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莲子酒
他就让她天天吃梨,吃完生梨喝梨汁,就连漱口水都要给她换成梨汁!
吃吃吃,吃死她!
第45章 父子之隙,公子化鱼
“他被骄纵惯了,以后你莫理他。”
江迢遥拿着手中梨翻看,每个梨上都有大小相似、位置不确定的空洞,想起江怀慕惯用弓:“小王八蛋羔子愈发没规矩,敢拿我梨树来练弓。”
韶宁啃着梨,坦诚:“今日的事是我挑起的,我差点把他脑袋射出个箭孔。”
“那这些梨?”他倏尔想到韶宁也用弓。
“我射下来的。”
“......我没有骂你小王八蛋羔子的意思。”
“你骂吧,我能承受。”韶宁吃着梨,甘甜清冽的汁水顺着手腕往下流,她忽然觉得自己太不道德了,这般美味怎么能拿给江怀慕活活浪费。
江迢遥递过来一方软帕,韶宁擦擦嘴,问:“你父亲的病?”
他扯嘴角轻松笑笑,“死不了。”
韶宁把到嘴边的安慰嚼了咽下去,江迢遥骗骗别人也还行,骗不了看过书的她。
江家主何止是身体病重,他身心俱废,轻信枕边人一面之词,认为江迢遥因生母的死而怀恨在心,反倒觉得送上解药的江迢遥别有用心。
江迢遥的确对江家主并没有多少亲情,可他现在还不想江家主丧命,因为江家现在不能失去主心骨。
一旦江家主死了,家主之位空落无人,以江迢遥如今的力量难以与虞家和其背后的明光宫抗衡,江家迟早落入他人手中。
那颗留情果,如同父子间留不住的亲情,独自腐烂在淤泥中。
既然江家主一心求死,江迢遥索性松手不拦他。他本就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只是碍于稀薄的亲情迟迟未下手。
韶宁想到他善于操控的纸人,在江家主毒发身亡时,体内小纸人将会吊住他最后一丝魂魄,成为江迢遥的傀儡。多亏了背后下毒的虞氏和推波助澜的反派,江家主修为被压制,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给足了小纸人生效的条件。
而虞氏并不是真的想要江家主身亡,她错信反派的计谋,以为此毒一个月后就会自然解除。所以当看见江家主死而复生时,未曾生疑。
只有全文最大反派之一的明光宫宫主,此事件背后的操控者,面对活蹦乱跳的江家主陷入沉思。
这般想着,一只纸人爬到韶宁脚边,拉了拉她的裙摆。吓得她手中梨子掉了,问:“干什么?”
一只小纸人从她裙摆上跳下去,捡起她掉的梨子在自己身上擦干净,又塞到目瞪口呆的韶宁手中。
然后它们再顺着她裙摆爬上桌椅,搬着梨子原路返回。
江迢遥:“梨不错,给外院的美人尝尝。”
看一群小纸人排队抱着比自己大的梨,摇摇晃晃搬出院子,韶宁无奈,哪个美人喜欢伤痕累累又跋涉好几里地的脏梨子?
“送礼,重要的是心意。若我每次吃梨都会想着分享给你,你感不感动?”
韶宁戳戳手里的梨子,“把它换成金的试试?”
“美人所求,岂能不予。”
他唤了一个小厮,对着小厮耳语几句后手中梨子被拿走了。
韶宁冲着小厮离去的背影高声道:“我要实心的!”
小厮推门出去,他顿下步子行礼,等眼前一行人走过才继续赶路。一行人为首那位衣裙华贵,头顶珠佩一步一摇,韶宁匆匆一瞥,见她形体容貌,应该是如今的江夫人虞氏。
她后头一行人扛了顶粉轿子,进入旁边小院不久,就听见江怀慕愤怒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极有穿透力的透过墙壁传来:“滚!”
“这在干嘛?”小公子脾气好暴躁,对着自己亲娘都骂这么狠。
“他年已十五,还未破处,江夫人急得很。”
韶宁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是她多嘴了。
混杂着隔壁吵吵嚷嚷,与女人尖利的哭声,江迢遥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模糊,他问:“怎么没听过你说起家人?”
“他们住得离我远,有弟弟妹妹在,我很少回家。”
韶宁父母离婚后组建了新的家庭,各有子女,生活得幸福美满。
她不愿多打扰他们,只要确保系统能把多的灵石转化成流通货币,以她的名义打到父母账户中就足够了。
不过听系统的反馈,他们都没有用,又把钱打回了韶宁的银行卡里。还关心她做什么工作去了,不要被人骗了。
她和父母关系不算僵。他们给足了她读书所需的物质条件,对她也很宽容,只是亲情这一块很单薄,像有血缘关系和抚养义务的陌生人。
见她闭嘴不多言,江迢遥识趣地没多问。只在她准备回屋时借着喧嚣问:“若至亲至爱弃你如敝履,你该当如何?”
韶宁步子一停,江家主体内的傀儡之术还差几味引子,江迢遥在做最后的抉择。
她想起原著中江迢遥从江家主榻前回来后,长枪扫夜,在寂寥空阔的院中练了一夜的枪,银枪红缨所到处梨花纷飞,纷乱如繁杂心绪。
东方吐白之时风停花落,他收枪久立,久到风露沾湿衣袍,天光大亮。江迢遥转身回屋时心中只剩下一句话——
韶宁转头对他道:“弃我去者,不可留;乱我行者,决意斩之。”
江迢遥站在夜色中,垂下眸一言不发。
......
隔壁院子吵闹了很久,以虞氏的哭哭啼啼为结尾。
江怀慕把一行人撵出院子,反手重重把门关上,徒留站在门口吹冷风的虞氏用帕子抹眼泪,兰花指向轿中少女,“送到大公子楼里去。”
总算结束了。韶宁松开捂住耳朵的被褥,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睁眼至半夜,刚掀起被褥起床喝水,听得隔壁房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急急推开江迢遥的房门,口中未来得及咽下的水‘噗’一声全喷了出来。
“——你!......”
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刀口架在韶宁脖子边,只差眨眼分毫,人头落地。
趴在地面狼狈不堪的江迢遥眸色沉沉,衡量利弊后叹自己心智有损,招手让振衣松开韶宁。
“去守门。”他的目光从振衣移到韶宁身上,“还看?不打算把本公子扶起来吗?”
韶宁愣愣上前,屋子中没有点灯,只有轻透的月光朦胧如纱,罩在江迢遥下半身鱼尾上——
他修长的双腿变成了一条两至三米长鱼尾,线条流畅优美,一直延伸入里屋。
微光倒映在韶宁眼底,眼前一面鳞片是银白色,月色伴着鱼尾,流光皎洁,明暗生灭。
再往后看去,剔透的尾鳍分为四叶,如一展蝶翼,承接着从天而降的光色。
江迢遥艰难地翻了个身,尾巴不耐烦地拍打,拍碎一地月华,催促:“快点。”
韶宁从绚丽浪漫的童话滤镜中猛然惊醒,好好好,她对江迢遥的美人鱼滤镜也碎了。
第46章 大尾巴鱼与小鱼宝宝
韶宁拍拍鱼尾,先感到光滑,再是硬挺,但不像一般的鱼一样腻且腥。拍过鱼尾的手转而拍上江迢遥的俊脸,“不是吧,你来真的?”
他没有束发,墨色长发下的一对耳朵变成了银色鱼鳍状。
鱼鳍耳呈‘八’字向外延伸,微微上挑的耳尖端细长且薄如蝉翼,像对漂亮的小翅膀,细看翅膀上点缀着珍珠。
韶宁指尖顺着他耳朵弧线往下,惊讶道:“哇,江迢遥,你臭美得连眼尾都点了小珍珠哎。”
亮晶晶的,勾起了她的少女心。
江迢遥双手撑地,感受她指尖从眼尾划走,在逗弄他的耳朵尖,狭长的眸子微眯:“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
韶宁:“知道啊,你的手下差点把我脑袋割下来。”
他闻言故作恼怒:“那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祸都闯了,我只能活一分钟,就享一分钟的福咯。”看见江迢遥鱼尾一瞬,她都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玩完了。
以江迢遥的性子,她发现了他的秘密,岂不是第一时间被灭口。
韶宁扶起江迢遥,按着他说的往房后走。“感谢大公子不杀之恩。”
“嘶,尾巴磕到桌角了。”
她绕开屏风,对着温泉奋力一甩,把江迢遥丢进白雾缭绕的温泉中。
江迢遥的手还搭在她肩膀上没松手,这一甩连带着自己身不由己地扑进温泉。
水花四溅,温热的水从耳鼻灌进来。她回想起在深渊山洞溺水的可怕,下意识一面用手使劲濮水,一面拽着江迢遥,在水中起起伏伏。
说话时口中灌入不少水,含糊道:“别怕啊,我会洑水......咕噜咕噜......这就带你......咕噜咕噜......逃出生天......好重咕噜。”
身下的尾巴如一带银河入水,尾鳍随水波晃动,江迢遥扣着韶宁腰肢,将她抵到池壁上:“我是鱼,怕什么?”
“咕噜。”韶宁口中的温泉水在嗓子眼起伏打旋,‘噗’一声全部吐到江迢遥脸上,“咳,咳咳,忘了。”
他抹了把面上的水,学着韶宁之前模样拍她脸蛋,不过力道轻得多,笑吟吟道:“只要我一抬手,门外那人立马就能取了你的脑袋。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韶宁知道自己推开那扇门不是江迢遥的房门,而是黄泉地狱门。
像江迢遥这种走一步算十步的老阴狗,她能多活的这几分钟,不知能在他那能换来多少实质性的利益。“你要干什么?”
绝不可能只有不说出去这么简单,只有死人是保密行为的最佳实施者。
他抬手把她送到温泉池边坐稳。她的裙摆湿透了,勾勒出窈窕曲线。江迢遥松开手,不自然背过身,靠在池壁同她说话。
“和我一起夺取合欢同途的魁首,灵石归你,鲛人赤珠归我,怎么样?”
“你一个人就够了。”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他笑得眼弯弯,眼尾半颗小珍珠水色濯濯,“上了我的贼船,别想下去。”
想到十万灵石和江迢遥隐藏的战斗力,她勉强点头。
合欢同途是韶宁这次接的任务的名字,充分彰显了仙家想与禁忌主交好的诚意。
韶宁问:“但是鲛人赤珠不是明光宫选拔大比魁首的奖励吗?”
鲛人和人一样流泪,他们最后一滴泪是血泪,凝结为赤珠。
如今明光宫成色最好的赤珠就是江迢遥生母之血泪,鲛人赤珠治目盲,目盲易治,心盲难医。
其实江家主很早就探查到了江迢遥生母的身份,但他在外已有虞氏,与她只剩负心与被负心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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