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珣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庙好灵
你有新欢了是不是?就是她?她是什么出身,比得上我吗?
脖颈处被砍刀伤到的地方, 疼得直往脑仁里钻。
李钦瀚没有怜香惜玉,苏清月与他欢好多年,没有半点情谊。
沈舒航只是十分平静的问:“你要什么?”
只此一句, 让哭得满脸泪水, 慌成筛子的苏清月,心徒然落了地, 那种安稳感,让她悔不当初。
李钦瀚更加用力辖制苏清月, 步步后退,说道:“马给我,你们退出去!不然我弄死她!”
苏清月哀戚的看着沈舒航,沈舒航下令:“把马给他们卸下来。”
而后他侧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儿子道:“去帮她们一下。”
说着自然伸出了手,接过了沈岭远手中的长枪。
马车上的姜姝与小婢女见状利落下来, 也自有护卫卸车,根本不用沈岭远帮忙。
见小孩子神情低落, 姜姝宽慰道:“没事的呀, 你父亲都来了,肯定能救出你母亲的。”
“嗯!”
两人说话间,已经有护卫将马赶去了李钦瀚手边。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蒙面细作,没将仅剩的七八人放在眼里,打算自己先挟持苏清月跑掉再说, 便道:“你们助我逃出去,不然谁都得交代在这。”
几个燕息细作互相看了看,若非这次李钦瀚说有极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三皇子,他们绝不会暴露自己。
如今见被镇远侯包围, 大势已去, 只能护着李钦瀚逃走, 便道:“你若出去可莫不要忘记我们。”
“自然。”
说完,他盯着马匹,喝道:“让你们的人往后退!”
“退。”沈舒航嘴上下着命令,可另一只空闲的手却做了几个动作。
在送马的人向后退的第五步,李钦瀚翻身上马,手中砍刀不松,依旧牢牢抵在苏清月脖颈,对他们十分警惕。
其余细作欲要从他手中接走苏清月,重新控制起来时,沈舒航手中长枪脱手而出。
李钦瀚眸子睁大,下意识偏身躲避,那杆长枪气势汹汹贯到后面树上,然而它只是个幌子。
一点寒光从宽袖射出,直直插入握住砍刀的手。
“啊啊啊!”李钦瀚手背被刺穿,疼得忍不住大叫起来。
砍刀落地,苏清月重获自有,也就这一瞬,所有护卫已经齐齐冲了上去,救人的、围堵的、将李钦瀚拉下马的。
李钦瀚不过一介书生,哪里是镇远侯府护卫的对手,二十名从刀山血海中闯出来的护卫,不用再顾忌苏清月安全,动作极快,且呈包围之势,片刻后就将人全部制住。
沈舒航道:“卸了他们下巴,别让他们自尽。”
而苏清月被人保护着,摘下塞口的汗巾,跌跌撞撞跑到沈舒航身边,腿没有任何力气地软了下去。
这一切快得简直让人反应不过来,姜姝就见着刀光闪烁,几声惨叫,然后对方就落败了。
哇,好厉害哦。
她高兴的对沈岭远道:“你母亲救出来了呀,快去看看。”
沈岭远看着那趴在父亲膝头哭泣的女人,微微侧了头,眸子微红,里面有水光打转,并没有动。
小婢女拽了下姜姝袖子,示意她别说话,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啊。
姜姝也察觉到了,这侯爷和世子怎么对刚救出来的人,熟视无睹?
苏清月这回是真心哭的,生死一瞬间,胸腔里满满都是悔意,她哭道:“夫君,多谢、多谢夫君将我救出来。”
她碰触到沈舒航那一刻,他眉心紧皱,招手让护卫将她拉开。
“不!”她死死抱住沈舒航的腿,“夫君,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
沈舒航问她:“你这是作甚?先起来包扎伤口。”
听到他还关心自己,苏清月泪水流得愈发汹涌,她为何、她怎会被李钦瀚那个披着人皮的玩意哄骗至此?
“夫君,我真的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让我回去吧,日后我会待在家中相夫教子的……”
沈舒航打断她的话,“苏清月,我没怪过你。”
在她亮起的眸子中,他道:“这种事情发生前,也确实怪我对你爱护不够,扔你一人留在长安,不能时刻陪伴你。”
“一走便是两三年,将家中所有重担托付给你,让你独守空闺,因在我身上,所以我从没怨过你。”
是以,也从不阻拦沈岭远过来看望母亲。
“夫君!”苏清月听他这样说,更是悔恨了,“不夫君,都是我的错,那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
看着她期待的眸子,沈舒航沉默了。
而在后面听苏清月诉衷肠的李钦瀚,即使疼得满头大汗,也要嗤笑冷哼两声,说道:“侯爷,你这位夫人,床笫之间可是十分放浪形骸,啊!”
是啊,还有李钦瀚呢,他怎么会挟持苏清月跑到这里呢?
她与他就没断过,便显得她的悔话,不那么真诚了。
苏清月急道:“不不,夫君,我真的与他断了,只是想利用他逃出寺庙而已,夫君,求你,我们回到过去吧,将这些事情都忘了好不好?”
沈舒航只是再次挥手,让护卫将苏清月拉开,而后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她弄乱的衣摆,“清月,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便忘了这些罢。”
说完,他吩咐护卫们为苏清月包扎,又让他们将那些人捆绑起来,“将人看好,回头给长乐送去。”
见他如此冷漠,完全不似以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样子,苏清月眸子都充起血来,而后她突然注意到,自己儿子身边的小娘子。
那是一个比自己要年轻貌美的小娘子,芙蓉如面柳如眉、身姿婀娜、肤若凝脂,眼一勾一眨就能酥到人心里去。
她穿着自己现在再也穿不了的鹅黄色襦裙,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亭亭玉立。
姜姝和小婢女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互相握一下手。
哎呀,侯夫人红杏出墙了!
造成这场骚乱的人竟然就是她的姘头!
那这算不算侯爷直接撞破通奸现场?愤而出手?
这是她们可以现场围观的事情吗?她们要不要避一避?随即两人吃吃一笑,避什么避,这么多人在呢,接着看呀。
然后突然就发现苏清月将目光仇视地盯在了姜姝自己身上,她摸了摸脸,看得太起劲,忘记自己没戴藩篱了。
和小婢女幽怨的对视一眼,完了,接下来肯定就是侯夫人指着她,声嘶力竭怨她抢走了对方夫君。
“你有新欢了是不是?就是她?她是什么出身,比得上我吗?”苏清月边哭边吼。
姜姝撇嘴,果然会这样,然后就是她夫君满头大汗的解释,一个喊你就是你就是,一个说我没有我没有。
合着只有她姜姝里外里不是人。
天知道她只是无辜路过而已,长得好看又不是她的错,控制不了自家夫君眼睛黏在她身上,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轻轻叹口气,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幕。
然而,沈舒航只是倏地沉下脸,说道:“苏清月,你逾越了。”
苏清月看他维护,更是气得要丧失理智了:“我、我逾越?我问问都不行?”
他道:“与你何干。”
四个字仿佛击中了苏清月的四肢,将她定在原地,是啊,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都被休了,甚至在苏家都没有她的名字了。
还想再说什么,沈岭远受不住了,他上前挡在姜姝前面,小孩子还没有姜姝高,才刚刚到她下巴呢,却坚定道:“母亲慎言,寺庙发生骚乱,这两位阿姊救了我。”
而后他又补了一句,替他父亲解释,“今日刚相识。”
对啊,他们互相都没有通过姓名呢,姜姝轻轻眨了一下眼,长长的睫毛仿佛带起一股柔和的风,吹得她整个人都舒坦下来了。
说什么救呀的,分明是她们自己多事了。
沈舒航看向姜姝,点头道:“抱歉。”
她摇了两下头,唔,被维护,让她有一点点开心哦。
这一出闹剧,草草收场,而被怼在地上的李钦瀚亲眼见证这一幕,脑子急转,纵然依旧痛的面色惨白,可整个人却放松下来,有恃无恐。
他道:“镇远侯,你打伤当朝官员,便等着被弹劾吧,你应该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夫人和我有染吧?放了我,我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你打伤我这件事,不然,我让你身败名裂。”
沈舒航推着轮椅走到他身边,向下看去,便带了俯视之感,“哦?”
李钦瀚在堵,堵沈舒航根本不知道图纸的事情,“不过是捉个奸,镇远侯也闹出来太大动静了。”
说完,他却越过他,强撑着看向苏清月,带着威胁道:“你说是不是啊,表妹?”
苏清月身子一抖,想起刚刚他挟持自己时的凶狠,有些后怕地摸摸脖颈,就见他碰了碰怀中装图纸的匣子,她顿时皱眉噤声。
“赶紧放了我们!”李钦瀚直勾勾盯视沈舒航,只要糊弄住他,在金吾卫赶来前跑走,他们还有机会。
沈舒航只给了他一个,带着蔑视、怀疑、无语的眼神。
而后唤沈岭远过来,嘱咐道:“你带两位小娘子先出去,负责将她们安顿好,为父要在此等你姑父过来。”
“是父亲!”
沈岭远最后看了一眼苏清月,扭过头,走到姜姝面前,“阿姊,我带你们离开这,之后会有金吾卫过来接手。”
姜姝看小孩子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当即也顾不得看热闹了,“好的呀。”
她与小婢女一步三回头地向后看,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挠,她太好奇后续了,侯爷到底会不会原谅他的夫人。
马车被重新套上,三人坐好往寺外而去,迎面感到大地震动,身穿明光甲的金吾卫们骑马奔来。
沈岭远掀开车帘,喊道:“姑父,人在后山,已经被我父亲捉住了。”
王玄瑰一马当先,手中铁鞭森然,一双戾眸扫过岭远点了点头,带着人进了后山。
姜姝跟着向外看去,小孩子之前说金吾卫会接手,他父亲要等姑父,所以他姑父应也是个金吾卫。
目光所及,穿着明光甲又跑在前面的人,只有一个双手拿流星锤的人。
嗯……好生魁梧,看来这是一家子武将啊。
等被沈岭远问住的地方时,姜姝正要客气回绝他的执意相送,突然想到,今儿寺庙之事闹得这般大,她还正好经历了一番,那在皇家看来,她失了名声啊!
赶紧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拜拜,这个证度寺有点灵,名声有损的她,势必会落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