点舔湿了个干净。等她唇瓣都被允的发肿起来,四阿哥才撑起手臂抬起头看她。
那目光淡淡的眼眸中,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眼眸中却又带着狠厉与怒火,仿若叶南鸢在多说一个字,他便要一口在咬下去,将她整个人开膛破肚,拆入腹中。
“林公子是很好……”头顶那股怒火越来越盛,叶南鸢赶忙抬起头,一口吻住他的的唇:“我还没说完呢。”
她语气泛着笑意,娇滴滴的道:“但在南鸢心中,旁人再好,也不敌先生半分。”
***
翌日,胤禛心满意足的去上朝去了,昨个儿晚上他借着一股劲儿,好好的收拾了叶南鸢一晚上。
喝醉了酒后的她极为的粘人,黏黏糊糊的却另有一番滋味。
胤禛早起后,叶南鸢还在睡,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由着苏培盛伺候着穿了衣裳。出门后,不自在的顶了顶发疼的舌尖:“睚眦必报的小东西。”
昨个儿晚上他咬了她一口,情到深处之时叶南鸢就将他的舌头给咬破了。
“从来都是这样,不肯退让半分。”胤禛想到如今还在床榻上,起不来的人,眉眼之间就溢上了一股得意。
苏培盛在身后瞧着,只觉得爷只要是碰着了叶格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平日里总是面色冰冷的,此时却是罕见的带了几分年轻气。
“爷跟着叶格格在一起,性子都仿若变得年轻了不少。”苏培盛知晓主子今日高兴,胆子大了不少,都敢拿主子打趣儿了。
罕见的,四阿哥也不生气,反倒是笑道:“叶格格与旁人是不同。”府内所有女人对他来说都是意外,唯独叶南鸢一个人,是惊喜。
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娇气了些。胤禛眼中浮腾出几分笑意,继续昂首阔步的朝前走去了。
西院
叶南鸢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是晌午了。
昨日闹了一个晚上,早起的时候身子还泛着酸。半夏一边与她说话,一边将床帘撩起来,勾在那两侧的银勾上。
“贝勒爷一早的时候便进宫上朝去了。”
叶南鸢将下落的寝衣往上拉了拉,遮住颈脖处青青点点的伤痕,点头下了软塌。
刚洗漱完,石榴便照例捧着个托盘进屋,红漆托盘放着个药碗,里面泛着一股药苦味:“格格。”石榴边说便将药碗送上前。
半夏瞧见后,眉眼透了两分的不忍。
“小姐。”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喝多对身子自然不好,半夏想到小姐冬日向来怕冷的模样,面上满是心疼。
“要不日后就别再喝了吧。”半夏咬着唇,想极力的劝说:“李侧福晋如今都怀了身孕,小姐要不然您就……”
叶南鸢看都没往半夏那儿看一眼,抬手接过药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胡说什么呢。”看着托盘上空荡荡的药碗,叶南鸢淡淡道:“等事情办成,我是不会留下来的。”她自己都注定要走,如何会任由自己生下四阿哥的孩子?
半夏知晓自己说错话了,默不作声儿的退了出去。
这时,门口的小桂子进来,打了个千儿磕头道:“格格,正院传来消息,说是福晋请您过去。”
来了……叶南鸢轻笑一声儿,手指愉悦的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跟福晋回话,说我立刻就去。”
“昨儿个晚上福晋就要罚您,格格这一去,只怕不是好事。”府中虽大,但无奈眼线众多,贝勒爷的一举一动压根儿就算不上秘密。
昨个儿晚上贝勒爷带着叶南鸢出门,福晋堵人要责罚于她,一大早起来叶南鸢还没醒,就传的可谓是沸沸扬扬。
听说李氏一大早就气的碎了一套瓷器,府中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盯着叶南鸢身上,就看福晋有没有这个本事动她。
“福晋找我,自然是没什么好事。”叶南鸢手指瞧着桌面,笑道。
其实这一遭,若她是乌拉那拉氏定然不会这样选择,她作为福晋,退让一步,四阿哥无论如何都会觉得愧疚,一个男人对你愧疚,对你心软,那你便自然更好掌握。
这对叶南鸢来说,反倒是不利。
可乌拉那拉氏却偏偏选了一条背道而驰的路,昨个儿四阿哥摆明了要保她,如今乌拉那拉氏却偏生要唱反调。
这样虽能保住乌拉那拉氏作为福晋的威严,但……与四阿哥之间必然也会生出嫌隙来。
“小姐,您这是真的要去啊?”
叶南鸢轻笑一声儿,点头道:“去。”那么好的机会,她自然是要去的。
***
叶南鸢带着半夏到了正院门口,正院的奴才却不让她进去。
“福晋在午睡,我们做奴才的不敢打扰。”丫鬟翠果站在门前,堵着路,一脸嘲笑:“还请叶格格在这等着,等福晋醒了再进去。”
“小姐,她们故意针对你。”半夏气的咬牙:“谁知道福晋要睡到什么时候,就是故意想让你在这等着。”
“半夏,不得无礼。”叶南鸢如何不知晓福晋这一招下马威?
让她在这站个几个时辰,既下了她的面子,又涨了自己的威风。关键是没责罚她,不痛不痒的,任凭谁也说不出个不来。
“小姐,莫非您就在这站着不成?”叶南鸢昂起头往前方看去,“站啊,为何不站?”
“她是福晋,我是格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福晋要我站,那我也不得不站。”叶南鸢仰着头,站在那正院门口足足站了两个时辰。
正院朱红色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奴才都在看着,最近颇为受宠的叶格格站在门口受罚。
天都要黑了,福晋才让她回去。从始至终,乌拉那拉氏都在屋子里,面都没露一下。
一连站了两个时辰,叶南鸢回去的时候腿都是僵硬的,一到屋子里,半夏急的眼睛都红了:“小姐,奴才拿药酒来给你揉揉。”
袭裤往上撸,脱了鞋袜,脚掌都快要僵住了。
罚站就是这样,哪怕是脚掌钻心的疼,面上却不青不紫的,瞧不出来。半夏拿了药酒,在掌心间搓热了,一点一点在她掌心上揉着,才算是缓和了些。
叶南鸢让人叫了小桂子进来,问:“刘格格可从李侧福晋那儿搬出去了?”小桂子点点头,道:“昨个儿就搬出去了。”
“各个院子里都不肯要她,福晋也不管这事,最后刘格格只好搬去了宋格格那儿的院子里。”
“宋格格那?”叶南鸢脑子里闪过宋氏那胆小的模样,时常的都是缩着身子,说话都是带着颤音的那种。
但她瞧的出来,刘氏一向都是看不上宋格格的,宋格格胆小,住的又偏,还是与府中两个滕妾住在一个院子中。
没想到,今日倒是也轮到了刘氏。
“派个人过去,悄悄地盯着刘氏。”叶南鸢边说,边低着头,抹了药酒揉着发僵的脚脖子:“小心些,别声张,有什么动静第一个汇报给我。”
“嗻。”小桂子点头立马起身出去了。
胤禛今日忙到晚上才回来,去西院的路上,还撞见了在花园里弹琴的玉格格,玉格格穿着一声素色的旗装,一手箜篌弹得倒是出神入化。
瞧见胤禛,玉格格的手一颤,琴弦忽而断了:“妾身叩见贝勒爷。”
四阿哥往前看了一眼,停下脚步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玉格格抱着琴起身,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心口都有些微酸。
低下头红着一张脸羞涩道:“之前手受了伤,许久没动琴了,如今手好了便想着多练练。”撩起眼帘,玉格格咬了咬唇,又道:“妾身记得,之前贝勒爷最喜欢听妾身弹箜篌了。”
四月还是春日,白天闷热但到了夜晚还是有些冷,玉格格穿着一身素白的旗装,单薄的仿若风一吹就能倒。
面上的妆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抬眼羞涩的看过去,精致的脸上漂亮的有几分的晃眼。
四阿哥眼神闪了闪,随后侧过脸对着身后的苏培盛道:“送玉格格回去。”玉格格抱着箜篌的手都紧了,一脸楚楚可怜的抬起头。
“爷。”她咬着唇,大着胆子抬起头:“爷都好久没去过妾身那里了……”她说着,尽是出其不意,脚一软直接扑倒在了他的怀中。
胤禛两手掐住她的肩膀,将人扶起:“天色不早了,让苏培盛送你回去吧。”随后,不等玉格格说话,便径直往前走去。
玉格格扭头,看着四阿哥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苏培盛硬着头皮,道:“奴才送您回去?”玉格格抹着一把脸上的泪,一脸悠悠道:“爷这是要去哪里呢?”
苏培盛干笑两声,没说话,只道:“格格,奴才送您回去吧。”玉格格低着头,跟在苏培盛身后,下垂的脑袋语气莫名带着几分冰冷。
“不用说我也知道。”黑夜里,声音无端让人打了两分寒颤:“又是去了叶格格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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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回去后,发现今日屋子里格外的热闹,进了屋子才发现叶南鸢躺在软塌上下棋。
“今日怎么这么乖?”
他轻笑一声儿,走上前去逗弄了一番叶南鸢的下巴,又问:“晚膳吃了吗?”叶南鸢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吃了,爷用了吗,没用的话让小厨房给爷做些吃的来?”
“爷在宫中用过了。”胤禛拦着她的腰顺势坐下,吩咐:“让小厨房送碗面来吧,有些饿了。”
他举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后眉心皱了皱,问:“怎么一股酒气?”撇头往叶南鸢那儿看,道:“你又喝酒了?”
“没啊。”叶南鸢举起袖子闻了闻,随后想到什么,眼睛一转,明显心虚了:“也许是,晚膳吃了酒酿鸭子?”
酒酿鸭子……胤禛咬着牙,端看她一脸的扯谎。眼珠子四处乱看,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他也不戳穿她,任由她哼哼吱吱,捏着她的鼻子:“爷看你就是扯谎!”他袖子间传来一阵香味,叶南鸢勾着他的手,直嚷嚷:“那你身上是什么味?”
她凑上前,小狗似的在他身上乱闻,随后抬起头一脸笃定道:“你身上有女人香。”
刚玉格格趴在自己身上,胤禛难免的有些心虚,咳嗽了一声无奈的说了,随后表示:“你鼻子怎么这么灵?小狗似的。”
叶南鸢哼哼吱吱:“那是自然。”
又道:“上次我说要做胭脂,爷明日派人多送些花来。”她板着手指头,一脸兴奋的又道:“之前在梨园中,爷喜欢那种花酿,春日里花多,多做些存着。”
她满心满意的都是自己,胤禛身子往后躺着,看着她这模样,只觉得岁月静好。
没过一会儿,小厨房送了面上来,叶南鸢起身接过,手还没碰到托盘,身子就是一歪。胤禛连忙搂着她的腰,将人给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