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且舞蹈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身体僵硬的人?,连腰都?下不去,纪云蘅学了两日,捂着腰说放弃。
从那之后,纪云蘅就老老实实地做一名看客。
在柳今言的房中玩到临近正午,纪云蘅起?身说要回家吃饭。
“那你吃了饭之后还?来吗?”柳今言巴巴地望着她?。
“今日要带六菊去认她?娘亲。”纪云蘅一边穿鞋一边说:“就是先前跟你说的晴姨,她?女儿年幼时?被拐,此后游历四?方?找了许多年。我身边正好有个丫鬟,与晴姨丢失的女儿有些相似,明日带她?去瞧瞧,若是能?相认就最好。”
“哦……”柳今言凑过来问,“那你明日再带她?去好不好,今日我有要事想约你一起?出去。”
纪云蘅穿好鞋子起?身,跺了跺脚,“什么事呀?”
“我听人?说,北城区抱月斋的千金要举办一场比文招亲,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热闹事,想与你一起?去瞧瞧。”柳今言拉着她?的手晃起?来,撒娇,“你就陪我一起?去玩玩呗。”
自从游阳的管事们接到在泠州过年的指令后,嬷嬷们对柳今言等人?的管束就放松了很多,有时?候柳今言偷偷跑出去玩也没人?会发现。
只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所以每次柳今言提出要出去玩,纪云蘅都?愿意?作陪。
她?应了柳今言,回去是与六菊说了推迟一日,六菊也全然不在意?,只兴致勃勃与她?说起?抱月斋的事。
抱月斋是泠州第一酒楼,都?说抱月斋的酒香传千里,寻常百姓大多喝不起?,凡是去抱月斋的,皆是家底殷实之人?。
门槛高了,抱月斋的名声也跟着上去,几乎不招待寻常人?家。
抱月斋的东家姓程,有一个年满十八岁的小女儿,及笄后不愿议亲,求娶的人?踏破抱月斋的门槛。
直到前几日,抱月斋突然放出消息说要举办比文招亲,给女儿择一夫婿。
比武招亲常见,比文招亲倒是少有,众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去,将抱月斋挤得人?头攒动?。
纪云蘅用过饭,换了身暖和的衣裳。
雪白的短袄坎肩,领口和袖边都?围了一圈柔软兔毛,下边穿着宝蓝色的褶裙,金丝滚边绣着朵朵如意?祥云纹。
脚下踩着一双绣花银丝鞋,长发如瀑散在肩头,长长的红色流苏卡在发髻两边。
面上粉黛未施,也是清清爽爽的美,犹如一朵栀子芙蓉。
她?翩然如蝶,欢快地小跑出院子,就见门口候着一个下人?,匆匆将她?拦住,说是夫人?想见她?。
纪云蘅思考了一下,如实道:“没有时?间,等我晚些时?候回来再说吧。”
她?向苏漪报备过后,就坐上马车,前去找柳今言。
然后将柳今言接进马车,再一同前往抱月斋。
北城区倒不常这么热闹,尤其?是抱月斋所在的这一条街,马车南行,到了路口只能?下来徒步往前。
街上尽是行人?,风也喧嚣,纪云蘅刚下马车就被吹了一脸风,长发纷飞起?来,冷得她?瑟缩肩膀。
柳今言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裹住,说:“怎么出门时?也不知带件挡风的。”
纪云蘅没有推拒,任柳今言给她?系着披风的绳带,回道:“心里高兴,出来得急,忘记了。”
纪云蘅今日在答应柳今言的时?候,嘴上说着:“好吧,那我陪着你。”
实则她?自己才是被陪的那一个,以前没人?带她?出来玩,从来都?是自己走?街串巷,而今有个年龄与她?相仿的人?带她?玩,这是能?让纪云蘅开心一整天的事。
抱月斋设下了入门条件,进门就得买一壶酒。
然一壶酒就要花上十多两银子,是寻常百姓一个月的开销,单是这一个条件,就将大部分人?拒之门外?了。
柳今言花钱如流水,买酒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买了一壶三十两银子的酒,把?纪云蘅心疼得直抠手指头,赶忙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喝不了那么多。
她?笑着回:“这不是喝的,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这买酒的银子一给,没多久就来了个身着绿衣的女子,笑着将两人?往里迎。
穿过人?群密集的大堂往后走?,行了一段檐下游廊,就瞧见前方?有一处雕花拱门,走?进去之后,便是另一栋楼。
这栋楼雕梁画栋,屋檐和柱子都?挂了红绸,坠着镂空铃铛,随风一吹就叮当作响,与楼中传出的丝竹管乐声和在一起?,铺成?动?听的乐章。
柳今言冲她?扬扬眉,压低声音说:“瞧见没,花了三十两,才能?来这地方?。”
纪云蘅对这种地方?毫无经验,并?不知这三十两买的不过是个入门券。
两人?被带到门边,候在门外?的两个下人?先是恭敬地行上一礼,继而将拉开。
好似一幅奢靡的画卷展开在纪云蘅的眼前。
堂内金碧辉煌,各处都?点上了明珠一样的灯,炭火燃得很足,扑面而来一股暖意?,瞬间将纪云蘅包裹住。
空中弥漫着浓重的香味儿,但不刺鼻,像是花香。
门边专门有下人?伺候着,接过了纪云蘅身上的披风,将人?往里请。
这大堂里的人?远远没有外?面那栋楼的人?多,堂中四?个角都?设置了矮桌,零散坐着人?。
正前方?摆了一排玩乐的东西,有投壶,射覆,簸钱,套圈各种。
堂中两边建得精巧,挑空的大堂和衔接二楼处的地方?建了两个台子,左边是弹琴吹奏,右边是女子起?舞。
打眼一看,便是十足的销金窟。
但抱月斋不是秦楼楚馆,此处能?买的,也只有酒而已。
纪云蘅被柳今言拉着往前走?,先来到了一个投壶的地方?。
正有一青衫男子投壶,其?他几个男女正围着看,嘴上笑道:“邵公子,你这都?第三投了,若再不中可得想个法子惩你才是。”
纪云蘅走?到近处,歪着脸一看,发现正在投壶的男子竟是邵生。
正在她?盯着人?瞧的时?候,邵生余光也发现了,侧脸看过来与她?对视。
纪云蘅眼睛一瞪,疑惑了半晌,随后就掰着手指头数起?来。
邵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赶忙将位置让给了旁人?,绕到纪云蘅的另一边,问道:“云蘅妹妹,你怎么来了此地?”
纪云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替他算了一笔账,小小声道:“邵哥哥,你在我家当私塾先生,五日去一次,一次得二百文,要不吃不喝两年才能?攒下来三十两银子呢!”
她?摇着脑袋,学苏漪平日里说话的模样,评价道:“糊涂,糊涂呀。”
邵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二楼座席以屏风相隔,比大堂稍安静些许。
许君赫姿态懒散地倚在栏杆处朝下看。他所站的位置十分私密,从下面往上是看不见的,但他却能?把?一楼大堂看个清楚。
他眼神好,稍稍一晃,就看见了穿得毛茸茸的纪云蘅。
纪云蘅正与一个青衫男子交头接耳。
许君赫稍稍眯了下眼睛,淡声道:“她?怎么来了?”
殷琅候在一边,循着望去,便道:“奴才去将人?请上来?”
许君赫:“与她?说话那人?是谁?”
“奴才……也不知。”
许君赫:“他们在说什么?”
“奴才去打听打听?”
“你总接话干什么?”许君赫奇怪地看他一眼。
殷琅也迷茫了,“不是殿下问的吗?”
许君赫一愣,心道糟了。
变成?小狗之后,竟养成?了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的,非常坏的习惯。
第32章
殷琅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他发现自从殿下来了泠州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的。
起初他只是睡醒之后发脾气,时不时念叨一句泠州邪门,此外倒没什么奇怪。
后来他总是走神,且必须在日落之前就爬上床睡觉,从前从不会往路边小狗多看?一眼的殿下,如今遇见路边有?小狗,也会停下来逗弄片刻。
再比如现?在?,他恍惚失神,低声道:“无妨,不过是个小毛病,很轻易就能?改过来。”
殷琅凑过去问,“殿下所说的是什么毛病?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许君赫瞥他一眼,“说了让你别接我话。”
殷琅笑笑,将手里的剥好的葡萄给?递出去,“殿下尝尝,是新鲜的呢。”
许君赫将葡萄接下来刚放嘴里,就看?见贺尧低着头,顺着楼梯的边沿上来。
“如何?”殷琅转身问他。
贺尧走进些许,冲许君赫极其细微地摇了下头,“没有?人。”
许君赫一下皱起眉头,陷入苦思,修长的手指在?栏杆上轻敲着,“看?来是全都转移走了。”
“殿下,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了泠州?”殷琅假设道。
“游阳的舞姬为何留在?泠州过年,你可?知道?”许君赫反问。
殷琅道:“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因为他们知道我派人守住了泠州各个渡口,将那么多人偷运出泠州,走水路则要?用大船,只要?他们一发船,就会被?我抓住,所以他们只能?走旱路。”
许君赫偏着头,视线往下一落,又落在?纪云蘅的身上,思绪却不在?她身上,“年后开春,便会有?大队人马外出离乡,所以他们将游阳这些舞姬留下来,等走的时候添几辆大马车,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这才是这些游阳舞姬留在?泠州过年的原因。
正是冬月中旬,离过年还有?月余,时间是有?的。可?在?这里找人并不容易,当初找纪云蘅的时候就死活找不到,后来还是在?涟漪楼里与她一次巧妙地相遇,让贺尧在?后面跟着纪云蘅回家,才找到她所居住的地方。
许君赫苦恼,“泠州这么大,他们究竟藏哪里了呢?”
大堂中,纪云蘅拉着邵生算了账,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邵生这才明白过来,解释了一番。
这抱月斋的比文招亲是在?外面那栋楼举办的,里面这地方,实则是个酒会。
抱月斋因酒而出名?,每年入冬之后酒会办一场酒会,邀请各地的酒商前来参加,是以这里男男女女什么人都有?,不过是聚在?一起喝酒玩乐罢了。
邵生说他是由杜家的公子带进来的,并未花钱。
纪云蘅顿了一下,疑惑道:“他的头好了吗?”
上一篇:相亲走错桌,辣媳妇闪军婚踹渣爹
下一篇: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