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先?前被他笑话?过?一回,纪云蘅不想再给他看了,就捂着挎包不动。
许君赫看穿她的心思,哄她道:“我不笑话?你?,让我仔细瞧瞧你?的女红功底。”
纪云蘅年纪小易上当,果然被哄住,乖乖地掏出香囊递给许君赫。
他将两个香囊翻看,其后道:“绣得没眼看,你?这?香囊在庙会上怕是送不出去了。”
纪云蘅对他的出尔反尔表示愤怒,红着耳朵生?气,稍微硬气地要?求道:“你?还、还给我。”
许君赫却没有还给她,反手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说:“绣这?么难看的东西就应该没收,不过?看在你?真心求学的份上,我可以教你?如何绣花。”
纪云蘅盯着他的袖子瞧,本来?是追寻自己的香囊,结果看见了他袖子边上的那些金丝纹样。
许君赫所?穿的每一件衣裳,都是宫中顶尖的绣娘所?出,她们的双手堪称十指黄金,绣出来?的东西民间少有。
纪云蘅从前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但自从开始自己学绣之后,才明白那些一针一线勾勒出的东西有多难。
她起身坐去许君赫的身边,拉起他的袖子凑近了细看,就见金丝线在袖子上走出了山水,磅礴大气,栩栩如生?。
她抬眸,期冀地望着许君赫,“你?能教我绣这?种吗?”
许君赫面无表情道:“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要?把我的手砍了,装一双宫里绣娘的手。”
第61章
纪云蘅信任许君赫,所以他说可以教她绣香囊,她就信了。
尽管许君赫看起来并不像是绣花的样子。
纪云蘅思考时,无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袖口的那些刺绣。
虽然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但十?分?亲昵。
许君赫这种向来将?别人拒之千里,极其注意交往分?寸的人,以前是断然?不允许有人在他?身上这般放肆的。
别说是摸他?的袖口?,就是抵着他?的肩膀坐他?身边这种情况都不会出现?。
但纪云蘅是不同的。
许君赫觉得她是一只温软无害的小动物?,身上甚至没有任何尖利的棱角,浑身哪哪都是柔软的,所以许君赫放任她的行为。
“那你今日可以去我的小院吗?”纪云蘅积极地向他?发出邀请,她现?在对学习绣香囊一事似乎颇为迫切。
“今日不行。”许君赫道:“过两?日。”
纪云蘅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是什么时候?”
过两?日可以是两?日,也可以是三四五日,这样含糊的说辞让纪云蘅有些失落。
“就是过了明日和后日。”许君赫道:“等我去找你。”
纪云蘅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日期就安静下来,抓着许君赫身上的袖摆研究了一会儿,其后靠着软垫上睡去。
许君赫偏头看她,见纪云蘅像只翻肚皮的小狗一样,就这样毫无戒备地歪在他?的身边,枕着柔软的狐裘,灰色的皮毛衬得她肤色润白如?玉。
纪云蘅的这张脸毫无指摘之处,尤其是睡着的时候,闭着的双眼就显得眼睫毛非常浓密,像画笔精心勾勒描绘一样。
纪家人人都说纪云蘅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傻子,可正是那些迟钝,让纪云蘅的美丽藏了三分?,显得不那么晃眼,化成了天然?的保护罩。
许君赫轻轻地哼笑?一声,心道,笨点也算是好事。
马车将?纪云蘅送回了纪宅,其后许君赫独自回山上的行宫。
自从?纪云蘅离开之后,行宫又变得无比寂静,从?早到晚几乎没什么动静,所有宫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楚晴在行宫越住越习惯,平日里除了检查许君赫的吃穿用度之外,她就操起老本行,闷在房间?里调制药和毒。
因此行宫里的太监们对她颇为尊敬。
许君赫回到行宫时,就看见殿外站了乌泱泱一群人,排列得整整齐齐,站得笔直。
其中一半人穿着宫中太监的服装,一半人身着黑色长衣,领口?绣着金丝徽文。
最前方站着两?个人,都是年轻模样,瞧着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一高一矮,面容清秀。
许君赫下了马车看过去,在一瞬间?有些晃神。
好像很久之前,殷琅和贺尧就是这样站在行宫门口?迎接他?。
事情仿佛已经过去许久,许君赫敛了心神,抬步走过去,所有人在同时跪地拜礼。
他?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免礼。
这些人中一半是自幼在宫中培养长大的太监,一半则是暗卫组织出来的拔尖高手。
其中太监的领头人名唤荀言,暗卫的领头人叫程渝。
正如?他?所言,空出来的位置总有人顶替,许君赫身边永远不缺可以调用的人。
皇上挂念孙子,亲自选了这些人送来,用以辅佐许君赫。
他?走在前头,所有人就跟在后面,名叫荀言的太监上前接了他?脱下的大氅,想要跟着许君赫进入寝宫。
却不料他?停在殿门边摆了下手,“日后我的寝殿非召不得入内。”
荀言恭敬地后退一步,低头应下。
许君赫对程渝道:“行宫里有个名唤楚晴的医师,她女儿多年前曾被拐走,你去问清楚她女儿的特征,往各地张贴告示,为她寻女。”
许君赫吩咐完之后,便自个进了寝殿里。
荀言与?程渝对视一眼,想说的话都隐没在了眼神里,同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新主子经历了旧伤,对他?们怀有戒心。
正当他?们两?个想去将?住处先安顿时,却又见新主子折返门口?,吩咐道:“去给?我拿些针线和手绷来。”
荀言斗胆问道:“殿下是要……”
“学绣花。”许君赫撂下一句,又转头离去。
新主子不但对他?们怀有戒心,还有着十?分?特殊的癖好。
许君赫先前夸下海口?说要教纪云蘅绣香囊,那可不是说说而已。
尽管他?根本就不会绣花,但至少有一点许君赫没有过分?鼓吹自己,那就是他?学东西的确快。
两?日的工夫,一些基础的花花草草图案就难不倒许君赫了,就是因为穿针的手法太粗鲁,绣出的东西不大好看。
绣花其实并不难,只要掌握了基础的针线穿法就能学会绣花,但更多的是需要耐心,大量的耐心。
许君赫恰恰缺少这种东西,于是他?学了个半吊子,就去找纪云蘅了。
两?日之期,许君赫如?约来到纪云蘅的小院里。
以前来这里他?总是翻墙,觉得这墙翻起来太容易,后来改建小院的时候,他?特地让人将?墙给?加高了。
许君赫让荀言上前拍门,自己站在门后等着。
纪云蘅一早就在房中等许君赫了,大开着窗子时不时往门的方向张望,认真听有没有人敲门。
等到真的听到敲门声之后,她亲自从?房中跑出来,兴颠颠地跑去开门。
结果门一打开发现?是个陌生?面孔站在外面,许君赫站在门的另一面,完全位于她的视线死角,她下意识将?门合上。
忽而一只手从?旁边横过来,一下就将?门给?抵住,力道大得纪云蘅一下子没能将?门关上。
她吓一跳,后退半步,“你是谁?”
“开门再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许君赫从?另一扇门走出来,教训道:“日后要问清楚是谁敲门再开,别一听见有人敲门就等不及把?人放进去,倘若是个心存歹念之人,这会儿你已经死了。”
纪云蘅被他?无端吓唬了一下,嘀咕道:“若真是坏人,也不必敲门进来,翻墙就可以了呀。”
许君赫脑子转得快,当下就听出这话的意思,他?睨了纪云蘅一眼,“你最好不是在说我。”
纪云蘅冲他?笑?,带着几分?哄他?的意味,“良学不是坏人。”
许君赫倒是对这话出奇地受用,轻哼一声没有追究,越过纪云蘅进了小院中。
荀言跟在后面,冲纪云蘅颔首行礼,面上带着微笑?。
纪云蘅看了他?两?眼,眼中虽有好奇却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沉默地将?门关上,小跑几步追去许君赫的身侧。
院中仍然?只有六菊一个下人,她冲许君赫行了礼之后就老老实实地站在边上不敢吭声,两?人进了房中之后,荀言就与?六菊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外。
纪云蘅为了绣香囊可谓是下了苦功,她的书桌上摆满了各种工具,各色的丝线乱成一团,几个手绷叠放在一起,上面全是奇怪的图案。
许君赫拿起来一一看过,评价道:“这两?日你一点进步都没有。”
纪云蘅倒着热茶,理所应当道:“当然?呀,没人教我。”
她将?茶推到许君赫的面前,其后自己捧着杯子在对面坐下来,迫不及待道:“良学,你快点教我如?何绣花吧。”
许君赫先将?桌上的东西给?整理了一遍,手法颇为精准地穿针引线,拿起一个新的手绷而后道:“我只给?你演示一遍,你自己看仔细了。”
纪云蘅赶忙认真点头,努力睁大眼睛,盯着许君赫的手。
搁在几个月前在京城里,若是有人走到许君赫面前说日后你会拿起绣花针教一个女子绣香囊。
那许君赫必然?是不信的,甚至会把?说这种胡话的人揍一顿解气。
而今他?坐在暖洋洋的屋子里,任光芒照在身上,低着头认真地摆弄着绣花针,在绢布上留下一条又一条丝线,以丝线组成图案。
纪云蘅看得认真出神,从?对面坐到许君赫的身边来,微微弯下腰,从?姿势上看脑袋像是倚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样。
“这是什么绣法?”纪云蘅好学地问,“是蜀绣还是苏绣?”
许君赫停了停手,转头看她一眼,“我是哪里人?”
“京城人士”纪云蘅答。
“对,所以我这个就叫京绣。”许君赫一本正经道。
纪云蘅惊讶地睁大眼睛,“京绣?”
“不错。”许君赫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误人子弟,随口?瞎编道:“蜀地的刺绣叫蜀绣,苏州的刺绣叫苏绣,我是皇宫里的人,我绣的东西就叫京绣,有什么不对?”
纪云蘅一听,顿时觉得非常有道理。
许君赫是皇太孙,皇城里的半个小主子,他?的刺绣怎么就不算是京绣呢?
“不过呢,你出去别声张,莫让人知道你学了京绣。”许君赫捏着针,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地笑?,继续诓纪云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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