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第324章
这时候,已经到了年根底下,过年气氛热闹,刀鹤兮时不时也会过来,慢慢地学会了放鞭炮和包饺子,他手倒是很巧,不但学会了,还自行领悟了一些新花样。
偶尔看着刀鹤兮,初挽会想起自己心里的疑云,有过想和他说说的冲动,不过看着他难得的恬淡笑意,她竟然有些不想提了。
于是便想着,还是过了年再说吧。
过年时候,陆守俨单位安排了团拜会,为了起到带头作用,他还参加了北京市环城赛跑。
北京环城赛跑也是有些年月了,五十年代就有,这些年陆续停过,但今年是要大办,听说要改成长跑,这活动轰轰烈烈的,外国朋友和港澳同胞都纷纷跑来参加比赛了。
初挽便怂恿刀鹤兮参加,刀鹤兮坚拒,表示自己不会长跑。
到了过年,陆守俨一家子自然是在老宅过的。
陆家人多,各房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孙女亲家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得好几大桌了。
过年节目是陆建昭筹备的,他最近筹拍的几部戏大红大紫,出的书销量也好,如今已经是京圈知名导演。
这次年节团聚,他也是动了大脑筋,他可是动用了各种资源,开动脑筋,花样百出,甚至让组织了几个小娃儿练了一个节目,叫做《新年全家欢》,里面编了一堆吉祥话。
五六个小娃儿,都是团团糯糯的,穿着红色绣花喜庆的小棉袄,一字排开,稚声稚气地给大家伙唱歌,看着喜庆又可爱,自是惹得一群大人笑个没完,陆老爷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其中两个双胞胎到底年纪小,又是双胞胎,看着越发讨喜,在场的大家伙,难免夸了几句。
旁边孟香悦听着,便不太是滋味,脸上有些讪讪的,冯鹭希见此,特意提起来,也夸了她家的,说聪明,说身子骨好,孟香悦这才脸色稍缓。
这么说话间,不知道怎么提起来,说陆建时最近生意的事。
旁边乔秀珺一直没吭声,听到这个忙道:“好着呢,好着呢!我们建时最近又找到一个好路子!”
大家一听这话,便没接话茬,谁都知道陆建时最近惹的祸,还不是得让人填坑,平时乔秀珺那么爱显摆的人,这次过年竟然一直没怎么吭声,这肯定是底气不足。
现在别人才提一嘴陆建时的事,她就连忙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她既然这么说,大家自然也就不揭穿,好歹给她留个脸。
谁知道乔秀珺却笑道:“我们建时找到的这个路子,回头保准发大财,咱就等着擎好吧。”
大家听着,也就随口问问,乔秀珺看了眼初挽,道:“我听说挽挽现在搞古玩,可是发了大财,这不是我们建时也恰好遇上一个机缘,想着回头也搞搞,等我们建时弄到了好货,随便出手,卖一件可不就是几万块!”
初挽听着,有些疑惑。
这陆建时搞古玩?现在古玩可不像以前了,现在到处都是造假的,各种坑人的花样玩得溜,他真去搞,不多长几个心眼,还不被人坑死。
不过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在旁边根本没搭理。
旁边陆建静听着,好奇,问起来陆建时干什么,孟香悦忙给乔秀珺使了一个眼色,也是乔秀珺笑了笑,买了个关子:“到时候再说呗,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初挽听着,越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坑。
年三十晚上,陆守俨和初挽在老宅住的,大家一起守夜吃饺子看春节联欢晚会,晚会节目有个小品叫《相亲》,可是把大家逗得够呛,全都笑得不行。
陆建静笑哈哈地道:“逗死我了,抽袋旱烟儿,喝点茶水儿,扯个闲皮儿,嗑点儿瓜子儿,这可是好日子!”
陆老爷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擦擦眼泪:“谁要不会享这福,纯牌二百五。”
小孩子们看不懂,不过看到大人笑,他们也笑,比谁笑得都欢快,陆守俨和初挽一人一个搂着自家孩子。
陆建昭看着这节目,自然比大家都懂:“这个小品演员叫赵本山,以前演过一个叫《摔三弦》的拉场戏挺有名的。”
陆老爷子乐呵呵:“不错,真不错!这演得有意思!”
初挽从旁揽着梦锦,笑听着大家说话。
这赵本山以后可是知名小品演员呢,演了不少爆红的小品,今年这才是头一次上春晚。
陆守俨初挽初二就回自己家了,因想着刀鹤兮也在北京过年,孤家寡人的,便叫了他来,一起约着去了地坛庙会踩高跷,又去白云观摸石猴,玩得不亦乐乎,初三一起放鞭炮吃饺子。
两个孩子开始和刀鹤兮多少有些生分,后来便热络起来了,亲得不行了,拉着他一起玩空竹,还要让他带着去骑驴子,今年流行骑着驴子逛庙会,两个小娃儿羡慕骑驴子的。
这一年过得格外热闹,各家各户都仿佛是新气象,彩色电视机里还在重播着春节晚会小品,街头报刊小摊开始流行明星片贺卡,印了港台明星的挂历更是比比皆是。
辞旧迎新的一年,八十年代结束了,九十年代拉开了序幕。
这时候,初挽再是躲也躲不过了,国外有关方面从上层着手,找她交涉,要买那美国《独立宣言》,还有阿拉伯富豪要买那件铜手。
初挽是悠闲自在得很,反正也有他们急眼的时候,让他们急吧,等抻得差不多了,她才终于让钱经理出面和他们讨价还价,反正便宜卖是不可能的,他们如果不乐意要,那就上拍卖会,拍卖会上幺蛾子多,就不一定是哪家买走了。
钱经理果然不愧国营商店经历过事的,这么大的买卖,这么大的阵仗,他倒是也能沉得住气,有条不紊地和他们谈,最后终于谈妥了。
最后美国独立宣言卖给了美国某知名博物馆,是以七百万美元成交的,而阿拉伯铜手则卖给了一位阿拉伯富豪,这个初挽依然要求美元结算,价格是六百万美元。
初挽算了算,她买那礼佛图浮雕的成本大概也就是一千万美元,这样的话,美国独立宣言成本忽略不计,铜手大概是几十万美金,她现在以两件的价格换得了那件礼佛图浮雕,还额外赚了三百万美元。
她大致把钱整理了下,给了聂南圭二百五十万美元,还了迪拜那一笔账,又把大概一千万美元一口气交给刀鹤兮。
最近半年美元汇率在涨,但是迪拉姆在跌,其实她现在给聂南圭二百五十万美元,聂南圭只有赚的没有赔的,而给刀鹤兮的一千万美元,除了还之前一千多万迪拉姆的欠债,也是考虑到铜手本来就是他得来的,他应该分得一部分利润。
她自己当时其实就三百万迪拉姆的本钱,现在没了独立宣言,但是得了浮雕,还剩下大概五十万美元,也算是很满足了。
聂南圭收到那二百五十万,自然知道里外里自己还挣了,毕竟美元汇率在涨,不过他倒是也没推辞:“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给我,我就要了,就当我投资赚钱了。”
初挽笑道:“好,就算多点少点的也没什么。”
这点钱,计较这个反而见外了。
不过刀鹤兮那里却不能不提,他那是一口气一千万美元的进账,这个如果细算账的话,初挽除了还他钱了,还把那件铜手一半的利润给他了。
他当即就蹙眉,不太接受:“我看你要办的事情还很多,你犯不着都给我。”
初挽:“也没什么,我还留了五十万刀勒呢。”
她解释道:“虽然不多,但也足够用,暂时没什么大花销,现在美元汇率涨得厉害,眼看就要到五了,兑成人民币也有二百多万,在国内能干不少事了。”
她确实不着急,毕竟囤积了不少宅子土地,那都是资产,以后肯定狂涨。现在瓷语生意不错,古玩店也经营得好,不敢说日进斗金,但总是源源不断在赚钱,万一有什么急需用钱的,随便拿个物件卖掉就行了。
其实往前需要用钱的,也就是南海泰兴号的挖掘,她可能需要投入一部分钱,但那个挖掘工作,就她的预估来说,五百万是足足够了的。
而按照严院长的计划,泰兴号的考古启动工作只怕还有半年,半年时间,她再弄几百万都是很轻松的事。
刀鹤兮蹙眉:“我不想要铜手利润的分成。”
初挽;“这是你应该得的。”
她看着他,道:“我需要钱,你一定会借给我的,但是如果一个东西涉及买进卖出的利润问题,那我们就得算清楚,不然也处不长久。”
刀鹤兮静默地看她片刻,才道:“好。”
还清楚账务后,初挽也是没事一身轻松,虽然现在手头就五十万美金了,但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没债了,还有一身的资产和藏品在手。
她把这事和陆守俨提了:“鹤兮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不过我肯定得还他钱啊!”
陆守俨略沉吟了下,道:“他不是因为你还他钱不高兴,而是因为你把铜手的利润分给他一半,他觉得这不合适。”
初挽:“那我也不好太欠他人情啊!”
她是觉得,金钱上结算清楚,自然是最好的,不然心里会过意不去。
陆守俨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过却没说什么。
他自然也明白,就初挽的意识里,能用钱交割的,最好是用钱,然而她这种用钱把别人好心意给交待过去的行为,让刀鹤兮多少有些失落了。
她显然不能意识到这点。
当然,陆守俨也有自己的私心,作为她的丈夫,他也并不打算提醒这点。
于是他便笑着道:“你还清债务,我也放心了,不然我睡觉都不踏实。”
初挽听这话,瞥他一眼:“可算了吧,你才不在意这个的,还不是我自己操心着!”
陆守俨:“操心一场,总算有个好结果,那——”
初挽:“嗯?”
陆守俨:“中午吃点好吃的吧,庆祝下。”
初挽笑道:“好。”
陆守俨又道:“我想要一块新手表。”
初挽有些意外,看他手腕:“你原来手表不是挺好的?”
陆守俨:“挺多年了,我感觉不准了,我想买一块好的。”
初挽:“好吧,正好我还清债了,给你买一块进口手表。”
陆守俨笑,眸中笑意浅淡:“嗯,那明天去王府井,正好带孩子逛逛,给他们买几身新衣服。”
初挽自然应着,不过等一会儿,她想想这事,突然又有些感慨。
这男人已经学会要礼物了,之前要私人飞机,现在又要进口手表。
果然男人是不能惯着的……
过完年后,初挽很是悠闲自在了几日,初六时候,古玩店重新开业了,瓷语也开窑了,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新的一年开始了。
这天,两个小娃儿幼儿园说是要准备元宵节,让家长带着孩子做灯笼,今年是马年,初挽便想做两只小马形状的小灯笼,谁知道她手不巧,做来做去没成,很是有些沮丧,两个小娃儿也都托着腮帮子犯愁。
“怎么办,妈妈不会做灯笼。”
“也许爸爸会做吧。”
两个小娃儿嘀嘀咕咕的,最后希同说:“我觉得刀叔叔一定会做!”
梦锦马上道:“可是,老师说了,小朋友要请爸爸妈妈帮忙。”
初挽看他们那犯愁的样子,一时无言以对,就因为老师说“爸爸妈妈帮忙”,他们就坚决不让黄嫂帮忙,也不让鹏叔帮忙,可着她这当妈的折腾了。
正好这个时候陆守俨打来电话,问干嘛呢,她便说起做灯笼的事。
“我做得不好看,他们还挺嫌弃的……”她马上开始诉苦:“老师说让爸爸妈妈帮忙,他们就觉得必须你或者我做,我不会做,也不能找别人帮忙,他们怎么就这么听老师的?”
陆守俨具体问了问,之后道:“那你先放着吧,等我回去,我来做。”
初挽:“你会做吗?”
陆守俨笑道:“只能爸爸妈妈帮忙做,你做不好,只能我做了。”
初挽:“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加班吗?”
最近他忙,总加班,最早也得八点回来了。
其实初挽是能理解他工作忙这个事的,毕竟事业上升期,又被委以重任,肯定要好好表现,但理解归理解,落到具体的事情上,比如自己丈夫晚上十点才回来,比如吃晚饭他总是不在,孩子问起来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时候难免就有些小怨言了。
所以现在她提起这个,那语气多少是有些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