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 第53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打脸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沈黛末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她,情况不对劲。

  席氏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她说了,沈黛末当即两眼一黑,大脑一片混乱,努力想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但怎么也会想不起来,难道她真的这样禽兽吗?

  她看向一旁的冷山雁,顿时百感交集。

  “郎君,我、”她茫然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末儿你做的不对,欺负了人家竹雨,咱们可不能做始乱终弃的事情,得给他一个名分,这件事女婿也是同意的。”席氏说道。

  “不行!”沈黛末大声拒绝。

  一直哭泣的甘竹雨眼眶含泪地盯着她:“娘子,您就这样狠心?明明是您强占了我。”

  沈黛末心乱如麻,昨夜的记忆她全都断了,但被人撞见在床上的事情是事实,没法洗白。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愿意竭尽所能补偿你,你想要房子还是要地?唯独纳你为侍,我做不到。”

  “末儿!”席氏不满地看着她。

  冷山雁痴痴地望着沈黛末,听到她的话,漆黑如墨的眼中升起焰焰花火。

  “你——”甘竹雨的身子摇摇欲坠。

  他之前委身于甘菱,谁知甘菱图了他的身子,就不要他了,更要命的是,他这个月还没来过葵水,一旦被人发现他未婚先孕,以后他该如何自处?

  正当他惊恐万分时,遇到落单醉酒的沈黛末,假装生米煮成熟饭,指望着以后老老实实做举人家的小侍,谁知哪怕已经被众人撞见他们在一张床上,沈黛末竟然都不愿意给他一个名分,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娘子不愿意,是嫌弃竹雨的出身吗?那就当我死了好了,还您一个清白!”甘竹雨悲痛万分,知道事已至此,如果沈黛末再不纳他,他也只有一个‘死’字。

  于是他心一横,直接冲到窗台边,就要跳下去。

  幸好沈黛末一把抓住手:“你疯了!”

  甘竹雨哭着挣扎:“我被您破了身子,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了,娘子还救我做什么?”

  “造孽!本来竹雨也有意跟你,你何必这样逼他,他以后回乡下都会被人戳脊梁骨骂的,连带着家里都会被人耻笑,几代人抬不起头来!”席氏摇头叹气。

  “妻主,纳了他吧。”

  在甘竹雨的哭闹声中,冷山雁淡而轻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畔。

  不等沈黛末反应,冷山雁起身来到甘竹雨面前,用帕子擦干他脸上的泪痕,低垂的眉目下是不带一丝情绪的极致冰冷。

  “这个弟弟,我认了。”

  甘竹雨喜极而泣,跪了下去:“谢郎君垂怜。”

  冷山雁冷漠地俯视着伏低做小的甘竹雨,嘴角不露痕迹地轻笑。

  沈黛末今日就要启程上路,席氏鲁莽无脑根本护不住甘竹雨,整个沈家都被他一人把持,甘竹雨上赶着进门,就是自己往刀子上撞。

第56章 阿邬坦白

  冷山雁的话瞬间安抚住了情绪激动的甘竹雨,沈黛末也从宿醉的震撼中清醒了过来,她检查了一下身体,虽然疲劳、恶心、头晕,但这些都是宿醉之后的正常反应,至于其他的异常一点都没有。

  如果昨夜她真的做了不可描述的事,至少应该有些痕迹吧?沈黛末心中顿时怀疑起来,越想越觉得蹊跷。

  可众目睽睽,那么多双眼睛看见她和甘竹雨躺在一起,甘竹雨又一口咬死了她,她无法自证清白,如果她执意坚持自己和甘竹雨没有行苟且之事,只怕别人也会认为她是睡了人就不认账了。

  席氏还在一旁催促她,让她赶快启程,别耽误了进京赶考的时辰。

  冷山雁也在一旁搭话:“妻主的行李我已经准备好了,考试行程千万不能耽误,现在就跟查芝一起出发吧。”

  白茶将冷山雁提前准备的被褥、灯具、雨具等等都装进了马车里。

  不仅如此,冷山雁担心她路上感染风寒,找不到大夫,还特意去了医药局,抓了好几包治疗风寒的基础万能药,将马车里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行李里有很多都是不要需要的时候绝对想不起来的小物件,但冷山雁竟然无论大小全都思量周到,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花了多少心思。

  越是这样,沈黛末心中就越是难过,觉得自己辜负了他的心意。

  正暗自伤心着,冷山雁的手忽然伸了过来,两个人的手在垂落的宽大衣袖里贴在一起,清冷似玉般的修长手指温和地挤进了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紧扣。

  沈黛末讶异地看着他。

  刚才屋子里一团乱,让她乱了思绪,没有注意冷山雁,如今仔细看他,才发现冷山雁虽然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眼底却搽了一层薄薄的粉。

  冷山雁向来是不涂脂抹粉的,只是为了遮住眼底的一片青黑,可即便这样,也无法完全盖住,整个人乍一看依然端庄矜贵如初,可细看才发现他的憔悴。

  昨夜,他一定没有睡好。

  “对不起,郎君,昨夜的事情我真的全无印象了,可我直觉觉得,我应该没有碰过甘竹雨……”沈黛末低着头,声音落寞。

  冷山雁的指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比寻常体温更低的幽凉触感,触碰着她的肌肤。

  沈黛末拇指顺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蜿蜒的形状,清凉玉骨的触感,以及雕刻的精致纹路,是她准备了很久的玉蛇戒指。

  “妻主不必觉得愧疚,您的戒指雁已经收到,雁、很开心很喜欢。”冷山雁声音低沉款款,漂亮的眉眼中仿佛藏着柔软的山川。

  沈黛末直愣愣地看着他,眸中光亮轻微颤动着。

  猛然,她一把将他抱住,不顾白茶和阿邬还在一旁。

  她双手紧紧环着冷山雁的腰,声音闷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说以后会对他好,只会显得她更像一个渣女,只能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愧疚。

  冷山雁任由沈黛末像蛇一样紧紧箍住他的腰身,这种紧束地、几乎快要窒息的感觉,让他身体一阵颤栗满足,切实地感受到沈黛末还是在乎他的,狭长的丹凤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如一阵风,吹散了久久盘踞在眼底的阴翳。

  他低下头,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说道:“您没有对不起我,我等您回来。”

  *

  沈黛末走后,院子里都冷清了不少,正是料峭时节,即便裹着厚厚的衣裳,依然能感觉到冷意顺着肌肤纹路往肉里钻,更别提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了,草草跪一下倒还好,可跪的时间一场,就像跪在钉子上一眼,又冷又疼。

  甘竹雨忍着膝盖麻木的酸疼,规规矩矩地跪在冷山雁的脚下,双手捧着茶杯高高举过头顶,说道:“侍身给郎君敬茶。”

  冷山雁也不接,薄冷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语气透着嘲弄:“你的手不错。”

  甘竹雨捧着茶杯的手颤了颤:“谢郎君夸奖。”

  “脚也不错。”冷山雁扫了眼他露出来的双脚,嘴唇一勾,虽然语气在笑,却透着让人不舒服的轻蔑。

  甘竹雨极其不自然的缩了缩脚。

  正经人家是绝对不会用这种看手看脚的方式来夸人的,只有相看货物或者扬州瘦马时才会用,冷山雁这是在赤裸裸地羞辱他。

  甘竹雨气得浑身微微颤抖,虽然他出身低下,可家世清白,怎么能卑贱的扬州瘦马相比?

  可即便如此,甘竹雨也只能忍气吞声,强作欢笑道:“谢哥哥夸奖。”

  “郎君现在还没喝你的茶,你就叫上哥哥来了?未免也太迫不及待了。”白茶讥嘲道。

  坐在主位上的席氏,忍不住说道:“早叫晚叫都是一样的,原是我们亏欠了竹雨。”

  席氏自己就是小侍出身,知道被主君欺压的苦楚,因此当他看到甘竹雨跪在冷山雁面前敬茶时,瞬间想起了自己年轻时,被胡氏磋磨的样子,开始帮甘竹雨说话。

  冷山雁察觉到席氏的情绪变化,接过茶浅浅抿了一口,说道:“起来吧。”

  “是。”甘竹雨如释重负,扶着膝盖起来了,然后一瘸一拐地站到了席氏身旁。

  席氏看着他路都走不稳的样子,更加心疼他,有些埋怨冷山雁怨夫气太重,怎么能如此苛待刚过门的小侍,正要说他两句,就听冷山雁继续道。

  “既然竹雨已经被抬做小侍,那从今日起就从下人房里挪出来吧,如今你也算半个主子,我再为你配个下人伺候,还有父亲身边也需要人照顾。”

  席氏的责备之意顿时淡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甘竹雨大喜过望,他苦苦谋划了那么久,终于能过上主子们的生活,不用再当个端茶递水的下人了。

  *

  “公子,您难道真的要跟甘竹雨那个贱人找仆人伺候?这不是在给他助长气焰吗?”等众人散去,白茶烦躁地说。

  冷山雁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不论如何,他现在都占了小侍的名分,没人伺候不合规矩。”

  “可甘竹雨心思狡诈,给了配了仆人,不就相当于给他配了个得力助手吗?”白茶担忧道。

  冷山雁一抬眼,冷淡道:“你去给我寻两个人。”

  上辈子,冷山雁能再顾家站稳脚跟,不可能只有白茶一个得力助手,心腹势力和眼线遍布全府,这一世,他自然可以好好利用起来。

  他让白茶用自己的私产去买下此时还没有卖身进入顾府的两个男仆。一个名叫仇珍,才十三岁,父亲出身于烟花巷,年纪虽小却学了一肚子的脏话,骂起人来能把人活活气死。

  上辈子,冷山雁常利用他拿一张嘴挑事,在顾府里搅弄风云。

  另一个名叫连儿,是个有眼力见的‘老实人’。

  白茶将这两人买下后,拿着卖身契认真敲打了一番:“记住,这个府里谁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卖身契在郎君手里,月例银子是娘子给你们发的,该忠于谁你们心里有数,可别吃里扒外。”

  仇珍和连儿连忙点头。

  白茶带着两人见过冷山雁之后,就将他们分别配给了甘竹雨和席氏,名义上是送仆人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实际上是送了一双眼线,时刻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甘竹雨还沉浸在实现了人生夙愿的喜悦中,看着被指派来的仆人仇珍,也耍起了主人家的威风。

  “你叫仇珍?”

  仇珍跪地磕头:“是的,侍君。”

  “这个名字不好,仇字戾气太重,我听不惯,以后你就叫汀兰吧。”甘竹雨懒懒地靠在摇椅上。

  仇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是,谢谢侍君。”

  *

  阿邬没想到一夜之间,府里就变了天。

  他忽然间想起了年前那日,他出去兑换零钱,撞见甘竹雨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样子,他就差跪下来抱住那个女人了,一个未婚男子,若被女人碰了一下手,都要死要活的,他们之间亲密地有些过分,实在算不得清白。

  可是他毕竟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不知道其中内情,又没有证据,不敢说出去。

  但甘竹雨与陌生女人纠缠牵手的样子,始终在他心里盘旋。

  他隔着盛开的玉兰花树,朝着二楼的窗户望去,以前,沈黛末每日都会桌在窗前读书,神情时而舒展、时而紧皱,有时还会望着天空发呆放空,但无论什么样子,都清丽绝伦,像最清澈的水,最温暖动人混着花香的风,让他一整天的心情变得明媚起来,就连心跳也跟着雀跃。

  这样干净温柔的人,应该配郎君这样知书识礼又有雷霆手段的男人,为她打理内务,为她生儿育女,就算纳侍也应该是清清白白,而不是像甘竹雨那样有污点的男人。

  想到这里,阿邬一直怯懦卑微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巨大的勇气,第一次主动走上二楼。

  “你是说,你曾见过甘竹雨之前跟一个女人不清白?”冷山雁冷冷道。

  “是。”

  冷山雁眉目疏冷,周身被寒意裹挟,气甘竹雨不安分守己,更气甘竹雨胆大包天,把沈黛末当做退路算计,水性杨花的贱人,两辈子都是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