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人 第59章

作者:胡马川穹 标签: 穿越重生

  女人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周秉顾不得气?恼,赶紧上前把女人的腰扶住。

  他低着?头,顺势一动不动地揽着?人,心想这?就是个实心的棉花团子,软硬都不吃。自己那一世就气?得不行,结果还是一趟又一趟地尝闭门羹。这?执拗脾气?早就领会得真真切切,这?会又跟她见什么气??

  还有……真正的症结到底在哪里,这?女人这?么反感进后宅待着?,竟无时无刻地不想着?逃离?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被觑见的裂缝

  第?二天一早屠二婶上街买菜, 顺便就把昨晚上周秉带着谭五月在浔江边上喝小酒说知心话的消息带了?回来。

  余龙牙刚刚起床,脸色沉郁地靠在榻上看着外面的几?只褐羽的麻雀。这些扁毛畜生倒是无忧无虑,在枝头上欢喜地跳着。

  昨天余显山果然没有在家里歇息, 吃了?晚饭就到码头上去了?。说一船都是贵重的物事, 半刻都离不得人,他只是抽空回来看看, 小姑娘气?得半宿没睡……

  听了?屠二婶的话后?, 余龙牙终于有了?两分兴致,挑着眉毛回头问, “听说这谭五月是周家老祖宗碍于当年的婚约硬塞着给周秉的,强扭的瓜不甜, 按说这两个人应该很合不来才是……”

  屠二婶坐在小凳子上一边麻利地择菜, 一边说着自己从街坊那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是合不来,成亲三?天周秉就头都不回地到京城奔前程去了?,好?多人都说是周家看不上谭五月。这回两人一起回江州, 就有人猜测是谭五月被她婆婆做主休了?,周秉是送人回老家的!”

  余龙牙听得愣了?一会, 终于失笑摇头。

  “讲真话,谭五月的品貌是差了?三?分, 家世又差了?三?分,又无父无母连个正经娘家都没有, 所以她连个普通人家的姑娘都不如。那周秉的一张俊脸倒是挺能唬住人的,如今又是六品武官,两个人过不长久才是理所应当……”

  大概上了?点岁数的女人都喜欢议论别家的事,屠二婶也?最喜欢八卦这些家长里短。

  “姑娘这回可猜错了?, 听当晚服侍的婆子说,那两口子在船上说了?老久的话。声?音细细的, 周秉的语气?温柔得不得了?。下船的时?候谭五月好?似醉了?,是周秉把人一路抱下来的,那个体贴劲怎么看都不像要休人家!”

  余龙牙面容僵了?僵,心情立刻就变得一片阴郁。

  屠二婶见状瞬间反应过来,自家姑娘自从得了?这个怪病,成人后?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一个温柔体贴不嫌弃她残疾的如意郎君,顶顶见不得的就是别人恩恩爱爱的模样。

  想到这里屠二婶赶忙描补,“底下的人传话也?有夸大的,兴许那周秉怕别人说他薄幸,专门在外人面前演这么一出戏,好?让别人说他是如何如何地深情厚义。”

  她啧啧叹了?两声?,“这做官的我?看得多了?,素来又要名又要实惠,就是不如咱们老百姓实在,喜欢就是喜欢容不得半点假。要我?说京城标致的美人海了?去,你?看隔不了?多久,周家就会抬七个八个年青貌美的进去给谭五月添堵!”

  余龙牙被屠二婶粗俗的比喻逗得哈哈大笑,连连赞同地点头。忽然心中一动,“宗主带信过来,下了?飞云贴。说咱们这几?个人到江州一年多寸功未建不说,最最不该的就是引起朝廷注意。”

  屠二婶听得惊了?一跳。

  净土宗行事一向隐秘,只有鲜少的几?个坛主香主见过宗主的真面目。出于对底下人的信重,宗主也?很少细问地方上的具体事务,吸纳信众或是财帛上缴都由各位坛主自控。

  飞云贴是流传在净土宗一种正式书信,看起来平平淡淡,信头的封漆上只有一片细细描画的祥云。但收到这封帖子的人一见就明?了?,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摘取信中所描述之人的首级。

  因为那人就是净土宗十恶不赦的叛徒。

  女孩嘴角往下压了?压,掩饰住眼里的兴奋与得意,“宗主实在没法子,又确认过余得水已经倒戈,成了?咱们的大患,现?在只能弃卒保车。宗主让咱们尽早把余得水解决掉,这家伙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余得水在官府中人面前吐出第?一个字时?,就已经注定要成为一个死人。净土宗必须做出决断,不能让这个人拿宗里的秘密去换取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和安稳。

  屠二婶脸上也?浮出心领神会的笑意。

  往回说起来大家都是宗里的兄弟姐妹,为了?权为了?财争起来让外人看笑话。可眼下余得水眼看就完了?,余小莲这个所谓的圣女也?没了?,那江州这块地盘自家姑娘就是说一不二的主事人了?。

  但她想到一事,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姓余的一贯虚张声?势,原本任了?江州分坛的坛主,宗主对他是寄予了?厚望的。没想到这么抗不住事,只在地牢里关了?几?晚上就反水了?,实在怪不得咱们宗主震怒下了?飞云贴……”

  屠二婶这么大岁数了?,也?只见过三?回教里的飞云贴。

  她下意识地拿帕子擦手上的凉水,“那人现?在关在县衙的地牢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要是动手只怕不易呢!就是在去京城的路上动手也?麻烦,北镇抚司的那些狼崽子可不是吃素的!”

  前些天屠二婶改换妆容,为了?将余得水的下落不着痕迹地供出去,跟北镇抚司的人周旋了?小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才脱身。

  余龙牙语气?里带着笑,十足十在算计,“先前我?也?在愁这件事,既要余得水死得无声?无息,又要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眼下我?倒是想到一个极简单的法子,就是绑了?谭五月,要挟周秉主动帮咱们办这件棘手的差事……”

  屠二婶一双眼睛连连地眨,迟疑了?一会儿,“这夫妻二人的情分深浅咱们还吃不准,就这么贸贸然地出手,万一正好?趁了?周秉的心,借这个机会甩了?这个乡下老婆呢?”

  余龙牙面色怡然地靠在椅子上,一脸掩不住的洞察先机,“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他要是不救谭五月,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不过一个商贾出身的女人,我?费尽周折帮她试出她丈夫的真心,她从此以后?应该好?生感?激我?才是……”

  还有一点余龙牙没有说出来,不管这对夫妻的结果最后?怎么样,她都有信心将人拉拢到净土宗里来。

  周秉眼看着前程锦绣,谭五月名下有大盛魁,只要好?好?地筹划,都可以为宗主所用。

  余龙牙顶顶看不起余小莲那套装神弄鬼,费了?无数心力不说,笼络地都是些歪瓜裂枣。到最后?被人无意认出真实身份,就莫名其妙地一朝没了?性命,她才不会这么蠢……

  当天下午,余龙牙就坐着雇来的轿子到了?大盛魁的总号。

  看见铺子里的人都各行其是,丝毫看不出半年前的纷乱,余龙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拉了?拉身上的衣襟,又在脸上挂了?两分恰到好?处的微笑,这才由屠二婶推着轮椅,沿着小石子铺就的游廊,气?定神闲地往里走。

  谭五月坐在大案前,正在和孟掌柜说话。看见余龙牙进来,就迅速结束话尾过来。一边打量一边笑,“怎么有空过来看我?,往日请你?过来说话都不肯?”

  年青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玉色暗花的衣裳,下头是一条银灰色的曳地裙,头发上是一只雕了?如意纹样式极简单的银簪子。

  余龙牙脸上挂着羞涩的笑,眼睛却不住地细瞄。心想这谭五月去了?一趟京城,怎么看起来身上的土味少了?许多,说话举止都变得更招人眼?

  她却不知道?谭五月从头到脚的每一样的东西,不管是穿的戴的都是周秉细细挑选后?送过来的。像这衣裳看着不显眼,但衣料上的暗花都是用同色的丝线织出来的,就是江南最好?的织工一夜也?只能得三?五寸。

  还有谭五月头上的簪子看着样式简单,簪头上却镶嵌了?一粒成色极好?的羊脂玉。虽然是极小的一粒却宝华流晕,在光线明?亮处隔着几?步远,就觉得谭五月一张净白的脸盘拢在雾里。

  谭五月在京城住了?三?个月,周秉断断续续地就积攒了?两大箱子。这回回江州,就让底下人一并带上。

  原本谭五月对穿的戴的都不怎么上心,见了?箱子里的衣服首饰还觉得周秉多此一举。但细细查看之后?,见这些衣服的颜色样式都素净。就是那些首饰也?大多是银的,上头镶嵌的宝石好?像也?不打眼,这才让人收起来。

  看见余龙牙眼不错地盯着看,谭五月不在意地打趣,“我?俩的身量差得远,我?的衣裳你?不合适。等你?再大一些了?,我?让人从苏州给你?带料子回来,到时?候铁定是城里最漂亮的姑娘……”

  余龙牙满脸的温婉柔顺,像一个真正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样得体地笑着,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这辈子……她也?许永远都穿不了?那些好?衣裳!

  谭五月让铺子里的小伙计帮着上了?茶水点心,一边收拾桌上的账册一边招呼,“这些账原本都是你?爹在总领,他这几?天不放心码头上的货,所以全都交给了?我?,你?可千万别嫌乱哈!”

  余龙牙拈了?一小块点心在手里,笑得又文雅又柔弱,“就是因为我?爹一天到晚地不着家,我?这才到谭姐姐这里来要人。过两天就是我?的生辰,我?亲娘也?是在生我?的那天难产没了?,所以我?想到城外二林寺去办个小道?场……”

  又是生辰又是母难日,谭五月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好?拒绝,就爽快地答应下来,“是要去祭奠一下,你?母亲生你?一场不容易。要不要我?让你?爹把手头差事先放一放,好?好?地陪你?去添一炷香?”

  余龙牙脸上有一丝为难,还混着两分可怜,“我?从小就没了?娘,身边又没隔年龄相?近的姐妹,其实就是想找个人好?好?说说话。有些事,就是跟我?爹说了?他也?不懂……”

  谭五月睁大眼睛征了?一会儿,仿佛明?白了?什?么,试探着商量,“明?天……后?天一早我?空半天出来,专门陪你?走一趟二林寺可好??”

  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容易上钩,余龙牙想笑又抿了?回去,细声?细气?地应了?一声?,“那我?就在家里等姐姐来接我?同去……”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二林寺

  谭五月把余龙牙从马车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的时候, 敏感?地察觉二林寺的香客比以往少了很?多。她们在这站了好一会儿,来来往往的就只有几个兜售香烛佛像的小摊贩。

  余龙牙好似看出什么,自个推着轮椅走了几步, 伤感?地指着山门叹了一口气, “你家周百户到了江州城之后,马不停蹄地四处抓人, 短短半月就成功捣毁了一个匪窝子?。”

  她声音压得有些低, “有人说……那匪首余得水的亲妹子?余小莲是净土宗所谓的圣女,经常利用二林寺这块佛家宝地宣扬□□。这世上人人都怕惹祸上身, 连化外的和尚都不例外,所以香客们自然也?就少了!”

  只要不对着周家的老老少少, 谭五月就是个爽利脾气, 听了这话不由失笑,“我日日都在外头行走,还没?有你这个整日关在家里不出门的小丫头知道得多?”

  余龙牙歪着头, 脸上有这个年纪小姑娘特有的娇蛮和不服气,“你们这些大人一天到晚除了盯着银子?, 就是盯着算盘珠子?。我一天到晚地没?事,就是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打发?时日, 要不然这日子?多难熬……”

  谭五月一向知道这姑娘看着文弱内向,有时候却又极伶牙俐齿有主见, 就随口转移话题,“今儿个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你家那位屠二婶呢?”

  余龙牙似乎有些恼怒,看也?不看人, 随手扯了路旁的一团树叶攥在手里乱扯,片片的浓绿零乱地弃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她答话, “因为是我娘的忌日,我让屠二婶夜里帮我赶制了两?篮子?的香饼和供果。今天早上大概是累着了,我就让她在家里歇着。好坏有谭姐姐在一路,我还有什么危险不成?”

  被人拿话直直堵着,谭五月笑了一下也?没?怎么生气。

  在她眼里,这就是个心?思格外敏感?的小姑娘,说话做事鲁直些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这姑娘有自己?的亲爹,就是说错做错自然有自己?的亲爹矫正。她亲爹要是不愿意管愿意纵容下去,那就更轮不到外人说嘴了……

  余龙牙眼角余光瞥过谭五月,心?头越发?烦闷,嘴上就越发?不客气。

  “姐姐是周家的正头娘子?,也?该好好管管周百户。他一拍屁股走人,你以后是要在江州常住的人。那余得水也?就罢了,那余小莲已经是埋在土里的一捧尸骨,干嘛还要抖露出来那么多的不堪事?

  撇开那什么圣女身份,好好的一个女子?即便有再大的过错,也?是男人们做恶再先。可如今性?命没?了,连清白名声也?没?了。百姓们提起她就只记得她自甘下贱,何其可怜……”

  谭五月有些惊异,这些话……好像交浅言深吧。心?里只当她是年纪小胡乱置气,看见不平事就要挺身仗义执言几句。

  所以依旧好声好气地劝,“这话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你却不该这么说。现在江州城里好多人都知道你爹和余得水是没?有出五服的从兄弟,要是有人为着钱财去乱举告,你和你爹都有大麻烦!”

  因为时辰还早,半个寺庙都笼罩在飘忽不定?的晨雾里,偶尔露出一角斑驳的白色寺墙。路上有几个刚点?了戒疤的小沙弥远远地躬身行礼,努力学着大人脸上一派高远平和。

  余龙牙终于瘪了一下嘴,却还是满眼的恼怒,“我爹就是个傻子?,官府来问的时候直接说认不得余得水就是了,他偏偏当众承认两?个人是什么从兄弟,就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

  谭五月看着围绕寺庙一整圈的枝繁叶茂,想?着这父女俩的脾性?真是一点?都不相似。

  余显山温厚绵软一心?只知道埋头做事。这心?眼颇多的小丫头不说话就罢了,一开口就跟点?了火的炮仗一般,也?不知道这爷俩在家里怎么相处?

  做完法事,谭五月陪着余龙牙在一处稍稍偏僻清静的角落里歇脚。

  知客僧人也?是看菜下碟的,见这两?人孤孤单单也?没?带什么随从,衣饰看起来也?寻常,以为这就是普通的女客,客套几句后就退下了。

  白瓷的茶盏里是大小不一的青色茶叶,上下浮沉在微烫的水里。余龙牙似有似无地蹙眉,满脸嫌弃,“我布施了整整二十两?银子?,这些大和尚们就给我喝这种茶。幸好我自己?带了点?心?,姐姐多少陪我吃一点?……”

  藤编的提盒里是两?只碟子?,一碟上头是小巧的荷花酥,一碟是绿豆薏仁糕。那荷花酥做得尤其精致,层层叠叠的像将开欲开的花骨朵。

  说起自家的仆妇余龙牙满脸自豪,“我家的这位二婶子?什么都会做,别?看她相貌蠢笨,手指肉像胡萝卜一样?粗,做起点?心?却是一等一的味好!”

  谭五月却不过情面赞了几句。

  叫人意外的事那果子?果然酥脆,更难得的是还一点?不起渣。心?里却淡淡地想?要是周秉在这里就好了,那家伙最喜欢这种香甜的细点?心?。

  她忽然怔了一下,这个时候干嘛要想?起那个人?京城是天底下最最繁华的地界,林夫人又是最心?疼儿子?的,那人想?要什么样?的点?心?没?有?

  余龙牙这会的心?情看起来极好,不错眼地看着人把两?块点?心?吃干净,嘴角的笑意终于慢慢地透了出来,“姐姐过得比我还要辛苦,几块点?心?都吃得这样?高兴,在京城你那位有诰命的婆母肯定?不好相与吧?”

  这样?热的天,这姑娘还是穿着厚衣裳。面色依旧苍白,鼻尖上却有一滴将落未落的汗水。且这话说得奇怪至极,也?不是她这样?年纪的外人该问的。

  谭五月眼底闪过一丝惕然,拿着手绢慢慢地搽手,冷淡地客套,“当姑娘和当人家的媳妇肯定?不一样?,日后你出了门子?就晓得其中的分别?了!”

  余龙牙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没?了,紧紧抿着嘴唇恨恨地盯着,沉默了片刻才泫然欲滴,“我把你当亲姐姐,明知道我身子?残疾者辈子?兴许都没?有男人要,还专门挑我的痛处踩……”

  谭五月啼笑皆非。

  合着这位姑娘翻脸比翻书还快,还只能拿话刺别?人,不许别?人拿话刺她。心?里却在暗悔今天实在不该脑子?发?热答应陪着出门,一片好心?别?人竟然全不领情。

  余龙牙眼眶里的泪水终究没?有掉下来,仿佛忽然想?起什么,看着人笑道,“姐姐别?见怪,我脾气直喜欢有一句说一句,为着这个毛病我爹不知说过我几回。

  等会咱们再用一点?寺里的素斋,他家别?的不行,那道素三丝倒是味道极好。对了,回去的路上有一家专门卖花的农户,我送你几盆时兴的花草回去栽……”

  这姑娘的德性?阴一阵晴一阵,竟然没?个定?数。

  饶是谭五月脾气极好也?让她弄得无语,侧身端着茶喝了一口去荷花酥的甜腻。温热的茶水刚刚咽下喉咙,就感?到眼皮沉重得险些要掉下来。勉强摇了一下头,却更加昏眩了。

  余龙牙紧紧盯着,脸上泛着一抹兴奋的红晕,直到面前人彻底没?有动静之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利落地拍了三个巴掌,立刻有人从影壁后过来细细地查看。

  来人正是身形矮胖的屠二婶。

  她一改在余家小院的蠢笨,快如闪电地点?了谭五月几个要紧的大穴位之后,满心?满眼地佩服,“这谭娘子?算起来也?是个谨慎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栽在姑娘的手里。”

  余龙牙脸上重新浮起柔顺,眼里却有得意,“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她再谨慎也?只防着那些对她不好的人。对着我这样?一个黄毛丫头,只怕是丁点?都看不起,可还是照样?乖乖听我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