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沉漾
秦厌觉得沈轻舟是故意的。
音乐结束的时候，秦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全场寂静。
前方的导师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沉默地苦笑。
秦厌听着他们努力委婉的点评，感觉他们的钱也挺难赚的，她撑着下巴，注意到大屏幕上出现自己和温云月的脸，她愣了一秒。
“原来我们也要点评吗？”秦厌拿着话筒，思考了几秒，“我没什么想要点评的，就是有点好奇，我可以问一下你们，就是你们代表公司来参加这节目的竞争力在哪里吗？”
全场练习生：？？？
几个导师惊讶地看着秦厌，然后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家伙，这问题，笑死我了。】
【我也很好奇……好刻薄，但我好喜欢。】
台上的五个人表情管理依旧，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开始从左到右介绍自己。
“我是我们公司的颜值担当。”男生一边说话，一边朝着秦厌眨了下眼睛。
秦厌沉默。
“我是我们公司的唱歌比较优秀的，大家都觉得我是大主唱，嗯，大vocal，刚才确实是我没有发挥好，希望之后能有更多展示自己的机会。”
“我是舞担，我学了八年跳舞。”
秦厌想起刚才那个差点摔倒的地板动作，微微蹙眉。
……
听他们全部回答完，秦厌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回答。”
然后把话筒塞进了温云月的手里。
温云月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厌：“啊，继续加油吧，哈哈哈。”
她说完，放下了话筒，感受到镜头移开，松了口气。
“你们看我拍戏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秦厌看向温云月，她莫名想起了上次看到的拍摄内容，自从那次看完之后，她再也没去看过自己拍摄的东西。
温云月咬着嘴唇，看着秦厌，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问题有点送命。
“真折磨人啊。”秦厌也没准备让温云月回答，她喝了口奶茶，移开了视线。
【笑死我了，你终于知道了吗？】
【所以以后别演洗了，你还是赶紧退圈吧！】
“退圈？不退圈，我还在寻找自己的赛道，我都二十七了，这个岁数，你们有学历的人，半途转业都不一定找得到什么好工作，我退圈了，我干什么去，我还要吃饭的。”秦厌说道，“不过之后应该会少拍戏，放过你们的眼睛。”
【？】
【草，我刚刚辞职，你不要乌鸦嘴。】
【这是什么悲哀的就业形势。】
【娱乐综艺，不要提严肃话题。】
【你这些年捞了不少钱吧？不能躺平吗？】
“躺不平，拍一部扑街一部，又没有代言找我。”秦厌说完瞥了眼台上，“不过现在我也想放过自己的眼睛……这一组跳得挺好的，但是这表情管理到底是谁教的，真的帅吗？是我的审美有问题吗？你们觉得帅吗？”
“为什么一分钟要舔八次嘴唇？OMG，还舔牙齿，还有特写镜头。”秦厌瞥了眼自己小屏幕上的转播，忍不住抿紧了嘴唇，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这个killing part确实要把我kill了。”
“秦老师，你这么说真的没事吗？”温云月提醒道。
“没事，现在我直播间就一千个人出头。”秦厌吐出了一口气，低头发了条消息，“发条消息给导演，不要让我点评了，你想点评吗？”
温云月迅速摇头，她是单纯需要曝光才来参加这个节目的，而且秦厌还说过来看帅哥表演，她想着又能看表演又有钱，多好，这和放假有什么区别，所以就来了。
谁知道居然是这样的！她还不如去小剧组混几个小角色，三个月下来也不止五万块钱了。
温云月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但是看秦厌貌似也不知情，对方比自己还要坐不住。
还好接下来的三组表演还能看，秦厌松了口气，温云月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不过这笑容没维持多久。
秦厌看着他们，低头给沈轻舟发了条消息。
【秦厌：我想发专辑。】
【沈轻舟：？】
第一期录制结束离开的时候，秦厌感觉自己的魂都已经飞了，她和温云月互相搀扶地下了台，那四个导师也是一脸疲惫。
练习生们导师十分精神，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离开了，看上去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离开了录制现场，正常应该寒暄一下，不过大家现在都没什么力气，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想到明天还要继续，都有一种人生无望的感觉。
温云月和秦厌在同一个酒店，秦厌让她蹭了车。
两个人上了车，沉默，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同时叹了口气。
“姐，你上热搜了。”坐在前面的助理说道。
“啊？”秦厌抬起头，“我那个直播间就一千多个人……”
“是的，但是你还是上热搜了，不过还好，这次骂你的人不是很多。”助理按了那太阳穴，“姐，真的是苦了你了。”
她在下面也看了，看了一会儿就去看其他综艺去了，从没想过看节目也能成为一种折磨。
“之前他们台的选秀不还挺好的吗？”助理不理解。
“可能那是因为我们看的是修过的版本。”温云月抬起头半张着嘴，“我就五万块钱，还是税前五万，但违约金也就五万块……要不我……”
“你别走啊。”秦厌看向温云月，“不能留我一个人。”
“我也就说说。”温云月双眼无神，她一个小新人，怎么敢录一期就跑路，她用脑袋撞了两下玻璃。
果然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是没那么容易吃的。
秦厌点开了手机，路人都在感慨她嘴替，当然也有骂她哗众取宠的，但问题不大，大家都是相同的感受。
温云月虽然镜头不是很多，但是也多了些许热度，她和秦厌坐在一起的双人蒙圈表情包成功出圈。
秦厌拉着温云月拍了张自拍，两个人看着镜头，努力微笑，但是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以及淡淡的死气。
秦厌觉得这照片非常合适，她简单修了一下，就发了微博。
【秦厌V：下班了。[图片]】
照片一发，黑粉闻风而来。
【秦厌今天退圈了吗：换个地方捞钱了？】
【秦厌V：谢谢你的关注，没这么你们给的热度，我还没这么容易捞到。】
——
【路上的钱不要捡：你说话为什么这么刻薄？对一群孩子说那么难听的话。】
【秦厌V：泪目了，我七年前，也才二十岁的时候，你也没喊我孩子，你为什么不能溺爱我一下。】
“秦姐，陈姐问我你在微博发什么疯？”前方的助理探出头。
第127章 我在娱乐圈当刻薄吐槽机（2）
“发疯？这不是发疯, 这是真情流露，谢谢。”秦厌放下了手机，“她干嘛不自己和我说话？”
“她说你现在不正常, 和你说话怕被气死。”
秦厌：……
温云月回头看了眼秦厌, 然后又默默朝着角落里缩了缩。
秦厌轻啧了声。
助理还想说什么, 回头看了眼温云月, 又闭上了嘴。
回到酒店之后, 秦厌团队紧急开了会。
“你现在这个人设谁帮你想的？还算不错，之后给你营造心直口快耿直娱乐圈真人人设, 还能把之前的黑料洗一洗。”陈姐看着秦厌，“但是你也别太过分，有几个练习生, 你最好不要说……”
“不看。”秦厌摇头, “看了就容易假，而且我这不是人设, 是我的本色。”
陈姐深吸了一口气, 喝了口茶，看了眼自己点的凝神静气的香, 感觉没什么用处。
“沈轻舟说了，只要我不导致节目下架就行了。”秦厌继续说道。
“他真这么说？”陈姐问道。
“嗯。”
“那我就不管了，之后有问题他们团队解决。”陈姐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好了, 散会。”
陈姐说完，迅速关掉了会议室。
秦厌感觉自己也没说什么，为什么这么生气。
“陈姐现在怎么这么急躁。”秦厌有点无奈, “你也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哦, 好。”助理点了点头，看了眼秦厌，总感觉现在的秦姐比之前还要难搞。
……
秦厌晚上没有睡好，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些杂乱的声音。
导致她第二天去录制节目的时候脸色很难看，秦厌感觉今天上妆，得上一斤粉才能遮住脸上的黑眼圈。
从车上下来，看到不远处聚集的粉丝，她扫了一眼，移开了视线。
“秦厌！今天多点评几句！”
“秦厌，我喜欢看你的reaction！但是你要是被骂了！我是不会帮你骂回去的。”
“秦厌勇敢飞！被骂自己怼！”
秦厌又看了过去，停下脚步，朝着对方摆了摆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