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卢松林急忙闪躲,见岳父还要砸人,飞快挪动着解释:“爹,你听我说,都是大川胡扯的,我没有……真没有……啊……”
最后一下,是被砸中了发出的惨叫声。
第111章 重女轻男 三
大晚上的, 周家院子里吵闹起来。
梁氏自己是女人,很烦男人在外头乱来:“那种便宜的女人一天要接那么多客人,你也不嫌脏, 万一染了病怎么办?”
周父听到这话,愈发生气,也不管手边是什么,拿着就砸。木盆和椅子到处乱飞。
卢松林不停的躲, 后来烦了,捡起地上还没有砸坏的木盆扔了回去,直接扔到了周父的头上。
周父被砸得头晕眼花, 一想到自己被女婿打了, 那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大川,你爹都要被人打死了, 你是死的吗?”
在周家夫妻的眼中,儿子是一个可以赚钱的壮劳力, 他们老了, 儿子就是养老的保障。在他们受欺负的时候, 儿子就是他们的护卫。
顾秋实本来不打算管两人之间的争执,已经准备回房睡觉。看着周大川的屋子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尘土都足有拇指厚, 心中怒气上涌,听到这话,忽然就有了主意,他捡起周大川放在门后的扁担, 冲出去对着卢松林就是一顿乱挥。
他下了狠手,扁担在卢松林浑身上下到处敲, 卢松林跳着脚躲避,尖叫着喊痛。
顾秋实知道,等到夫妻俩回过神来,肯定会出声阻止,因此他下手又快又狠,不过眨眼之间,卢松林已经挨了十多下。
卢松林开始想要躲避,发现躲不了后,就想要还手,在察觉到自己的力气不如小舅子,还击毫无作用后,又开始闪躲。眼瞅着躲到角落避无可避,他也没法子了,心中一动,干脆闭眼往地上一躺,直接赖着不动了。
顾秋实见状,狠狠又是两下,卢松林惨叫连连。
周家夫妻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快要被打坏了,急忙阻止:“大川,住手!”
他们喊了住手,顾秋实也还没有停,又挥了三下,才将已经打破了的扁担一扔。
“骨头挺硬,这扁担跟了我十五年,算是大功臣,居然就这么坏了。”
卢松林痛得直喘粗气,真的是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喘气时,伤处痛得让人撕心裂肺。他眼前阵阵发黑,一瞬间真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梁氏飞快上前想要扶人,可她一个女人,哪里拉得起来人高马大的卢松林?
周父见状,只得上前帮忙。
大晚上的光线不好,周父拿着烛火靠近,才看清楚了女婿身上的伤,就露出来的那些肌肤上,巴掌那么宽的红肿青紫,女婿痛得浑身直抽抽。
“这……伤得也太重了。”他回头怒吼,“周大川,你下手也太狠,是真不怕把人打死让你姐姐守寡。”
顾秋实没什么诚意地道:“对长辈动手,活该被打,再有下一次,我弄死他!”
梁氏快要被这个老实的儿子给气死了,没好气地道:“把人打死了,你要偿命的。”
“偿命又如何?反正我这条命是你们给的,就是死,也绝对不让人欺负你们。”顾秋实义正言辞。
周家夫妻并没有觉得欣慰,只觉得他榆木疙瘩脑子笨,不知道圆滑处事。此时最要紧的不是责备谁,而是赶紧请大夫给卢松林治伤。
周父张口就道:“别睡,去请大夫。”
顾秋实:“……”
周大川刚刚九死一生从悬崖上下来啊!按往常的习惯,明天又要走那样的险路,大晚上不让人睡觉,还让人跑去城里请大夫。这老头,是生怕儿子摔不死是吧?
“我腿有点疼,回来的时候崴了一下,旧伤复发了。”顾秋实装模作样的叹气,“刚打姐夫的时候又扯着了。再不歇,明天我可能没法出门。”
“那你赶紧去睡。”于梁氏来说,再没有什么事比赚钱更要紧。女婿痛呼声还这么响亮,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大夫来得早点和迟点都没什么区别。
顾秋实回去睡了。不过,他本身觉浅,院子里一整晚都闹哄哄的,周大川的姐姐玉琴得到消息赶了回来,甚至连卢松林的爹娘都到了。
他们把卢松林弄进了屋,听了大夫的话后给他敷药。
因为浑身上下的伤处很多,药敷了近一个时辰,期间卢松林叫得跟杀猪似的。哪怕就是一头猪睡在隔壁,也会被吵醒。
周玉琴在知道男人是被弟弟打的后,立刻就要跑来找弟弟算账。只是被周家夫妻给拦住了。
天蒙蒙亮时,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不是他们睡了,而是梁氏给亲家煮早饭,卢母也去帮忙。
男人坐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话说。折腾一晚上,大家都累,顾秋实闻到饭香起床的时候,卢父已经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打瞌睡。
“周大川,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让我守寡?”
周玉琴双手叉腰,满脸凶狠地质问。
顾秋实打了个呵欠:“你都不知道那个混账昨天晚上有多凶,他对爹动手啊。既然娶了你,跟你生了孩子,那他不算是爹的儿子,至少也是半个儿子吧,怎么能这样对待长辈呢?要是爹没有生我,那挨打也就挨了,当着我的面打我爹,他怕是跟天借了胆子!”
说到这里,他反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外头干了什么?他跑去找花娘,甚至还在带着你上街的时候,把你撂在茶楼,自己一个人去找花娘逍遥!”
这件事情周玉琴昨天晚上已经听爹娘说了,不过,当时卢松林痛得厉害,卢家夫妻连连保证儿子不是那种人,又说如果他真干了这种事,会好好教训儿子,给她一个公道。
周玉琴看到男人已经凄惨无比,又见公公婆婆态度这样好,心头的怒气已经散了。
“那又如何?”
顾秋实听到这句问话,瞬间就笑了:“以后我要再管你的事,我就是猪!你就是被他打死,我也会假装看不见的。”
他说这话时,嗓门刻意拔得老高,左邻右舍的邻居都听见了。
邻居们昨天晚上就发现周家院子里不清静,此时又听到院子里高声说话,本来还不好意思上门询问内情的他们纷纷出现在门口。
“大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在闹什么?”
别人家要是有人去做挑炭工,回家的那天家人都会做好饭菜烧好热水等着,等不到人,是不会睡的。
一家子都在,人回来了后,动静就很大。
而周大川呢,回家冷锅冷灶,也没热水,甚至没有人与他打招呼。这样的情形下,他就跟个鬼似的,来去都没什么声响。除非邻居刚好遇上,否则真不知道他回家。
顾秋实当然不会为这家人隐瞒:“昨晚上我回来时太饿了,就在城里吃了饭,让我姐夫看见,他还特意跑回来跟我爹娘说一声。看那意思,好像我不应该在街上吃这顿饭似的,我就说他也去找了花娘,然后……他们翁婿俩打了起来,我当然不能让人欺负我爹呀,所以就还了手,我常年干重活,手上力气大,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一点,他受伤了……现在我姐姐怪我不该动手,那我就只能说以后他们夫妻不管怎么吵,我都不再管……”
一番话说得飞快,邻居听完了,也觉得周玉琴也不识好歹。
说到底,弟弟这是为她出头啊!
若不是周玉琴,周大川何至于动手?
所以说,人家夫妻吵架,外人最好别掺和。很容易弄得里外不是人。
邻居听完了前因后果,也不太好劝。只问:“你今天是又要走了吗?”
顾秋实点点头:“再留下来,也是看人脸色,我还不如去干活呢。虽然累点,至少银子是真的。”
说着,拿起扁担就要走。
梁氏一直注意着儿子的动静,见状忙上前:“大川,你这一次的钱还没有给我。”
顾秋实摆摆手:“等我回来再说吧。”
“别等啊!你姐夫受伤了,这些都得花钱……”梁氏说着,上前拉人。
顾秋实抬手避开了她的拉扯。
“他如果其他地方需要用钱,我可以给,但你要说拿来治伤,这我绝对不给!”顾秋实啐了一口,“要不是你们拦着,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好啊,把人打成这样,毫无悔改之心,居然还说这种话。”卢母从厨房里冲出来,大吼道:“你打啊,你打一个试试。”
顾秋实拿起扁担朝着卢父就敲了过去:“养不教,父之过。姐夫变成这样,都是你这个当爹的没教好。”
他说打就打,卢父在边上都没吭气,哪里知道他会突然动手?年纪大了,也抵不过,很快毫无还手之力。
顾秋实真把卢父敲得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才收手。
周大川从十三岁起,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路上,跟家人相处时也很少说话。周家夫妻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时常在外抹黑儿子,说儿子不听话不孝顺胆子大。
此时顾秋实突然动手打人,除了周家夫妻之外,其他人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因为周家夫妻口中的儿子就是这样的。
卢父爬都爬不起来,气得大叫:“你们家这儿子太恶了,你们家的闺女我也要不起,松林,回头你就把媳妇儿休了,你要是不休,就别再认我这个爹。别再进我卢家的门。”
这样的狠话一出来,周玉琴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她嫁入卢家已经有十七年,大儿子都已经十五岁了。现在要是被休,她下半辈子怎么办?
周玉琴急得直跺脚,回头瞪着父亲:“爹,你赶紧管一管啊。”
周父能怎么管?
周大川这孩子以前挺乖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真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谁知道他这两天发什么疯?
第112章 重女轻男 四
方才周父只觉得眨了一下眼睛, 儿子突然就动了手,然后亲家就已经被打在地上动弹不得。
“周大川,你疯了吗?”
顾秋实对上他牛眼一样的眼睛, 拿着扁担转身:“我还是走吧,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是错,做了也是错。反正我就没有对过就是了。”
关于周家夫妻是怎么对待儿子的,村里人都看着眼里, 邻居们其实也觉得夫妻俩有点太过了,再怎么喜欢女儿,也没有让儿子赚钱补贴女儿的道理啊。就他们知道的, 周玉琴那个儿子今年十五, 已经读了十年的书,这些年,卢松林都没怎么干活, 倒是周玉琴经常回来问爹娘要钱……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周玉琴儿子读书的钱, 都是周大川赚来的。
做挑炭工很赚钱, 许多人趁着年轻干个十来年, 回来造一个房子买点地,然后踏实过日子。而周大川今年都三十了,已经干了十七年, 早就该歇着。之前更是伤着了腿,这些年赚的钱大不如前……如果是疼孩子的人家,早就在他受伤的时候就不让人去了。
不知道这夫妻俩是怎么想的。
邻居们摇摇头,各自散去。
卢家父子都受了伤, 卢母不想把人接回去照顾。卢松林的伤很重,几乎起不来身, 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而卢父受伤后也不灵便,夫妻俩要是把儿子弄回去,实在没法伺候。
就留在这里,有吃有喝,有人帮忙。并且这人是周大川伤的,周家夫妻对他们必须要客气一些。
顾秋实不太想去干那个挑炭工的活,但是周大川不清楚同行的人为何要那样对他,两人在此之前甚至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偶尔同行,也是沉默着往前走,累都累死了,哪有心思闲聊?
周大川想要知道真相,顾秋实就得去查,其实他自己也挺好奇。于是,他决定不打乱行程,还是和周大川一样的日子和时辰进山。
不过,他在进山之前,先去了一趟城里,去了三间医馆,买了九副药材,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九副药材全部打开重新配,还扔了一些。最后把药包好,跟医馆中药童包的那样规整。
到了进山的地方,不出意外的,他又看到了水猴。
水猴并没有将他说的偏方放在心上,过去十年,夫妻俩生出了无数次的期待,又一次次失望。他们对于女儿痊愈已经不抱希望,继续买药,不过是想让女儿过得舒坦点罢了。
因为两人一起吃了白馍和肉干,水猴对他挺热情的,隔着老远就挥手。
顾秋实将手里的药递给他:“这就是那个偏方。”
水猴有些意外:“就一晚上,你真找来了?”
顾秋实随口道:“家里闹得不行,我就去把药抓了,记得吃。那个大娘的特别擅长治这种病,村里有些小年轻不懂事,还在月子里就圆房,然后落下病根,一直好不了,都是她的药吃好的。”
他已经三十,别人像他这个年纪,早已经生了一串孩子。成亲早点,儿子都能跟着一起进山了。
水猴并没有起疑心,听了这番话,他倒对这药多了几分重视,想着这药拿进山里也不合适……挑炭工很多很多,每天都有人来来去去。进山之后,进山和出山的路就不是一条了。如今他们所在的位置,还和出山是一条路。水猴正觉得为难呢,忽然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忙伸手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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