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女儿奋斗记 第30章

作者:窈九九九 标签: 穿越重生

  干脆扭脸就到了正房和赵六月告状去,“我一过去就看见她们主仆两个鬼鬼祟祟的,和那守门的来兴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动作不干不净的,奶奶倒要派人好好盘问盘问来兴,别才来一个偷夫家东西的,眼下又来一个,咱们家可哪来五万两银子呢?”

  哪知她这回添油加醋的话,说的效果却不如上次,赵六月只合眼说声知道了,就让她退下。

  兰香还想再挑事,就见芍药抓住了她的胳膊,强行把她带到了房外教训道:“你这小蹄子发昏啦,没瞧见咱们奶奶神色犯困,这么没眼力劲儿还往上凑去,要我看,那边骂你也不算骂错了人。去,赶紧准备热水去,奶奶预备着洗手念经。再这样挑火,我就让你去外头厨房做个烧火丫头。”

  兰香只低头不敢说话,等着芍药回了屋,见四下无人才吐一口唾沫在地,“呸,神气什么,也不过和我一样是个丫头。”

  她又看了看那里屋的窗户,尖酸道:“怪不得不讨老爷的喜欢,活该做一辈子尼姑去。”心里早把人记恨上了,别说两人,连带着她们房里的丫头也没放过。

  那芍药在兰香面前表现的还沉稳,等着回了房里到赵六月面前就有些漏痕迹,着急道:“奶奶怎么就不管这事?前阵子那边还得罪了老爷呢,要不是您说话,现在还在书房管着。依我看,不如趁着今日越发闹给老爷看,趁势把管家权拿回来。”

  赵六月闭着眼睛,数着串珠,不紧不慢道:“你说说,咱们现如今最着急什么,是管家权吗?”

  “那当然啦,您是张家的大娘子,可张家却不归您管,倒让外头买的花娘管起来了,这事外头都传遍了,什么难听话都有。上回回家里去,大娘子还问我呢。”芍药是跟着赵六月的陪嫁丫头,二十年说顺了嘴,有时候急起来就还跟着家里的称呼。

  赵六月却摇摇头,“管家、宠爱,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眼下当务之急,是有个子嗣啊,蠢丫头。”

  没有孩子,她在这个家就没有根基。

  自己亲爹不过只是个教谕,穷书生而已,连县城里的宅子也买不起,只住在南门边上,全倚仗着自己三节两寿的往家里捎东西贴补,哪里能对养活自家的女婿大声说话。

  更别说自己这婚事,也是当初婆母议定下来的,现如今她老已经走了,自家夫君同公公那边又不对付,万一他真相上什么好的,心软些就休妻再娶,心狠点就亡妻二婚,那可怎么办。

  芍药也不是外人,加上嘴巴管得紧,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赵六月就把这担心的事点给了她,果然,芍药也为此焦急起来,忙慌道:“可……可老爷不常往您这儿去,那边的又不中用,白占了这许多年也不见生个孩子呀,要不然您抱过来养,也算是有后。”

  “所以呀,”赵六月欣慰的点头,这丫头可算是开窍了,指点她道:“李家目前是不成了,这事闹的就算娶进来也未必服帖。兰香不是有个姐妹,在郑家做活呢么,你去悄悄透她些消息,就说我为了子嗣考虑,想在外头寻个三房给老爷。”

  花娘算什么东西,娶进来也不打紧。

  赵六月安坐把椅纹丝不动,只要能给她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就是娶一窝她也能忍。

第55章 沉河

  那铁魁出了门,手底下跟着他的心腹,也是一身标准的轿夫短身打扮,觑着他的脸色上前道:“大哥怎么不开心,难不成张公子看不上咱们?要不然,咱们就露两手给公子爷瞧瞧,也替他出口气。”

  “不用,”铁魁摇摇头,“衙内自有主张,又何必我们多事,听吩咐办就好。”

  可话是如此说,他心里对张承志却有了几分看法,果然是勋爵豪贵,不拿人当人的,实在是靠不住。连亲老婆的娘家人都能算计,大哥说的果然没错,这些公子哥都是虫豸,半分益处也无。

  十多年的情分也比不过银钱前途,这叫底下人又怎么能相信他将来会不会也放弃自己。

  听张承志的话,那李家显然也有几分手段,估计两边还要斗上一斗,铁魁暗想,自己掺和这麻烦事干嘛,不如跟在后头,斗赢了喝点汤,斗输了敲边鼓。

  铁魁这边想定了方针,底下的人自然听他的,也就没有去问询之前守在李家门的两人,只当他们还老实守着。

  待到二十一日中午,那老牛就和另外一个宋家常叫的车夫老马,也就是徐婶子的丈夫两人齐齐牵了两辆马车,老牛的马车停在李家门前,老马的马车停在了宋家门口。

  李妈妈、玉娘和福娘三人上了老牛那辆车,刘妈和鲁婶两人跟着老徐的车,只和开了门的徐婶笑道,“我们家那边马车小,不如往这边挤挤。”

  徐婶子见他们照顾自家生意,哪有什么不乐意的,笑眯眯开了门道:“这有什么?我们家小七和你家的姑娘关系好着呢,不怕她不肯。”正说着话呢,就看宋院里头出来一个拱身缩背,拿帕子盖着头的花娘,手里抱着个大木盒子,也不等徐婶辨认就窜上了马车。

  “这是……”徐婶才要仔细打量,那刘妈紧跟着就上了车,鲁婶笑嘻嘻往徐婶手里塞了一把铜钱,推她道:“她们姐妹捣鬼,别理会,婶子只管喝酒去,家里一个人不少呢。”

  徐婶才要发问,就听院子里头传来小七的叫声,只说大中午的口渴,让徐婶帮她煮碗甜品。

  这可真是见鬼了,徐婶晃晃脑袋,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毛病,错看了有人。

  可手里头这满把攥不住的铜钱又不像是假,这可是宋妈妈半年都赏不了的数目,想了想,她就利索的将铜钱塞进怀里,干脆回道:“好,我这就做去。”朝鲁婶笑了笑就把院门一关,横竖不管了。

  这一番操作下来,宋妈妈赶早去了金银铺子挑买新首饰,六巧还在屋中安睡,两人浑然不知自家院子跑出去了个人。

  待两辆马车出了城门,老牛就和老马换了辆车驾驭,也不知李妈妈怎么和他交代的,老牛只耷拉着自己那满脸褶子的脸安静赶车,半点话语也不询问,口风死紧,自己只慢悠悠放慢了速度,遥遥地跟在老马身后差着约百来米的距离。

  老马坐着的那辆马车则遥遥领先,他得意的朝老牛甩了个马鞭,在前方晃晃悠悠就到了春风楼。

  李妈妈才挑开车帘,就见着槐庥站在牌楼下来回踱步,瞧见李妈妈下了马车就往她后边看去,一,二,三,不死心的往马车里探头,瞧见里边都空了也不没看着丽娘。

  李妈妈轻声细语安抚着他,轻拍着手道:“姐夫别着急呀,咱们契书还没画押呢。”

  “是是是,”槐庥点头如捣蒜,毫无之前蹬门责问的嚣张,乖巧有如鹌鹑,事已至此,也就只能依靠他这个丈母娘大人的宽大心胸了。

  料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妈妈就是想耍无赖,应该也不大敢。

  两人携手进了楼中,却见此时春风楼里一楼散客不多,二楼包间里倒是开了几桌宴席,李妈妈刚想开口说不如自己去二楼请,那槐庥就忙伸手拦住,招来了酒楼伙计,让他将春风楼的大掌柜请了出来。

  这也是他昨晚上使人去打听的,这位春风楼乔掌柜,和管皇庄那边的庄公公听说是远方亲戚,借着他的光才在码头做着好大的酒楼,槐庥就不信,李家这个做花娘的跟太监还能搭上话去,古往今来,谁听说过太监上青楼呢。

  更别说酒楼在这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这家掌柜做了见证,横竖有保证。

  李妈妈也不知猜着了槐庥的心思还是没猜着,见他要请掌柜的做中人,便干脆利落点了头,等着这位乔掌柜一出来,就让槐庥上前操作。

  槐庥这个商人果然嘴巴厉害,先是卖惨一阵,又夸乔掌柜名声大如何如何,又奉上礼金二两银,那乔掌柜觉着此事有趣,无可无不可,便点头应了下来。

  李妈妈却若有所思,礼金才只二两,若是当年的槐庥,为了充场面最少也该拿个五两六两八两,这样说来才好听,二两?可见他身上是真没多少钱了。

  那乔掌柜年约四五十,面相和气,笑呵呵就在契书上签了文字,即写上当场见证人——乔龚二字。

  槐庥从怀里取出印盒,与李妈妈当场一人用指头按了一遍,将两张契书上齐齐印上两个大红指头印,才放心各自收了一张。那坐一楼的众人见她们行动,不由得也凑上前去来看热闹。

  直到此时李妈妈方才点头往楼外头去,老牛已经驾车赶到,玉娘思忖,这个车夫与李妈妈的默契实在不小,也不知是怎么交上的朋友。

  槐庥哪还在意旁人,定眼一看,那从马车里下来的可不就是自己个恨着牙痒痒,寻了足有大半个月的丽娘嘛。

  只见她打着三绺头,穿着半新不旧两件衫裙,面色苍白,身上也没什么华丽首饰,只手指头上可怜巴巴两三个金马镫的戒指,哪看得出卷款而逃的模样,倒活似死了丈夫的新寡,身上干干净净,只捧着一个看着就分量不浅的木盒子下来。

  槐庥一眼就盯上了这木盒,哎呀,想来这就是那贱人从铺子里折卖的银两去处,恐怕足有七八百两,不,这娘皮生财有道,一千两也怕能有。

  槐庥忙上前去要接,丽娘却转过身子冷下脸来,也不同他说话,只和李妈妈斥责道:“妈妈好不讲理,原哄我说来此吃席,这是什么意思?”

  李妈妈似是羞愧,似是犹豫,只软弱劝说道:“我的儿,我又何尝骗你,今日来正是吃着团圆酒嘞,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丈夫前几日已经来家和我细说分明,还下跪认错,说他那天是喝了酒生气,所以跟你混说要把人卖了的话,这是酒后醉语,哪能当真呢。”

  “倒是你,不该卖了他铺子里的绸缎,卷了他铺子的现银,将这百来两的家私全带在身上,你瞧瞧,姐夫大老远的追你来此,可见对你情真,这世上易求无价宝,难寻有情郎啊,我的儿,不如还是看在这夫妻情分上,陪他回去吧。”李妈妈长篇大论谆谆劝说,别说槐庥感动,就是围观群众也连连点头。

  “是啊,到底是妈妈说的明白,好娘子,全是我的错,只求你同我回去吧。”槐庥只觉着面前的李妈妈可亲又可爱,这一番话说的又妥当又合情理,简直就是县老爷来也没法拆散了他们两去。

  那众人听着他们解释,方才了解了此事原委,啧啧感叹道:“原来只是夫妻吵架,倒是传得满县城风雨。”

  见丽娘照旧不肯回应,那槐庥又恳求的望向了李妈妈又走过去同她劝说了好几句,好半响,才见丽娘勉强低了头,只问槐庥道:“以前的事可悔改么?”

  “自然会改!”槐庥竖着手指发誓,“我若再次提出此事,就让我家财散尽,亲友断绝,我溺死在这河流之中。”

  听到槐庥所发誓言,何止丽娘满意,连围观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来,好狠毒的报应。

  “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你回去。”丽娘这才上前与槐庥走到了一起,只是兴许没注意,一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头绊住脚跌了一跤,将手中木盒摔倒在地,露出满当当里边的金银珠宝来,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连呼吸都忘记了,直勾勾盯着那黄金白银来。

  “这盒子里全是金子,哦哟,得多少钱呀。”

  也不知是谁在众人中喊了一句,将在场众人全集中到了那盒子里,丽娘着急的将首饰全都扫进盒中,沾染了尘土也不管,快手快脚收拾齐全紧关上盒子,仍旧抱着它揪着槐庥急提醒道:“还不快走。”

  “对。”槐庥恍然大悟,才把精神从那金银里拉了回来,事不宜迟,现在漏了钱财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眼红下手,得赶紧走人!

  他到那小码头下河台阶处一看望,却见这码头今日空空荡荡,竟没有多少船只停留,只有一艘大船用绳子捆得严实栓在码头,还有一艘小船晃晃悠悠。

  不觉反应过来,“哎呀,今日是二十一,财神爷爷的生辰,哪有讨活计的还在水上漂浮,早落地去了,好讨个财源生地的好意头。”

  “别丧声歪气的,赶紧走,那还有一行小船呢。”丽娘戳着他道:“载人的大船上人多,指不定就容易出事,不如小船趁急流快行,料他也不敢作祟,到了大码头那再换船不就成了。”

  也有道理,槐庥仔细打量那船头,不过才三十岁,皮肤黝黑相貌老实,虽然是撑船的船夫,可看着不甚健壮。

  他忖度着自己加丽娘,两人足可制服那船家,真动起手来谁落水还不一定呢,更何况自己也会划船,便点头叫了那船主过来,问他,“你这小船今日运道来了,且载我夫妇二人往大码头去,花费多少?”

  那船主一抬头,盯着丽娘没言语,被槐庥怒瞪了一眼才恍然过来,只笑笑道:“银子不要,倒是这个娘子楚楚可怜,若是许了我,我还倒找你一百两银子去。”

  “去,好不害臊的汉子,你就是拿百两金子来,我不愿意也没门,是我相人,可不是人相我。”丽娘骂了他一句,也从上到下把这个人瞧了一瞧,才打开木盒,顺手就丢了一枚金锞子给他,“这钱足够了吧,莫开玩笑,快开船去,耽误了事你死也没用!”

  “哎哟,给多了。”槐庥捂着胸口只心疼,恨不得将那木盒抢来放自己身边去。

  眼下家里艰难,哪里由得这/贱/人/在此挥霍,且等着吧,槐庥发狠暗道,等到了大同县,哼,直接把人捆了叫过人牙当场卖去,看她还能怎么跑。

  两人登上船只,才开了不过几十米,丽娘坐在船头冷不防就问了槐庥一句,“这次你要把我卖了多少钱?”

  “八——”槐庥下意识答复,竟把个实话露了出来,才说出一个字就大叫不好。

  丽娘冷笑道:“我就猜着你的本性,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待亲娘都没这么诚心过,还能为了我?我现在只最后问你一句,当初嫁人时,我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内理家务,外撑门铺,就是你那边的我也没亏待过,你呢?亏了钱就只想卖我?我到底哪里对你不住!”

  见已经离了码头,人也在船上了,槐庥索性不装,只狠骂道:“贼多嘴的小/滢/妇/,我是你的夫君,就是你的天!怎么,我要卖你难道还要求你不成?已经上了船,你还想跑到哪去?难不成还想洑水回去,你倒是跳啊。”

  丽娘站起身,望了望小码头,言语平静道:“不错,我确实回不去了,不如一死干净!”

  “不要啊——”

  李妈妈在那码头忽的一声大喊,把那离远了的众人都吸引了过来,指着那船头着急道,“别做傻事!”

  众人顺着那手指转过视线,就见着丽娘干脆将手里抱着的木盒全数丢弃到了河中,与槐庥之中狠命用头锤向了他脸,趁他捂着鼻子直哎哟时,自己纵身一跃,跳入河中从容自尽。

  偏偏那船主似乎没反应过来,仍旧带着船往前行,槐庥哪还管丽娘死不死,只趴在船头处奋力想捞那木盒子,“快停下,快停下!我的钱,我的钱啊!”

  那船主被他杀猪似的嚎叫惊住,停下了手后才讶道:“哎呀,怎么把个钱宝贝给丢了,那得多少金银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槐庥就越发生气,指使那船主快去把那盒子给他捞上来。

  “这可不成,”船主急忙摇头,看着边上还在挣扎着的丽娘道:“我还得救人嘞,人可比钱重要。”说着话就要伸船杆去救丽娘。

  槐庥忙不迭抓住船杆,“先救银子,先救银子,只要你捞回木盒,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船主呸了一声,“谁要你的银子,你要是想救,自己划船救去吧,这船杆我也给你,但只一件,你得拿你娘子换,你要是把她给了我,我这条船今日就凭你用去。”

  “好好好,我答应。”槐庥那还顾得上丽娘的归属,只抓着船杆如同救命稻草,那船主就将杆子与他,自己跳到水中,把个已经缓缓沉入河中的丽娘抱在怀里,快速往岸边游去,时间可不等人。

  这动静早已惊动了酒楼二楼三楼的商人,纷纷下楼查看。

  “哎呀,这不是康老弟吗?”谷博惊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康逢在那环住丽娘,使其背部朝上头朝下,又不停拍打着丽娘的脊背催她吐水,两人浑身湿透搂搂抱抱的,十分惊讶。

  见丽娘吐出了水清醒过来,康逢才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平复住紧张的心情道:“我先时在船上,听那老爷说要把这娘子带回县城卖了换钱,这娘子就气急了,把那木盒子也丢了,自己也投了河,那老爷就要我的船,只说把这娘子给我了,让我那船借他用个一天好捞银子去。”

  “啧啧啧,这岂不是一个奇女子!”谷博赞叹一句,又看着在河里拼命捞取的槐庥,摇头讽刺道:“我可算知道什么叫变脸了,在我们面前还衣冠楚楚嘞,却不想上了船就翻脸无情,实在不配为她夫婿,倒是你救她一命,天定姻缘呀。”

  众人中也有死读书崇尚夫为妻纲的,自然不大同意谷博所说,哪有救人就要换夫的,可听着李妈妈同玉娘丽娘母女三人抱在一起,撕心裂肺的哭喊,也不禁沉默下来,叹气道:“确实可怜。”

  谷博便抚掌道:“既然如此,恐怕再还回去又要卖了,那外县的不是明说把这娘子给你了么,依我看,康老弟你就娶了她吧,今日财神爷爷生辰,恐怕就是他老人家安排的,好日子见不得丧事。”

  谷博一说起财神,其他人也觉着有理,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偏偏今日就有康逢一条小船,又是他救了丽娘性命,说不准真是财神爷爷安排如此。

  “不行!”

  那槐庥头发也散了,衣裳也湿了,不知什么时候上的岸,这会子黑着脸怒气高涨,愤怒的就想上前揪住丽娘质问。

  康逢连忙拦住他,“不许你动她!”

  “好笑好笑,我打自己的婆娘,与你这厮何干。”槐庥越发恼怒,连看着康逢都带着愤恨,若不是他在那里絮絮叨叨,何至于自己只捞着些轻巧的首饰,恐怕连十分之一也没捞着,那都是他的钱啊,如今全沉了河喂水鬼去。

  康逢丝毫不惧槐庥,只坦言道:“当着财神爷的面,你亲口说的,把她换给我了,如今这是我的娘子,不许你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