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咸蛋黄
接下来就没新娘子的事儿了。留着新郎官在堂屋里里外外的接待上门喝喜酒的亲朋好友。
很快,余秋林就被灌醉,被好兄弟搀扶着来到新房外。
还没踏入房门,他抖了个激灵,似有所感地醒过来,见着带笑意看着他的兄弟们。
余秋林笑着进屋,将门给关上。
“欸,还没喝合卺酒嘞。”媒婆在后面急忙地喊,结果她人却被几个人拦在外面了。
许黟眨眨眼道:“秋哥儿有分寸,会自己跟新娘子喝,媒妈妈你就省省心,在旁嗑瓜子好了。”
“是啊,走走走,我们也该回去咯。”
返回堂屋,许黟瞧见张家夫妇还在,他轻快走过去,抱起旁边好奇张望的小安安。
小安安能坐着吃辅食了,刚刚李梦娘在喂他吃米糊糊。
这会,他见到人,高兴地“呀呀呀”叫唤。
“快,叫干爹。”许黟抱着他举高高。
惹得他咯咯地高兴笑着。
张铁狗看自家儿子跟许黟相处得这么融洽,有些许嫉妒。
李梦娘在旁边笑他:“谁让你整天对着安哥儿没好颜色的。”
“我是爹,他就该听我的。”张铁狗不服气。
李梦娘咬咬牙,谁家小孩不到一岁,就该听话了。
若真是这样,那小孩就不是小孩了,肯定是妖怪变的。
“你莫说奇怪的话,安哥儿算是乖巧了,你不在家时,他都不哭不闹的,只要能见着我,就可以自己玩。”
张铁狗摸着长出胡子根的下巴:“我一亲近他,他就哭。”
许黟闻言,看向小安安带有红点的脸颊,没好气道:“你怎么还拿胡子扎他,小孩子的肌肤娇嫩,可不能这么糟蹋。”
张铁狗:“……”有吗?他不就是也想亲一口。
顿时,许黟和李梦娘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张铁狗遭到嫌弃,夜里回家去,背着李梦娘拿出刮胡刀,把长出来的新胡子都刮了。
次日,李梦娘醒来,见着他光溜溜、带着胡茬子的下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惜了,自家儿子还是不亲近他。
张铁狗每回抱他,十次有九次闹着,哭着。
难得有一回不哭不闹,却是在睡觉的时候。
他找许黟埋怨,许黟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勤洗澡,勤笑,你儿子自是愿意给你抱的。”
张铁狗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不臭啊。”
许黟拧着眉:“小儿对味道敏锐,你身上带有血腥味,他闻到了会不喜。”
他起身,去了药房回来,丢了一个袋药包给他。
“你每回打猎回来,用这药香熏一熏,能去血腥味。”
之后,他就很少听到张铁狗抱怨了。
……
这日,天微微亮时,阿锦只觉得肚子胀疼,难受得从睡梦里醒来。
她苍白着小脸,披着外衣趿鞋下床,没走几步,那不适的感觉越发明显。
阿锦心里害怕,拿手给自己诊脉。
但她跟着许黟学医还没几年,学得不精,只诊断出自己的脉象带滑。
她愣了愣。
滑脉?
可她还是黄花大闺女,自然不是有孕,难道是食滞?
阿锦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无力,肚子一阵阵的胀疼,站着没一会儿,便受不住地捂着肚子蹲下。
她缓了许久,那股奇怪的疼痛不仅没缓解。
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两腿间滑落。
阿锦低头,见着有鲜艳的血从裙摆里滴落下来,一滴、两滴……
第151章
刘氏屋里, 阿锦红扑扑着脸蛋,半靠在软榻上。
腹中的不适感还在,陌生的疲软乏累让阿锦心里害怕, 但她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恐慌了。
“阿锦姑娘,可好些了?”外面,刘氏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她手中还握着个灌满热水的汤婆子。
阿锦起身,对着她道:“林姐姐, 我好多了。”
林氏瞅着她, 抿嘴笑说:“你如今来了月事,便是要成为大姑娘了。这汤婆子是郎君吩咐我的, 说是放在腰处暖着, 可缓解疼痛。”
阿锦水灵灵的眼睛动了动, 羞涩地抿着嘴问道:“郎君知晓了?”
“你早上那样子,郎君岂会不知?”林氏笑说,“适才郎君也说了, 你也到了来月事的年纪, 他忘了叮嘱你,是他的过错。”
阿锦急忙摇头,又羞红着脸低下脑袋:“不是郎君的错,郎君之前就拿书籍给我看过的。”
那会,她看完并未放在心上,哪想到真的来了, 却慌乱到不行。
林氏没觉得这月事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或者说,在来许家做事前, 她也跟其他乡下妇人一般, 觉得这月事是不好宣之于口的。
可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在许家做事时, 见着形形色色的病人。
其中不乏那些来看妇科病和带下病的。
便也知晓了,来月事并非羞耻的事情,若是有了问题,定要及时地告知给大夫,让大夫瞧病才是最重要的。
林氏道:“还好我上个月做了新的月事带,都是干净没用过的,要不然还得去成衣铺里买。”
成衣铺里卖的月事带可不便宜。
阿锦想着林氏拿给她的月事带,是用柔软的褐色棉布做的,里面有夹层,塞着搓得细软的绒絮,还有草木灰,穿在身上并不难受。
她挪了挪位置,后背抵着暖和的汤婆子,肚子的不适感真的减弱不少:“林姐姐,你教我做月事带好不好?”
“好啊,等改明儿就教你。”林氏看她脸色好了些,笑问:“肚子可好些了?”
阿锦甜甜地笑着点头:“嗯,郎君说的法子有用,才一会儿就没那么疼了。”
林氏没忍住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道:“我去给你煮碗红糖鸡子吃。”
“不用,林姐姐。”阿锦喊住她,“我该回自个屋了。”
她说完,双脚落地下来,今天突发这事,她歇到这会还没干活。
想着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就要回药房去。
林氏拗不过她,也就放任她去忙了。
她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嫁人,来月事时,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另一边,许黟打发阿旭去唤林氏过来。
家中唯一的小姑娘来月事了,他作为郎君,又是个男的,不好多说什么,但私下还是要关心的。
他端坐在椅子上看医书,很快,林氏过来了。
“可交代妥了?她头次来,很多东西都不懂,还需要林姐教她。”许黟放下医书,看向她。
林氏笑说:“都教了,阿锦姑娘用了汤婆子后,没那么疼了。”
“嗯。”
许黟放心了,继续看书。
林氏却没急着走,见此,多嘴了一句:“阿锦姑娘这会儿,到药房去忙了,郎君你说,要不要给阿锦姑娘煮一碗红糖鸡子吃?”
许黟听得直皱眉头,说道:“怎么去忙了,不是让她今儿休息?”
林氏说阿锦不肯,说她这个月休过假了,不好再休息。
许黟叹口气:“罢了,林姐你去忙吧,我自个去说。”
他起身去到药房,还真碰到阿锦站在长桌前,跟着哥哥阿旭一起搓消食丸。
许黟走过去,喊了阿锦一声。
阿锦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放下手中的活儿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结果刚到许黟面前,还没站稳呢,就被许黟弹了额头。
“啊,痛!”阿锦瘪着嘴角捂住额头,满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许黟。
“郎君,你怎么打我?”
许黟呵地笑道:“打你不听话,不是叫你回屋休息了吗,怎么在这里。”
阿锦眨了眨眼,乖乖回答:“今儿秋哥儿要来拿药丸,还差三百丸没做好,只哥哥在忙,忙不完。”
许黟知晓他们每天都给自己定了要完成的份额,他从未过多询问。
但今日阿锦的身体特殊,来月事不宜久站,长久下来容易伤腰。
许黟道:“家里还不至于辛苦到这地步,慢一天也无妨。”
说罢,他喊来阿旭,也让他休息。
“你们就当放一天假,让自个轻松些。”许黟看着他们绷着的脸,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尺子轻拍他们的脑袋,“活儿是干不完的,但人不是驴,也不是牛,牲畜都要休息,何况是人。”
两人说不过许黟,许黟凶起来时,阿旭和阿锦都是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