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妻火葬场文 第37章

作者:糯团子 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沈鸾瞪她一眼:“你若真想各顽各的,只需待建了公主府,在府中豢养面首便是,何需这般麻烦?”

本朝民风开放,前朝就有一公主在府中养了数百个男子,个个气宇轩昂,超凡脱俗。

裴仪眼睛都亮了,抚掌称笑:“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沈鸾笑弯眼:“且天下男子之多,也不一定非要京中的。西北民风彪悍,然男子高大威猛。江南水乡,男子却多温润如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裴仪皱眉,忽的陷入两难:“江南男子多通乐律,擅工画文墨,我总不可能都将他们招进公主府。”

沈鸾笑睨她一眼:“为何要将他们都招进公主府?若有百人通乐律,你只需让他们当众表演一番,挑十来个自己喜欢的入府就是。”

裴仪心花怒放:“——妙哉!这法子好!”

两人旁若无人说着小话,笑声连连。

茯苓和紫苏身为宫中一等大宫女,却是面面相觑,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果真这两小祖宗就不该凑到一处。

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怎的说起这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茯苓简直没眼看,抬头望天,假装自己是聋子。

……

难得见沈鸾和裴仪二人其乐融融,没有针锋相对。

雪天路滑,茯苓小心服侍沈鸾走下台阶:“奴婢还是第一回见郡主和公主这般,怪道郡主会将齐公子的事告知公主。”

这事齐公子捂得严实,沈鸾还是找了裴煜帮忙。

闻得沈鸾好奇齐家公子,裴煜险些吓一跳,以为沈鸾另有心上人。

因为这事,还被沈鸾捶了一通。

她心中只有她的阿衡一人,何来的移情别恋。

茯苓抿唇笑:“原来郡主也盼着公主好。”

话音甫落,忽见沈鸾剜自己一眼,眼波流转:“我何曾盼着她好了?”

她昂首,往雪地上轻点了一点。

“这天不好走路,若是裴仪在路上摔一跤,我兴许还会笑一两声,然她若是真进了火坑……”

沈鸾却不可能笑得出来。

若真有那样一日,裴仪所嫁并非良人,那人胆大妄为,敢对当朝三公主不敬,亦或是有什么不周到之处……

沈鸾冷笑,那她可能不介意叫裴仪成了寡妇。

茯苓愈发不解:“奴婢不明白。”

沈鸾脸上冷意消散,只笑着摇头:“不明白也无妨,左右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进火坑的。”

茯苓琢磨半晌,仍不解,遂放弃,只跟着笑:“奴婢愚钝,虽不解郡主这话,然郡主心中所念之人……”

茯苓笑睨一眼沈鸾手中紧攥的镂空雕花水晶钗,满脸堆笑,“……奴婢却是明明白白的。”

揶揄之意尽显。

沈鸾闹红了脸,气得捶人:“你如今胆子愈发肥了,竟连我也敢取笑,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茯苓摇头,直呼:“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又叫沈鸾饶了自己。

沈鸾哪敢依,自己追了几步,又嫌累,越性不追了。

左右她本就喜欢裴衡,何须这样遮遮掩掩。

“我心中所念,自然是阿衡。”沈鸾垂首敛眸,盯着自己手中的镂空雕花水晶发钗出神。

那发钗做工复杂,镂空之处皆是裴衡亲手所雕,因这个,裴衡没少弄伤手。

沈鸾双颊泛起红晕,女孩子家羞赧态尽显。

“他那么好的一人,我心里自是喜欢得紧。”

沈鸾一双柳眉轻蹙,颇为苦恼,“可惜我不如他手巧,到现在连香囊也不曾学会。茯苓,你说我的嫁衣什么时候才能……”

低头走着路,甫一穿过影壁,将将行至宫门口时,沈鸾忽的迎面撞上一人。

她小小惊呼一声,下意识往后退开两三步。

手中紧攥的镂空雕花水晶发钗不小心滑落在地。

发钗掉落,碎成两半。

沈鸾瞪圆了眼。

震惊未从眼底退散,忽的,那人竟还胆大包天,上前握住她右手。

掌心灼热,那人手指修长,力道极大。

似是在确认着什么。

“——大胆!”

沈鸾怒不可遏,高高扬高手臂,反手给了那人一巴掌。

长安郡主身份尊贵,还未曾有人如此轻浮,竟狗胆包天到这种地步,敢在宫中做出这等似登徒子之事。

耳光响亮,落在白日雪地中,愈发的突兀。

手心滚烫,隐隐作疼,兴许还有红肿。jsg

沈鸾顾不得细看,广袖拂开。

她突然对上一双深邃黑眸。

沈鸾半眯起眼,细细打量眼前如松柏笔直的男子,她轻哂:“裴、晏。”

声音咬牙发出,可见怒气更甚。

裴晏面不改色,轻嗯了一声。

好似适才挨了一巴掌的人不是自己。

他神情依旧淡淡,无人知晓他内心此刻的惊涛骇浪。

沈鸾一双纤纤素手白皙光滑,无一点薄茧,更没有前世苦练箭术留下的凹痕。

女子哪有不爱美的,沈鸾更是讲究,洗澡水用的花瓣都得当日日出之时采摘的新鲜花卉,平日所用之水,也是挑夫自山上取来的纯净之水。

故而当苦练三月箭术,发现自己手心起了薄薄一层茧子,沈鸾几乎崩溃,两天吃不下半颗米粒。

幸而洪太医及时献出一小罐祖传药膏,相传只需涂抹上一月,素手即可和从前那般光滑细腻。

那药膏确有奇效,然沈鸾手指拉弓留下的浅浅凹痕,却并未消退。

而此时此刻,眼前的沈鸾一双柔荑细腻如雪,根本无苦练箭术留下的凹痕。

加之去年秋狝,沈鸾的箭术并无半点长进。

裴晏心口起伏万分,他视线紧紧盯着沈鸾。

眼前的人……应当是和自己一样有前世的记忆,所以箭术才突飞猛进。

然沈鸾看着自己的眼神——

疏离冷漠,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裴晏紧握双拳。

她是不记得自己,还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等等,沈鸾刚刚好像在说……嫁衣?

裴晏怒火中烧:“……你想嫁给裴衡?”

裴晏步步逼近,紧缩的瞳孔仅剩下沈鸾一人,他目眦欲裂。

沈鸾被吓到,然很快又反客为主。

“我当然想嫁给阿衡。”

沈鸾莫名其妙,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只是不知这事,与五皇子有何干系?”

……与他有何干系?

裴晏紧咬双唇,尖齿咬破下唇,血腥味弥漫:“你是说,我与此事无关?”

“自然无关。”

沈鸾一头雾水,拿眼睛细细端详裴晏,只觉他自从昏迷后似变了一人,奇怪得很。

余光瞥见裴晏受伤的右手,沈鸾心下疑虑重重。

总觉得这人处处透着怪异。

片刻,终想到他可能是摔坏了脑子,沈鸾顿时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感慨一句因果报应上天开眼,叫裴晏遭了报应。

她讥笑,高高仰首:“五皇子真是好教养,撞坏了别人的东西一句话也不说,就只干巴巴站着。”

裴晏淡声,视线轻蔑从断了的发钗掠过。

他早已听见沈鸾和裴仪那番话,自然也知晓这镂空雕花水晶发钗是出自裴衡之手。

裴晏面无表情,他淡漠出声:“一支发钗而已。”

有何稀奇,竟也值得沈鸾如此珍重。

沈鸾气急:“那是阿衡亲手做的,怎能和寻常的发钗相提并论?”

裴晏扬高声:“他亲手做的又怎样?”

沈鸾盛怒:“你——”

裴晏低头,试图从沈鸾眼中找出丁点以前的痕迹。

不该是这样的。

他和沈鸾,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以前,沈鸾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事事以自己为先,根本无他人之地。

然现在,沈鸾望向自己的眼神,除了厌恶憎恨,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