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第221章

作者:小乔且中路 标签: 青梅竹马 种田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就眼下,他那轿子?还就这样横放在街上呢!于是也没有办法马上给白亦初做出承诺来,“容我想想法子?,既然是要打仗,他们缺的又何止是人。”银子?怕还要林家出大头,不然如何对自己如此客气?

  又想到那军曹对自己说,豫州沦陷之事,想着那霍南民带着如此多的大军镇守在那里,李司夜还去帮忙了,怎么还败了。一时也是气愤不已:“早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忽然说豫州沦陷,这又匆匆忙忙来招人入伍,怕是实际情况要比传言严重些。”

  白亦初却是早在大半个?月之前?,便晓得豫州那边败了,却没有想到这消息如今才传过来。

  眼下那边的状况,恐怕真的不止如此。

  也是叹了这气,“这一帮人,没有一个?是指望得上的。”如今这些人被抓去战场上,没有个?像样的将领,也是白白枉送性命。

  但奈何他又无能为力,阻止不得,甚至连现在整个?队伍的安危都?难保了。

  林清羽听得他叹气,也是跟着叹了一回,然后才道:“你?们且安心在这里住着,容我回去想个?法子?,一得了消息,立马来找你?们。”

  说着,是要启程回林家去。

  然而却叫白亦初一把?拉住,“你?眼下就走,怕是不妥当,这街上不见?得个?个?都?认得你?林公子?,若真叫你?抓了去,怕是没有回头路。”

  林清羽听得这话?,也是有些忧心,无奈只能暂时歇在这客栈里。

  只是闹出了这样大的风波来,便是他们还没被波及到,但也是人心惶惶的,没有哪个?能安心。

  周梨他们这边的队伍里,因那几个?身体?不适而耽误了行程的,这会儿只自责不已。

  但这个?如何能怪得了他们?这忽然换了环境,体?质跟不上,容易水土不服,又非他们的错。

  如果一定要说个?对错,那也是朝廷的错,只要将这将领给换了,随意在朝廷里找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去,也不至于如此节节败退。

  就算这些年李木远在齐州修生养息,但那齐州也不过这般大小,兵马也就是那些,数量上总是比不过朝廷。

  反而放眼看?这头,多少兵马呢!竟然是短短时日,便败在了人家的手?里,说起来也是可笑,不晓得这霍南民一行人,往后有个?什?么颜面见?天下人呢!

  然而这三?更半夜,也不得安宁,原本是到子?夜一刻左右,街面上就安静下来了。显然是守备军们已经抓得差不多回去了。

  谁料想,这下半夜里,街上又开始出现他们的脚步声,以及挨家挨户的敲门声。

  周梨也无心睡眠,和云长先生他们坐在一处,听得这急促的敲门声顿时一颗心都?提起来了,“怎么办?”心想多半是这人抓回去清点了一回,数量上远不够,所以又马上折回来,是要务必要将这人给凑齐了。

  姜云长凝着眉,满目都?是对这个?朝廷的不满和怒火,但又于事无补,这会儿那急促的敲门声,只叫他心惊胆颤,也不知该如何护住大家才好。

  “我去看?看?。”白亦初起身,一面让周梨安顿好众人,先不要乱了阵脚。

  自己则咚咚下楼去,却见?林清羽已经在楼下,且还开了门,就站在那里,不知跟为首的军曹说了什?么,对方竟然就带人退了去。

  待门关上,他回头看?了白亦初一眼,“索性那银子?无论如何,林家都?要

  出大头,也没有白给的道理。”

  他正是拿银子?来说事,才将人给打发走了。

  毕竟他这客栈里,想来再多也就抓个?十来个?罢了,那军曹又不傻,断然不会为了这十来个?人头抛弃这一大笔银子?。

  如此这般,他们便是这样在客栈里待了个?两日的功夫。只是这两日街上却不像是人间样子?,鸡飞狗跳,妇孺孩童哭声是源源不止,处处是凄惨一片。

  第三?日早上,那林清羽带了一行人过来,只匆忙喊着白亦初他们收拾,便各自上了马车去,匆匆忙忙从南门出了去。

  少不得是拿了些银钱来打典给那看?城门的一队人马。

  林清羽送他们到城门外便是止住了脚步,“你?们这一去,便是多保重,城中如今倒像是歇下来的样子?了,可是又去了乡里,那路上若是有半点不对劲,只管就扔了车马,到山里躲起来才要紧。”

  又说这会儿安全的,反而是前?阵子?最是叫人害怕的磐州和全州了。

  等他们到了这两个?地方,倒也不必再如此躲躲藏藏的。

  白亦初和周梨这里只谢了他的恩情,便也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领着一行人顺着官道赶紧往磐州方向去。

  因也晓得如今那守备军在乡下人家开始抓壮丁,所以这路上也不敢多停留,车马也是轮流来驱赶,只可怜这些个?牲畜,不得半刻休息。

  便是这样紧张地赶了两天的路程,在官道上遇着一伙逃难躲避抓壮丁的乡民,才晓得前?面的镇子?上也是在抓壮丁,闹得乱哄哄的,大家是各跑各的。

  所以白亦初也不敢继续往前?走,下了官道只挑着那小径。

  途经一村庄,却是发现已然十室九空,偌大的一个?村子?只剩下几个?黄发小儿和几个?缺牙老者坐在树下。

  见?着他们只频频叹气,“本来这些年来,年岁本就不大好,还要遇着这样的事情,我只看?着,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又有人说,“那皇帝修个?什?么九仙台,把?粮食和国库都?用完了,如今他就算是抓了这许多人去,又拿什?么给人吃?我有个?远亲说是在军里,吃的都?是掺了沙子?的粳米,日子?难熬!”

  几个?老者叹气,说他们倒是活够了的,可怜这些个?娃儿才来这世间几年呢!就要遭受这许多苦楚,实在是难过得很。

  这话?把?云长先生一行人听得潸然泪下,却也无法,毕竟他们如今都?自身难保,旁的先生们又带着些家眷,拖娃带崽,若真叫给抓去了军营里,这些个?读书人岂能有什?么活路?

  队伍因也是连夜赶路许久,如今便是在这村子?里歇下来。

  却说这个?时候虽才是六月不到,但已然是暑气浓郁,先生们是读书人,连挽个?袖子?都?觉得有辱斯文,便是一人拿个?蒲扇来,坐在那树下乘凉。

  只是随行的脚夫们,却是解开了衣襟,三?两个?也是坐在村郭下乘凉。

  周梨带着家属女眷们在墙里烧火煮饭,逐渐等着日头落山,炎热的天气逐渐变得凉爽,周梨他们今晚也是打算歇在此处,只将饭菜都?给摆在院子?里。

  待吃过了饭,白亦初周梨几人只在村中池塘旁边的小茅草亭里纳凉,少不得说着当下十方州状况了。

  “如若只是这十方州官员不作为,闹成这番光景就算了,若是个?个?州府都?如此,这天下是真的乱了。”姜云长是十分看?不过去,只不过他一个?读书人,除了拿笔杆子?写那一两篇檄文骂一骂,旁的就再也做不得多。

  眼下面对这十方州状况,除了忧心忡忡之外,也只是叹气。

  如今忙着赶路,白亦初也没有办法去打探外面的消息,“如今只盼着,也就十方州如此。”添了些茶水给姜云长递过去,“世道如此了,人人都?要遭受一劫。”

  正是他这话?说完,坐在那扶栏边上的周梨忽然觉得对面卷来一大股阴风,几只水鸟飞快慌张地扑着翅膀掠过水面,似要躲避那些风一般。

  一时也是将她眼睛都?吹得睁不开,惊得两手?只紧紧抓住那栏杆,生怕被这阴风卷到池塘里去。

  耳边除了风声还有白亦初他们袖袍处起来的猎猎声响,茶碗茶壶也险些被风给掀翻了去,在桌面叮叮当当地作响。

  然后她便听得姜云长大呼:“完了!”

  一时忙转过身来背对着那风,勉强睁开眼睛,却只见?着从亭外露出的那半边天空上,漫天的流星坠下,好看?是好看?,壮观也是真的壮观。

  反正这一瞬周梨自己都?看?傻了眼。

  直至听得姜云长哀切的呼声,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这时候风却是已经停下了一切都?恢复了现状,树也安静了下来,水是水,鸟是鸟,入目又是一片和泰安祥之相。

  却是听云长先生唉声说:“荧惑入南斗,天狼星落,这天下北地,怕是要艰难存亡了。”

  他们这些个?读书人,书卷看?得多了,平日里还能给人做一门拆字的营生,所以对于这天象之道,自有自己的一套说法。

  周梨不知道什?么天象,但唯独一个?征兵之事,便弄得这乡里人家已是十室九空,不乱才怪。

  只是这天象的出现,就是更加的确切证明了接下来这天下将乱。

  白亦初沉默着,就很奇怪,明明他早就已经知道将来要面对什?么。就比如他将那屛玉县的大权交出去,便晓得往后自己会子?承父业,拿着长枪骑上马背,征战沙场。

  但是如今真真切切地要面对这战乱了,心里却是一片乱麻。

  老百姓们这才是要真正的地处于水生火热之中了。

  而此番之相,明眼人看?门道,心中对于天下大势是有了一张谱,可若是遇着那不懂的,便只觉得是流星坠火,百年难遇的奇景。

  殊不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兵荒马乱了。

  瞧见?了这一番天象,云长先生他们哪里还有心休息?满腹所思所想所忧的,左不过是这些即将要遭苦难的老百姓们了。

  周梨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好不容易今晚能有个?好休息的地方,他们偏是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坐在院子?里。

  只好言劝着:“不要说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话?,只是当今这世道,不是你?拿命去做赌,这些事情便不会发生了那样简单。咱们都?是一介凡人,个?个?肉体?凡胎,能护得住身边这几个?亲戚朋友,已经是尽了全力,要叫管得住天下的人,那是神仙才能做的。”

  然她这话?是基本没有起什?么作用的。这些个?读书人闲时里都?是忧国忧民的,更不要说这会儿了。

  可这里担忧又能改变得什?么?左不过在晚上枯坐了一夜,熬费了心神,第二天上路一个?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是将周梨气得不轻。

  便同?那殷十三?娘在背地里吐槽,“自古以来,哪个?王朝能经千年不倒?日夜会交替,四?季会轮回,改朝换代也就是理所应当的,千不该万不该,只不该生错了这年代,赶上了这战乱。你?说他们这会儿发痴发癫能有什?么用?难道他们在这里如此,还能感动了老天,拨乱反正一定天下不是?”

  阴十三?娘也不懂这些读书人的想法,只万幸道:“好在公子?的脑子?是清醒的,没同?他们一起犯糊涂,不然这一路上,多要姑娘你?来劳累。”

  可话?是如此,姜云长他们这些人心情沉重,也就无心再管事了,以至于这整个?队伍的气氛都?十分低迷沉重。

  走的又尽是那乡间小马路,先前?两日天气好还好办,倒也是一路通畅。

  可昨儿晚上忽然临时来了一场暴雨,如今那路上大大小小的水洼,马车一陷进去,整个?队伍便要被迫停下来。

  周梨也白亦初都?有些心力交瘁的样子?。

  已是如此,偏那屋漏还逢着连夜雨,小路上因为暴雨后马车实在走得艰难,所以大家商量了一回,又只能转到官道上来。

  反正也就是再走两日的功夫,该是出了这十方州地境,进入磐州那边了。

  磐州的瘟病虽说是去年的,但今年磐州仍旧是难见?一个?人烟,朝廷倒是安排了官员过来,但如今人还在路上走走

  停停,又拿身体?抱病做样子?,根本就还没到。

  而当时磐州的守备军几乎是全军覆没了,因此这征兵一事,自然是与?磐州全州都?无关。

  因此只要他们到了出了十方州,到了磐州地境就真的安全了。

  可是谁能想得到,这运气实在是不好,才到官道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便遇着一伙军队,前?面的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后面一队穿着铠甲的小兵们。

  见?着白亦初他们这么庞大的队伍,且那青壮年拉出来,怕是能有个?三?四?十人,只是万分欢喜,立即就勒令他们停车下马。

  姜云长到底是一山之长,面色冷静从容,但奈何别?的先生见?着这一幕,又是长枪短刀,到底是给吓着了。

  更何况他们还带着家眷,多的是年轻媳妇和姑娘。

  那伙人见?了,先是瞧见?他们欢喜,后看?到阿梨他们这些年轻女子?,竟是心生歹心出来,拖着其中一个?先生家的窈窕女儿,就要往马车里去。

  这是个?什?么土匪行径?旁的将士见?了,不但不阻拦,竟然一个?个?满脸淫色,一副欲欲跃试的模样,那一双贼眉鼠眼只在女眷们上来回转,好似在挑选中意的一般。

  原本白亦初和姜云长还想着,与?这些人做商量,实在不行,给些钱放了他们走。

  哪里晓得会忽然出现这一幕?那姑娘惊恐的叫声好似一道怒雷一般划破天际,惊得路边两旁树丛里鸟雀乱飞。

  那姑娘的母亲哭喊起来上去拉扯,反而叫那军曹一把?推倒。

  就这光景了,哪里还有讲的余地?他们也不是什?么保家卫国的将士了,反而更像是那山上下来的无德土匪。

  周梨和白亦初几乎是一同?出手?的,也不和旁人做什?么商量了,反正眼下这光景,男人要被抓,女人多半他们也不愿意放过。

  所以周梨拨动了手?镯上的机关,白亦初那里直接飞身出去,一把?将那人面兽心的从马车里拎出来,直接踹到路边。

  这一动手?,雇来的脚夫们多少是有些功夫再身上的,他们也不愿意去那战场上做炮灰,因此也忙拿起家伙武器,跟着这些将士们打起来。

  姜云长这会儿也不拦,他自己会几招,只忙护住几个?女眷,一面喊着那些先生们都?朝一边躲。

  场面虽是看?着乱,但倒是有序得很。

  他这一声招呼起来,不会功夫的先生和女眷们全都?聚集躲到一处,与?白亦初和脚夫他们跟对面这些军曹打在一起的混乱场面,是泾渭分明。

  原本以为是一场恶战的,哪里曾想这一支队伍,怕也是平日里闲散惯了,极少操练的,那持久力竟然是不如队伍里的脚夫们一半。

  加上又有白亦初和阴十三?娘还有刘叔刘婶夫妻二人,他们这种高手?在场,对方人员本和他们就相差不多,压根就没有什?么胜算,竟然就是盏茶的功夫,对方就兵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