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逃婚 第106章

作者:却话夜凉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几人蜂拥围上来劝阻,念及她腹中的孩子,又不敢动手,只能围着她一路劝,硬是劝到了卫长庚休息的寝殿。

  刘善和天枢正守在门口,瞧清楚来人是谁,吓了一跳,忙迎上去行礼。

  慕云月没工夫跟他们纠缠,抬手打断他们的话,直接道:“放本宫进去,本宫要见陛下。”

  两人对视一眼,面上皆露出为难之色。

  慕云月哼了声,道:“怎么?本宫的话,你们两个也敢不听了?”

  刘善忙道:“奴才不敢。只是眼下更深露重,陛下早已歇下。娘娘又身怀有孕,便是为了腹中的小殿下,娘娘也该早些安置才是。”

  “什么时候该安置,本宫心里清楚,不用你来教!”

  慕云月猛地提了声,“你只需记得,本宫是陛下金印宝册亲封的皇后,腹中的孩子,亦是陛下亲封的太子,或者骊珠公主。你今日拦了本宫,这后果,那你可担待得起?”

  “这、这……”

  刘善后背冷汗涔涔,饶是多年混迹宫廷,辅佐过两位帝王,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他也没碰见过这样的硬茬儿。

  如此理直气壮地恃宠而骄,胆可真是肥!倘若换成别人,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可偏偏这人是慕云月,还真就有这骄纵的资本。

  刘善还在为难。

  慕云月又道:“怎的?刘公公还没想好?成,本宫给你时间想。你不是说,为了腹中的小殿下,本宫该安置了吗?本宫深以为然,所以就烦请刘公公搬一张床榻过来,本宫今夜就宿在这儿了。”

  “刘公公一个时辰想不明白,本宫就在这里躺一个时辰;若是一夜都想不明白,本宫就在这里躺一整夜。刘公公可要快一些啊,本宫身子康健,尚还经得起折腾,小殿下就不一定了。”

  此言一出,刘善脸上零星的汗珠,顷刻之间如暴雨“唰唰”直下,急道:“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啊!这外头风大,露水又重,您千金之躯,哪里受得了这个?”

  “知道本宫受不了,就赶紧让本宫进去。”慕云月毫不客气道。

  刘善一下闭了嘴,左右为难,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也就在这时候,屋里总算传出来一句:“让她进来吧。”

  慕云月也松了口气,再回味他声音里的虚弱,心又狠狠拧成麻花,不等刘善给她开门,她就自个儿推门跨进屋。浓重的药味充斥满屋子每一个角落,险些又将她推出去。

  而那药味尽头,卫长庚已经从床榻上坐起身。

  乍看之下,他四肢健全,的确没什么大碍,可身上到处都绑着纱布,脸上也贴了两块,一块在左侧眼角,一块在右边脸颊,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堪。

  只一双眼睛依旧明亮如少年,一看见她,就灼灼亮起璀璨的光。

  同她梦中见到的一般无二。

  起身的时候,动作牵扯到伤口,卫长庚疼得额角冒汗,却还是微笑着,尽量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她。

  身上越疼,他就越要若无其事地朝她伸出手,温柔道:“阿芜,过来。”

  慕云月鼻子泛酸,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星星哥:“老婆这么心疼我,一见到我就哭了,待会儿肯定会亲亲抱抱举高高,说不定还能嘿嘿嘿。”

  话还没说完,阿芜就送了他一拳“天降正义”,让他去梦里嘿嘿嘿。

  宝子们放心吧,这波是前夫哥最后的挣扎。这章也有红包,二更还是21:00~

第101章 幕后之人

  看见她眼底的泪珠, 卫长庚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小姑娘心思重,什么事都爱操心,怀了孩子之后, 就变得更加多愁善感。他这才不敢见她。横竖自己也没什么大碍, 能不招她难过,就不招了吧。熟料最后还是逃不过。

  真就是他的心肝儿啊。

  稍稍一碰就会疼, 轻轻伤到就会疼到心碎。

  卫长庚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法自己下床过去抱她, 只能再次招手, 唤她过来。

  慕云月抽噎着, 挺着肚子一步步挪过去,一双眼哭得通红, 可怜又可爱。

  卫长庚心疼得不行,想着她这般急吼吼过来找自己,第一时间定是想马上抱抱他。他也不犹豫,手刚能够着她,就迫不及待把人往怀里扯。

  可温香暖玉还未入怀,慕云月就先抬起手, 狠狠抽在了他手背上, 骂道:“叫你逞强!叫你逞强!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不要轻敌,不要大意, 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嘶,疼——”

  “疼死你算了!”慕云月怒道。

  可嘴上这么说, 看见他紧皱的剑眉, 她倒是软了心肠, 拿起他的手, 主动帮他揉,轻轻往上吹气。

  卫长庚顺势将人搂入怀中,蹭着她软嫩的脖颈肉,笑道:“我便知道,阿芜还是心疼我的。”

  “谁心疼你了!”慕云月啐他,“我就是不希望我宝宝生下来之后,连个爹都没有。你要是敢让我宝宝没爹,我就弄死你!”

  卫长庚无辜地看着她,“你要是把我弄死了,你的宝宝可就真没爹了。”

  “你!”

  卫长庚赶紧将人抱紧,笑声闷在胸膛里,震得眼角眉梢飞扬。任由怀中人如何捶打,他都不肯放手。

  “咳咳——”

  边上传来刻意的咳嗽,裹着明显的酸,和隐忍的怒,是慕知白的。

  两人皆是一抖,这才想起,慕知白和乔晚卿他们也跟着进了屋。

  “看来皇帝陛下恢复得不错,是微臣白担心了。”慕知白磨着牙,阴阳怪气道。

  卫长庚讪讪松开慕云月,咳嗽一声缓解尴尬,道:“今日多亏了慕小将军,朕才能平安无事,等朕身子恢复过来,定要好好奖赏慕小将军才是。”

  “不必。”

  慕知白立掌在胸前,想也没想便出声拒绝,甚至还想再暗讽上两句。乔晚卿眼尾余光悠悠荡来,他才猛地一哆嗦,滚了滚喉咙,把到嘴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慕云月忙着查看卫长庚身上的伤,小脸绷得紧实。

  卫长庚笑着将人揽回来,道:“都是些皮外伤,当真没什么的。”

  慕云月不信,非要自个儿亲眼看过,一处一处检查下来,还真如他所言,只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及根本。只不过是太医为天子疗伤,太过诚惶诚恐,包扎得夸张了些罢了。

  真要说严重,也就右手臂上的烫伤看着吓人了些,但也只是破了点皮,涂几天烫伤膏药便好,养得仔细些,连疤都不会留下。比她之前想的缺胳膊少腿的情况,不知好了多少。

  “还真是奇了,你离球那么近,居然只受这点伤?怎么做到的?”慕云月又惊又奇。

  卫长庚眼里闪过得意之色,“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你想啊,那扎克敢兵行险招,将他自个儿也卷入那般危险境地,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能保证那球即便当着他的面爆炸,他也不会有事。”

  “所以在预感到事情不对之后,我二话没说,直接扑到他的马背上,举着他当盾,给自己挡了最致命的一记。事实证明,我果然没有猜错,他的骑射服里头还穿了用大渝乌金石特制的软猬甲,能保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便是炮火爆炸也能挡上一挡。”

  慕云月震惊地眨了眨眼,恍然大悟道:“怪道你只有右手臂有些烫伤,原是举他举的。”

  虽然很不想夸他,唯恐他骄傲,以后更加大胆的事都敢做出来,但慕云月也不得不承认,能在短短几个弹指之内,意识到危险,并找到生路,迅速做出反应,整个北颐也只有他了。

  “那娄……咳,我是说扎克,他现在在哪儿?”慕云月问,“黄沙散去的时候,我好像没看见他。”

  卫长庚脸色沉了下来,扭头望着窗外摇摆不已的修竹,道:“跑了。”

  “爆炸的时候,我和他一道从马背上摔下来。因是举他做盾,是以我先落的第,磕到后脑勺,晕了过去,他就是趁这个混乱的当口跑掉了。”

  “天枢已经带人去追,把整个园子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人。我都受了伤,他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这样还能逃脱,看来这座园子也不干净。”

  卫长庚冷笑出声,“能把自个儿的人安排到皇家的园林里头来,他也有几分本事。”

  “会不会是拓跋赫?”乔晚卿听到这,不由猜测道,“如今大渝同我们貌合神离,拓跋赫此行,目的也不单纯,这次马球赛还是他故意挑起的,会不会是他在背后操纵一切?”

  慕知白却很笃定地否认道:“不是他。”

  “鞠球爆炸后,我冲过去救人,无意间瞥见过那对拓跋兄妹。他们俩也跟别人一样震惊呆滞,等我们把陛下救回来,他们俩还木头桩子似的傻怵在原地,回不过神来。那模样是真吓傻了,不是装的。”

  “退一万步说,倘若拓跋赫真要取陛下性命,又为何送自己胞妹过来和亲?这么想看自己妹妹守寡吗?哪有哥哥做得出这种事情?”

  说着,慕知白鄙夷地皱起眉。

  这话倒是不假。

  因生母亡故得早,生父又是个甩手掌柜,这对拓跋兄妹关系非常好。拓跋赫对旁人冷漠暴力,对自个儿亲妹子倒是宠爱非常,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所以头先,他要送拓跋燕过来和亲的时候,慕云月才会那么奇怪。

  端看今日拓跋燕刻意找卫长庚搭话的模样,显然对这场和亲,他们是认真的,并不是只在做表面功夫。

  “看来这对拓跋兄妹,也是被扎克给诓了。”慕云月哂笑,“他还真是越来越会骗人了。”

  卫长庚拍了拍她紧握的手,轻笑安抚,权衡了会儿乔晚卿和慕知白的话,他又道:“不管拓跋兄妹是不是清白的,既然扎克是他们带来帝京的,出了任何事,他们都必须负责到底。”

  边说,他边朝刘善抬抬下巴,“传令下去,让内阁连夜起草一封诏书,把今日马球场上发生的事都告知大渝,让他们琢磨一下该怎么处置?三王子和公主这次也受了不小惊喜,姑且就留在帝京养伤,等他们什么时候琢磨完,什么时候再过来接人。”

  此言一出,屋里众人心里便都有了数——

  别国使臣来访,纵使真犯了什么事,只要他们做得不要太过分,碍于两国颜面,卫长庚是不好直接处置的。可一旦沾上行刺天子的大罪,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稍有处理不当,就是两国兵戈相向!

  因着拓跋赫之前的一番内斗,眼下大渝自己气数都还没恢复过来,如何对抗得了外敌?只能选择妥协和解。

  且因着那一番折腾,老可汗膝下也只剩拓跋赫这一个儿子,若是连他失去了,可汗之位就得让给他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老可汗如何愿意?必然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拓跋赫救回来的。

  卫长庚也正是要利用这一点,狠狠敲上一笔。

  瞧他这奸笑不已的模样,只怕这一笔,得让那位老可汗放不少血。

  慕云月都忍不住生出几分同情,想起园子里安排的眼线,她又再次陷入深思,“可不是拓跋兄妹俩在暗中帮忙,又会是谁呢?还有那鞠球,到底是如何爆炸的?”

  卫长庚神色变得严肃,看着她问:“你可知道‘落火雷’?”

  “落火雷?”

  乔晚卿和慕知白茫然对望一,不明所以。

  慕云月却是瞪圆双眼,瞳孔骤缩。

  落火雷,是前世和大渝对决的时候,军中一位钻研炸/药的炮火师发明的。只要将那特制的火/药,装入密封的器皿之中,无需明火,只靠击打就可使其爆炸。威力虽不及寻常火/药,但对于常年冰雪封山、火种难以储存的北地战场而言,无疑是一大制胜利器。

  北颐后来,也的确靠这落火雷,将逐水草而居的大渝从漠南驱至漠北,再不敢来进犯。

  “击鞠用的球只有拳头大小,他应当是掐准了火/药的用量,也算准了用多大的力道击打,才会使它爆炸,所以才会那时候故意引导我过去追球。”卫长庚分析道。

  慕云月仍旧想不通,“可是上场前,鞠球都是仔细检查过的,尤其是给你用的球。哪怕他做得再细,也会留下破绽才是。”

  “你忘记了,比赛中途,球曾经飞到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