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原配重生后 第47章

作者:堇尘 标签: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但在没了旁人,自在彦桓面前时,程锦还是掩不住得意与欣喜,惹得正在给她摁腿的彦桓都忍不住泛酸:“当初跟我成亲的时候,都不见你如此高兴。”

  “成亲是寻常人都能做得的事,皇后却不会谁都能做的。”

  程锦没忍住说出了一句心里话,然后又忙哄起了彦桓,“跟你成亲的时候,我也很高兴的。那盖头还是我辛辛苦苦亲自绣出来的呢……”

  因为上辈子程锦被顾珏坑过一回,程锦怕落得跟上辈子一样的下场,这次程锦真是自己亲手绣了个盖头。上辈子她的绣工实在太差了,把手指头都戳烂了,绣出来的盖头都不成,丑得让程锦羞于见人,成亲那天如何用得?上辈子的程锦那么好强,最后也不得不服输,只能托了别人去绣这个盖头,她再添了几针是个意思。

  现在程锦回想上辈子,都不由得庆幸,还好当初她没有绣成了红盖头。不然她顶着自己千辛万苦绣好的盖头,在洞房里枯坐了一夜去顾珏,最后三天后才见到顾珏,会更加恶心。顾珏倒是把那块盖头真当成她绣的,她跟顾珏闹得最僵的时候,曾经要把嫁衣都烧了。顾珏还在火盆中抢下了那块红盖头,说不让她拿自己好不容易绣的东西怄气。哪怕程锦跟顾珏说,那块盖头并不是她亲自绣的,顾珏竟当她是怄气。

  顾珏总是这样,程锦说谎哄他逗他的时候,他总会上当。比如当顾珏还傻的时候,若是他不肯吃药,或者怕痛不肯针灸,她只要装作生气不理他,顾珏都会听话地按时吃药,老老实实地由着她针灸。在跟北蛮作战的时候,尽管程锦也不知道下一战斗他们会不会死,但只要她说他们一定会赢他们会活着回家,原本颓然不振的顾珏就会再打起精神。可是当程锦与他说实话的时候,他又总是不当做一回事。

  程锦有时候想想她和顾珏在一起的上辈子,真是她不知他,他亦不知她。

  顾珏为了芮湘多次哄骗她,有些说辞连程锦都骗不过自己去。而程锦最初一直惦记着顾珏,也多是因为心里不平,程锦才偏要攀折上侯府这枝她母亲舍出性命都攀不上的高枝。

  但程锦最初的动心,并不是给了定国侯府金尊玉贵的小侯爷,而是给了那个来到燕州的傻子顾珏。

  顾珏初来燕州的时候虽然傻,却对程锦很好。他有了什么好的,都会第一想到程锦。程锦在家中,他就围在程锦身边。程锦离开家,他就一直等着程锦。看到程锦划破一个小口子,他都会急得掉眼泪。谁说了程锦的坏话,他就会笨拙地跟人动手。

  程锦之后追着恢复记忆的顾珏到了京城,去了战场,又做了郡王妃,摄政王妃……

  他们有很好的时候,曾经一道面对生死。他们也有最坏的时候,程锦连听到顾珏说话的声音,都发自内心地觉得厌恶。

  无论好坏,程锦都没有在顾珏身上找到那个一心对她好的傻乎乎的顾珏。程锦一直以为那个傻乎乎的顾珏是顾珏的一部分,或许哪天顾珏恢复了在燕州的记忆,他就能成为那个一心对她好的顾珏。可程锦等啊等,等啊等,等得自己都快熬死在摄政王府里了,却再也没见到那个会执拗地守在院门口,等着她采药归来的傻顾珏。

  如今程锦跳脱出前世的负累,也会想或许那个傻顾珏从来都没有真正存在过。那个傻顾珏之所以懂得对程锦好,只是他在模仿程锦对待他的方式。不然这重来的一世,那个变傻的顾珏也不会只懂得不休不止地纠缠着程锦,完全找不到上辈子的痕迹。

  “你又哄着我,明明你现在更高兴。”彦桓一边跟程锦摁着腿,一边继续泛酸。

  程锦就索性笑着应下了,然后指着自己和彦桓身上的明黄寝衣,低声道:“这天地间的女子也就只有我能与你一色,不该开心些么?”

  彦桓这才笑了:“听你这样说,方才觉得这个位置争得很值得。”

  随后彦桓又慢慢收起了笑,对程锦认真道:“但你也别太累过了,这双腿都肿了,哪里能这样?”

  程锦乖巧应下:“只是今天事多些才这样,别的时候,我都能不管事就不管事的。不然哪有小宫女知道在凉亭那里堵着我?她都知道那里凉爽,我爱去那里歇着的。也就这些天凉快下来了,我才费些心思是事务上头。要是正热的时候,我寻个凉爽的法子歇着都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弄别的事?”

  彦桓便松了口气,随后也暗自庆幸:“还好大典是在这个时候办,若是再早些日子,那么厚重的衣服往身上一套,你确实熬不住。”

  程锦心道:要是能早些天成为皇后,又有什么熬不住的?难道盛夏的时候,农户就不锄草种田?商户就不经商?读书人就不读书?女人家就不洗衣织布?男人就去不去做工?她程锦哪里就这么软弱了?

  彦桓见程锦没有应声,又看她微微撇了下嘴,似有些不服。彦桓就捏了捏程锦的脸,笑道:“这会儿心里有一万句还我的话吧,怎么不说?就知你的乖巧都是假的,都是哄着我的,如今宛如百废待兴,便是你再怯热,怕也不舍得不管事的。”

  程锦笑着轻轻拍开彦桓的手:“如今身份不同了,我凡事只要斟酌着跟你说了。哪里好事事驳你呢?往后我肯定是要多敬着你,多听你的话的。”

  只是程锦才这么说完,放想起彦桓的手刚给她摁过腿,不免嫌弃道:“你的手没洗就又来捏我的脸,我如今的脸已经很圆润,哪里经得起你再拉扯?”

  程锦一边说着,一边拿帕子给自己擦脸。彦桓忍不住笑出声来:“才刚洗过,只给你摁过腿,你竟连自己都嫌弃。”

  程锦一本正经道:“自己嫌弃自己的人可多着呢,也不是只我这样?”

  彦桓笑着看向程锦,见随着怀孕的月份大了,程锦的脸果然比之前圆润了不少,但彦桓却觉得这样的程锦也着实可爱。尤其是因为程锦这段日子被养护地格外细致,皮肤越发娇嫩白皙,彦桓方才只轻轻捏了一下,程锦脸上就落下个红印子。而且程锦对待外人时是端庄持重,但对着他闲话玩笑的时候,却越发的娇憨可爱。

  彦桓这段日子也忙得很,朝堂上一堆事要料理,另外还有登基大典以及襄阳王的事。但无论忙得多累,多心烦,跟程锦这样躺在一处闲话一会儿,彦桓也就不觉烦了。看着程锦这个皇后既然做得有滋有味,他这个皇帝自然也得做的像个样子了。

  彦桓瞧了瞧程锦脸上的红印,笑着靠过去对着程锦脸上的红印亲了一下:“行了,我给你亲干净了,你别再嫌弃了。”

  程锦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忍了下来。彦桓就笑着把她忍下的话说出来:“你这样贤良的人,就算嫌弃我,确实也不好说什么。”

  彦桓说着,就又亲了过去。从程锦的脸,亲到程锦的嘴上,然后顺着程锦的脖子亲下去。程锦略微躲了躲,却仍在彦桓怀里,只轻声嗔道:“你又这样的……”

  彦桓捉着程锦的手,从他的身上摸了下去,靠在程锦耳边低声道:“阿锦,疼疼我嘛……”

  程锦听得彦桓这样,就只能由着彦桓捉着她的手去作乱。但彦桓自己捉着程锦的手作乱还不够,他另一只手还有摸着程锦,嘴上还要追着程锦去亲。待彦桓爽利了,程锦也被撩拨得气喘吁吁。彦桓自然舍不得程锦难受,就笑着在程锦耳边耳语一句,程锦还来不及阻他,就见彦桓已钻入了被子里。程锦便只急急地轻抽一口气,便再也说不出句整话来……

  程锦仔细洗过了手,重新漱了口,就歪在床上,对着彦桓轻哼了一声。

  彦桓洗干净的手,又仔细漱了口,就上床对程锦哄道:“别气了,我只这次逼着你叫了几声哥哥来听,往后我再不这样了。”

  彦桓虽是哄着程锦,但因为方才被程锦叫了几声哥哥,语气里到底难掩得意。

  程锦自是听了出来,就瞥了彦桓一眼:“我,我,我不在意那些。只是怕方才那样太过了,再伤了孩子。”

  彦桓笑道:“又没真的如何,怎么就能伤得到?我瞧着,你是不习惯这般太乱了分寸的样子,事后就会后悔了。”

  程锦被彦桓说中心思,就也不再隐瞒,皱眉一叹:“唉,我也不知自己有天竟然会倒在色上,竟什么没羞没臊的话都能说得了。”

  彦桓听了程锦的话,更觉得意,便捉着程锦的手摸上他的脸,笑道:“旁得我不敢说,但我的样貌倒可称绝色。你倒在我的色上,也在情理之中。”

第85章 梦魇

  程锦瞧不得彦桓这副得意过头的样子, 轻哼了一声,就裹着被子转身生气去了。但当彦桓伸手揽上程锦的肩,程锦就又转身靠在了他的怀里。彦桓忍不住笑出声来, 程锦靠在彦桓胸口, 小声气道:“你笑什么?你若是嫌我太好哄,我是可以继续生气的。”

  彦桓连忙抱住了程锦,笑着用力亲了一下程锦的脸颊,笑着哄道:“我错了,你可不要再生气,气大了伤身。”

  程锦轻哼了一声, 却依旧靠在彦桓怀中睡去。彦桓想着方才程锦被他轻轻一揽就哄过来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下, 便想要将程锦抱得更紧些, 但却被程锦已经隆起的肚子挡住了。

  彦桓低头看了眼程锦的肚子, 仔细算着程锦生产的日子,叹了口气。

  随着彦桓与程锦越好,彦桓越发不喜旁人参与在他们中间。这个旁人,不止有那些莫名送到他身边的女人, 还有突然闯入他和程锦中间的孩子。彦桓自是知道他和程锦有个孩子, 尤其是能有个男孩, 对他是个助力, 也能帮着程锦将皇后之位做得更稳。彦桓有时候都觉得这事荒唐, 一群能臣幕僚出谋划策多年, 或许都抵不上一个还没出世的胎儿有用。

  但虽有诸多好处, 也压不住心底里的不喜。

  这也就是彦家的血脉单薄, 便是有些旁□□几个旁支说是血脉却比仇人更恨, 需得自己生个孩子出来。不然从旁边过继个懂事的孩子, 何必让程锦受这个罪,他又受这份熬煎。随后彦桓又想这帝王之家,便是亲生父子母子都不见得能有个好结果,更何况是过继来的。

  他若是在位还好,若是他先走一步,留程锦一个人和一群别有居心,毫无血脉关联的人周旋,他如何能够放心?

  况且,程锦还是喜欢孩子的。而且,还有个仍在衡王府的魏茵茵还没处理。

  想到那个顾茵茵,彦桓更觉得心烦。虽然进宫的时候,没有带顾茵茵,但是顾家人却几次暗示要在宫中给顾茵茵给安排个位置。若是安排,则最起码是个嫔位。呵,顾家的手伸得是越发长了。

  想着顾家,不免又牵出一个更让彦桓厌烦的顾珏来。想到已经回到顾家的顾珏,彦桓微微皱起了眉头。

  彦桓只从程锦偶尔提及另一世的几句话里,就猜到了是顾珏上辈子娶了程锦,并且顾珏对程锦并不好。彦桓跟程锦成亲的时候,程锦对如何洞房也不懂得。一个男子都不肯和妻子同房,能对她有多好?程锦这么好的人,只要稍微给她几分尊重几分好,她都不会这么憎恶一个人的。而这么令人厌烦的顾珏,竟然又回到了顾家,顾家还真是要烂到底了……

  就在彦桓独自胡思乱想的的时候,程锦皱眉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要起身如厕。随着孩子的月份大了,程锦起夜的次数明显增多了。程锦为了让彦桓睡个好觉,本来是想和彦桓分开睡的,只是彦桓不肯。最后程锦无奈退步,两人可以同床,但是程锦因为夜里要起来,需得睡在外面。彦桓往常总是爱睡在外面,他偏爱把程锦困在他跟墙中间,这样会让他睡得比较好。

  如今换了位置,彦桓觉得不习惯,因此总比程锦会晚睡一些。

  这会儿看着程锦起身,彦桓也连忙起身,叫来守夜的宫女来伺候程锦如厕。其实这些事彦桓自己也能照顾了程锦,只是程锦怕羞,。待程锦回来,彦桓重新把程锦圈在怀中,看到程锦又迷迷糊糊地在他怀中睡了过去。彦桓仔细瞧了一阵程锦,便笑着又亲了一下程锦的脸颊,随后就将所有烦心事尽数放下,抱着程锦安心睡去。

  至登基大典那日,彦桓与程锦已于私下走过数次流程,这样大的典礼,一整天忙下来,也没什么错漏。只是从上到下都劳累的厉害,便是程锦双手接过凤印时,也顾不上欣喜,就要提起精神做别的事。到了夜间,彦桓和程锦这对新任帝后,竟是呆呆歇了好久,才勉强说出几句话。在旁人面前一直提着一口气的彦桓,终于能松了那口气,有气无力地对程锦,轻声叹道:“这个位置果真不易做,身体不够强健真是不够折腾的。我们都累成这样了,却不敢让旁人看出来分毫。”

  程锦虽然累得厉害,听得彦桓如此感叹,却也笑着忙给他抚背摁肩。彦桓哪里肯让程锦再劳累,换了寝衣就将程锦整个人环住,不肯让她再操劳,两个人便一道歇下。

  彦桓着实会更辛苦一些,大典之后就立即又要忙朝堂上的事了。程锦倒是比彦桓能多歇两天,但也不便多歇,如今所有目光都落在她和彦桓身上,程锦也不想让人多想。好在程锦身体底子好,虽然疲乏地厉害,歇个几天便缓和了过来。程锦身子刚缓过来,就迎来了靖阳郡主的探访,靖阳郡主这次直接就提了顾茵茵的事。

  尽管程锦已经做了皇后,但靖阳郡主却还当程锦是自他们府里出去的奴仆之女,对程锦说话时,倒像是随口吩咐:“茵茵那个丫头怎么样也得给个嫔位吧。就算她不是个好的,但看她姓个顾,也该够个嫔位了。”

  就是因为她姓顾,才不给她这个嫔位。

  程锦便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茵茵是咱们自家的人,怎么可能对她全没个打算?陛下已与我商量过了,正在想着后如何给她找个好亲事。”

  “亲事?”靖阳郡主皱了眉头,“她哪里还能嫁给别人?她都已是陛下的人了,本该封妃的。如今只是一个嫔位,为什么……”

  程锦笑着打断了靖阳郡主的话:“陛下一直对茵茵姑娘当妹妹一样看的,其实满天下的百姓,谁又不是陛下的人呢?茵茵姑娘哪里都没短缺,如今待字闺中,怎么就不好成亲了?”

  靖阳郡主没想到程锦能够拒她,而且程锦素来处事周全,从未说过如此尖利过。比起恼怒,靖阳郡主竟先是一愣,心头一凉。

  这世道果然变了!

  程锦前些天也不能这么说话,只是成帝对顾家的心思已有了转变,顾家所掌的兵权,也该到分出去的时候。最要紧的是顾珏又回到了顾家,而且程锦听着顾珏如今的行事,竟和先前大不相同,做事更加稳当,也不似先前那么不通人情世故。顾家把顾珏安排在军中,他身边还添了一个幕僚。

  那一个幕僚,是顾珏上辈子后期招揽在他身边的,确实有些才干,只是做事太过冒进了,喜欢擅自做主。但顾珏也只能用他了,因为其他更好的人已被程锦提前让彦桓招揽过来了。

  但顾珏既然能找到那样一个幕僚,说明顾珏也有了关于前世的记忆。

  顾珏或许并不是聪慧的人,但拥有另一世记忆的顾珏,谁知道他仰仗着另一世的记忆,借着顾家的势,做出什么事来呢?如今芮湘没有做成高高在上的太后,怎能甘心?顾珏便是为了芮湘,还有芮湘肚子里的孩子,怕也不会安生。是的,芮湘竟有了身孕,但肯定不是瑞王的。

  程锦与彦桓在知道这事后,查清楚了芮湘肚里的孩子的生父是谁,并将那个让芮湘有孕的男子扣押下来,又搜刮了些切实的证据,就也不声张此事。

  如今彦桓才刚登基,就拿瑞王妃的丑事宣扬,只会让成帝以及朝臣以为他容不下瑞王,反倒对彦桓与程锦不利。还不如等一等,若是芮湘还像用这个孩子谋个太后之位,再将一切公布于众。

  只是让程锦意外的是,这个孩子竟然不是顾珏和芮湘的。但不是又如何,程锦觉得,依顾珏对芮湘的情分,哪里会在意芮湘孩子的生父是谁?所以芮湘才有了孩子,顾珏就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便想要回到顾家搏一搏,然后大概就是去帮着芮湘争权了。

  便是跟芮湘无关,一个再活一世的顾珏若是持续留在军中扎下根去,彦桓与程锦也不放心。

  襄阳王确实需要除,但是不能为了除去襄阳王就让顾家继续做大。况且就是因为根除襄阳王,才得先把顾家料理好,不然顾家越发张狂,不知道何事就乱了大事。本朝可用的将才不少,顾家不过是因为托了一层姻亲关系,让成帝更放心用。如果顾家不能让人放心,那还不如提一下旁人。

  靖阳郡主如此着急过来要顾茵茵一个封位,其实不过是因为彦桓登基后虽下旨给顾远山封了王,却收回了顾家的兵权,连顾珏也召回来封了个闲差。靖阳郡主踩踏着程锦习惯了,自家在彦桓那里受了委屈,就想在程锦那里找回来,顺便试试程锦的态度。

  可靖阳郡主没想到她刚说了几句话,才提到给顾茵茵封妃,还没说到让程锦劝说彦桓放回顾家兵权的事,竟就碰了钉子。

  顾家的兵权确实收得顺当,因为顾远山这一两年多住在京中,顾珏先前半疯半痴地在军中并没威望,顾珩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而且程锦又在军中待过,这些年也没断了往来。别说那些副将参军等官职的人,就算与程锦认识的那些寻常兵役。逢年过节,程锦都会备下礼送去。若是有难事,程锦也竭力帮扶。

  便是与程锦不相识的,只要来信求到程锦这里。若战死沙场的,程锦会尽力照顾其亲眷。病伤退役的,程锦帮忙另谋出路。在军中遭受苛待,被抢夺功绩的,程锦就为他想办法寻个公正。

  而且她和彦桓也都有自己的人在军中,选几个放心的人来分割顾家的兵权,对于程锦和彦桓并不是难事。

  据说顾远山不舍兵权,得了圣旨也没有痛快将虎符交出。彦桓也不问顾远山讨要虎符,也不去治顾远山的罪,只是让已定好的人选先行掌兵,随后打算另制虎符。虎符是君主用来调遣将士的凭证,可不是将士用来挟持君主的把柄。彦桓才刚登基,此刻不治顾远山不遵皇命的罪,并不是此后不治。

  据说顾远山在知道他先前掌管的兵马已经被拆分开来,都被顺利接管。顾远山虽然封了王,却大病了一场。

  靖阳郡主一气之下,颤抖着手,指着程锦道:“没有我们顾家,你觉得你能做得了皇后么?”

  靖阳郡主是胆小,但她怕得是动辄剐杀满门的成帝。但是程锦和彦桓,一个她顾家出来的奴仆之女,一个是依靠她家顾家才回到皇宫的落魄皇孙。靖阳郡主见过程锦和彦桓最落魄的样子,便是如今程锦和彦桓贵为帝位。在靖阳郡主眼中,却还是两个要依靠顾家存活的小孩子。

  如今竟然被看不起的人驳斥,靖阳郡主片刻地怔愣之后,便是勃然大怒。

  程锦倒也不恼,平静看向靖阳郡主:“本宫做皇后,是因为陛下奉圣诏登基。忠王妃这样说,本宫甚是疑惑不解。”

  “你!”靖阳郡主指着程锦,想要怒骂几句。但因想到圣诏是成帝命人书写的诏书,一时间勾起对成帝的畏惧来,靖阳郡主便收了些许气焰,随后甩袖,便出了程锦的殿门。

  程锦并没有太多时间和靖阳郡主计较,她如今身体舒缓了过来,就把修整宫殿的事从彦桓手里接了过来。彦桓的事那么多,非得累垮了,而且也只程锦知道彦桓想要把宫殿修成什么样子。

  程锦忙了一会儿事,看着到了时辰,就出去散步。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回来,程锦回到殿中,就听到宫人对她说陛下过来了,正在殿中歇着。程锦走进殿中,就见彦桓果然歪靠在她惯常躺着的榻上睡着了,他手里还拿着块吃了两口的糕点。

  程锦看着彦桓这副疲累的样子,心生怜惜,见他既睡得好,便悄声退出内殿。程锦嘱咐宫女好生守着,有事先报到她这里来,不要惊扰到彦桓,她就到旁处歇下。等程锦吃过了晚饭,沐浴过后,也没听得彦桓醒来。程锦便想彦桓这一觉大概要睡到明早去了,为怕彦桓没吃晚饭,半夜醒来再饿了。程锦正准备让小厨房备着粥饭,等彦桓什么时候醒来,就什么让彦桓去吃。

  程锦的话才吩咐下去,就听得有人惊呼几声“陛下”!程锦的心一紧,忙起身,慌忙向彦桓歇着的内殿快步跑过去。但程锦才跑了几步,就顿住了,就见彦桓光着脚,慌慌张张地盯着她。原来彦桓没出什么事,程锦长出一口气。惊惧平息,程锦缓步走到了彦桓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彦桓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只牵着程锦的手回到内殿。坐回到榻上,遣走了旁人,彦桓才羞赧地低声道:“睡迷了,还以为仍在云州,被个老太监关了起来罚我。好不容易挣扎着醒来,见四周昏沉沉的,一模你又不在身边,便当梦是真的,吓得我想要去燕州找你。”

  程锦听到彦桓这话,心软成一团,忙道:“我的不是,我本该好好在你身边守着的。见你睡魇了,就该叫你起来。你要是睁开眼睛看到我,就不会怕。”

  彦桓笑道:“你也是想我多睡一阵子,哪里能怪的到你?是我没用,如今还会怕被关起来挨饿受冻。”

  程锦低声道:“人都是怕挨饿受冻的,我也是顶挨了不了饿的人。你晚膳还没用,我让人给你传膳过来。”

  彦桓忙牵紧了程锦的手,他一时紧张地笑都收起来了,嘴唇紧抿着,心里发慌,却不知该说什么。按照他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只因为做了个噩梦,就如此缠着程锦,不让她离开一步,着实有些羞于说出口。

  程锦看了彦桓一眼,却也没问,只笑着反握住彦桓的身,提高声音唤了个人进来,让他们把晚膳送进来。随后,程锦紧握着彦桓的手,靠在彦桓肩上,轻声道:“天也冷了,终于能吃锅子了。明天我让小厨房做个锅子,我想着羊肉是少不得的,还该些肉丸,鱼丸,豆腐……”

  彦桓听着就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很响。程锦忍不住笑出声,彦桓就也笑道:“你若要做就做,何必说这些来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