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晓深寒
然后目光也一样落在马车上,“马车里是什么人?可以一起去呀!本次骑马会,也有许多姑娘家的。”.c0m
魏成眼神微闪,目光从沈婧脸上扫过,脸上却不动神色,用极寻常的语气道:“昨夜在路上遇着两个人,一同入城而已。”
沈婧却不依不饶地笑着道:“只怕是魏将军的内眷吧!上回父亲回来,还说起将军的终身大事呢!”
嘉禾公主虽然让开了位置,但是沈婧却没有,乔谓升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
也觉得这沈家的姑娘未免太没有眼力了,方才他已经与公主说明有要事在身,此女竟然还在路当中与人闲话家常?!
他刚要出口,那沈婧便笑嘻嘻地移开了位置,手上的马鞭却一把扫向马车的车帘,“我倒要看看,嫂子是什么样儿的,叫你这样藏着掖着。”
她这一鞭用了巧劲儿,不但将车帘扫开,还整个的撕裂下来。
几乎在看到车内人的同时,沈婧也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只不过车里的人给她带来的惊骇超过了这点感知,让她一时呆立当场。
“怎么……”
沈婧奇怪的反应,让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马车里,看清了里面的人。
魏成的脸色有些难看,“沈姑娘,方才我已经说明了,是昨晚上偶然遇到的人,他们夫妻二人昨晚失了路,才与我一道结伴,你这般无礼……”
话还没有说完,嘉禾公主立刻尖叫一声,“夫妻?!”
温停渊坐在马车里,神色未见半分波动,似乎对于外面这么多人,和车帘被扯下的难堪都没有看见一般。
众人只见他姿态优雅地从马车里走出来,待他站在马车前,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词——芝兰玉树。
他朝魏成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昨日与未婚妻出城办事迷了路,竟赶不回城,多谢魏将军援手。”
然后在乔谓升及一众人的错愕当中,走到他的马前,“岳父大人,昨日是小婿顾虑不周,竟至不能及时回城,叫家里人悬心,小婿先给您道歉。”
第190章 你胡说
乔谓升眉头一皱,连忙驱马往前行了两步,就看到了端坐在车厢里的乔玉言。
而此时乔玉言脸上的惊骇与她父亲并无二致。
父女二人这一个对面,乔谓升心下就知晓了其中关键。
他浅浅地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虑此时的应对之策。
“爹,温……”乔玉言着急地开口,“叔叔”两个字却卡在了喉咙里,这个时候她与温停渊不是关系亲密似叔侄般的关系,理论上他们并不熟识。
那便决不能说是他们在一处过了一夜,可若是两个陌生男女……
乔玉言脑子里一片凌乱,昨日这个说法不过是应付魏成的说辞,想着只要将他打发走了,事情便过去了。
他虽是个将军,却并不怎么在京中走动,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二人,若是日后碰到了,一句认错了人了也能抵赖过去。
谁知竟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被他嚷嚷出来。
而沈婧又莫名其妙地发疯,将她与温停渊在一块儿的实事暴露于人前。
这会儿天才刚亮,城门也才刚开,她和温停渊却是从城外赶过来,再加上魏成的话,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谁会相信?
乔玉言抿了抿唇,平日里便是有千般的伶俐,这会儿也全没了声音。
倒是嘉禾公主立刻跳下马,一个箭步抢到了温停渊的面前,脸几乎要凑到他的身上,“你说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温停渊似乎是被嘉禾公主这等气势吓住了,连忙往后一步,眉头紧紧锁住,“我与乔家大姑娘早有婚约在身,自然是未婚夫妻。”
他神色坦荡,似乎他与乔玉言之间当真有那份莫名其妙的婚约在似的。
“你胡说!”嘉禾公主立刻否认反驳,“昨日我还在忠勇伯府,静和说起你取得乡试头名的事情,乔家人一点儿反应俱无,你与他们家怎么可能有亲?”
这样毫无根据的谎言,乔玉言都不知道温停渊是怎么说出口的,这会儿听到嘉禾公主的话,人都傻了。
昨天两位公主竟然去了乔家,他们去乔家做什么?
这些年,乔家远离政治中心,与皇家也无甚来往,两位公主怎么会去了自己家?
嘉禾不等温停渊回答,便冷冷道:“你是想替她掩饰!她昨天就不见了,多少人说看到她被人掳到城外去了,根本就没有了清……”
“公主慎言!”温停渊脸色阴沉地打断嘉禾的话,“公主关心臣下的生活是好事儿,但是若是信口胡言,可就失了分寸了。”
他言辞坦荡道:“昨日本是放榜之日,乔家大姑娘早就与我说好,要替我去看榜,我一直在外游学,并不知京中试子水平,所以心里紧张,干脆去了城外大相国寺修心。
谁知乔姑娘看到我竟中了魁首,当下便去城外找我,这样大的事情,我二人也不敢停留,便取道回来,谁知路上发生了意外,我二人迷了路,在外头耽搁了许久,才未能赶回城里。”
他目光冷厉地看向嘉禾公主,“公主身份贵重,自当谨言慎行,维护皇家体面,如何这般言语不慎,毁人清白?”
嘉禾公主呆呆地看着温停渊,自从上一次在宋家见过之后,她已经偷偷看过他无数次了。
在她眼里,这个人永远是那般的清风霁月,恍若高山莹雪,又似月宫谪仙,她从未见过他有过慌张,担忧,惶恐的神色,面孔永远如天神般冷静。
何曾见过他这样严肃冷厉的样子,还是对着自己。
便是一向要强自重的嘉禾公主,这会儿也心酸难忍,眼眶一红,差一点儿落泪。
终还是将那点泪意逼回眼角,反而含了一丝冷笑,“你当本宫是傻子吗?”
乔谓升活了三四十年也见过许多事情,可眼下的事情,还是叫他怔愣了好一会儿。
这会儿被嘉禾的话一说,倒是猛然间回过神。
长女失踪一整夜的事情,在京城已经完全不是秘密,昨日晚上也出了城,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今日一早得知消息是在城西,他是为着孩子的性命,是作为父亲才急着去找人。
实则心里也清楚,便是将女儿找回来,女儿这一生也注定将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抬不起头。
他甚至还思考过,女儿找回来以后应该送到哪里去生活比较好。
及至此时,温停渊和嘉禾公主之间的争辩,他陡然间反应过来,只要承认了乔玉言和温停渊之间的婚事,自家女儿失踪一晚上的事儿,便可以安然无虞地度过。
未婚夫妻未曾完婚便独自在城外逗留一夜固然不好听,却还不至于要了人的性命。
当下他也顾不得合理不合理,说不说得过去,连忙大声道:“你们这两个孽障,有什么事儿不会同家里说一声?一个不打一声招呼就出了城,去什么寺庙里修心,你可知道你家里昨日都找你找疯了?另一个,你便是去找停渊也该你母亲打个招呼,可怜昨儿你祖母母亲都以为你叫人给拐走了,在家里守了一夜!”
乔谓升说着话的时候,已经跳下马车走到了温停渊的面前,双手负在背后,脸上表情十分严肃,“既然读书,就该明理,何况如今已经有了功名在身,行事还如此乖觉莽撞,日后该如何为国效力?”
竟是拿出了长辈的款儿来训斥他,温停渊在他过来开口时,便做出了一副听受训诫的样子,打眼一看,倒真如儿子训斥老子一般。
“岳父教训的是,小婿日后必谨记在心,绝不再犯,叫长辈替我们担心。”
乔玉言呆呆地看着面前事态的转变,心头有一千一万的话,也说不出来。
脑海里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怎么会这样?!
嘉禾却仍然犹自不信,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往游离,最后冷笑一声,“想糊弄本宫,没有那么容易,本宫这便去问个清楚。”
说完一跃而上,调转马头,挥鞭而去。
这城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只是老百姓们都知道这些都是了不起的大官老爷们,都不敢高声议论,只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低声交谈。
另外两拨要出城的人,哪里敢说嘉禾公主的是非,不过是小心地在一旁观察罢了。
沈婧却是目瞪口呆,眼底还有些恐惧,眼见着嘉禾公主走了,连忙打马跟上,倒是魏成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翘起的嘴角渐渐拉平。
其他跟着嘉禾公主出来的人,自然也一哄而散。
乔谓升目光微闪,再说话的时候,便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既然你们已经回来了,那便赶紧回去,省得家里人还在担心。”
说完他嘴唇不动,只用气声与温停渊交谈,“公主这一去,方才的谎言怕是不攻自破了。”
温停渊却微微一笑,“无妨。”
第191章 这样明显的谎言
乔玉言在温停渊再一次坐上了马车后,脑袋还是晕晕乎乎,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抓紧了他的胳膊,“温叔叔!”
温停渊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怎么了?”
“你……不该!”乔玉言急切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嘴里似乎有无数句话在打架,叫她竟一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她着急的样子,温停渊忽而一笑,却给她倒了杯茶,“先喝茶,不急。”
乔玉言哪有心情喝茶,劈手将茶杯夺过,径自放在一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一个魏将军倒还罢了,咱们糊弄也就糊弄过去了。可是方才那许多人都听到了你说的话,这眼下可怎么收场?你才刚过了秋试,未来还有会试、殿试,还有你的未来,你的仕途,你……”
见她这样焦急,温停渊按住她的肩膀,表情依然一如既往的平静,“你何时见我失过分寸?”
乔玉言却只是含泪摇头,“可眼下不一样,你这是因为我才生出这样的急智,天下悠悠众口,如何堵得住?”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温停渊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甚至还轻轻地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乔玉言看着他平静的面孔,完全无法想象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更何况还跟嘉禾公主扯上了关系,若是嘉禾公主一气儿去了温家问,难道温家人还会帮着他承认?
便是承认,也该有东西在,说是两个人定了亲,那是什么时候定的亲,三书六礼走到那一步了?
乔玉言心乱如麻,昨日的事情还没有个头绪,忽然又添上这一件!
外头乔谓升和乔谓鹏仍旧骑马,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人家,也派了得力的人来帮忙,她听得到外头的交谈。
好几个人都问起乔谓升,怎么女儿跟温家定了亲的事儿,竟一点儿没有透露。
她也听到自己父亲打着哈哈含糊其辞。
乔玉言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分外不真实,莫不是自己这是在做梦?实际上,她还在那间小破屋里没有醒?
这个认知将乔玉言自己给吓坏了,她刚要掐自己一把,动作间扯到了手腕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温停渊连忙将她的手扯过来,皱眉道:“虽是上了药膏,到底还是不妥,待会儿找两个太医过来瞧瞧,你且不要乱动。”
乔玉言只管胡乱点头,这么疼,眼前的一切又分明是真实的。
马车直接驶进了乔家的二门,温停渊将她扶下来,七夕拾叶等人都泪眼汪汪地等在那里,看到她过来一个个都忍不住抽泣着走上来。
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里头就浩浩荡荡地走出来一群人。
以老夫人为首,后头便是徐氏和姚氏,还有乔玉宁和乔玉容姐妹并两个小堂弟,再后面便是府里有些体面的丫鬟婆子们。
这么大的阵仗,乔玉言还是头一回在自己家里见到,当下连忙去迎。
方才靠在温停渊的身上,那只受伤的脚下意识地就空悬着,并没有用力。
而这一下地,登时疼得钻心,“哎哟”一声就要摔倒,还是拾叶一个箭步将她扶住了。
“你这孩子……”老太太训斥的话被她这跤给跌了回去,连忙扶着珍珠的手抢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脚怎么了?”
温停渊连忙向几位长辈行了礼,“言姐儿此番受了不少伤,我已经着人去请了太医,怕是马上就要过来了,还是先叫太医瞧了,才好放心。”
老太太认得他,心里纵然疑惑他为何会在此处,这会儿却也顾不上,连忙道:“一个个都还杵着做什么?赶紧抬道清溪台去,太医来了便直接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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