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谭枝 第76章

作者:溪月眠 标签: 前世今生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还说呢。”萧然啐了一口:“查个案子,刚准备下山就被人盯上了。”

  “二十多个人我也打不过不是。”

  “幸好今日你在,若是你不出现我怕是必死无疑了。”萧然脸色狠狠一沉:“别让我知道谁动的手,不然我得弄死他。”

  “下次出来,带几个人。”

  “我身边哪有信得过的人?”萧然冷哼。

  “……”

  燕恒眉头皱的更紧了:“下次,若自己拿不准安全的,提前与我说。”

  “我不是想着这件事挺安全的吗。”萧然叹了一声:“可谁能想到这样,看来,这案件不是一般的简单。”

  “诶?” 说着,他朝后方马车看了看,“那你呢,怎么会来了这?”

  燕恒不语,只同黑风道:“送他回去。”

  “为什么?”萧然不乐意了:“我受了伤,要坐马车,如何能骑马?”

  “不方便。”燕恒道。

  “……”

  “有什么不方便的?”萧然气了,上前掀开马车帘子就要上去,可抬眼便瞧见了谢谭幽沉睡的面容。

  “……”

  无奈,萧然只能忍着身体的疼痛与黑风骑一匹马,眼下只期望着,入城之时,无人认出他。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提醒:“这荒山野岭的你别乱来,小心阿凛跟你急眼。”

  “……”

  萧然走后,燕恒才又上了马车,看着谢谭幽越发苍白的面容,燕恒伸手去探她腕间,只是一瞬,面色大变,忙吩咐黑云先回燕王府。

  马车才调头往城中方向去,谢谭幽便吐了一口血,血腥味刺鼻,银杏惊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却又不敢哭出声,燕恒就在一侧,用自己帕子替她擦去血迹,动作温柔而轻。

  没有开口,可眸中之色尽是心疼。

  一路上,谢谭幽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时而开口说胡话,燕恒很认真的回她,又吐血,燕恒也是轻轻替她擦去,然后轻声与她说。

  “阿谭别怕,我在,就一定不会有事。”

第64章

  燕王府外,马车停下。

  燕恒解下身上大氅,盖在谢谭幽身上,她已经冷的瑟瑟发抖,忽然的暖,让她忍不住蜷缩成一团,有些可怜无助。

  嘴里还在低低呢喃着什么,令人听不真切。

  燕恒俯身,隔着大氅将人抱起,银杏见状,忙掀开马车帘子,他下了马车,银杏又连忙跟上。

  他抬脚朝府中而去,怀中之人挣扎不休,燕恒手心收紧了些,不忘侧耳倾听她的呢喃。

  嘴角颤颤,明明痛苦难受,却还是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我想活着。”

  一遍又一遍,只有四个字,她想活着。

  燕恒能听懂此话何意,就是因听懂,才更加难受愧疚。

  眼下无法做什么,只能低声安抚她:“阿谭,你不会死的。

  “你会永远自由,还会长命百岁。”

  燕恒抱着谢谭幽入府,引起府中不少轰动,小厮婢女齐齐回望,就连显少示人的暗卫都在暗处中抬眼观望,看燕恒脸色不是很好看,便知绝非好事,纷纷警醒起来。

  “在门外守着,谁都不许进来。”燕恒止步在院外,瞧着随他而来的黑风三人。

  “大小姐……”银杏一脸担忧。

  “本王在,她死不了。”丢下一句话,燕恒抬脚进去,而后随手一挥,掌风席卷,院门被关上,可走了两步,又忽然顿住。

  今日,他同谢谭幽出现在长街又出城,二人有婚约,身旁亦有其他人,这般行径倒是不会被人说什么,可他抱着她直入燕王府,又独处他的院落,这府内之人虽都是他的人,可若有嘴杂或是说漏嘴的呢。

  岂不是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声音,京中贵女喜爱抱团挑事,又不喜她,保不齐哪日宴会,故意提及此处给她难堪,而她那般想不开的性子,怕是又会难过很久。

  想了想,燕恒道:“黑风,去唤温凛过来。”

  温凛在,旁人自是不会说什么。

  进了屋,燕恒将谢谭幽轻轻放到床榻上。

  本想给她多盖几层被褥,谢谭幽浑身却忽然变得滚烫非常,身子又像是被什么禁锢住,她更用力的挣扎,拼了命的想要逃离。

  “不要。”

  大许是做了噩梦,泪水与汗水参杂大滴大滴落下。

  看她这样子,燕恒喉头发紧,伸手触碰她,便被烫的忍不住蜷缩,可他还是强忍着,伸出手指去探她的腕间,肌肤之内,不知什么东西疯狂跳动凌乱又是猛烈的攻击,直冲谢谭幽的全身,她整个人也跟着颤抖起来。

  燕恒眉眼猛然一颤,心头不安被扩大,没时间再想其他,从袖中取出匕首,毫不犹豫,插向心口,将心头血用碗接住,然后喂进谢谭幽口中。

  鲜血涌入喉咙中,谢谭幽迷迷糊糊睁眼,脸色越发红,眼眸尽显兴奋,仰头将碗中心头血饮尽,甚至,意犹未尽舔去唇边的残留血迹。

  红唇齿白,眼眸疯狂而兴奋,如同嗜血恶魔。

  这般模样……

  燕恒思绪有些乱,试探唤她:“阿谭?”

  却并未得到回应,他眉眼微沉,想再伸手探查她腕间,手才抬起,胸膛便被谢谭幽按住,伤口突然猛烈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冷气,面色随之变得苍白。

  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谢谭幽压在身下,她红唇微扬,燕恒瞳孔微缩,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往外而去的腰身,张口想唤醒她,下一秒,一个温热带着嗜血之气的吻便落在他心口之处。

  燕恒浑身一震,大脑当时一片空白,喉头间的阿谭二字被硬生生卡住,心口的疼痛已然不觉,只有那如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温柔的让人心口颤颤,身体也随之发烫发热。

  “阿谭……”燕恒开口,嗓音已然暗哑,想推开她,谢谭幽却不知用了什么力气般,死死压着他,眸子迷离,显然是迷迷糊糊状态,并非真清醒。

  她的柔软唇瓣一个接一个的胡乱落下,先是周边数不尽的疤痕,而后是那仍旧冒血的心口,燕恒险些抑制不住,闷哼出声。

  谢谭幽整个人都算不得太安分,双腿死死夹着燕恒,而双手就撑在燕恒胸膛,手指凌乱上下撕扯他衣物,舌尖轻轻略过他心口之处,舔舐涌动而出的鲜血。

  密密麻麻的痒又疼。

  燕恒喉结上下滚动,体内热血沸腾,不知名的情绪在眸底涌动,渐渐迷离,看不清眼前,可他又极力克制着那抹即将破体而出的欲。

  “阿谭。”燕恒伸手抚上她的墨发,舔了舔发干发白的唇角:“你这般待我,可是要负责的。”

  “不可以这样。”轻叹一声,似是在低哄闹脾气的小孩。

  “过段时间行不行。”

  “这样下去,我们二人会死的。”

  明知对方不清醒,还是自顾自言语,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双手才制住谢谭幽还在那胡乱上下摸的手心。

  此时此刻,燕恒整个人比外面的风声都还凌乱。

  心头慌又无奈。

  “别这样了,快些放开我。”

  他声音有些沉,谢谭幽像是突然就清醒了,又听懂了他的话语,动作微微停顿,脑袋抬起一点,不过一瞬又重重趴了下去。

  整个人彻底昏迷过去。

  燕恒长叹一声。

  失血过多,他整个人显现虚弱之态,很疲惫,却也知晓,不能躺在这里,若是谢谭幽忽然清醒过来,这般场面,大概会吓到她。

  毕竟,醒来后她一定没有这个时候的记忆。

  燕恒身子动了动,正准备起身,屋中挂着的风铃便突兀的响起,他神色一紧,忙扯过被褥盖在谢谭幽身上。

  才下了床,密室之门便从内打开,一人缓缓走出来。

  墨绿如仙,头发花白,看似年过花甲,却仍精气十足,眸色清明,唇角有淡淡笑意,却在瞥见正慢慢穿衣的燕恒时僵住。

  “师父。”燕恒最先开口。

  燕恒的师父,李谪,如谪仙般存活世间,却隐于林中,世间流传他不少言语,传闻,他武功天下第一,又医术精湛,更会极好兵法,有不少人想拜他为师,可他性子古怪又目中无人,表示不收废物之辈。

  而旁人却不知,燕恒九岁那年便被李谪收做关门弟子,亲授武艺。

  李谪面色沉沉:“此次,传信于我,就是为了让我万里之外赶来看你这般狼狈之态?”

  “你还真是从不让人失望。”

  李谪皮笑肉不笑,瞧着燕恒面容惨白,明明身体亏虚,却仍旧强撑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两步走过去,扯开他刚穿好的衣物。

  狰狞恐怖的伤痕,那么长那么深,任谁看了都为之心惊,李谪眉头狠狠皱着,怒骂几句,还是狠不下心来,将随身携带的药丸扔给燕恒,又粗鲁的将另一瓶药粉往他已经泛白的伤口洒去。

  燕恒疼的皱了皱眉,默默将衣服重新穿好。

  “你我一年不见,见面你却是这般。”李谪面露不悦:“我实在不懂你的所作所为。”

  “你可知,心头之血流太多是会死人的?”

  燕恒第一次用心头血为谢谭幽续命时,一时不慎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若不是李谪赶到,那日,燕恒必死无疑。

  醒来后,燕恒与他简单说明谢谭幽体内情况,李谪是极为不赞同用心头之血为人续命一事,这分明是在与阎王抢人。

  将死之人,如何能救?

  就算能救一时,又如何救一辈子?

  “我会找到法子救她的。”

  还是这句话。

  这三年,李谪劝过他无数次,每每都是这样的答案,他忽然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燕恒解相枝子的方法和缓解的法子。

  “雪莲二十年一开,就算开了也未必能寻到,你要等到何时?”李谪道:“难不成这期间,你都要一直用心头之血救她?”

  “只怕到时,不说她就怕你也活不了了。”李谪劝道:“阿恒,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何不放宽些?她本就是将死之人,你如此,已经做的很好了。”

  “倘若真的善恶有报,为何死的不是旁人?”燕恒显然听不进去,嗤笑道:“就算半身踏入阎罗殿,我亦是能将人救出。”

  “谁都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