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四时鲜 第98章

作者:朽月十五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王寻真嘀咕,准备溜了,被?王逢年叫回来,又?往江盈知的食铺去了。

  “没有麻烦你吧,”王逢年跟江盈知说,“她实在闹腾,晚些我就把她送回宁城了。”

  “送回去啊?”江盈知说,“她不是?逃亲的吗?她真不想嫁人,你又?这会?儿把她送回去。”

  王寻真喊,“冷血。”

  王逢年当作?没听见,江盈知倒是?笑出了声,“让她留在我这里吧,我挺喜欢阿真的。”

  “你喜欢她?”王逢年冷不丁问了句。

  江盈知不明所以,“对啊,多讨人喜欢啊,不过男的这样就不大讨喜了。”

  王逢年转身,看了眼王寻真,“那她惹麻烦了,你跟我说一声。”

  “我才不会?惹麻烦,”王寻真说得很大声。

  事实也证明,王寻真确实不会?惹麻烦,她干活很勤快,练武让她走路跟飘起来一样,刚瞧见人在那,再一眨眼人就端着盘子过来了。

  而且见人就笑,喊人喊得特别热情,让新老食客的心情都?变得特别舒畅。

  她还专治不服,有人要是?开始挑刺,她比江盈知都?生?气,还知道?挑人走出去,把他堵在巷子口逼问他,到底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是?的话他一辈子发不了财。

  把人吓得过来道?歉。

  当然王寻真也专门惹笑料,看见小?孩手上吃糖,她也馋,馋到小?孩都?看不下去,忍住自己不吃,把手上的递给她。

  或者别人一开口在那胡吹,她就走过去问,是?不吃了吗?不吃她能吃一口吗?让那个总爱在食铺里胡说八道?的男人,闭上了嘴,毕竟胡说八道?出了门还能说,但?是?这口吃的不行。

  如此,王寻真还就凭她从不被?定型的性?格,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留在了四时鲜。

  江盈知反正?觉得挺好,小?梅也说挺好,她说:“阿真姐来了后,老鼠上门都?没有东西吃了。”

  王寻真立即接话,“不是?的,我没有东西吃,我也不吃老鼠。”

  大家?全都?笑得肚子疼,王寻真知道?大家?在笑她,也好脾气地跟着笑。

  晚上她哼着小?调回去,正?好碰见王逢年。

  王逢年这两?日出了趟海浦刚回来,他问,“你没给人家?惹麻烦吧。”

  “什么麻烦,”王寻真一本正?经,“我很努力帮小?满解决麻烦。”

  “什么麻烦?”王逢年皱眉。

  王寻真掰着手指头数,“我这两?天帮小?满赶跑了八个媒婆,三个喜欢她的穷书生?,一个爱做梦的,说要是?娶到小?满,此生?死而无憾,我让他立刻就去,更没有遗憾。”

  “表哥,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这些日子没休息好吗,刚才看你还好好的,”她很关切。

  王逢年觉得,她真的像庄轻舟派来戳他心窝的。

  王寻真打了个哈欠,她有点懒得说了,还是?礼貌问,“表哥,你还要听吗?”

  “听…”

  王寻真丧气,她把事情全说完后,看王逢年的脸色如同今日阴沉的天,转过身,背着手,晃了晃头。

  男人啊,真是?捉摸不透。

第58章 鱼糍面

  渔港的清晨通常是从渔民喊号子开始的, 但是鱼街的清晨是从四时?鲜开始的。

  天蒙蒙亮,渔民的网才刚放下去,人们都尚在睡梦中, 四时?鲜的灶房已经飘起了炊烟, 融进薄雾里。

  灶房里井然?有序,李海红揉着面团,按块分好, 江盈知用木片刮肉馅, 把馅料塞进薄薄的面皮里,手里捏着褶子。

  屋外陈大发喊, “小梅呐, 你的算盘落下了, 赶紧拿走,账房在等?你呢。”

  小梅嘴里塞着饼, 赶紧抄起放在一旁的算盘往外走, 路过在劈柴的王寻真还?要?说一句, “阿真姐你别劈了, 够烧大半年的。”

  江盈知包着包子出来看了眼,差点?没?把包子给甩出去,手疾眼快接住了。

  那一堆之前从船厂运来的木板, 全被王寻真一早上劈完了。

  “你干活那么卖力做啥?”江盈知忙叫住她, “进来吃东西。”

  王寻真擦擦额头上的汗,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我多做点?, 才能多吃点?啊。”

  “不?然?我啥都不?做, 又吃那么多,把小满你吃垮了可?怎么办。”

  “你可?真实诚, ”江盈知哭笑不?得?,“快进来吧。”

  四时?鲜上工早,所以江盈知每次都会做点?早食,今日她做了瘦肉丸。

  她把盆里搅打好的肉馅,那些被她剁碎的鱼糜刮在铁板上,等?着锅里的清汤从小泡转到沸腾,她才用另一块小铁板,沿着边一道一道刮下去。

  等?着肉丸一条条浮在水面上,她捞出瘦肉丸,盛到放了料的汤碗里,总少?不?了有紫菜、葱花,猪油、虾皮。

  江盈知先盛了一大海碗给王寻真,王寻真接过后说:“要?不?我再出去干点?活。”

  一时?半会想不?出还?有什么活好干,她想了想,“我还?能爬树,把外头那棵老树给修点?掉,小满你多给我下几碗。”

  这话一出,连坐在灶后劈着松木的王婆子都忍不?住笑,差点?劈岔了,更别说其他人。

  江盈知笑完继续刮肉丸,“你安心吃着吧,谁嫌你吃得?多了啊?”

  “我觉得?是我表哥,”王寻真端着碗走进说,“小满,我表哥这点?不?行。”

  “他自己?东西管得?紧也就算了,你的东西他也管得?紧,生怕我在这多吃点?,把你家底吃空。”

  江盈知刮肉丸的手一抖,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王寻真顺边喝了口汤,她满足叹口气,然?后说:“我猜的,我昨天跟他说完我

  在你铺子里吃了三碗面,他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太抠了,可?把他心疼的。”

  “噢,”王寻真想起来一件事,她说话前要?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才交代,“小满,我表哥说良哥最近太闲,叫他来给你守门。”

  江盈知纳闷,“守什么门?我这铺子那么小,还?要?人守门。”

  不?过等?王良带方兆兴来了后,她才知道,啥守门,是来蹭饭的。

  “吃了饭才好干活啊,”王良说得?义正?辞严,他又往旁边所有食客身上看了眼,小声问,“听阿真说,最近你铺子里不?大太平?”

  江盈知剥着虾壳的手顿住,往日常因为食物而争抢吵闹的食客处看了眼,她疑惑,“哪里不?太平?”

  “我跟你讲啊小满,”王良说得?一本正?经,“媒婆上门可?就要?忌讳了。”

  “忌讳啥?”江盈知把虾肉往盆里放,不?解地问。

  “这媒婆媒婆,不?就是啥也没?有,又想给你找个婆婆的,”王良总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就算不?说旁的,这媒婆又叫媒人,这媒人来,不?就是没?人来,做生意的大忌啊。”

  “我跟你讲,做生意总有很多讲究的,你这点?得?上心得?防,”王良自认为自己?很热心,拉过在一旁看热闹的方兆兴,“你只要?给我们两一口吃的,保管把“媒人”给你守住了。”

  方兆兴拍拍自己?的胸脯,“我能守好。”

  他又瞧着锅里炖的东西犯馋,跟江盈知打商量,“小师傅,要?不?我也给你干活算了,你多给我点?吃的。”

  江盈知还?没?反应,那边在擦桌子的王寻真跑过来,一脸认真地说:“不?可?以。”

  又再次重复,“不?行,你这是在抢我饭碗。”

  方兆兴一脸茫然?,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你的饭碗没?在我这。”

  “因为我的饭碗在小满那,”王寻真回了他一句。

  两人鸡同鸭讲竟也能搭得?上话,江盈知服气,她对王良的歪词虽然?无法赞同?,却也真烦媒婆和胡言乱语的人,用海鲜焖面收买了两个守门的。

  这锅海鲜焖面用了不?少?好东西,她放了瘦肉、猪肝、大虾、贝肉、鱿鱼、腊肠,这些出现在同?一锅里,然后全都被一把面盖上,等?着盖上盖后,锅里的汤汁渐渐沸腾,等?面慢慢焖熟。

  那股海味与腊味就在汤汁的融合里,随着盖子被掀开,而变得?明显,里面沸起的汤汁又逐渐回到锅底。

  江盈知用长筷子左右搅动着面,面已经裹满了料汁,在她的翻动下,那些藏在底部被焖熟而又不失自己风味的食材渐渐显露出来。

  薄而嫩的猪肝,很滑的瘦肉,蜷缩在一起雪白一团的鱿鱼肉,一点?腊肠增添独特的风味,大虾更是显眼,硕大一只横在面里。

  这一碗不?说王良和方兆兴,其他吃了饭的食客,总觉得?肚子里已经吃得?够饱了,一闻到这个香味,仍旧犯馋。

  有几个人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往王良那桌上瞟,眼神不?带掩饰的,但嘴上还?要?讲,“小满,这吃的是什么,你总不?好给他们开小灶吧。”

  “来你食铺吃那么久了,你忙的时?候我没?位置,捧在手上蹲在角落里吃都有,”有个大姐眼神有点?哀怨,“怎么就这么偏心眼,我们就没?有这个份了。”

  江盈知被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头疼,连忙说:“都有都有,我现在就炒,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吃上。”

  她又有些无语,“三叔公,你肚子都吃得?滚圆了,还?能吃得?下一份捞面啊。”

  三叔公连忙吸自己?的肚子,把腰带收得?紧些,然?后理直气壮地说:“哪里圆了,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说,我能吃完。”

  王寻真从他身后冒出来,伸出手,“那要?不?让我拍拍,看看三叔公你肚子里的瓜熟了没??”

  只见她轻轻一按,三叔公就再也吸不?了气,肚子一下子膨胀开来,变得?滚圆,周围看见的人全都哈哈大笑。

  三叔公说:“阿真你是个坏丫头。”

  “不?是的,我是个馋丫头,”王寻真摇头晃脑,颇为自豪地说。

  食铺里热热闹闹的,食铺外的大门,王良和方兆兴坐在那,一边嗦着面,一边看人群往来。

  方兆兴很激动,指着路人说:“那个,长得?就不?像好人。”

  “你才不?像好人,那是鱼行伙计,”王良照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两人守门不?咋地,反正?一个人都看不?大出来,但吃饭倒是很积极,说话的时?候一口吃的都不?带落下的。

  不?过媒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倒是真的没?有上门来过了,至于其他来找茬的,王寻真总会用各种方式让他们低头。

  但这也没?让江盈知想多久,她要?忙另一件事情?,就是四时?鲜终于正?式对外接宴席了,暂时?是每两日做一桌。

  她其实还?挺不?想接的,真的架不?住食客日日问,她食铺里的东西很多都只适合在铺子里吃,外带的话,要?是路程远回去了很多东西卖相和口感都不?大好了。

  但有时?候没?有个由?头,家里长辈哪会上食铺里来吃,座位又不?好抢,所以不?少?人一直催江盈知赶紧接宴,他们好带自家亲戚也来尝尝他的手艺。

  毕竟做鱼第一鲜大家知道,但这味道如?何,总有人不?关心,别人口中说的再好也都不?信任,江盈知倒是想接大宴让大家客带客,可?她也有心无力。

  不?过做个六七人的小宴倒是足够。

  前面吃食刚弄好,趁着人多的时?候她说:“之前你们催我接宴席,我思来想去,确实该做,但我人手可?就一个,接不?了大宴,家常小宴五六个人,那我还?是能忙得?过来。”

  “不?过只能两天做一次,钱肯定比在铺子单吃要?贵上些,八百文到一二两差不?多,得?看用的什么菜。”

  “谁要?是想订的话,报账房先生那儿去,我会一个个做,要?是等?不?及也没?法子。”

  花姨蹦了起来,几乎是人群里反应最快的,她在大伙都还?在想的时?候,啥话也不?说,立即跑出去,生怕被别人抢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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