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 第52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打脸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沈黛末:落榜事小,惹祸上身事大,就让她静静地当个小透明吧。

  小住三日之后,沈黛末带着冷山雁回去。

  丰家祖父看着冷山雁爱怜不舍的道别,一直到车马快看不见时,丰家祖父还要遥遥地冲他招手。

  “你外祖父很疼你。”沈黛末放下帘子说道。

  冷山雁摇了摇头:“爱屋及乌,外祖父他是想起了我那早逝的父亲了,我只是沾了父亲的光而已。”

  冷山雁性情冷淡,从不高估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分量,他自出生起,与外祖父见面不过两次,纵然是血亲,在如此浅薄情分下也很难生出多么深重的感情,他自己亦是如此。

  沈黛末笑道:“那我就是沾了你的光!”

  冷山雁侧头看她,眸间笑意淡淡:“怎么是沾了我的光?您靠自己考上举人,就算没有与我成亲,只是以考生的身份来拜访外祖母,她也会告诉您的。”

  “再怎样也是有亲疏之分的嘛,外祖母还不是看在我外孙媳妇的面子上,说了许多不会跟外人讲的机密,他们疼你,所以就连我一起关照啦。”沈黛末轻靠着他。

  冷山雁无声低笑。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

  查芝搬好小凳子方便她下马车落脚,便是在这时,寂静深邃的天空忽然飘落下几片雪花,落在沈黛末的手背上,形状极为漂亮,但很快就化为透明的雪水,冰冰凉凉融入肌肤里。

  “下雪了?”沈黛末抬头。

  北风朔朔刮过,吹得雪花片片纷乱,顷刻间,就从小雪变成了大雪。

  “终于下雪了,这场雪来得可真晚。”沈黛末抬头望着天,伸手去接那些雪,冷风和雪花齐齐往她衣袖衣领里钻,但她因为落雪的惊喜而一点也不觉得冷。

  但冷山雁就不同了,对他来说一场雪而已,年年都能见到,没什么惊奇,比起雪他更担心沈黛末因此受了风寒。

  原本马车里就不比烧着炭火的屋子暖和,现在又在风雪里站着,他连忙从马车里拿出冬季的外披披在她的身上,轻轻掸去了她领口的雪,说道:“外面风雪大,先进屋吧。”

  沈黛末不情不愿地进了屋。

  “去烧一大锅热水,今天冷死了。”白茶指使着阿邬。

  阿邬点点头,立马开始烧火。

  白茶对着冰冷的手指轻轻哈气,准备回房间里加一件厚衣裳,路过阿邬的房门时,随意瞥了眼里面。

  阿邬的房间简朴到令人发指,一张床,一张桌,一张被而已,床头的白梅花已经谢了,只剩下几根枯枝以及枯枝上已经黯淡的残花。

  “还舍不得扔……真恶心。”白茶小声啐了一口。

  水烧开,白茶端着热腾腾的洗脚水上了楼,二楼的炭火烧的正旺,时不时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炭火充分燃烧后的猩红色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暖烘烘的。

  冷山雁站在衣架前褪去沉重的厚外袍,沈黛末则坐在书案边,面对着半开的窗户,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娘子,洗脚水来了。”

  “嗯,放在这里就行。”沈黛末连头都没回,专心捣鼓。

  “是。”

  白茶端着洗脚盆上前,慢慢走进沈黛末。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迟、也下得格外大,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窗沿上就已经对了一层雪。而沈黛末就用窗台上的雪,堆起了一排超级迷你小雪人,有些尚且能看出人行,有些确实像个长了眼睛的黄豆,闪电尾巴的老鼠……稀奇古怪,却透着一抹可爱。

  白茶忍不住轻笑起来:“娘子,您、这可是小孩子玩的东西。”

  “怎么?”冷山雁上前。

  沈黛末侧了侧身子,展示窗台上的小雪人:“我的雪人,可爱吧?在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冷山雁看着雪人,无奈低头轻笑:“可爱,但是手指都冻红了,小心生冻疮。”

  “不会的。”她说:“你也来试试。”

  冷山雁两辈子的岁数加起来都是个30多岁的老男人了,对这种孩子气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难得沈黛末有兴致,他竟然也听话的堆了一个,只是造型丑兮兮的。

  “不是这样,你得这样不然它会塌的……我教你,你记住了……”沈黛末站在冷山雁身侧,手把手的教他。

  冷山雁侧眸看她专注的神情,眼神无限温柔。

  窗外风雪不断,阿邬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看着二楼窗户边幸福地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烛火的光芒从屋内透出来,无限温馨,仿佛他无法触及到的梦乡。

第55章 我被算计了

  年节一过,沈黛末就要着手准备上京赶考的事情,古代没有高铁,从苏城县做马车到京城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但考虑到路上荒凉、野兽、盗匪、极端天气等等影响,必须提前一个月出发。

  这还是因为苏城县离京城近的缘故,若是南边的学子,家里穷苦买不起马屁,只能靠一双脚走路上京,怕是得提前半年出发。

  顾锦华知道她要进京赶考,在她即将进京的前一夜做了饭局,邀请了许多人来为她践行。

  沈黛末应了邀请,带着查芝一起前往。

  “娘子,宝潋楼的小二说您之前在他们家定制的戒指已经做好了,问您什么时候过去取,若是郎君试过不合适,他们再做修改。”

  “终于做好了,我还以为得等我考试完回来他们才能交货,那咱们先去宝潋楼,再去顾家。”沈黛末说道。

  “是。”

  “沈四娘子,您可算来了,瞧瞧这戒指怎么样?您还满意吗?”宝潋楼的掌柜双手呈上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沈黛末打开盒子,柔软的黑色绸布上静静躺着一枚白玉戒指。

  这戒指与市面上戒指款式花样都极其不同,一般的戒指无论宽戒细戒,都是一个完整的环形,但这枚戒指却并非如此。戒身是缠绕两圈的蛇形,戒指通体雪白成色极好,唯独蛇头部分有一点墨一样的漆黑,恰似一双摄人心魄的蛇瞳,环伺四周。

  沈黛末满意地点点头不枉费她亲自画设计稿,挑玉石料子,特意让工匠打造出来。

  一旁的掌柜也忍不住夸道:“老身卖了许多年的珠宝首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新颖的戒指,虽然奇特却别有一番韵致,沈四娘子真是奇思妙想啊。”

  沈黛末笑了笑:“不是我的奇思妙想,之前在一个外地商人那里见过这样的戒指,凭着记忆画下的,能复刻个七七八八就很满意了。”

  掌柜的说:“这戒指好看是好看,但是极挑男子的手,太短不行,太胖也不行,只会衬的手更短更胖。”

  沈黛末想到冷山雁那一双修长如玉的手,微微一笑:“付账吧。”

  拿到了心心念念的戒指,沈黛末前往酒楼赴宴。

  或许是因为她明天就要进京赶考的原因,宴会上的顾锦华对她格外亲热,跟其他人一起不停的跟她灌酒,沈黛末的酒量本就不算太好,每次喝完都是迷迷糊糊地,这一次更是彻底断片了。

  因此,她压根不知道今夜的血雨腥风。

  *

  冷山雁在房里左等右等,等不到沈黛末回来,就带着白茶去大门口等着,谁知竟然发现查芝的房里亮着灯,准备歇下。

  白茶直接上去砸门,查芝一脸茫然:“娘子?娘子没有回去?”

  冷山雁容色一冷,顾不得责难查芝,赶紧寻找失踪的沈黛末。

  深夜本就寂静,这一番折腾将已经睡下的席氏、阿邬等人都惊醒了,大家都忙着在厢房、耳房、后罩房里寻找,最后在甘竹雨的房间里找到了睡迷糊的沈黛末,以及哭成泪人、衣衫不整的甘竹雨。

  白茶头一个冲上去,拉扯甘竹雨凌乱的头发:“贱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勾引娘子!”

  甘竹雨涕泪俱下地哭诉:“我怎么敢勾引娘子呢?我晚上正睡着觉,听到查芝在外头敲门,说娘子回来了,我打开门一瞧,就见娘子喝得醉醺醺的,本想着和她一起将娘子送回屋里去,谁知查芝突然就走了,剩我和娘子两个人,谁知……谁知道娘子醉酒眼花,将我认成了郎君这才……”

  甘竹雨一下子推开白茶,跪在了席氏脚下,哭得泪雨连连:“太爷,我冤枉啊,我清清白白一个男儿家,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实在是娘子的力气大,我挣脱不了。”

  “挣脱不开,你难道还不会喊吗?难不成您的嘴巴被人缝起来了?!”白茶怒道。

  “行了!”席氏叹气,制止了白茶追问:“这件事终归是末儿做错了,何苦对他一个可怜人苦苦相逼?”

  白茶被席氏的话堵住,一腔愤懑憋在心里,求救地看向冷山雁,期盼他说句话。

  甘竹雨这件事要是不解决了,他就真的成了娘子后院里名正言顺的小侍了。

  “事情具体如何,还是等明日娘子醒来再说吧,查芝,把娘子扶回去。”冷山雁神情淡漠,就连语气也没有一丝起伏波澜。

  连席氏也惊叹于他的理智,理智得近乎绝情了,妻主不声不响地睡了男人,是个男人早就发疯似得吃醋闹了起来,哪像冷山雁这般,也太冷漠了。

  只是他没看见,冷山雁镇定自持的表象下,垂落的宽大袖袍里,指甲已经快要嵌入掌心。

  查芝点头:“是。”

  喝醉酒的人身子骨都是瘫软的,仿佛一滩烂泥,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查芝身上,查芝将她背上二楼,放在床上,累得气喘吁吁,一回头,就见冷山雁坐在桌边。

  桌上只有一盏油灯,灯光晦暗,只映照出冷山雁压抑的半张脸,以及一双漠然的睨着她的冷眸,仿佛一片恐怖的云笼罩在她的头顶,瞬间整个暗室仿佛成了瘆人的刑房冰窟,让人胆战心惊。

  查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冷山雁一拍桌子,周身都是强压下的盛怒。

  查芝道:“宴会结束之后,顾家娘子看娘子喝醉了,就安排酒楼的马车送娘子回去,我原本是想送娘子回来的,谁知走到花园时,娘子突然摸着袖子,说戒指不见了。”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娘子就说应该是掉在马车里了,让我赶紧回去找。我原本不放心留娘子一人,但娘子十分紧张那枚戒指,不停催我,我也担心有人贪图戒指贵重私藏了。于是心想反正都到自己家了,又有甘竹雨看护着,酒楼离咱们这里不远,我不过跑一趟,很快就能回来应该没什么事,谁知我跑到酒楼才知,送我们回来的马车不是酒楼的,而是顾家的,因此我又跑去顾家,来回折腾了一圈。”

  “等到我回来时,垂花门已经关上了,我以为甘竹雨已经将娘子扶了回去,夜深人静,我不敢贸然打扰,就回房间准备第二天再把戒指还给娘子,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郎君这件事不怪娘子,怪我!是我照顾娘子不周,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绝无怨言!”

  查芝说完,直接朝着地面重重磕头。

  冷山雁眯了眯眼,琢磨不透的眼神里透着危险。

  此时再罚查芝已于事无补,不过按照查芝的说法,甘竹雨有很大嫌疑。

  今夜这一场闹剧,都是因为这个一个莫名其妙的戒指,冷山雁心情躁怒:“什么戒指?”

  查芝连忙从怀里掏出宝潋楼的小盒子:“就是这个。”

  冷山雁打开盒子,玉蛇戒静静躺在其中,冰冷的蛇瞳像锋利的刀尖,戳进他的狭长的眼里。

  查芝低下头,说:“这个戒指是娘子自己画的图稿,挑选的玉石,请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从年前开始就在准备了,不知道背着您偷偷跑去宝潋楼多少次,商量细节,才打造出来的这枚戒指。娘子时常跟我说,你之前的白玉戒指碎了,她就要买最好的给您,原本今天才从宝潋楼里拿回来,准备晚上回来给您一个惊喜……”

  冷山雁眸光一暗,火光映在本就深邃黝黑的瞳孔里,灼灼浓烈,像焚尽一切的烈焰。

  如果没有甘竹雨,今夜她会亲手将戒指为他戴上,今夜他们会做一对寻常夫妻,直到天明,他送她启程,再盼着她归来。

  冷山雁漠然戴上戒指,轻抚着吐着蛇信子的图案,再抬眸时,眼中杀意必现。

  *

  当沈黛末揉着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时。

  “妻主醒了?喝碗沆瀣浆吧。”冷山雁的声音清冷。

  沈黛末眼睛都还没睁开,循着他的声音,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头喝了大半碗沆瀣浆。

  “末儿,头还疼吗?”席氏关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黛末立刻坐直了身子:“父亲,您怎么在这儿?”

  不等席氏答复,沈黛末紧接着就看到了委屈地坐在桌边哭泣的甘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