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晓深寒
乔谓升的话叫徐氏来了气,“那怎么能一样?当时看得是温家四郎,他是长房嫡出的儿子,上上下下谁不将他放在心上?可是这停渊……他本就不受温家的待见,如今又压过长房的风头,考了个头名,只怕长房心里还不知如何恨他呢!”
又说起温停渊来,“他母亲早就过世了,从前就孤家寡人一个,如今才回来,能有什么根基?温家人又能给他什么?言儿嫁过去,就是一个空架子。”
她心里其实最担心的是从前温老太太要弄死温停渊的事儿,若是别人家的事儿,听听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那是自己女婿,女儿要嫁到这样的人家,面对这样的婆婆,她心里如何能放心。
乔谓升却不以为意,“好男儿自该顶天立地,照顾妻儿,我瞧那孩子是个出息的,这许多年都没有朝家里伸个手,这悄无声息地就读了一肚子的文章来,不管是毅力还是能力还是才干,都是上好的。且说家当,言儿的家当会少?咱们家虽不富裕,要叫女儿一世无忧却也不难,更何况,难道你没给她准备嫁妆?”
丈夫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这门亲事是无论如何都要认下的,能够做的也就是尽力替自家姑娘日后的生活绸缪罢了。
“明儿我就开库房好好理一理,依我看,那些古玩字画倒是可以少点儿,多陪些田地铺子要紧,你且留神看看,有没有上好的良田,我再买些。”
乔谓升不由失笑,方才还在挑剔,这会儿又忙着操心日后了。
外头乔玉宁听到他们的对话,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晨星跟在她身后,一声不敢吭。
早间被乔玉容那几句话刺的,乔玉宁便是没有去月华庵,却也不好再到处走动,只能叫她四处散钱打探。
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乔玉言的人,要打听里头的事儿,并不容易。
一直到下午,温家人大张旗鼓地上门来探望,她们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夜的功夫,乔家竟然和温家就成了铁板上钉钉的姻亲了。
那个温家的六爷时来也没见过,也就只前些时后在袁家姑娘的口里听到过一两句。
谁知道竟是这样一个姿容出众之人,相比之下,那温家四公子可实在差得有些远。
这还不够,这场秋试,他竟然一举夺魁,原先那些大家称赞的才俊,皆不如他。
这样一个人,如今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乔玉言的未婚夫了。
乔玉言不但要嫁入温家,还是嫁给一个这样出色的男人!
乔玉宁才听到消息,就气得差点儿没将屋子给掀了,还是晨星在一旁劝慰,叫她不要落人口实,才勉强叫梧桐苑保持冷静。
只是乔玉宁心里实在气不过,偏偏又不放心,便借着听说乔玉言醒了,过来探望的理由,想来打听打听。
谁知走到门口,就听到父母说起这件事。
想到徐氏方才的样子,乔玉宁就觉得气得心口疼,乔玉言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但名誉无损,还白得了这样一桩婚事,竟还觉得委屈?!
还要给她许多陪嫁补偿?这是什么道理?
徐氏的嫁妆早就在她的算计之内,怎么能给乔玉言!
乔玉宁几乎要气得失去理智,发热的头脑中,忽然想起一事,登时脸色煞白。
第194章 这亲事对乔玉宁的影响
乔玉宁停下了脚步,晨星心下一紧,他们偏在没什么人经过的湖边,她怕是又要被乔玉宁拿来撒气了。
晨星暗自害怕,可偏偏又不能不问,她只好战战兢兢开口,“怎……怎么了姑娘?”
乔玉宁把目光转到她的脸上,脸色阴沉:“有些事情,你该知道能不能说吧?”
晨星心底“咯噔”一声,随即立刻跪了下来,“姑娘放心,奴婢发誓,关于姑娘的事儿,奴婢一个字儿也不会往外说,若是有违此誓,叫奴婢不得好死!”
乔玉宁目光阴冷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撇开目光,淡淡地道:“我不过就是嘱咐一句,你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晨星觉得自己头皮猛然一松,却不敢大声喘气,只连忙爬起来,赔着小心,“是奴婢小题大做了。”
乔玉宁却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地往回走,只是脸色仍旧不好,而眼中更满是阴霾。
“想办法买通栖云阁周围的人,我要去见我娘。”
晨星连忙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飞快地隐没在黑暗中。
乔玉宁见到裴姨娘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外头三更的梆子早就已经巧过了。
栖云阁里上夜的老婆子不知去了何处,乔玉宁披着深色的斗篷溜进了屋子。
原以为自己娘亲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下了,谁知进屋却见裴姨娘正坐在一盏幽幽的小灯前,手里还拿着一只小小的绣绷。
“娘!”自从上回的事儿过去已经快两个月了,乔玉宁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己娘亲,顿时心里生出许多委屈来,声音不由地就哽咽了。
裴姨娘的神色却很平静,笑着朝她看过来,然后又对后面跟着的晨星挥了挥手。
屋子里便只剩了母女俩,裴姨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仔细将女儿打量了会儿,“瞧着是瘦了些。”
乔玉宁却顾不上这些,她想到此行的目的,连忙跑过来,“娘,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怎么了?”
“乔玉言!乔玉言定亲了!”她说得飞快,然后神色一顿,“对了,你还不知道那个温六爷,他是……”
“我都知道,”裴姨娘打断了她的话,“温良的六叔,今日跟乔玉言定的亲,听说大姑娘丢了一整夜,是与他在一起。”
乔玉宁目瞪口呆地看着裴雅意,“娘,你……你怎么都知道?”
裴雅意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难道你当真觉得你娘关在了这里面,就万事不知了?”
“可是……”
可是明明栖云阁得用的所有人都已经被驱逐出府了,她怎么还能知道外头的消息。
裴雅意看出女儿的疑惑,却并不打算多说,“你娘我在这府里呆了这么多年,不至于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好了,你今日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见我,只怕不是为了说这事儿的吧?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目光在女儿身上扫过,那眼神就像是有重量似的,看得乔玉宁有些不自在,只是因为方才对自己娘亲意外的认知,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乔玉言失踪的事儿,与你有关?”
这是在她亲生母亲跟前,乔玉宁没有打算隐瞒,她点了点头。“是姚家找上我的……”
桌上的那盏灯并不明亮,淡黄色的光线落在裴姨娘的脸上,看着分外柔和。
乔玉宁心里顿时觉得十分踏实,似乎还是在从前的生活里。
灯芯吞咽着灯油,等到灯火渐渐微弱下去,乔玉宁也将事情的所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裴姨娘。
“如今爹爹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姚家人也被抓到了京兆府的牢里,只怕没两日,就会问到我头上。”
乔玉宁脸上满是担忧,“虽然我并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可是……可是若是叫爹爹知道我参与了其中,这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脱身了。”
其实她来找裴姨娘也是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原本她没有想过她娘真能帮她什么,最大的期待是裴姨娘年纪大,见过的事情多,经验更足,能给她提一些实用的建议。
当这会儿她发现,似乎自己娘亲手里还有一些力量,她登时生出了希望,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希冀。
“娘,温良已经同我说了,过段时间便会来咱们家提前,到时候我就是温家的四奶奶,父亲便是心里再不乐意,看在面子上,也会将你放出来,咱们行事再小心些,还能过回从前的日子。”
裴姨娘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乔玉言跟温停渊的婚事已经定局,她既做了温家的太太,你又怎么可能嫁得了温良呢?”
她这一句话像是一巴掌打在了乔玉宁的脸上,她彻底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娘亲说的是对的。
再如何不讲究的人家也不可能会将两个女儿嫁到同一家,一个给叔叔,一个给侄儿。
不然回头在一家里生活,到底是叫婶婶还是叫姐姐呢?
看到女儿灰败的脸,裴雅意轻轻叹了口气,“温家的婚事,你不要想了,终究是不成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先将这件事情抹平,去了你的嫌疑要紧。”
“不!”乔玉宁这才知道这件事情对自己的打击到底有多大,“明明……明明是我先跟四郎约定好了的,他都说了,下个月就请动媒人上门,为什么乔玉言这忽然……”.c0m
她今日被打击到的是温停渊竟然比温良还要优秀,哪怕自己得到了温良的心,也快要成为温四奶奶,结果竟然还没有争过乔玉言。
直到这会儿她才明白过来,乔玉言虽然没有跟温良定亲,却是直接将她和温良的可能掐没了。
“宁儿!”裴雅意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要学会自己思考,难道你除了温良便没有人可以嫁了吗?”
“不!”乔玉宁却根本听不进道理,只是摇头,仍旧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宁儿,婚事咱们还可以另想办法,但是眼下你自己身上的嫌疑,却是迫在眉睫,若是不将你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别说温良,你根本就没有明日。”
第195章 咱们私奔吧
裴雅意的话压得乔玉宁哑口无言,她跌跌撞撞从栖云阁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乔玉宁感觉自己头晕脑胀,浑浑噩噩回到梧桐苑里之后,晨星还好心提醒,“姑娘昨日没去庵里,府里人也顾不上,今日若是还不去,只怕是会有风言风语出来。这离天亮也没多久了,姑娘怕是没有什么时间休息,奴婢先去给姑娘烧热水吧!”
乔玉宁呆滞地转过脸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答话,只是懒懒地说了一句,“我先睡一会儿。”
晨星还想劝一句,但是想到乔玉宁素日的脾气,终究不敢开口,只想着待会儿叫她起床,可千万莫要被迁怒才好。
谁知道等她少了热水回来,想要叫醒乔玉宁的时候,才发现乔玉宁正在发着烧。
只怕是昨晚上更深露重来回折腾招了寒气,当下便叫了院子里的小丫头起来,去给徐氏禀告。
徐氏如今在青溪台里住着,打发了柳嬷嬷过来探视了一回,便传话让她今日不要出门,再去将太医请过来给她开贴药来吃。
乔玉宁倒是真的病了一日,好在大夫来得及时,且也不甚严重,第二日便没什么大碍,起床了之后,仍旧如以往每一日一般,出门往月华庵去。
倒是徐氏派了人来叫她多休息两日,暂且不要去那边。
乔玉宁反倒十分客气地拒绝了,只说是祈福须得心诚,然后便直接出了门,并没有去看徐氏和乔玉言。.c0m
果不其然,半路上便遇到了温良。
“宁儿!”
乔玉宁自马车里一出来,眼睛就红了。
“宁儿,你昨儿怎么没来?我以为你必来的,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日。”
晨星闻言连忙道:“我家姑娘昨日病了,所以才没有出来,连这会儿都还没好呢!”
乔玉宁却不再让她说下去,仍旧将人都挥退了,只留下他们二人在此。
“你病了?现在怎么样?既病了,怎么还出来呢?若是又加重了……”
“不过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乔玉宁说着话,又轻轻地咳了两声,然后才道,“四公子等在这里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她语气冷淡,神色疏离,分明与从前不再一样。
温良连忙道:“我为何而来,难道宁儿你真的不知道吗?”
乔玉宁一听,眼泪就滚落下来,“我知道。”
“你……”
乔玉宁看着欲言又止的温良,却是凄然一笑,“四公子,咱们……只怕真是有缘无分,总有点儿什么事情非要横亘在我们中间。好容易这一回,家里长辈们不再想着要将她嫁与你,谁知道她又忽然成了你的婶娘,真是……天意弄人!”
温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上天在开玩笑,可是事情就是这么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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