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曰曰
思索间,程澈已经到了休憩间门口,想到一会儿将要看到的热闹,他心中便忍不住一阵激动。
那个无耻的女人,戏耍了他这么多次,终于也让她尝尝“风水轮流转”的滋味。
抬手敲了两下门,门并没有落锁,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程澈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一股扑鼻而来的熟悉淡香。
程澈不由蹙了蹙眉,却在看见沙发上他命人装乞丐服的包袱时渐渐舒展开来。
那包袱中已经空无一物,只有里面的更衣间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动静。
想到一会儿那个可恶女人就要穿着乞丐服出现,甚至推开试衣间的门,看见的便是与她最不对盘的自己,程澈便忍不住恶劣一笑。
然而下秒,看见更衣间走出的人影时,他的笑便僵在了脸上。
——时窈并未如他所想,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服,而是……只穿着件单薄的绸缎里裙便走了出来。
甚至……她连鞋也没有穿,就这样赤着脚,露出一截白藕光洁的小腿,细细的杏色带子挂在她的后颈,身前大片如雪的肌肤暴露在外
即便见到他,她也没有丝毫逃避的迹象,神情不见半分意外,甚至还好心情地打了声招呼:“小少爷,晚上好。”
程澈愣了半晌,直到女人走到他的跟前,嗅到那股越发浓郁的清香,他才如梦初醒地后退一步,全身的血液都朝头上涌来:“你这个女人……穿成这样就出来,简直毫无羞耻之心……”
时窈看着脸颊肉眼可见涨红的小少爷,没忍住低笑一声。
“小少爷偷偷把我衣服偷走,我只好穿成这样了。”
“什么偷走,我分明给你留了一件……”程澈的话没有说完便反应过来,怒视着她,“什么偷你衣服,本少爷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时窈弯着眼睛甜甜一笑:“真的啊?”
程澈立即谨慎起来,警惕地看着她。
毕竟上次她这样对他笑后,她“炸”了自己满身奶油。
时窈缓步走向他,脚踩在铺着厚重地毯的地面上,只发出极轻的声音。
可这声音停在程澈的耳边,却一下一下分外沉重,仿佛砸在自己的心上,他忍不住戒备地后退几步,脚后跟很快撞到了一旁的沙发。
“试试?”时窈突然莫名其妙地发问。
程澈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莫名其妙,皱眉反问:“什么?”
“看看我这里的沙发,是不是真的很舒服?”时窈一歪头,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沙发上。
程澈猛地反应过来,脑海中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开,他飞快几步便远离了沙发,隔着一人的距离,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面前的女人:“你……你若是还想要你的衣服,便把那件,那件……”
“我没那么想要,”时窈打断了他,落落大方地抬了抬手,“这样不也挺好?”
“哪里好?”程澈激动地看向她,接触道她光洁的肩头时一滞,再次飞快移开了视线,抿了抿唇,“你先把衣服穿好!”
“没有衣服。”时窈耸耸肩。
“不可能,那件乞丐服……”程澈迎上她调侃的视线时梗了下,旋即站直了身子,一副无理也要占三分的模样,理直气壮道,“没错,是本少爷换了你的衣服,那又怎样,不想这么上台,就穿上那件乞丐服……”
“反正你以前又不是没穿过,不会装了几年的贵族小姐,真以为自己是……你做什么?!”
程澈的语气在看见女人就穿着这件单薄短裙,径自朝门口走去时,陡然变了调,迈开长腿几步便挡在了房门前,拦住了她,不可思议道:“你打算穿成这样出去?”
“对啊,”时窈颔首,抬眸笑看着他,“小少爷不是想看我出丑吗?”
“我,我当然想看你出丑,”程澈说着,语气不觉气恼起来,“但谁让你穿成……穿成这样出丑了?”
“这样不是更惹人非议?”时窈慢悠悠道。
程澈动了动唇,下秒想到什么:“你和沈兄还没离婚,怎么说也还是沈兄的妻子,沈兄是我的好友,若旁人看见他的妻子穿成这样出去,岂不是丢了沈兄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丢人……”
“原来程小少爷还知道我是你好友的妻子啊,”时窈恍然,一步步走向他,语调变得轻软,“论年龄,我和沈聿都要比你大些,那小少爷是不是应当叫我一声……嫂嫂?”
程澈只觉得耳畔的温柔触感,像极了昨晚的那场梦,温热的水珠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耳畔。
直到最后那声戏谑的“嫂嫂”过后,程澈才猛地惊醒,神情怔然。
他正要后退,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时小姐,您要的衣裳送来了。”紧接着休憩间的房门便要被人打开。
程澈心中一急,若是被人看见自己和衣衫不整的时窈共处一室,怕是给自己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当下也顾及不得此刻和时窈的暧昧距离,抬手便走上前,一把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直到满屋寂静,程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垂头看去。
时窈背靠着房门,因他抬起的手,就像……被他搂在怀中。
程澈呼吸一紧,面颊热得他神情恍惚,下意识便想松手,却又顾及门外的人,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最终只挤出一句气音:“让门外的人离开。”
时窈眨了眨眼睛,丝毫不理会他话中的意思,只望着他的耳根:“小少爷,你的脸好红啊!”
程澈心里一慌:“屋内太热,”没等她应,便继续道:“怎么你才能让门外的人走?”
时窈认真地想了想:“我刚刚说了,你应当叫我一声嫂嫂,”她诚恳而坦然地笑,“不如你叫一声,我就让阿翠离开?”
“不可能!”程澈愤恼。
时窈也不气,只慢条斯理地开口:“阿翠,把衣裳……”
“住口!”程澈恼声阻止了她。
时窈笑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程澈愤愤地看着她,那声“嫂嫂”在唇齿边绕啊绕,却总是发不出声音。
直到门外再次传来阿翠的敲门声,时窈微微动了下身子,程澈心中一紧,才含糊不清地叫了声“嫂嫂”。
时窈不解地蹙眉:“什么?”
程澈瞪她:“你不要得寸进尺!”
时窈张嘴便要再唤阿翠,程澈一手捂住她的嘴,良久,咬牙切齿地又叫了一遍:“嫂、嫂。”
时窈看着小少爷通红的耳根,及二人此刻的暧昧姿态,弯着眉眼笑了起来:“原来小少爷还知道我是你的嫂嫂啊。”
程澈手指一抖,看着她弯成月牙的眼睛,及唇角懒洋洋的笑,莫名觉得胸腔里有什么飞快地跳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让门外的人离开!”
时窈这一次再没为难他,缓缓道:“阿翠,把衣服放在门外就好,你去买两份点心。”
阿翠很快应了一声离去。
听着门外人的脚步渐行渐远,程澈猛地松开抵门的手。
时窈披上沙发上的毯子,将门口的衣裳拿进来,随手便要穿上。
“你要做什么?”程澈反应极大地看着她的动作。
时窈不解:“穿衣服啊。”
程澈动了动唇,指了指自己:“我还在……”话没说完,他便愤怒地放下手,转身就要离开。
“小少爷,”时窈叫住了他,“今晚表演结束后,记得等着我。”
程澈想也没想:“等你?凭什么?”
时窈走到化妆桌前,笑盈盈道:“有点小事麻烦小少爷。”
程澈嗤笑:“你觉得本少爷会帮你?”
时窈慢条斯理地从小抽屉中拿出一条精致的锁链,长命锁晃晃荡荡:“如果条件是归还小少爷的长命锁呢?”
程澈转过头,狐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轻哼一声,快步离开。
时窈看着他头顶那忽闪忽闪的好感度,笑了笑,换好衣服走到化妆台前,对镜涂抹着口红。
今晚的演唱还算顺利,只是因为换衣风波耽搁了一会儿工夫,时窈多唱了两首歌。
结束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程澈常坐的位子早已空空如也。
时窈回到休憩间,拿着大衣走出门去,不远处的阴暗转角,一辆黑色轿车正安静地停在那里。
时窈缓步走上前去,离得近了,方才看清程澈斜倚着车门,手中习惯地把玩着金色怀表。
今天的他罕见地穿了衬衫及马甲,站在那儿一派贵气小少爷的模样,只是神情明显透着几分不耐烦。
看见她,他才站直了身子,便要绕到驾驶座,未曾想转角处飞快驶来一辆绿色皮卡车,伴随着一声鸣笛声。
“小心。”时窈忙上前带着他的身体朝后一推,皮卡车堪堪擦着二人的身子驶过。
只是在较宽的车斗经过时,时窈只觉手肘刺痛了下,她蹙了蹙眉才抬头看眼前的程澈:“小少爷可要好好惜命啊。”
她可不想她出师未捷,他反而身先死。
程澈原本因女人下意识救自己的动作一顿,听完她调侃的话,瞬间冷静下来,转身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车内。
时窈耸耸肩,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程小少爷的司机呢?”她顺口问。
程澈睨着她:“然后让司机知道本少爷这么晚出来,就是为了和你见面?”
时窈迎上他的视线,笑了一声。
程澈蹙眉:“你笑什么?”
时窈诚实道:“更像了。”
“像什么?”
时窈转头看着他的眼睛,纯洁一笑,徐徐吐出两个字:“偷情。”
程澈的身躯僵在原地,良久抓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攥得指尖发白才又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哦,”时窈乖巧地坐好,“送我回家。”
程澈不敢置信地转过头,一脸怀疑自己耳朵的表情:“什么?”
“送我回家啊,”时窈坦率道,不忘贴心地解释,“今晚来接我的黄包车师傅家中有事。”
“你说今晚有事麻烦本少爷,就是指送你回家?”程澈又反问了一遍。
时窈无辜地点头:“是啊。”
程澈怒视着她:“你当本少爷是你的司机啊?”
时窈笑:“不是司机的话,是点其他的也行。”
程澈莫名听懂了她的话,手抖了下,旋即没好气道:“别忘了还我的长命锁。”
说完已经发动车子,朝沈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已经想好了,还完长命锁,她手里没有自己的把柄后,就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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