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逃婚 第96章

作者:却话夜凉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在慕云月面前,他本就生不起来气,这会子吃饱喝足,就更加没脾气,半侧着身子躺在她身边,眼里含着歉然的笑,似要同她道歉,说的却是:“不能怪我,阿芜那模样,我实在忍不住。”

  慕云月冷哼了声,本想直接转过身去不搭理他,睡自己的觉。

  想起早间收到的书信,她又迟疑了下,蹭着枕头往前挪了挪,试探着问道:“乔姐姐给我写信了,说是已经动身从云南往帝京赶,应当能在过年之前回来。是你将她调回来的?”

  她口中的“乔姐姐”,便是镇南将军家的庶长女,她幼时的闺中密友,乔晚卿。

  也是慕知白的那位青梅竹马。

  镇南将军亡故后,她便代替其父镇守云南,守一方平安,百姓无不敬佩。

  她也是北颐开国至今两百余年,唯一一位战功彪炳、足能名垂青史的赤凤女将军!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是小庚子的幸福生活o(≧v≦)o

  第一次写女将军,有一点点激动!

  这章也有红包~

第90章 赤凤将军

  “嗯, 是我召她回来的。”

  卫长庚伸手帮她把滑下去的锦被拉上来,重新盖好。

  “自从去岁那场四千对五万的守城之战,她击退了南缙那位常胜将军后, 在军中威望便一日高过一日。云南在她的守护之下, 这些年也是日渐富饶强盛。前段时日,百姓们还自发掏钱, 给她锻造金像来着。南缙皇室现在听到她的名字,脑瓜仁儿就疼。”

  “所以你打算把蜀王府手里的十万兵马给撤回来, 也交给她辖制?”慕云月问。

  卫长庚含笑点头, “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这话倒是不假。

  北颐过去重文抑武, 致使朝中能领兵打战的将帅之才稀缺。后来,南北两境战事频发, 几乎所有武将都被调派去了战场,折损良多,这才造成如今青黄不接的状态。

  而西南又是三国交界之所,若没有一个能力足够强的将才镇守,必然引起大乱。

  放眼望去,整个北颐除却慕云月的父兄, 还真只有乔晚卿能够胜任。

  且有蜀王这么个前车之鉴在, 派去镇守西南的人,除却领兵打战的能力之外,还要有一颗赤诚忠心。否则再费尽心思, 从卫明烨手里头夺权,也不过是从一个“蜀王”, 换成另一个“蜀王”罢了。

  而乔家的忠心, 也是毋庸置疑。

  否则当初, 乔老将军为国捐躯, 长子和次子也接连死在战场之上时,才刚及笄的乔晚卿,也不会毅然接过父兄的衣钵,替他们守住云南。

  一守还就是五年。

  姑娘家最好的年华,花一般的岁月,全部都留给了战场烽烟。

  且退一万步说,倘若有朝一日,乔晚卿真能和她哥哥慕知白结为连理。那乔家也算半个皇亲国戚,如此,也不必担心他们会有异心。

  卫长庚说她是最佳人选,还真是一点也没错,只不过……

  “你可有问过她愿不愿意?”慕云月心里有些担忧,“她如今也有二十岁了,又是姑娘家,本就已经耽误了许多年,倘若还让她守在最前线,可就真要成老姑娘了。而且……”

  后面一段话,是慕云月的一点小小私心,她抿了抿唇,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头暗念。

  慕家军的阵地在北方,她哥哥慕知白是汝阳侯府的世子,注定要继承慕家衣钵,守卫北境安宁。

  倘若还让乔晚卿继续守在南方,那他们这一世,岂不是也要错过?

  可她不说,卫长庚又如何看不穿她的心思?

  抬手抚着她缎面般柔顺的长发,卫长庚叹道:“我也是因为这个还在犹豫,所以暂时还没讲这件事告诉她,只说让她进京加封军衔,等她回来了再问问。倘若她不愿意,我绝不会逼她。”

  慕云月笑了笑,“你倒是真好说话。”

  “不好说话有什么用?我总不能拿刀逼着她去吧?”卫长庚耸了下肩。

  慕云月噘嘴哼了声,阴阳怪气道:“当皇帝的不就是有这权利吗?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话里是在说乔晚卿的事,可语气间的意思,倒更像还在为浴池里的事,跟他发牢骚。

  卫长庚胸膛震荡出几声闷笑,捏捏她脸颊,“你啊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嗯?”

  慕云月哼哼唧唧扭动脖子,甩开他的手,嘴巴噘得能挂油瓶,“我就记!我就记!我到现在还疼着呢,凭什么不让我记?”

  卫长庚被她逗笑,食指指背顺着她面颊线条缓缓滑下,轻声道:“那阿芜告诉我哪里疼?我帮阿芜揉揉。”

  说着,手便探入被窝,越发往下。

  慕云月瞳孔骤然缩起,连忙抓住他手腕,摇头如拨浪鼓,“不用了,我已经不疼了。”

  卫长庚“哦”了声,高高挑起一侧眉峰,上下扫她一眼,“真的?”

  “真的真的!”慕云月回视着他,目光无比坚定。

  怕卫长庚不相信,她想起来做点什么,好证明给他看。可还没坐起身,身下传来的撕痛感,便疼得她蹙眉“嘶”了声。

  卫长庚心一下提了起来,忙将人抱到怀中,掀开被子查看情况。

  可那地方,又岂是随便能让人瞧的?慕云月忙摁住被子,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不、不用了,我明天让蒹葭给我寻些膏药,抹一抹就没事了。”

  卫长庚沉出一口气,“既是伤着了,为何还要忍到明日?现在把药抹了,不是更好?”

  “太晚了。”慕云月道,“她们这几天也够累的,就让她们歇歇吧。今晚我不乱动,就不会疼的。”说着抬眸觑他一眼,“你也不能乱动。”

  卫长庚被她气笑,捏捏她鼻尖,“有那么坏吗?你都伤着了,我还怎么动你?况且这点小事,哪里需要蒹葭她们动手,我来不就行了?”

  “你来?”慕云月瞠圆了眼睛,连连摇头,“不行的不行的,你是……”

  话还没说完,卫长庚便抬指抵住她的唇,打断道:“你我是夫妻,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有何不可?”

  卫长庚边说,边将她安置回榻上,披衣下床,绕过屏风去寻刘善。

  窗纱上映出昏黄灯火,急急朝坤宁宫外去,没多久便又折返回来。一阵流水声后,卫长庚净完手,从屏风后头绕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方盒。

  慕云月由不得捏紧被角,上头绣着的一双并蒂莲,在她指尖微微变了形。

  虽说两人已经是夫妻,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都经历过,上个药当真不算什么,她委实没必要害羞。可姑娘家到底好颜面,纵使知道这些道理,等手指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膏药冰凉润滑,涂抹在红肿的地方,宛如雪花融在烧伤处,最是舒缓。

  慕云月却只觉浑身涨热,气息难稳,窝在卫长庚怀中颤抖不已。

  有什么声音迫不及待要从喉咙里闯出来,她控制不住,只能紧紧咬着下唇,咽回去。一双杏眼湿漉漉的,含着点朦胧的雾气,嗔怨地望住他,让人想起春日枝头沾着露水的艳艳杏花。

  没有说话,却在无声控诉:“你欺负人。”

  卫长庚冤枉极了。

  天晓得,他当真只是想给她抹药。可看她这般,他喉咙也不禁发紧。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她明明只是看了他一眼,怎么就……

  卫长庚无奈地笑了下。

  都说什么爱侣间最甜蜜的时候,就是最初在一起的那段时光,等真正终成眷属,再深的爱意也会被岁月埋葬。

  可卫长庚却觉,倘若是她,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腻。

  她老天爷就是为他专门定制的毒/药,根本无药可解。

  即便知道自己迷恋她,迷恋到疯狂。可直到真正品尝过她的美味之后,他才晓得,自己对她的迷恋,早就已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当真是越尝越舍不得,越尝,越想要更多。

  忍了又忍,卫长庚还是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

  内里一面压抑着心底狂躁的欲望,不能再伤到她,一面又深陷在她的柔软之中,无法自拔。像一个溺水的人,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指尖动作,也因这一吻,而多了几分其他意味。

  她咬着唇,不肯出声。

  他偏要勾动指头,搅得她泪眼婆娑,委屈巴巴地缩在他怀里,像一只随时会被恶狼吃掉的兔子,没有其他退路,只能将那些声音,用一种更蛊惑的方式释放出来。

  也只有这个时候,卫长庚才会清楚地认识到,在她面前,自己到底能坏到什么程度?

  也终于肯承认,慕知白递上来的折子,骂得是真对啊。

  待到月上中天,两人才挪开自己的手。一盒崭新才开盖的药盒,竟是直接见了底,而他们自己也都要彻底洗一下手。

  *

  过了腊八,天气一日寒似一日,期盼了许久的年节也总算到来。

  卫长庚要忙新年的大朝会,慕云月则在为除夕宫宴做准备,几乎一整天都见不了几次面。

  可这到底是两人成婚后的第一个新年,他们还是希望能有自己独处的时间。除此之外,慕云月也盼着,自己能在正月里回一趟娘家,看望一下家人。

  正巧这时候,丹阳郡主也往宫里递了一封家书,说是乔家人已经到达京郊,再有一日便能抵京。因着乔家府邸长久没人居住,上下都乱得很,两家便商量着一块到汝阳侯府过年。

  慕云月将这事告知卫长庚。

  卫长庚也正好想私底下寻乔晚卿聊聊西南那边的事,两人便决定初五那天,宫里一切年节事宜都忙活得差不多的时候,回汝阳侯府拜个晚年。

  也是天公作美,从除夕开始接连下了四天的雪,也在初五当天停歇。

  帝京到处银装素裹,红梅也被雪花压得瞧不出本来颜色。

  回家的路上,慕云月心里一直忐忑,手心全是汗。

  当初乔晚卿离开帝京,去往云南,也是在慕云月十二岁的时候,从此两人就再没见过。连同前世一块算,都已经十多年了。

  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虽然知晓她曾经和慕知白之间的情谊,可到底分别那么久,也不知彼此如今的心境是什么状况,可还像当初一样心有灵犀?好不容易重逢,可别是已经形同陌路,相顾无言啊……

  如此担忧来一路,马车总算在汝阳侯府门前停下。因着比之前约好的时间,要早到好几个时辰,门外也没个迎接的人。

  卫长庚扶着慕云月从车上下来,想让刘善去叫门。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门里头就先响起一道威猛的女声:“慕知白,你给我滚回来!”

  继而是慕知白杀猪般的惨叫。

  慕云月和卫长庚俱都愣了一愣,还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本紧闭的大门“砰”的一声破开,两道黑影相继飞出。

  第一道,是慕知白。

  他整个人佝偻着,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肚子。都还没来得及捂,人就直接飞到了对面一株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榕树上,震落大片金黄的枯叶。

  第二道,则是一杆红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