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初挽:“粪筐,那是拾粪的。”
陆建时惊诧,眼睛都瞪大了:“粪还要拾?”
陆建昭鄙薄:“少说话,多看!”
陆建时回瞪。
这时候,陆建晖看到旁边的尿素袋子:“我听说现在化肥都紧张,你们村买化肥了吗?”
初挽:“前些天说是去城里拉,不知道拉成了没,我还没问呢。”
陆建时一听:“种地是不是必须用化肥?”
初挽便爱答不理的:“那当然了。”
陆建时忙哄着道:“那你们家买化肥了吗?”
初挽:“没呢。”
陆建时:“那我来帮忙,看看帮你家买化肥。”
初挽:“不用了,哪至于,我们家地很少,也就半袋子尿素,随便买点得了。”
陆建时想讨好初挽,却是无从下口,只好又问:“那咱们接下来要干嘛?”
初挽:“我们家去年忙,没种麦子,所以现在地是荒着的,得先整地,浇水,再上化肥,然后下种子,今年开春,就种点棒子或者豆子吧。”
她看了看三个男人,叹了一声:“我力气小,干活不行,所以我们家粮食一直不多,日子也过得穷,经常挨饿。现在你们来了,全靠你们了。”
三个男人忙一起点头。
初挽:“你们会吗?”
陆建时:“当然会!农活嘛,我可以干!”
陆建昭犹豫了下:“我当然也会!”
陆建晖却着实想了想,道:“试试吧。”
说话间,几个人到了初家,初挽带着三个男人见过了自家太爷爷。
初家老太爷眯着眼睛,把这几个孙子都打量了一遍。
他这么一打量,这三位全都恭敬地低下了头。
他们知道,眼前这位老爷子虽然看着年迈犹如枯木,但这是自己爷爷的救命恩人,也是曾经养过爷爷的人。
便是他们爷爷过来,在这位面前也得恭恭敬敬赔着小心。
老太爷把陆家三个小子都打量了一番,便笑呵呵地问起话来,知道他们要来帮着种地,笑了:“行,种地好,那你们就帮衬着把家里的地耕了吧。”
一时交待清楚了,大家各自吃了一些东西,初挽便带着他们过去自家田里。他们家的地就在山根底下,并不是什么好地。
其实当时分地时候抓号,初挽抓到了一块肥的,但后来又说初挽家粮食不缺,把好地换给陈蕾家了,把这一块不好的还给初挽家了。
初挽当时还很小,有些气不过,要找城里陆爷爷,但是爷爷却不让,说本来自己家也够吃,好地也未必种得了,犯不着和人家争这个,于是家里的地就这样了。
当下初挽给三个男人交待了,让他们先拿着锄头铁锨把地里的杂草根茬都给铲平了。
交待过后,才道:“你们先干着,我回去给你们做饭了。”
陆建时一听:“挽挽真能干!”
陆建昭低声说:“马屁精!”
陆建时呵呵一个冷笑,没搭理陆建昭。
初挽趁机在地头采了一些野菜,之后挎着篮子就要往回走,谁知道刚走几步,就见苏岩京匆忙赶来了。
苏岩京看到初挽,很有些气急败坏的:“挽挽,你什么意思?挽挽,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初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
在陆家闹腾了这一圈,她已经忘记苏岩京这一茬了。
苏岩京冷笑,看了看那边几个男人,几个穿戴一看就不一般的男人,咬牙道:“挽挽,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本来我们谈得好好的,我哪里对不起你了?结果你就这么抛弃我?”
初挽眼神凉凉的:“我们谈得好好的吗,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不用说了,离我远点。”
苏岩京气急败坏起来:“是我看错了你!我以为你不会在乎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我知道了,你在乎,你看中了城里陆家的是不是?人家是城里的,又有钱,能给你好日子过,你当然看不上我了!”
他凄凉地道:“我算什么,就是一穷小子,我这样的,不能给你带来好日子,你当然看不上我了,你要是嫌弃我,你告诉我,你至于吗?”
他无奈摇头:“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嫌贫爱富的人!算了,算了,是我瞎了眼!”
初挽纳闷地看着苏岩京,他竟然口才这么好,怎么不去演戏?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那边陆家几个男人,本来正拿着锄头什么的正打算整地,现在听到这边的动静,全都看过来。
就连陆建晖也纳闷地打量着这里。
初挽便冲那边招了招手。
陆建时立马扔下锄头过来了。
陆建晖拎着铁锨在那边没动,陆建昭则是皱着眉头一脸提防地打量着这边。
陆建时赶过来后,微仰着下巴,打量着苏岩京,一脸鄙薄:“你谁啊?你在这里纠缠着挽挽,干嘛呢你?”
那一脸的横样,就甭提了。
苏岩京看着眼前的陆建时,一口气没上来,道:“我是挽挽的对象!你谁啊你!”
陆建时诧异,看向初挽:“你对象?”
初挽懒懒地道:“已经分手了,他说我嫌贫爱富。”
陆建时一听就恼了:“你个穷瘪三,就嫌你怎么了?分手就分手了,大老爷子还跑这里来纠缠了?我呸,皮痒了是不是!”
苏岩京其实见到陆家人有些犯怯,但他这几年在村里也算是受人敬重,不少姑娘喜欢,他要面子,面子比天大,突然被这么说,一下子气得脸都红了,额头青筋暴起。
当下也道:“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我好歹和挽挽谈过,你呢?”
陆建时好笑,嘲讽地道:“行啊,小丫挺的,敢和爷爷我叫板?你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我是谁!”
本来话说到这里,他也不至于真打,毕竟陆家管得还挺严格的,在外面是绝对不允许仗势欺人的。
不过那苏岩京却是一个没脑子的,当着初挽的面,他想逞英雄,于是道:“谁怕你了,你以为你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小白脸仗势欺人,城里来的花架子,在这里虚张什么声势?”
陆建时一听,简直了,士可杀不可辱,当即把围巾一扯,帽子一脱,之后挽起袖子:“挽挽别怕,看我不抽死他个小丫挺的!”
说完直接挥着拳头冲过去了。
陆建时和苏岩京打了一顿,没一顿饭功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永陵村。
传说是这样的,初挽在北京城的有钱未婚夫找来了,苏岩京不服气,两个人打起来了,那城里的未婚夫就是能耐,把苏岩京给揍了一个鼻青脸肿。
于是等初挽和陆家几个男人拔草回家时,路上全都是探头探脑看热闹的,还有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的大婶打量着几个男人,笑呵呵地问:“挽挽,哪个是你未婚夫?”
三个男人,看着都长得不错,年纪也差不离,这可真分不出来。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吭声。
初挽:“婶,你弄错了,这里面没未婚夫,我哪来未婚夫!”
那大婶:“是吗?不是说你未婚夫打了苏老师吗?”
陆建时便上前,抱着膀子,仰着下巴,一脸拽样:“打人的是我!”
那大婶看陆建时那样,吓了一跳,忙尴尬地道:“挺好的,挺好的……”
说完赶紧跑了。
三个人回到家吃饭,结果初挽发现,她做的饭根本不够吃,这三个人太能吃了,一个人能吃她和爷爷两三倍的份。
初挽很快明白了,爷爷年纪大了,自己食量小,而这三个男人,都是年轻壮小伙子,况且今天在地里卖了力气消耗大,一个个食量大如牛。
她没法,只好把从陆家带来的腊肉什么的都蒸了,切了,又把黄牛肉也炖上,不过这些一时半会熟不了,三个男人还跟饿狼一样,她又把带来的糕点拿出来给他们三个分了。
不过即使这样,粮食也很快要见底,初挽便把让他们交了一些钱,又把家里的零花钱都拿出来,去集市上买了一些粮食来做给他们吃,又拿着布料找村里人换了一些菜,自己也去捡一些野菜给他们加餐。
到了这时候,三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在家里都是随便吃,什么好东西都有,他们没觉得,现在突然发现吃饭还能吃不饱。
果然农村条件就是不好,吃饭竟然都是问题!
陆建昭机灵,已经揣着钱去了村头唯一的小卖铺,在那里把人家好吃的都搜罗来了,什么江米条,山楂卷,高粱饴,他直接把人家装货的纸箱子给拎来了。
三个人一拥而上,把这些分了分,在嘴里嚼:“味道还不错,这个山楂卷咱们小时候也吃过吧。”
初挽看着三个人那馋样:“你们别都吃光了,回头村里小孩吃什么?你们把你们的零花钱都贡献出来,我们再去集市上买点馒头是正经的。”
陆建昭:“我带的钱全都贡献出来了,现在就是一点零花钱,我看小卖铺那里都是甜食,吃甜的对牙齿不好,我们也是为了那些孩子的牙齿。”
初挽听此,便不想说什么了,不觉得丢人现眼尽管造吧。
几个男人就这么吃着山楂卷,吃着时,陆建时无意中一动腿,便觉得小腿那里疼,他挽起裤腿来,陆建昭和陆建晖一看,大腿骨那里都青了。
陆建晖蹙眉:“没事吧?”
陆建昭冷笑:“没本事就别打架,充什么英雄好汉!那个苏什么的就是一白面书生,你竟然打不过他,瞧你那熊样!”
陆建时顿时不服气:“你过去打打试试?人家再是书生,人家也是农村下过乡干过活的,你比得上?我再熊样,我也打了,你打了吗?”
陆建昭搓搓手:“行,我这就去打,你看我的!”
初挽忙道:“你们可消停吧,回头你们打了人,你们自己跑了,我还得在这里住呢。”
陆建晖也道:“别瞎搅合,我们是来帮挽挽干活的,不是来捣乱的,我们得听挽挽指挥,不然回头别说老爷子那里,就是七叔,回头过来一瞧,就够咱喝一壶的。”
陆建昭一想也是:“那就先饶了这兔崽子吧!”
等腊肉蒸好了,就着烧饼,几个人吃了,总算吃饱喝足。
或许是上午累的,几个人明显有些犯困,特别是陆建时,那脑子就往下耷拉,眼看打盹要睡着。
其实初挽也有点困,想歇歇,她本来就爱睡觉。
不过她一想,免费的劳动力,还是先紧着用吧,自己不去干活,让他们三个人干活也不像话。
当下打起精神来,带着他们去地里了。
到底还是太惹眼,一行四个人浩浩荡荡的,一路上都是围观的。
干活干到中间,村支书来了,意思是初挽的亲戚把苏岩京给揍了,这事得说道说道,三喜从旁攥着拳头,瞪着眼睛看初挽,一脸气鼓鼓的,显然是生气苏岩京被打的事。
初挽见此,正要说话,陆家兄弟几个先站出来了。
“人是我们打的,现在就看你们是来文的还是来武的,文的话,咱就坐下来说说理,反正村支书在,咱不怕没人做主,但是要来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