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贵不可言 第95章

作者:清晓深寒 标签: 穿越重生

众丫鬟婆子立刻答应了,簇拥着乔玉言而去。

乔玉言此时确实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心里还记挂着方才大庭广众之下撒的谎,心下不肯进去,可这会儿所有人都忙着瞧她的伤势,由不得她逗留,只急得满脸通红,偏生说不出来。

温停渊却在此时在她耳旁悄声道:“便是真的又如何?”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敲在乔玉言的心脏上,她还来不及反应出这句话的意思,拾叶已经将乔玉言架起,小心地往清溪台而去。

乔谓升兄弟二人也将其他人都送了出去,这才走进来。

徐氏自是担心乔玉言的伤,顾不上其他,已经跟着往清溪台去了,老太太却没有跟过去,狐疑的目光就落在了温停渊的身上。

乔谓升兄弟俩走过来,目光也都落在了温停渊的身上,二人皆是一般的神色复杂。

乔谓升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去我的书房吧!”

老太太见两个儿子这样的神态,便知其中必有事故,随长子搀扶着一同往外书房而去。

乔谓鹏看着后头神色憔悴的妻子,悄悄地叹了口气,转而语气严厉道:“你还跟着做什么?言姐儿那边人手未必够,这会儿府里也没有个主事的,你还不要担起责任来?”

自从昨日知道乔玉言失踪的事儿是自己娘家人做出来的事情之后,姚氏整个人的精神都委顿了下去。.CoM

这会儿听到丈夫的话,还有些茫然,随即才赶忙带着张妈妈转了头。

老太太便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还是给咽了回去。

到了外书房,仆人奉上茶之后,乔谓升便将所有的下人都打发了,只剩了他们母子三人,加上一个温停渊。

“此番多谢温世弟相救,不然小女的名声立刻毁于一旦,还未谢过大恩,乔某先行谢过,改日再郑重登门致谢。”

乔谓升说着,却是要朝温停渊行大礼,只是他还没动作下去,就被对方给扶住了。

“咱们两家原本是通家之好,遇到这样的事情,原是应当的。”

乔谓升见他言辞恳切,眼神真诚,只好作罢,眉头却越发紧了,“只是现下有两件事儿,还是要与世弟商议。”

他看了一眼面露疑惑的母亲,又看了一眼同他自己一样神色复杂的弟弟,接着道:“这第一件事,便是世弟昨日与小女的相遇及之后的事儿,此番小女遭遇此等事情,我们家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第二件……便是今日发生的事儿,虽说方才一番说辞是权宜之计,可如今却怕是不好收场。”

乔谓升说完这句话,外头隔着院儿门,忽然听到大管家的声音来报,“温家大老爷来访。”

第192章 千年的狐狸

温家大老爷温琼与除了年少时,在两家关系还好时经常上门,后来几乎从来未曾来过,这一来,所为之事必然不小。

而恰恰在此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是为了今晨的事儿。

乔谓升看了一眼温停渊,见他神色淡然,心下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若果真如自己所想,眼前的这个后生,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人选。

他整了整衣衫,准备出去迎客,却在出门之前吩咐自己跟前的小厮,“传话到内院,且不要叫姑娘和太太知道。”

小厮连忙答应了一声,就往二门上去了。

而此时乔玉言一到清溪台便被按在了床上,几个大丫鬟七手八脚地将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先收拾了一通,又端来她素日里爱吃的,又容易克化的东西过来,服侍她用过之后,徐氏才被扶到了床前。

见到她这浑身上下的伤,还没说话,就先哭了一场。

再要开口相问,却报太医来了。

来的两个都是太医院的好手,轮流诊断一番之后,又细细地查看过了乔玉言身上的伤,徐氏连忙相问。

“虽然看着有些吓人,好在并没有伤及肺腑,只是姑娘应是从高处坠落,内脏有轻微的损伤,需要好生将养一段时间,最近这个把月最好是不要出门。另外便都是皮外伤,左脚是由于发力不当导致的扭伤,并无什么大碍。”

之后便开了两个药方及好些药膏,又细细地嘱托了贴身伺候的几个人许多话,这才回去了。

医女检查伤势的时候,徐氏就在一旁,看得心都揪做了一团。

这会儿终于哭了出来,“我的儿啊!到底是什么人生出的恶毒心肠,竟然叫你遭了这么大的罪!”

一旁的乔玉宁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脸上也全是担忧和愤懑,“就是啊姐姐,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你下手?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可看清了是什么人?你遇到了什么?怎么伤的这么重?”

今日城门口的事儿如一块巨石似的压在乔玉言身上,连昨日被掳走的事儿都顾不上。

听到这话,她抬眼看了乔玉宁一眼,又看了屋子里满满当当的其他人,眉头一皱,伸手抚上额头,“我头晕得厉害。”

乔玉容立刻道:“哎呀,这么多人围着做什么伺候的都到外头去,里头就留七夕和品兰,有什么事儿,再唤一声就是了。”

说完便又对徐氏道:“伯母,方才太医也说了,长姐还是要好生静养着,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等长姐身体好些了再说吧!这一堆人扎堆在这里,倒叫长姐透不过气来,且长姐这会儿疲倦,怕是也没有精力想那么多的事儿。”

乔玉宁的脸色陡然间就垮了下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才刚问两句,乔玉容就说这样的话。

徐氏见自家女儿可怜的样子,深觉乔玉容说的有理,便连忙点头道:“容丫头说得对,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也不在屋子里打扰,品兰,你替我收拾间屋子出来,我这几日就住在你们清溪台。”

乔玉宁闻言连忙道:“母亲你还怀着身孕呢!这怎么能行?”

乔玉容闻言便立刻插进话来,“长姐是大伯母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遇上这样的事儿,自然担心非常,回去了也吃不下睡不好的,还不如就在旁边看着呢!品兰,赶紧吩咐下去!伯母你也最好先休息会儿,有什么重要的话,等长姐醒了,什么都好说,我们便过两日再过来瞧瞧。”.c0m

三言两语便将乔玉宁与徐氏乔玉言的关系隔了开来,然后就一把拉住了乔玉宁,“走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

乔玉宁被她拉得脚下都有些踉跄,等出了清溪台的的门,她的手才被乔玉容放开了。

“你不是跟长姐关系最好吗?难道你就不关心她昨晚上遇到了什么?”乔玉宁眼底闪过恶毒的光,语气里有些嘲讽的味道。

乔玉容却是冷冷一笑。“二姐姐倒是会趁势偷懒。”

乔玉宁一怔,登时气得双颊通红,竟然是说她趁着乔玉言的事儿,而不去庵里祈福!

“你……”

乔玉容却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比姐姐闲人一个,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不过还是提醒一句,千年的狐狸变了人,还得要小心藏好尾巴呢!二姐姐一向温柔和善,这落井下石的事儿,自然不会做的对吧?可莫要叫人误会,以为我这人美心善的二姐姐,是特意跑来清溪台看姐妹笑话的呢!”

说完根本不等乔玉宁反击,转身便走。

乔玉宁倒是站在门口生了好一场闷气,万没有想到,从前被自己当枪使的堂妹竟然还会有这样锋利的一天。

不过这样的气闷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恐惧占据了她的心绪。

看方才太医的诊断,乔玉言分明就只是受了点儿轻伤,根本没有什么事儿。

怎么可能?她明明被掳走了一整个晚上。

乔玉宁又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个男人,那是谁?

方才那会儿,她心里一心记挂着乔玉言的状况及昨晚发生的事儿,却还是看清楚了那人。

这不是个一般人,乔玉宁在裴姨娘跟前这么多年,裴姨娘教给她最要紧的一件事情,就是得看出来那些靠近自己的人是些什么货色,所以她几乎是立刻在心里对温停渊下了判断。

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质,只是他怎么会跟乔玉言在一起?

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是熟悉,他到底是谁?

难道这个人就是变数?

偏偏刚才徐氏记挂乔玉言,所以拉着她一道来了清溪台,关于那个男子的事情,她完全一无所知。

“晨星,你想办法去打听一下,方才跟着大姑娘一道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现在在哪儿?还有,外头现在是什么风声?早上我父亲是怎么接到人的,给我一五一十地打听清楚。”乔玉宁一边吩咐,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不要吝啬银子!”

晨星连忙接过银子答应了一声,便飞快地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乔玉宁很想和自己的亲娘好好商议一下,可是如今的栖云阁,她根本就进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七夕点上了梦香甜的缘故,还是因为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的缘故,乔玉言还来不及说什么,很快就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徐氏就坐在不远处的罗汉床上,听到动静,便连忙扶着柳嬷嬷的手,笨拙地下了床走了过来。

“言儿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肚子饿不饿啊?”

乔玉言花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自己此时在哪儿,她反应有些迟钝,脑袋里几道思绪翻涌,好一会儿终于组织了言语,“温家来人了吗?”

第193章 自此可是真有婚约在身

徐氏闻言便笑了,“这是停渊跟你说的?”

乔玉言不解,疑惑地看向自己母亲。

倒是将徐氏看糊涂了,“他竟没跟你说吗?”

接着便笑着道:“也难为他想得周全,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说通了温大人,还将东西准备得一件不落。”

“娘,你在说什么呀?温叔叔他……”

“以后可不能叫‘温叔叔’了,”徐氏忽然认真了表情,眼底却含了笑意,“自今起,你们可是真正有婚约在身。”

乔玉言懵了,明明徐氏一个字一个字都听得懂,可这句话却叫她不明白。

徐氏见她这样子,便柔声宽慰道:“娘也知道你这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毕竟是婚姻大事,这样仓促,也难怪你这样的反应。”

她伸手将女儿落下的散发拂至脑后,“下午我得知此事的时候,也是同你一样的,你父亲和我都是仔细考虑过了,才点头同意的,细细想来,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乔玉言仍旧目光发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表现出徐氏希望的高兴来。

“你昨日下午不见了之后,京中到处都是关于你的谣言,虽不知是什么人煽动的,可你的名声到底是坏了,今日偏偏又叫那许多人撞见,你却是从城外而来,你一个姑娘家……”

徐氏说到这里便打住了,又道:“你与停渊是自小相识的,情分不比别人,也算是知根知底,我虽与他相处不多,但知道你外祖父母谨慎,这孩子人品必然没有问题。再说他本人,相貌自不必说,通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可喜的是,这一举竟拿了个解元,明年春闱必是要高中的,昨日榜一出来,多少人家在打听!”.c0m

可惜无论她怎么说,乔玉言只是呆呆地坐着不言不语。

徐氏只好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事儿了,等你缓过来又再说吧!你饿不饿?我去叫人拿吃的来,药也该换了。”

这话乔玉言也没答,徐氏只好叹了口气,自己先出去,留她一个人静一静。

走到门口再转头,只见乔玉言仍旧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出神。

乔谓升就在院子里,见着妻子出来,急忙走了过来,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怎么样?”

徐氏轻轻摇了摇头,“人都傻了。”

乔谓升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这一夕之间定了门亲事,凭谁也难接受。”徐氏在石凳上坐下,继而又生起气来,“可能查得出是谁下的手?”

“如今在外头既然说是他们二人有婚约在身,又是一直在一起,这些事就只能暗地里查了。”

乔谓升握住妻子的手,“你放心,言儿也是我的闺女,我自然会为她讨这个公道,绝不会放过那些人。”

夫妻二人一时无话,只有草丛中低低的虫鸣声在这个院子里回荡。

得了主人的吩咐,清溪台的丫鬟婆子们也都不敢在这个时候随意走动,就怕打扰了自家姑娘。

“虽说劝言儿的话是好听,但是想到温家那个样子,我心里却又不满意。”

今夜仍旧没有月亮,几颗星子也在灯光的映照下几乎看不出来。

徐氏便跟乔谓升抱怨,“那个老太太便是个难缠的,当家的大太太又是个满肚子算计的,底下还有一溜儿公子姑娘,家大人多,实在……”

“你之前不是就动过念头将言姐儿嫁过去?怎么现在又百般挑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