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仙女人设,纵横诸国 第31章

作者:朱万贯 标签: 穿越重生

  于是,诸萦仿佛间顿悟了游戏背包简介栏里记载的小纸人们擅长的丑丑舞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小纸人版的草裙舞。

  一时间,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方才让这些小纸人们跳舞,是不是考虑不周。她连忙饮了两口酒,掩饰自己被滑稽的小纸人们招惹出来的笑意。

  放下酒爵再抬首时,她仍然是端庄淡然的神女模样,好似小纸人们跳的是再寻常不过的舞,连累得底下的王侯们也不由得跟着细瞧,半点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错眼的功夫,就叫诸萦瞧出不对,误以为自己不敬。

  好好的一场宴席,就这么硬生生的成了小纸人们的才艺大表演,不是丑丑舞,便是耍杂技,还有小纸人哧哧赫赫的十八般武艺。

  但所有人都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满,竟然全神贯注的看完了所有。毫无疑问,这场宴席的主动权,完完全全握住诸萦手中。也正是这般的铺垫威慑,令诸萦在他们心间留下深刻印象,即便是日后,也仍旧不敢造次。

  直至尾声,宴席将散之际,诸萦才说出了今日的第四句话,“所谓人牲,吾甚不喜,废了罢。”

  她不是在同他们打商量,而是一锤定音,但是经过方才那一遭,无人提出异议。

  更何况,祭祀除了先人,便是为了神明,假若神明都不喜的话,岂非等同于冒犯,如何又能祈求风调雨顺,神灵庇佑。即便有些守旧刻板的诸侯,也不敢在此时触诸萦的霉头。荒谬,规矩又如何抵得住自己的性命,甚至于死后的哀荣。

  于是,诸侯们互相对视一眼,有了决断,齐齐起身对诸萦行了一礼,“是。”

  诸萦也知晓自己今日对他们的压迫感过于强烈,她并非有心靠所谓的神力强压他们,只要他们在与她相处之际有个度,既不要过于平和,令他们生出妄想,欲利用她的神力或是对她不敬,也不能强压太过,毕竟物极必反,他们是人间雄霸一方的诸侯君主,哪怕是真正的神灵,也不能随意插手,逼迫太过。

  一松一弛间,有个衡量的度,便可。

  所以诸萦又取出自己早早备下的东西,用以缓和这些心绪紧绷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王侯们。

第54章

  诸萦看向他们,伸手一挥,同时心念微动,从游戏背包中唤出的材料,一瞬间就整整齐齐的并排躺在案几之上。

  随后,诸萦又面向旁边那些被她留下捶腿、夹菜、斟酒的小纸人们,微微颔首,目光瞥了瞥底下坐着的诸侯们,示意小纸人们将东西递至他们面前。

  收到示意的小纸人们,连忙一只捧着一个,着急忙慌的蹦跶到诸侯们的面前,连点缓冲的时间也不给那些王侯们。原本这些诸侯们就对这些与人不同,却能跑能跳,机灵敏捷不下常人的小纸人感到惧怕。

  现在却要被迫从它们的手中接过东西,胆子小的卫王身体僵硬,才刚刚伸出手,就被小纸人用力的一扒拉,有些发懵的握着手中的物件,不知所措。

  而将东西递给卫王的小纸人,自觉任务挽成,连忙的往回蹦跶,生怕落后一步,东西都被别的小纸人递完了。这可不行,它才是主人最宠爱的小纸人,怎么可以不干最多的活!

  其他的小纸人几乎也都是这般想的,所以整个大殿,只能瞧见这些在殿内迈着小短腿,四处蹦跶,强递强收的小纸人们忙碌的身影。

  直至殿中的每位王侯皆收到了这物件,诸萦才继续往下说,“此物,乃计蒙意念所化,焚之可引雷雨。”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神色间都有震惊,诸萦这话里透着的意思,分明就是他们可以不用向神明祈祷,直接通过这个小玩意就能引来雨水。

  自古以来,旱情洪水皆是天灾,从无凡人置喙的余地,对于他们这些君主而言,虽不至于对体肤有损,真的饿及自己,但治下臣民有损,难免头疼。

  且即使是雨水丰沛之地,也不是所有人便敢拍着胸脯保证,定然不会有无雨干涸的一天。哪怕是临近江水,国内多有湖泽,一向风调雨顺,土地滋润的吴国,去岁,不也遭了一场大旱,以至作物有损么?

  粮食短缺之下,国内多有动荡,虽说如今已近乎平定,但也着实伤筋动骨了一番,愈发比不得陈国。

  所以收到此物的诸侯们,神情早不似先前被迫接下时的嫌弃,但双手捧着时仍是僵硬,前者是不知所措,后者则是小心翼翼。

  能够祈求雨水的宝物,况且乃是神女亲手所赐,定然不会有错,这该是何等的珍贵,若真遇见大旱,简直是挽救民生与国力的救星。

  诸萦看着他们一脸欣喜珍视的模样,神色浅淡的一笑,不慌不忙的继续打补丁,“世间降雨,如同尺度,乃是规量好的,吾不可横加干涉。但此物,非扰定数,乃后者横加,便由诸位自行定夺。”

  她给这些诸侯们的东西可以降雨,但是难保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来日有人祈求她按四时丰沛降雨,不要让世间有干旱亦或是洪水,她面临的处境可就艰难了。

  毕竟这些游戏背包里的材料道具只能在原定的情况下,进行降雨,不可能直接控制一切,让四时雨水恰当,那恐怕是要真正的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并且,这些东西皆会随着诸萦的取用而减少,如若有一日用尽了,她又该如何解释?

  更有甚者,若是有人因此生出怨愤……

  认为她明明可以随手一挥,便使天下风调雨顺,却偏偏不愿为之。

  总之,她必须早早的就让这些人明白,即便她身为神女,但是人间雨水与灾殃,皆是她不可横加干涉打断的,这样即便日后发生了,他们才不会对她的援手认为是理所应当,甚至觉得她应当将一切阻拦,否则便生出怨怼。

  有了诸萦的这番话,下首的某些王侯因此物心思涌动,转而生起的念头攸然熄灭。但好在这念头断的及时,没有酝酿期盼过久,倒也不怎么失落便是了。

  诸侯中,最为欣喜的,应当是钺伯。钺国国小地微,但矿产丰富,本就对陈国颇为惧怕,常有奉承巴结之意,生怕被吞并。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钺国长久未能降雨,国内大旱,莫要说作物了,便是人都险些要渴死,一应粮食只能指望着陈国。

  陈国刚开始答应予粮时,粮价虽贵些,但也不算过于离谱。可眼见着钺国毫无落雨的迹象,便开始狮子大开口,要钺国未来五年,国内所有产出的矿产,作为交换。

  可如此一来,钺国的命脉,岂非完完整整的被陈国遏制了么?

  钺伯几番奔波,向陈国重臣递送金银宝物,不惜献女,以求联姻,可惜,皆无回音。可见,陈王对钺国,觊觎已久了,既然寻到这名正言顺的机会,如何不会趁此时机,强取豪夺一番。

  也正是因此,方才宴席之始,陈王甫一开口,钺伯便紧随其后的附和,谄媚之至,浑然不似一国君主该有的威严模样。

  能解这燃眉之急,纵使是人手一份,也叫钺伯喜不自胜,恨不能将神女视作恩人供奉起来。虽然神女本就该被供奉于高台之上,受众人膜拜。

  能在野心赫赫的陈国底下苟存这么多年,钺伯的为人处世,决计是不凡的,八面玲珑便不说,可奉承起上位者,却担的起炉火纯青四个字。

  他扬袖起身,在众人还沉浸在计蒙意念所化之物的惊奇中时,盈盈起身,走到案几之外,面朝诸萦,俯身一拜,神情激荡,却又无小人的谄媚之色,“多谢神女赐下此等宝物,如救钺国于水火,钺国黎庶皆感念神女恩德,永世难忘啊!”

第55章

  钺伯这话说的好,既得体,又不失奉承,让人听了通体舒畅,偏偏他语气真诚,恍若真的视诸萦为世间最为仁义道德的人一般。

  钺伯的真诚实感,纵使知道身为王侯的人心思并不单纯,未必像表现出来的一样,却也很难令人生出恶感。

  而能在众人之中,率先做出决断,以示诚意,这位看似处处奉承谄媚陈王的钺伯,其实很有魄力嘛。不是谁都有勇气,在诸萦方才‘惩戒’过他们一番之后,还敢出头,哪怕是为了奉承。

  诸萦坐于席上,身姿仍是端正凛然,满是神女的高贵,只是偶尔的扬唇一笑,令人下意识发愣,压迫感十足,“吾听闻钺地不擅分渠?”

  跪在下首的钺伯先是微微发怔,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垂头拱手,“回禀神女,确是如此。”

  诸萦抬眸,瞧着底下的钺伯,微微一笑,“恰好,吾有神农氏所予的农桑一书,恰有分渠之道。”

  说着,诸萦在钺伯满怀期待欣喜的神情中,取出此书,隔空落在了钺伯身前,“还望钺伯得后,勤修渠,以兴利农事。”

  诸萦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比起诸侯们对她的不了解,她这些时日以来,时常翻阅各国地志与史书等,哪怕对这些现任的诸侯了解不够深切,却对各国的风俗地貌,皆有所得。不说了如指掌,却也是真真切切知道个些许的。

  钺国更是不必说,诸萦发现,钺国的降水量分布很不均匀,但地形大多平坦,其实很适合发展农业,奈何雨水按着季节时多时少,作物不易成活,便易荒年。

  但她见其上的地貌形容,似乎很适合修建引水渠,若是能成,这等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诸萦当时见了便有些起意,但她总不能立时飞到钺国,去寻钺伯,称自己是神女,可以帮他兴修水渠,解农桑之急,那也未免太过于突兀了。

  况且,能使农田得到灌溉,省去不少辛苦,恐怕会有不少诸侯国觊觎,若是钺伯昏聩,即便是好事,恐怕也会变做灾殃。

  故而,诸萦才熄了这个念头。但是今日见到钺伯,发觉他为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能如此熟练的周游在强盛的诸侯国间,即便看起来阿谀奉承了些,但甚是有决断,行事作风不像个昏聩蠢钝的君主,予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而跪在地上,没成想能收获意外之喜的钺伯,也甚是激动欣喜,朝诸萦叩首,又说了些感恩戴德的话。

  眼瞧着钺伯获了利,底下的众位诸侯们也坐不住了,人心浮动。小国的诸侯们自不必提,恨不能跪在殿内的是自己,而大国的诸侯们,虽不至于如此浮躁,但仍是有些心痒意动。

  只是他们也知晓先机已去,这时候再上前谢恩,恐怕便成了东施效颦。因而,这些大国的诸侯,心念意动,反倒是转而盘算起能否从钺伯的手中拿到此神书。

  神女既然说了是神农氏所予的农桑之书,那必然不止记载了分渠之法。

  只是……这书看起来实在单薄,不像能记下多少。

  实际上,诸萦虽然管它叫书,可实际上却是一个锦帛,即便展开,也不过一臂的长短。但这正是它的神奇之处,只要在锦帛的面上伸手抚过,字体便会变换,如同掀了一页。

  所以,即便看起来记载不了什么,其实内里所含的农桑水利之事,恐怕不下百余部著作。

  这还是诸萦从前在游戏里,闯一个新年福利小副本的时候,意外掉的道具,是用以添加另一个修习农桑之事,以农入道的游戏人物的属性。但是诸萦不喜欢那个游戏人物的外形,所以一直没有买下那个游戏人物,这份难得的可以添加游戏人物属性的道具,才被闲置了。

  谁知道,如今反而派上了用场。

  诸萦不由觉得略微疲惫,看底下众人神态,约莫今日所为差不多了,便不再耽搁,她站起身,广袖一扫,下巴微扬,睥睨着众人,“吾乏了。”

  言罢,她纤细白皙的手微微一扬,将小纸人重新收回游戏背包之内,然后便在脑海中选定摘星台,瞬移了回去,压根不管底下的诸侯们。

  望着陡然一空的上首,这些诸侯们先是一愣,互相对视几眼,许是诸萦之前那番惩戒刻印于心,他们齐齐的站于案几之前,如一开始般,行了大礼恭送,不敢有一丝懈怠不敬。

  只是今日的宴席,实在有些不尽如人意,竟未能讨好神女,反倒惹了神女不惜,甚至被神女‘略施小惩’。但好在不是一无所获,这些心思各异的王侯们,或是握着诸萦所赐的计蒙意念化成的物件,或是望着钺伯若有所思。

  但好歹没起太过狠辣的念头,总不能神女前脚才对钺伯赐下神书,他们后脚就胁迫钺伯,若被神女视作不敬便大大的不妥了。

  倒不如让钺伯心甘情愿的同享神书,即便付上些许代价,也是无妨。

  在满殿的诸侯们各自筹谋之际,诸萦已经回到了摘星台中,她今日应付了这些诸侯许久,不免有些疲倦,此时只想安静的休憩一会儿,闭目养神,慢慢的思考着。

  知晓了她是神女,神力又是实打实的,恐怕今日过后,那些诸侯们的心思很难不放在自己身上,许是送珍惜之物,又或是时常拜访,左不过是献殷勤,以期神女庇佑。这她倒是不担心,无非是接受亦或是不接受罢了。

  只是……

  她想起今日坐于殿内的是叔蓟,而宋王陷于王畿内乱未能前来,恐怕宋国动荡不小,不知砚他们如今可好?她也有些时日没去探望了,明日或许可去王畿瞧一瞧。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

  迟到了一点点,呜呜,不怪我,都怪刚才突然外头有人吵架,作者咕没忍住凑上前去看,结果这架吵得有点久,回来更新的时候就没赶上(心虚.jpg)

  虽然但是,我也没看明白是为啥吵_(:з」∠)_

第56章

  晨起鸡鸣,打破了王畿蛰伏一夜的寂静。

  长街上唯有寥寥数人迎着微凉的晨雾行走着,仰头一望,天色似还灰蒙蒙的。

  诸萦在一家客舍前停下,她抬起手来,手指弯曲,轻扣了几下,在空旷的晨间,这几道敲门声,尤为突兀醒耳。

  吖吱一声,门被打开,身披外裳的砚站在门内,他望着诸萦微微一愣。就在诸萦以为,依照砚往日的脾气,许是会冷嘲热讽两句的时候,他竟然双手并拢,弯身对诸萦盈盈一拜,然后才起身来。行礼行的极为标准妥帖,如同用尺子衡量过一般。

  看得诸萦没忍住怔楞了数息,她怀疑自己敲错了门,才多少时日不见,她不过是被卫国的一应事宜缠着,迟迟未能抽身来王畿罢了,怎么一向桀骜,因曾经被卖为奴隶,受尽折磨践踏,而心性变得有些偏执易怒的砚,会有这般谦逊的做派。

  他的神情做派,举手投足,竟隐隐间带了些儒家的温和守礼,实在令诸萦难以相信。

  总是明明知道这般出言很蠢,但诸萦仍旧没忍住,迟疑地问出了声,“君,可是砚?”

  对面站着的人明显眉头一蹙,张嘴便欲说些什么,但是话临到出口之时,又硬生生被忍下了。砚说话时的口吻平淡温和,不似往昔尖锐,“自然,不过,您可唤吾子砚。”

  “子砚?”诸萦试探的含了一句,砚便含笑点头。

  虽然这副做派与从前反差太大,倍觉诡异,但诸萦看他前头险些蹙眉发脾气,又硬生生忍住的模样,到底还是可以肯定砚仍是砚,天性未变,只是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他得了何人教导,竟隐隐有脱胎换骨之感,只可惜时日尚短,仍有些原本的‘天性’。

  诸萦没有继续和子砚耗着,她慢慢往前而去。她并不缺钱币,故而早先索性在此长久包下一间屋舍,如今进来,倒也是名正言顺的。

  她娴熟的朝自己的那间客舍而行,子砚便跟在她身后,约莫隔着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虽然诸萦曾经承诺过,待子砚与他的叔父伤好之后,自己并不会强迫他们为奴,而是会归还契纸,放他们自由,但是因为诸萦长久未至,上一回来此之时,二人身上的伤都尚未好全,故而如今子砚名义上仍是她的奴隶。

  对于子砚身上的变化,诸萦其实十分好奇,究竟是何缘故,但直接相询又怕不妥,所以她略微委婉些道:“我记得,你原先不是名唤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