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 第30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张九龄认真想了想,道:“我会去?。”

  谭昭昭面上带笑,看着?他不语。

  张九龄执着?谭昭昭的手,道:“不过?昭昭,去?到平康里,并非为?了女伎们。除了昭昭之外,我向来不喜与人?同食,同坐,同眠亦不行。”

  看来,洁癖也有好处,谭昭昭好奇问道:“若是大郎遇到了情?投意合,能同大郎一起对诗唱和,才貌双绝的女伎呢?”

  张九龄无奈道:“昭昭,世上何来那般多的情?投意合?比起论诗谈文,我还是欢喜与昭昭这般话家?常,说些家?中之事。昭昭,我们能一起前来长安,一路以来,昭昭的坚韧,聪慧,心性?,我永生难忘。”

  他握住谭昭昭的手,放在了胸前,静静道:“在这里。”再将手移到额前:“在这里。全部都?是,早已经填满,实无其他空隙,再去?安置其他的人?。”

  张九龄额头?的温热,传到指尖。他俯下?头?,深邃的眼神,逐渐暗沉,带着?几分灼热,在她耳边低喃:“昨夜间,我仿若以为?自己快活得升天了,可那时间,宁愿死也甘愿。”

  谭昭昭脸颊发烫,倏地抽回手,一眼横去?:“原来是为?了这些啊!”

  美眸流转,张九龄的心又开始发痒,用力亲了下?她,玉面亦浮起一层红晕,却振振有词道:“你我本是夫妻,此乃人?伦天常,何来羞愧?”

  谭昭昭慌忙推他,扶着?幞头?,道:“别弄乱了,等?下?我还得逛西市呢。今天闲一些,我定要好生逛逛。”

  张九龄顿了下?,他想快些回去?,早些歇息,夜里方能长一些。

  唔了声,张九龄转开话题,道:“昭昭,明日就定下?宅子吧。”

  说到宅子,谭昭昭立刻来了劲,道:“等?这笔买卖做成了,与方十郎也算有了些交情?,再给他点好处,他定会更?尽心尽力。我让他去?帮我寻合适的宅子。牙人?,不良人?,武侯捕等?等?,他们才是对长安了若指掌,只怕何处有只老?鼠洞都?知晓。让他帮忙,比起其他人?得力数倍。”

  张九龄最喜欢谭昭昭此般侃侃而谈的模样,比起早间的朝阳还要炫目,他如何都?看不够。

  且从她的言语与行动举止之间,张九龄得益良多。

  在韶州府时,张九龄只从谭昭昭与卢氏的相?处,就能窥知一二。

  看似柔顺,却化干戈于无形,保全了自己,也让卢氏有台阶可下?。

  张九龄暗自思忖,为?官为?臣之道,当刚正不阿直言进谏。

  要是换做自己,可愿意天天听到直言,有人?在耳边念叨,不得自在?

  换一种更?为?温和委婉的方式,兴许能事半功倍。

  到了西市,谭昭昭如鱼儿跃进了水中,几乎都?不动路了。

  怪不得,“美姿仪”的记载,在书中频频出现。

  谭昭昭偷偷打量着?路过?的少年?郎们,脸上的笑就没能断过?。

  张九龄抬手,在谭昭昭面前拂了拂,声音平平道:“昭昭,非礼勿视。”

  身边的“美姿仪”生气了,谭昭昭冲他笑,带着?他熟门熟路去?了胡姬们的酒庐,笑嘻嘻问道:“大郎,你看她们美不美?”

  张九龄随意看了两眼,便不甚感兴趣收回了视线,道:“昭昭可要进去?吃酒?”

  大中午吃酒,好似不大好。

  不过?,谭昭昭琢磨着?,到了傍晚便会闭市,若非歇在此处,只能赶在闭市前离开。

  谭昭昭很快就下?了决定,道:“走,我们吃酒去?!”

  张九龄失笑摇头?,跟着?谭昭昭走进了酒庐。美丽的胡姬立刻迎上前招呼,将他们领去?了角落空着?的矮案前。

  谭昭昭一口气点了一大堆,葡萄酒,羊肉,蒸鸭,虾炙,软枣糕等?等?。

  张九龄随着?她,道:“多要一些,再带些回都?亭驿吃。”

  谭昭昭摇头?,笑道:“我都?能吃完,还有别的店铺呢,好多好多,我们等?下?再去?别家?买。”

  张九龄全都?说好,看着?她喝酒吃肉,不输游侠儿的豪迈,忍俊不禁道:“昭昭,别吃醉了。”

  葡萄酒中加了糖,中和了原来的酸,谭昭昭喝起来,跟蜜水一样,很是牛气哄哄道:“这点酒,我吃不醉!”

  张九龄觑着?谭昭昭艳若朝霞的面庞,眼眸中蒙上的水意,心思微转,道:“好好好,昭昭只管吃,昭昭千杯不醉。”

  这一场酒,直吃到太阳西斜。谭昭昭吃得心满意足,恰在微醺的状态,连走路都?想垫着?脚尖起舞。

  快要闭市了,西市中依旧人?潮涌动。黑面的昆仑奴,绿眸的胡人?,吃醉了摇摇晃晃而过?的扶桑人?,丰腴的贵家?娘子,俊美的大唐郎君。

  五花八门的语言,在耳边交织。

  这就是万国来朝,盛世的大唐。

  有铺子前已经点起了灯笼,伴着?落日的血红,谭昭昭立在那里,恍然觉着?如梦。

  手被握在了干燥温热的掌心,张九龄关心问道:“昭昭,怎么了?”

  谭昭昭侧头?,朝他盈盈一笑:“我很好。大郎,你看,这就是我要来的长安,我很高兴。”

  张九龄随着?谭昭昭的视线看去?,心中亦涌动着?难言的情?绪。

  宽袍遮挡住了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他们一并矗立在熙来熙往的人?流中,迎着?扑面而来的繁华。

  张九龄凝望着?谭昭昭,轻声道:“昭昭,此时,幸得你与我同在。若我独自在此,面对着?落日,定会觉着?,无边孤寂。”

  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此情?此景,谭昭昭几乎泪盈于睫。

  在人?来人?往,喧哗热闹中,他们只有彼此啊!

第三十三章

  翌日, 张九龄同谭昭昭一起,将位于兴化坊与西南角的三间宅邸,一并买了下来。

  钱货两讫, 方十郎拿到?了酬金,乐得牙不?见?眼,态度既热情又恭敬。

  谭昭昭见张九龄面无表情,在大门前悠转打量, 想?起他?先前称自己不?懂,便?不?多?言, 偷忍着笑,对方牙人道:“方牙人办事?牢靠, 这笔买卖, 我同你做得也放心。方牙人, 若是以后再有这般的宅邸, 或者破旧一些的也无关系, 只连在一起的,邻里和善些,再来寻我。我以后的买卖, 打算还同方牙人做。”

  方牙人愣住, 很快就一喜, 连连躬身作揖,道:“娘子爽快!娘子与郎君都是君子之风, 某的这笔买卖做得顺当,也是某的福气。娘子既然这般说,某定当放在心上, 以后寻到?合适的宅邸,某定当先来告知娘子。”

  谭昭昭微笑颔首, 方牙人再次道了喜,牵着驴子告退。

  张九龄踱步过来,与谭昭昭立在一起,望着眼前不?算高大的门楣,握住她的手,含笑道:“昭昭,这就是我们在长安的家?了。”

  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照着,直暖到?谭昭昭的心底。她随着张九龄一起抬头仰望,好似觉着昨夜的酒未醒,呼吸间仍是酒意。

  这时,谭昭昭听到?巷子里,传来方十郎叽里咕噜同人说话的声音,她不?禁愣了下,转过头看去。

  方十郎在坊间未敢骑驴,恐冲撞了贵人,此时走?得不?远。他?同人打招呼的,是一个雪肌高鼻,约莫三十岁出头的胡姬,两人笑着说了几句谭昭昭听不?懂的语言,方十郎便?离开了。

  胡姬这时朝谭昭昭处也看了过来,接着愣了下,笑着朝她施礼,走?了过来。

  谭昭昭抿嘴笑,真?是有缘,眼前的胡姬,便?是昨日他?们吃酒酒庐的东家?。

  胡姬长安话说得还算流利,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见?礼后,问道:“娘子可是买下了这间宅子?”

  张九龄客气颔首后,便?立在了一旁。谭昭昭道:“方才买下,还未曾住进来,娘子可也是住在这边?”

  胡姬指了下先前同方十郎说话之处,道:“我便?是住在那边,我叫雪奴,来自波斯,先前夫君去世了,寡居在此,在西市做些买卖。这件宅子的价钱好,若我不?是手头紧,暂时拿不?出钱来,定会买了下来。瞧娘子郎君气度不?凡,能同娘子郎君成为邻居,真?是奴的福气。”

  谭昭昭见?雪奴说话爽快,言语之中,并未对这间宅子有任何?的忌讳,心中更加安定,简单介绍了自己同张九龄。

  笑着寒暄了几句,雪奴还要?去西市忙买卖,道:“待娘子郎君的宅邸收拾好,搬进来时,奴再来道贺。娘子郎君平时到?了西市,多?来酒庐吃酒,放心,以后邻里之间,定会给你们便?宜!”

  谭昭昭笑着说好,同雪奴道别,张九龄亦矜持轻点头回礼。

  雪奴走?路带风,雪白襦裙随着摆动,高髻上的梅花金簪,梅花花蕊里的银丝,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谭昭昭看了好一会,才收回了视线,侧头看去,迎着张九龄笑意四溅的双眸,同他?绽开大大的笑容,说不?出的高兴,轻快地进了大门。

  张九龄随着她一起进去,问道:“昭昭就这般高兴?是喜欢那个胡姬,还是因着买到?了宅子?”

  谭昭昭道:“都喜欢。等下我再同大郎细说。我们先看宅子,大郎对何?处不?满,想?要?修改,里面的家?什,想?要?换掉的,今日一并决定好。明日千山眉豆他?们留下来洒扫,大郎就别管了,只管去忙你自己的事?,读书。我去西市买了新的回来,争取早早搬来住。”

  张九龄一一温声说好,两人已经对宅邸已经很是熟悉,再次走?了一遍,有商有量下了决定。

  毕竟是死过人的宅子,加之张九龄的洁癖,决定将灶房的锅碗,波斯地毯以及卧房的家?什等全部换掉。

  反正还有西南角的两套宅子,以后还可以用,也不?会浪费。

  忙了一天,时辰也晚了,两人回到?都亭驿,谭昭昭直摊在塌几上,一动不?想?动。

  张九龄默不?作声走?上前,轻手轻脚拉起她的手臂,道:“昭昭,手抬一抬,我替你将外衫脱了。”

  谭昭昭嘤咛一声,皱眉嘀咕道:“大郎又嫌弃我脏了。”

  张九龄温声道:“昭昭,屋内热,脱了舒适些。”

  顺着张九龄的动作,谭昭昭滚着脱掉了外衫。没一阵,张九龄从?净房拿来了水,绞了湿巾,替谭昭昭擦拭着手脸。

  谭昭昭闭着眼,头左右摇着敷衍配合:“好啦好啦,干净了,快住手。”

  张九龄指尖抵着她的额头,笑道:“昭昭莫要?淘气。”

  清洗干净,张九龄过来同谭昭昭并排躺着,将她揽在了怀里,心疼地道:“昭昭这几日辛苦了。”

  谭昭昭顿时来了劲,撑着坐起身,道:“大郎,你可记得先前的方十郎同雪奴?他?们估计认识,碰面时说的话,方十郎说的波斯语,他?真?是厉害。”

  张九龄凝神想?了会,道:“我也听到?了,方十郎极为灵活,长安藏空卧虎,就算是一个牙人,亦身怀绝技。长安城的英才,比比皆是啊!”

  安禄山是突厥人,后来做了牙人,会说七门语言。

  长安有来自天下各地的番邦胡人,方十郎作为牙人,为了做买卖,要?同他?们打交道,会些他?们的语言,也不?足为奇。

  不?过,谭昭昭想?到?了另一点,抬眼看向张九龄,见?到?他?脸上的笑容,顿了下,忍着喜悦道:“大郎先说。”

  张九龄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昭昭可是想?到?了,要?学些胡人的话?”

  谭昭昭兴奋地搂着张九龄的胳膊蹭了蹭,兴奋地道:“我就知道大郎同我想?到?了一处去。”

  张九龄笑着,顺势将谭昭昭拥在了怀里。

  能与谭昭昭心意相通,远比他?买了宅子,在长安居有定所还让他?高兴。

  尤其是,谭昭昭的聪慧与敏锐,让他?感到?无比的欣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谭昭昭道:“虽说这些本事?,在贵人眼里看来,上不?了台面。可我觉着吧,技多?不?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雪奴恰好是邻居,现成的老师摆在那里,可不?能浪费了这般大好的机会。”

  张九龄神色若有所思,道:“昭昭说得是,我等到?考完科举之后,也同昭昭一起学习。”

  谭昭昭欢快地道:‘好呀,我学了,在市上可以一展身手。大郎学了,说不?定在以后做官时,能派上用处。”

  一起并肩学习,努力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妙,张九龄心头暖意乱窜,侧头一下下亲着谭昭昭,亲昵道:“好,昭昭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我定会努力,免得被昭昭抛下了。”

  谭昭昭哈哈笑,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商人地位低啊,上不?得台面。雪奴是寡妇,来自遥远的异乡,她能在长安立足,还能住在兴化坊,其中所吃的苦,定是不?足为外人道。不?过,也能从?中窥知一二,雪奴的厉害之处。”

  最令谭昭昭向往的,还是雪奴身上的那股自在洒脱。她是胡姬,远没大唐平民娘子那般多?的规矩束缚。

  张九龄看了眼谭昭昭,沉吟了下,问道:“昭昭是想?同雪奴学习波斯语,还是羡慕雪奴的寡妇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