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木源
晏南镜马上往门口跑,被他?重重攥住了?手腕,她奋力挣扎,被他?拉回来。
他?蹙眉时?低头看着她,“你打算走?”
“我不?走难道留在这儿?”
“就留在这儿。”他?看了?一眼门外,“深夜在外,你一人出得去吗?”
“我这样,难道不?是你害的。难为中郎将竟然还?想我一人深夜在外要如何??如果我真的出事了?,那也该算在你的头上!”
他?一条手臂横在她身前,径直将她整个的挡了?回去。
他?手臂屈起,将她给捞起来。她拔下头上的铜笄,径直刺下去。铜笄刺穿了?衣料肌理,直入内里。
他?低头看着没入手臂的铜笄,握住铜笄的笄头拔出。铜笄拔出的时?候,鲜血迸溅。
齐昀将沾血的铜笄放在她的手里,然后将她手掌握紧在铜笄上,“扎手臂上,是死不?了?人的。”
他?说着,拉开了?衣襟,露出小片的胸膛,“这才行。”
说着握紧她的手掌就对准心口刺下去。
第140章
晏南镜疯狂的挣动手腕,原本制在?她手上的力道一松,她那力气没有来得及卸掉,原本直直刺向他的心口的铜笄瞬间转换了?方向,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去。
世道不太?平,女人们的首饰做的也有些防身,铜笄的末端磨的稍稍有些锋利。贴着?他脖颈过去,留下一道鲜红的线。
齐昀望着?她,唇边的笑容越发大。晏南镜脸色铁青望着?他,随即一巴掌径直打在?了?他的脸上。像是不解恨,不等他有反应,又?是一耳光落在?了?另外一边脸颊上。
那几巴掌用了?她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齐昀的面上一片红肿,头都已经被打的侧向了?一边。
“你就算要死,也别连累我?!”晏南镜浑身直抖,“你是想要连我?一块害死,是不是!”
齐昀侧向一旁的脸僵了?几息的功夫,他眼眸动了?动,转了?过来,眼底里有诡异的光彩。
“你不想我?死,是不是?”
晏南镜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他一动不动的,任由她的巴掌落到脸上。前几巴掌已经耗费了?她大部分?力气,这一巴掌打下去,皮肉响亮,却?没有将他整张脸都打歪的力道了?。
打完了?,晏南镜心头的怒火依然没有半点消散,她心头所有的怒气在?那几巴掌里头,没有半点消弭,“你是真疯了?!”
她对上齐昀面上那盈盈的笑意,恨不得抄起?什么,径直砸到他脸上去。
“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我?想做而已。”他两边的脸颊上浮现出鲜红的巴掌印。
“方才也是?”她胸脯起?伏,气息不稳,“你想死?”
“你为什么想死?”她咬着?牙,“你前途大好,现在?虽然君侯嘴上不说,但?是诸子?之中,你风头无二。就算后面那些公子?有出类拔萃的。也难以在?臣僚和邺城里,有你这样的威望。这差不多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你为什么想死?凭什么想死?就因为男女之情吗?”
“你到底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齐昀整个的沉默下来,原先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可能?我?幼年?时候就想死了?吧。”
晏南镜一愣。
“你知道寒冬腊月里,被丢在?雪地里,是个什么滋味吗?开始的时候,手脚其实还是有些温暖的。但?是时辰渐渐推移,最?先冰凉的是手脚,寒意透过了?袍服渐渐沁入肌理。你甚至可以感觉到,手脚肢体一点点的冰冷,僵硬,到最?后没有丝毫感觉。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都还记得,自己一点点被冻僵的滋味。”
“后面得救,父亲还是把我?放在?那。我?以为父亲会救我?,谁知道竟然依然留在?龙潭虎穴里。我?在?嫡母那里的几年?,下令任何人不能?与我?说话。”
“与嫡母来说,我?是害得她母子?离散的仇人。于父亲来说,我?是他向外人彰显自己情深义?重不忘旧情的礼物。生母,我?完全比不上父亲。”
“我?一直都想挣脱出来。”
“你已经快要成功了?。”晏南镜望着?他,“你只要做了?世子?,坐上那个位置,从此之后,你就彻底的挣脱他们。但?是你现在?却?做这样的事,你之前为此努力的种种全都废了?!”
齐昀听后笑着?叹口气,“知善怎么把崔倓说的那几句来来回回说。”
“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还是做了?。如?果?我?耐得下性子?,等到那天。先不说要等多久,但?是我?知道,那时候你怕是宁可和崔倓生死与共,也不会和我?有任何的关系。”
“你这人的性子?,是可以让人慢慢焐热的。即使不爱,但?只要长久的相安无事的相处下来。你是愿意给他尽妻子?的责任。”
他笑容里徒然多了?几分?锋利,“你说的对,你救过我?,与我?有恩。但?是,我?却?不是个善人,也不是个君子?。君子?可以克己复礼,我?却?只是伺机而动。”
“我?是个小?人,不是个君子?。”
话语说到了?这里,几乎已经是图穷匕见,再也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了?。
所有的那些劝他回心转意的话,都没有了?半点作用。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去门口的路已经被他封住了?,晏南镜站在?那儿,望着?他。
“你想要这个?”她说着?,徒手拆开了?腰带上繁复的结带。
男人对女人所有的诉求,最?根本的只是这个。
婚服遵照先秦以来的古礼是玄色的,腰带很长,除却?腰上一圈之外,还有结成繁复结带的丝绦。
“劳烦事了?之后,中郎将将我送回去。”
她才把结带的一端抽出来,齐昀脸色铁青的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
“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
晏南镜一笑,“中郎将问得正好,我?正好想要问你呢。”
“中郎将做了?那么多事,又?费了?不少功夫骗过了?好些人,难道是要将我?掳到这里,来和中郎将说说话。就算中郎将这么说,我?也不敢信?”
“不如?中郎将早些把事做了?,满足了?心愿,之后不管有什么后果?,中郎将也不至于亏得太?厉害不是?”
她太?知道该如?何下手才能?叫他痛,不捅出个血窟窿出来决不罢休。
齐昀铁青的面色霎时苍白。
他咬紧后槽牙,将她整个的拉过来。随即将她整个都扛在?肩上。
肩头的骨头抵在?腹部,头朝下,顿时所有的血都一股脑的全都往头上涌去,眼前都一阵阵发黑。
她强行忍住要吐的念头,手毫不留情的拧在?自己能?够到的,齐昀身上的所有地方。
他走?到内寝里,径直把人放到卧榻上。
那股血涌上脸面的难受,瞬时缓解,她大口的吸气。见到齐昀坐在?卧榻旁,她恐惧的往后退去。恨不得整个人都躲到卧榻里。
她脚蹬着?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了?过来。
“刚才豪情壮语,怎么,到了?现如?今,反而先退了??”
那些话她说出来,多少有些赌他不会真的动手。
齐昀的性情,再如?何,终究有几分?高傲在?。只是现如?今看来,似乎是她高看他了?。
她脚踝被他握住,再一用力,她整个人都往他那边过去。她当机立断,当即屈起?另一条腿,对准他疯狂踢踹。
她就不是什么娇滴滴的贵女。当年?家里不养闲人,她幼年?时候身体不好,除却?必要的休养之外,养父和杨之简都会带着?她去劳作,让她晒晒日头。好变得强壮一些。所以她就从来不是那些娇滴滴的贵女,田头光脚跑,甚至为了?抢水灌地,拿着?棍棒,和杨之简一块儿,和抢水的人打架,百无禁忌。
一直到十二岁,养父和杨之简无论如?何都不让她参与这些田头的争斗了?。
晏南镜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本领竟然没丢。
她尖叫不停,脚上却?疯狂踢踹。也不挑地方,逮着?哪儿就踹哪。
齐昀猝不及防之间,被她踹到了?腰臀。不收力的脚,比那些男子?的拳头都还要厉害。他手上一松,放开她的脚踝。
脚踝才被放开,立即屈起?踹了?过来。然后她又?踹中了?他几次,力道又?重又?急,一时间他被她踹开卧榻。完全近身不了?。
他站在?卧榻旁的帷帐旁,晏南镜微微气喘,抬头怒视齐昀。
室内除却?两人粗重的喘息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外面没有仆妇们走?动的声响,似乎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晏南镜迅速拔下头上的另外一只铜笄,持在?身前。满是警惕的望着?他。
当确定之前自己是高看他了?的时候,那么很多事就要推翻重来。她已经不能?再用一些话语和举动了?。
齐昀的袍服上一片狼藉,他望着?她,渐渐地面庞上有些些许笑容。那笑容来的诡异,她一愣,但?是很快沉下心来,没有半点所动,只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这样才好。”齐昀笑完了?,带着?眼底里未尽的笑意望向她,这次他坚定的向她俯身过去。
她的气息都几乎要停住了?。
晏南镜当然知道,他将她抢来,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将人抢来而已,必定会有其他的事情。
他蹬掉鞋履上来的时候,她也两脚踹过去。
那两脚力气极大,直接中了?他的股骨,他只是微微蹙眉,然后张开五指,抓住了?她的肩膀。
沙场上厮杀出的本领,施展开来,将两人缠在?一起?。
他整个人沉沉的覆在?她的上方,初秋的衣袍并不厚重,贴近了?隔着?几层衣物,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副躯体的线条,和强健有力。
这诡异的触感近乎荒诞,又?让她惊惶。她惊慌失措的想要躲避开,却?被他紧紧压住。
她挥舞铜笄,要将他逼开。但?是齐昀却?半点不为所动。任凭自己的脸颊脖颈被划出一道道血痕。
滚烫的嘴唇压下来的时候,她手里的铜笄扎入了?他的背。
笄尖被阻挡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扎在?了?骨头上。
她牙齿用力闭合,齐昀闷哼一声,两人的唇齿尖,有了?腥甜的味道。他顿了?下,她浑身僵硬,刺入皮肉的铜笄拔出来,又?刺下去。
“知善知不知道?”他的唇微微拉开,“刀戟入体的瞬间,其实是不痛的。可能?人中了?弩箭,甚至还能?带着?箭矢一路蹦跑走?跳,和常人无异。”
他言语带笑,娓娓道来,“如?果?想要人当即倒下,不是用力气刺伤,是伤及要害。”
说罢他猛地低头下来,撞击在?唇上的力道,甚至有些让她头脑有瞬间的眩晕。只是这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失守了?。他撬开了?她的防守,鲜血渡了?进来。
手中的铜笄依然不留情的疯狂扎过去。
唇上压制的重量依然没有半点松动,腥甜霎时间弥漫在?唇舌里,眼前一片漆黑,占据了?所有的识感。
第141章
眼前陷入一片昏暗,腥甜几乎占据了所有的识感。
手心里黏腻一片,应该满是鲜血了。而齐昀依然不为所动?,他的吻生涩又激烈,毫无章法的纠缠,他疯狂的纠缠住她,将伤口的鲜血一口口的渡到她的口中。
腥甜的血被强迫着吞了下去,紧接着唇上一痛,被重重的吸吮。她所有的气力已经在这短短的激烈挣扎对抗里消耗殆尽。掌心里满是湿滑,哪怕再?用?力,也无法握紧掌心里的铜笄,在她又一次扎下去的时候,手掌上沾的血实在是太多,笄子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