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被逼考科举 第146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种田文 科举 基建 穿越重生

  程子安哈哈大笑,道:“他们当然不织布,圣上也没有花楼机。”

  崔耀光不懂了,不解问道:“既然圣上没有花楼机,你为何要找圣上要花楼机?”

  程子安一边写字,一边道:“圣上虽没有花楼机,但圣上有工匠。我以前在工部时,就强调过工匠的重要,这次,我要再次提醒圣上,要看中工匠,他们才是建造锦绣天下的大周功臣!”

  崔耀光似懂非懂,不过平时程子安说大事时,他大多听不透彻,便挠了挠头,没再追问,认真磨起了墨。

  其实,程子安是被逼无奈,再要豪赌一场。

  要是赌赢了,他能得到的收获,岂是花楼机。

  要是赌输了,仅有的一台花楼机,也要一并折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144 一百四十四章

  ◎无◎

  圣上收到程子安的折子, 气得咬牙,恨不得将他罢官打入大牢,却难得无可奈何, 只能哑忍。

  毕竟, 将程子安罢官容易,他从内库拿出去的银子, 全都打了水漂。

  且云州府摆下那么大的阵仗, 圣上心底一清二楚, 放眼整个朝廷,无人能接下这个摊子,将其继续发展下去。

  圣上忍了又忍,将政事堂的相爷,吏部与工部的尚书传到传到承庆殿。

  过了一会, 圣上又吩咐人,前去将三个皇子也叫了来。

  大殿宽敞,坐了近十人也不显得拥挤,众人端坐着, 聆听着圣上的话。

  “云州府请求,派遣将作监的工匠前往云州府, 钻研做花楼机, 诸位觉着如何?”

  三个皇子中,只有大皇子略微知晓花楼机为何物,二皇子三皇子皆未听过。

  政事堂的三个相爷, 吏部陈尚书与工部章尚书, 他们倒是清楚, 尤其是章尚书, 对花楼机懂得要多一些。

  章尚书尚在琢磨, 花楼机所需的部件繁多,极为复杂,将作监的工匠虽说有手艺,雕花建楼造船,修建宫殿皆手到擒来,造花楼机的话,估计还是稍显困难。

  除了何相听到是程子安之事,绝不先出声之外,其余几人皆一致反对。

  大皇子以前靠着程子安在工部时,得了不少夸赞,话说得委婉些:“阿爹,此事要慎重,将作监的工匠,只为阿爹当差,岂能任由云州府借用?”

  二皇子难得与大皇子想法一致,就不客气了,沉声道:“将作监的工匠,乃是大周最好的工匠,修建皇宫殿宇,地宫,要是泄露了秘密,岂不是将阿爹置于危险之中?”

  三皇子不断附和,道:“云州府恁地大胆妄为,下一步,就该问阿爹借用许侍中了!”

  垂手肃立一旁的许侍中,纹丝不动立着,如石像般,连眼皮都未动。

  若是能到程子安身边去......

  许侍中难得惆怅,仿佛听到了程子安喊他许大叔的声音。

  明相呵呵,道:“臣以为,三位皇子说得是,此口不能开。”

  陈尚书斟酌了下,道:“将作监的工匠,差使繁重,太庙需要修补,祈福的圜丘,尚未动工,臣以为,将作监人手不足,云州府的要求,实属不合理,亦不合规矩。”

  王相比较谨慎,问道:“圣上,敢问云州府借用工匠,所需多少人,借用多久?”

  圣上对程子安的一肚皮怨气,就转到了开口之人身上。

  修建地宫皇陵自有别的工匠,至于修补太庙,祈福的圜丘,他听了之后,就更为生气了。

  一旦发生了天灾,他这个圣上就得去跪祖宗,圜丘跪天。

  甚至,天灾要严重些,读书人还会逼得他罪己诏。

  天灾岂是他能左右?

  跪祖宗与圜丘祈福,要是这个玩意儿有用,天下真能风调雨顺,他愿意长跪不起!

  无人真正关心,云州府究竟所为何事,要花楼机所为何用。

  云州府能赚到的银子赋税,在天灾人祸发生时,朝廷才有银子拿出来去赈济,比起太庙与圜丘,要有用百倍千倍!

  圣上心里邪火乱窜,但他却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

  要是说出来,就是不敬祖宗与神明,得彻底乱套了!

  圣上神色冰冷,并未回答王相的问题,转而问沉默不语的何相与章尚书:“你们如何看?”

  何相觑着圣上的神色,沉吟了下,道:“回圣上,臣以为,程知府并非不懂规矩之人,行事向来可靠,程知府若急需,臣以为此事未尝不可。规矩归规矩,规矩亦是由圣上所定,要是死守规矩,就流于刻板僵化,不思进取了。”

  陈尚书暗自懊恼,心道武将就是没规矩章法!

  几个皇子也颇为不悦,不过碍于何相是政事堂的宰相,他们不能拉拢的话,现在亦不能得罪。

  明相眼皮掀了掀,眼观鼻鼻观心坐着,未在出声。

  何相尚是兵部尚书时,与程子安一道前去办过差,何相得了程子安的指点与帮助,那一次差使办得相当漂亮,由此升入了政事堂,补了郑相的缺。

  明眼人都知晓,何相站在了程子安这边。

  福兮祸所依,程子安在云州府闹出的大阵仗,朝堂之上无人不知。

  只要做事,难免会出现差池,若是程子安行将踏错一步,到时候,就看何相能否保住他。

  亦或许,可会被他牵连进去,落到郑相那般的下场。

  王相没得到圣上的回答,心里就大致明白了圣上的想法,思索起程子安在云州府的革新。

  对于云州府的革新,朝堂上下的官员皆讳莫如深,憋着一口气,端看程子安能做出什么花样名堂。

  云州府若是能做出一翻模样,其余州府可以效仿,若云州府的革新失败,再去睬他一脚也不迟。

  章尚书回道:“臣以为,程知府所需之人,圣上遣派时,须得要先查明他们的真本事。顺道,将作监要是有手艺不精,靠着糊弄混日子之人,这次就逃不过,要露出马脚了。”

  章尚书之言,算是说到了圣上的心坎上。

  将作监的工匠,几乎都是在为他周氏皇室宗亲做事,要是靠着关系混进来,等于在从他钱袋里掏钱,实在胆大包天!

  圣上面色稍霁,道:“花楼机复杂难得,要是云州府能研制出来,好处自不用提。眼下云州府卡在了花楼机上,诸位不帮着想法子解决,反倒提出来一堆莫须有的借口进行阻拦。莫非,诸位是想看着云州府的失败?云州府失败了,于诸位有何好处?”

  屋内雅雀无声,先前最为反对的二皇子,此时脑子转了过来。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程子安要是能将云州府弄出一翻模样,等于是在替他周氏做事赚钱,绝对是有利之事,他为何要反对?

  大皇子与三皇子同样想到了这点,程子安不拉帮结派,不投靠任何一方,与他们来说,这是最耗不过之事。

  除了依附投靠自己的官员,他们更需要,能真正替周氏天下做事的官员。

  倒是反对的相爷,得要多加提防了。

  用人之道,忠诚是首要,但只忠于自己,却祸乱朝纲,丢了江山社稷的事情,史书不绝。

  大殿内的气氛,悄然转了向。

  圣上见无人反对,他并无半点高兴。

  殿内坐着的,除了他亲生的儿子,其余之人,皆为他的肱股之臣。

  他们明显心思各异,皆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圣上既不愿意见到他们团结一致,又不想他们先顾忌着自己的高官厚禄。

  既然身为大周朝臣,为他大周天下做事,自当舍了性命忠于他,忠于大周,替他卖命!

  圣上在朝堂上,听过无数次大臣们如此表露心迹,但他当时听了,仅仅只是听罢而已。

  反正他不信!

  最终,圣上落了一身的疲惫,将此差使交由了章尚书,由他去负责去将作监挑选工匠,尽快送往云州府。

  他出了近十万两银了,可不能打了水漂!

  云州府。

  到了七月流火时,天气就凉了下来,地里的庄稼快要收割,麦穗金黄,芋头叶远远望去,一片连一片,在风吹拂下,似碧波荡漾。

  织造城建造得很顺利,厚砖墙砌起了半人高,再过一两个月,就能上房梁了。

  普通常见的织机,陆陆续续送到了云州府。

  程子安清点收货,付钱,面上看不出来,心却快拧成了麻花。

  桑麻种植顺利,长得还算不错。蚕也养得不错,茧子又白又大。

  莫草儿说,种桑养蚕这方面,没甚大问题,云州府能产出上好的蚕丝。

  万事俱备,只等花楼机。

  京城要是再没反应,他只能亲自前去一趟江南,就是将江南有花楼机的织坊,不惜一切代价弄几间到云州府来,他都要弄回一两台花楼机!

  这天,程子安天蒙蒙亮就起了床,先去织造城巡视了一圈,再出发赶去了老方的村子。

  老方前几日托人带消息,芋头可以挖,小麦可以收割了。

  在春耕时,程子安终于决定,做出了大胆的尝试,除了调换芋头种子,还匀了一部分种小麦的地种植芋头,在去年种芋头的地上,耕种了小麦。

  效果收成如何,空口无凭,一切得以数据为准。

  程子安忙得很,日夜兼程,在路上也未歇息,深夜赶到了村子里。

  村子里的狗听到动静,汪汪汪狂吠不止。

  星空下安宁的村子,逐渐亮起了灯,木门吱呀,有人在喊:“是谁?”

  程子安看到灯火,不禁微笑起来。

  嚯,能点得起油灯了!

  程子安回道:“是我。”

  村民对程子安最为熟悉不过,闻声立刻热情地道:“原来是程知府,程知府怎地这时候赶来了,快快进屋来坐。”

  程子安道:“我不坐,天马上要亮了,就在骡车里对付一阵。”

  村民知晓程子安的个性,未再多劝,呵斥着自家的狗,关上了门。

  灯火却没灭,整个村子里都开始有了动静,生火烧水煮饭。

  在天微微明时,草屋顶上只看得到些许的炊烟,村民男女老少,推着板车拿着镰刀,扛起锄头下地,开始了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