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153章

作者:就你没奇遇 标签: 江湖恩怨 轻松 穿越重生

  桑枝来时留意过指引牌,这里是幕落山庄的暂息地,她视线落向熟睡的孩童:“这是你的孩子?”

  白瓷点了点头:“坐下吧,桑姑娘。”她抱着孩童坐起身调整了下姿势,“你能帮抱一下他吗?”

  桑枝刚坐下,一瞬间呆住:“啊?”

  白瓷却已拖起孩童准备递给她,桑枝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软软的小身子,先前抱杳杳时得来的经验,让她不算太过慌张。

  孩童偏重,是杳杳的好几倍重量,她仰头看向往屋里走的白瓷,不解道:“你去哪里?”

  白瓷脚步未停:“去取一件东西。”

  桑枝眼睁睁地看着妇人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怀里的孩童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似要醒过来,她赶忙学着白瓷的样子,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呼吸平缓,才松下一口气。

  孩童白白胖胖地穿着红色的小褂子,像极了莲花座下的小童子,兴许是过于胖了,她只抱了一会儿便觉得胳膊酸得厉害。

  桑枝伸手轻戳了戳孩童肉乎乎的脸颊,殷予桑这下不止多了同父异母的妹妹,还多了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久等了。”妇人手里拿着画卷,放在矮桌上,然后从桑枝的怀里接过孩童,“他有些重,辛苦姑娘了。”

  桑枝摆了摆手,客气道:“不重。”

  话落,视线不由自主地挪向了矮桌上画卷。

  白瓷弯着眉眼,语气柔和:“打开看看吧,这本就是你的东西。”

  桑枝愣了下,拿起画卷犹豫了半晌,才解开系带,画卷被保存得很好,只有两侧微微泛黄,是一副戏水画,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坐在小溪边,白嫩小巧的赤足挑着溪中的水,溅起水花,周围开满了茂盛的花草。

  墨绿色的蟾蜍蹲坐在少女身边,纷飞的蝴蝶短暂地停留在它的背上。

  场面活灵活现地重现在桑枝眼前,她竟不知不觉湿了眼眶,伸出指尖想触碰却又悬在空中久久,良久,小心翼翼地卷起来,重新系上带子。

  “夫人是如何得到这幅画卷的?”

  白瓷:“意外所得。”她看着与记忆里极其相似的脸,娓娓道,“前段时间,你在伏音宫的事情,我都知晓了。”

  桑枝轻皱了下眉:“您……现在的丈夫是?”

  “幕落山庄的二庄主,凌兴昌。”白瓷垂下眉微笑道,“你同你母亲真的很像,武林大会第三日,只匆匆一瞥,我就能确定你一定是她的女儿。”

  世间大部分消息都瞒不过幕落山庄,况且关于她的身份伏音宫里传的五花八门,白瓷只要还在关注殷予桑就肯定会知道,她倒也不意外,只不过……

  “您和我母亲相识?”

  白瓷缓缓呼出一口气:“很久远的事情了,你母亲帮过我,我听说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是。”桑枝应道,“殷予桑的记忆不知被谁改过,非常混乱。”

  白瓷似乎怔了一下,良久后道:“这样啊,看来那丫头也变心了。”

  “什么?”

  白瓷摇了摇头:“没事,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母亲,没有她一切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或许死的就会是我了。”

  桑枝:“你知道我母亲已经……”

  白瓷将孩童放进一旁的摇篮里,在他快醒的时候轻轻推动了一下摇篮,孩童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桑枝瞧着瞧着忽然有些羡慕小孩的睡眠质量。

  “我知道,这些年里有关于伏音宫和桑婳的消息我从未放弃过,只要经过幕落山庄,我就能知晓。”

  她坐回位置上,倒了一杯温茶递给桑枝:“我不清楚予桑同你说了什么,但想来应该也不是很好话。”

  桑枝接过茶杯后握在手里,将那日从殷予桑口中得到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她,而后道:“他恨我阿娘。”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第146章 晋江

  ◎武林大会29◎

  白瓷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推动摇篮的手渐渐停了下来:“是我的错,我不该将那丫头留下来,给了她不该肖想的憧憬。”

  暖阳从天际洒下, 驱散凛冽寒风, 绿植上的积雪化水后滴落, 似雨过后的朝露水。

  不管是市井还是江湖,一旦有地位身份后, 便开始崇尚联姻, 捆绑式发展,白瓷所处的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

  父亲无意间救了伏音宫宫主, 想攀门关系, 未经询问便将女儿白瓷许给了殷承阳, 等白瓷知晓这件事,已是大婚当日, 喜轿停在大门口。

  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生生地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绑架,押进了喜轿内, 按着后背下跪磕头, 直到洞房,白瓷才第一次见到自己未来丈夫的样貌。

  同想象中全然不一样, 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会露出浅浅的虎牙尖, 瞧着比她还小几岁,试图同她商量协议婚约,她没道理不同意。

  后来她才知道, 殷承阳有喜欢的人, 而刚巧……她也有。

  他们表面上恩爱得相敬如宾, 实际却分居了整整一年多。

  这种状态最终被前来暂住的母亲打破,母亲固执地认为,女子不生孩子,便留不住丈夫的心,不厌其烦地在她耳根子边念了好几日,又不知从何处听到了分居的流言。

  平衡的天平被两碗鸡汤彻底打破,荒诞又令人绝望。

  殷承阳消失了很久,久到再出现时,宫主因病去世,而她怀有五月身孕,上天喜欢开玩笑,不给人一点活路。

  他像是接受了失衡后的一切,接手伏音宫,沉默不语地照顾她,为了杜绝母亲无理的胡闹,整夜睡在冰凉的地板上,甚至会在她水肿抽筋时,隔着被子按压小腿。

  白瓷并不喜欢这个算计来的孩子,因而生下后,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那一年她的脾气变得很差,暴躁得想把手边所有东西全部摔碎,孩子彻夜的哭声,让她偶尔会动一些格外可怕的念头,她时常幻想抱着啼哭不已的孩子一起跳进后院的池塘里。

  好像这样就能隔绝所有她不想听的言论,阻止父亲不间断从伏音宫拿钱,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谁家女儿如何的比较。

  幻想久了总有一天会实践,那日过后,殷承阳抱走了孩子,她再也没见过母亲,乱七八糟的言论和哭声也渐渐在耳畔消失,濒临破碎的情绪在弟子们的欢颜笑语下日渐一日地修复。

  两年后的初夏,桑婳出现了,她受了很重的伤,殷承阳将她接回来后放在阁楼里休养,悉心照顾,一刻也不愿离开。

  伏音宫的风声风语随着时间流逝多了起来,白瓷第一次见桑婳时,是在后院的田地里,她蹲在地里除草,桑婳迷了路,礼貌的问她主殿该往哪个反向走。

  阳光照耀下,少女明媚又肆意,褐色的瞳内里充斥着她所渴望的自由。

  白瓷那时想,殷承阳和她至少要有一人得偿所愿,绝不能因为一句话锁住一生,她主动将堪堪两岁的儿子接了回来,陌生又不熟悉地养着他。

  再后来,桑婳不见了,殷承阳发了疯似地寻了好几日才将人找回来,小予桑在某一日忽然跟她说,姨姨锁链痛痛。

  时隔二个月,她第二次见到桑婳,少女被粗长的锁链困在阁楼上,眼里没了初见时的光,多了酸楚和隐隐的震惊。

  原来她不知道殷承阳早已娶妻,也不知道小予桑是他的儿子,她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徒劳又无助地滞留在阁楼。

  白瓷常常会去看她,听她诉说着外面世界的灿烂,看她温柔地给小予桑讲蜀地的故事,唯独在面对殷承阳时没了好脸色。

  后来桑婳怀孕了,殷承阳同自己商量想要和离,并承诺送她去幕落山庄,未来十年内,伏音宫所有弟子皆任她差遣,她不想放弃得之不易的机会,而且这是她第一次掌控自己的人生。

  离开前,她去阁楼见了桑婳最后一眼,许是长久没有接触阳光,少女的脸色很差,小腹微微隆起,勉强弯起一抹笑,祝福她得偿所愿。

  那抹午后田地里耀眼的光,彻底熄灭。

  白瓷将偷来的钥匙和骨笛悄悄地放在她的枕头底下,并递给她一包打胎药。

  在白瓷的观念里,桑婳不想留在伏音宫,也不想同殷承阳成亲,腹中的孩子更是小予桑一碗送错的汤药结出的果。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生下一个错误的孩子会有多痛苦,她清晰地记得,少女怔了很久,漂亮的眼睛红了一圈,跟她沉重地说了声“谢谢”。

  阳光被飘过的乌云隐隐遮住了一般,庭院被分割成阴阳两界,寒风拂过发梢带起银铃声响,睡醒的孩童眨着乌黑的眼瞳,盯着摇篮上的玩偶咿咿呀呀。

  “没想到她还是生下了你。”白瓷的嗓音有些沙哑。

  桑枝想过殷予桑的记忆不靠谱,但从未想过不靠谱到扭曲,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地垂下了头。

  “你母亲应当是喜欢过殷承阳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何会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她呆了下,自嘲道,“抱歉,许是因为我的存在。”

  桑枝轻摇了摇头:“你不用为此自责,每个人都有无法接受的事,阿娘从未怨恨过任何人,包括……阿爹。”

  “蝴蝶终究要回归自由,锁起来的后果便是掉光鳞粉折断翅膀。”白瓷俯身把孩童抱起来,放在腿上,整理着他身上的小褂,“这世间的言论,无一不在针对你母亲。”

  “因为他们也被束缚着,连挣脱枷锁的勇气都没有,便想要将唯一自由的蝴蝶一起拉下来,诋毁式地扯断翅膀,变成同他们一类的人。”

  遮挡的乌云飘走,阳光再次洒落,金光笼罩在绿植上,泛着微光,桑枝将手里变凉的茶杯放到矮桌上,轻声道:“谢谢。”

  她顿了下,又问道:“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白瓷弯着眉眼,真挚道:“是。”怀里的孩童正抓着她垂落的发丝往嘴里放。

  桑枝露出虎牙,回以一笑:“那就好。”

  回川舒院的路,她走得很慢,寒风吹得鼻尖通红,来往的弟子嬉笑声近在耳畔又仿若天际,她轻呼出一口气,心里却始终肿胀得厉害。

  原著中的桑婳长相妖艳,做事没有条理又肆意妄为,她见到的最多的描写便是妖女为祸苍生,残害无辜弟子,可白瓷口中的桑婳像极了故事结束后,摆脱作者设定和控制的觉醒人物,清醒又自由。

  她忽然……想回二十年前瞧一眼方婉和白瓷口中的桑婳。

  银铃声响,一只栖息在假植物里的白色蝴蝶,扑扇着翅膀朝着一望无际的湛蓝色天际远去。

  ……

  小组赛当日,桑枝带着一群兴高采烈的弟子坐在比武场的座台上,弟子们生怕她睡过头,提前了整整一个时辰来门前叫唤。

  以至于现在比武场空空荡荡,叽叽喳喳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汇入她的脑子,吵得她头疼。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人才渐渐多起来,此时天微微亮,太阳还未升起,东边的鱼肚白翻了一半,桑枝支着脑袋困倦地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小组赛只能已淘汰弟子参与,生存条件和任务都很艰难,因而报名的人倒也不是很多,粗粗数来有七十人,其中三分之一都是咸鱼教的弟子。

  二轮复赛后,一共淘汰的二十四个弟子一个没少全在这里,比其他门派多了一倍都不止。

  桑枝望向衔月楼加上瞿苒苒一共四个人的队伍陷入了沉思。

  司仪在寒风中大声地宣布规则,中间一度被咸鱼教弟子的声音压过去,风清门的弟子在一旁阴阳怪气道:“乡下来的就是没见过场面,头一次见小组赛这么多人报名,跟去菜市场玩似的。”

  咸鱼教弟子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有种站起来光明正大地说,躲在人群里捅刀子算怎么回事。”

  桑枝本来就乌泱泱地听不清规则,现在更是眉心一阵阵地跳,她不耐烦道:“都给我闭嘴,谁在出声回去后给我去万毒窟吊着。”

  弟子们顿时噤若寒蝉呼吸都轻了半分,乖巧地坐在位置上,端正得像个小学生。

  风清门弟子继续讽刺:“雷声大雨点小。”

  桑枝冷冷瞥了那弟子一眼:“舌头不想要尽管继续说。”

  弟子吓得往人群里缩了缩,没再继续说,但在桑枝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翻了个白眼,被咸鱼教弟子逮了个正着。

  司仪在寒风中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以辰时为启至第二日的酉时末,各位需要在徽启山寻到指定草药和矿石各三种,以及取得一把铸好的兵器。”

  “取得兵器的队伍不论时间顺序,都将位列第一,而取得指定草药和矿石的队伍,则按返程时间顺位排序,第一名至第五名将获得不同的积分。”

  司仪翻到下一页纸继续念道:“今年的小组赛将会打散所有门派,重新组合,最终以顺位积分总和获得复活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