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带我改嫁八次 第75章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标签: 仙侠修真 系统 爽文 穿越重生

  而如今相处,他已然知道她只是对人间的酒和市集感兴趣,有点得意,有点臭脾气,有点无所事事的龙神,对于一些仙门言之凿凿的魔神行径,问起她来,她都一无所知。

  他听见她啜泣声,嘴唇发颤。

  他并不知道羡泽在伪装的哽咽声中,正从龙尾下睁大双眼,观察他的反应。

  羡泽有些鳞片快掉了,并不算太疼。这哭叫声,一半是真的对当下境遇委屈,一半也是在试探。

  她发现了,不是所有凡人都会屈服于折磨,有些人越是虐待他,他反而越是心如死灰地硬顶着;有些人则是一点眼泪叫屈,他便会举手投降。

  而她要的是洞悉和掌控,她要让这个人全身心都迎合她!

  羡泽已经发现,自己每次聊起自己的事,他都会深受触动。

  比如,一开始他是不肯说话的,但似乎听到她哭腔谩骂,听到她的怀旧梦话,他才意识到……她或许不与他认识的其他人类没有什么分别,又恐惧又忍不住问她许多事。

  好几次得到她的回答,他才意识到了自己错得离谱,被答案震得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

  比如,她不在乎钟以岫天然的选择了同类的阵营,但她只是怒骂:“他们只是杀我吗?!他们拔掉了我的鳞片,他们是要嚼龙肉喝龙血!”

  钟以岫这时才愣住了:“……什么?龙鳞、龙角可助人登仙,我一直以为是传说……他们竟然真的……”

  羡泽也不在乎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狠狠踹了他几脚:“少装!你技不如人被我所用,不是活该吗?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钟以岫沉默地承认了这一点,从那之后,他就对一切的施虐默默承受,再也没说过一个“不”字。

  但她要的可不只是顺从,还有主动和配合。

  羡泽此刻假哭了半天,观察了他一会儿,钟以岫却始终坐在角落中看着她。

  她就越看越困,心里也嘟囔着:凡人到底吃不吃这一套。羡泽很快就累了,趴在爪子上昏睡过去。钟以岫在黑暗中,朝她的方向缓缓摸索,跪在她旁边。

  他顿了许久,才伸出手去,指尖碰到了她头顶的鬃毛,她似乎太缺乏灵力也太疲惫了,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触碰。

  钟以岫顺着她断角往下抚摸过去,每多触碰一寸,指尖都在颤抖。

  她的人形肉身上摸不到这些伤疤,所以他并不太了解。她总是化作人形,似乎也是因为不愿意看到自己本体的残破。

  而这些伤痕残缺,都是他和其他修仙者的所作所为。

  每一处伤痕都该值得她的好一阵发脾气哭闹,每一道疤都可能让她口中关心她的神鸟心疼,但此刻却没有人心疼她,安抚她,她甚至因为恐惧与孤单,都不大哭闹了。

  ……甚至都没有人会搂着睡不舒服的她。

  她当然睡在这海藻细沙上不舒服,因为没有鳞甲的保护,那些新生的嫩肉十分脆弱。

  钟以岫觉得自己也疯了。

  他无法把她当做强大的真龙,当做凌虐他的囚禁者,当做向他讨债的赢家——她只是个可怜的被吓坏了小女孩罢了……

  他忍不住托抱起这条脆弱愤怒的金龙,抱在怀中,缓缓摸索着走回石床。

  她不喜欢他那皱皱巴巴的衣袍,只喜欢他的肌肤,脸贴上来之后,不由自主的伸爪蹬腿推开那些布料,把他的衣襟都推攘到敞开,这才盘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凡人到底是肌肤脆弱,她翻起的鳞甲甚至割伤了他肋骨下的肌肤,但钟以岫没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用两只手半托半抱住了她。

  钟以岫感受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缓,手指蹭过她的断角处,望着看不见的岩洞顶部,喃喃道:“……对不起。我……我就不该出山,修什么仙,我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又能正什么道……”

  他感觉有些星星点点的温热,顺着太阳穴流淌入耳边鬓发。

  “什么垂云君……旁人起了名号,便真以为自己是半个仙人,连世事都无法洞察,就不配握剑……”

  他眼泪有羞愧,有绝望,更多是过往信念想法被摧毁的迷茫。

  只是,他仰面流泪,自然看不到盘在他身上的金龙,勾起了嘴角。

  她已经确认,这个垂云君未来会好好配合她了。

  羡泽觉得自己又聪明又可怜。聪明在于,她意识到,打压胁迫虽然很有用,但面对个体的凡人时未必总是好使。她只要学会软硬兼施,学会伪装和演戏,再配合一些暴力,应该能让绝大多数人乖乖听话。

  可怜在于,她觉得自己本没必要学会这些,听说夷海之灾前是群龙翱翔的时代。如果她生长在那个时候,她再怎么颐指气使,应该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可她如今单打独斗,又暂时不能恢复实力,她必须学会这些能够掌控凡人的手段。

  她要学会折断他们筋骨,也折断他们的精神。

  从那之后,钟以岫再也没抗拒过她以龙身的接近,连带着在欢好时也有了几分给予灵力的配合。

  钟以岫总是开始时一副冷淡又无奈的样子,每次到中段,明明她都已经掐住了他喉咙,按理来说应该在他痛苦挣扎的时候,可他却头晕眼花,无法自控,甚至偶尔会鼻息大乱的配合她,会蹙着眉头难堪地叫出声来。

  而后他又忽然被自己的声音所震惊羞愧,也意识到,羡泽是能在黑暗中看清他的一切反应和作态,他崩溃的用手臂挡住脸,却挡不住夹杂着闷哼的呼吸。

  羡泽在这方面一向是符合龙本性的乱暴纵情,以前鸾鸟甚至被她揪下来好几根羽毛,哭哭啼啼地要她赔,没法灵力傍身的钟以岫,几乎每次都被她所伤,轻一些只是牙印抓痕,重一些就是淤青划伤,甚至被她拽脱臼过。

  可他只要一开始推拒她,羡泽就会故意吃痛叫几声,甚至假哭着喊自己身上疼,鳞片要掉了——可她化成人形的时候身上哪有什么鳞片。

  钟以岫信以为真,强忍着,哪怕是他疼到开始发抖半昏,也不敢再乱动了。

  不过羡泽发现,弄伤的太严重,还要分出一点灵力来给他治疗,实在不划算。而且他身上有了青紫也不太好看,就像是白瓷被人磕碎了边角,便学着手轻一些,只要他乖乖,就尽量不要弄伤他了。

  有了这样的先例,钟以岫哪怕此刻浑身烧热,也不好、或者说……他也不愿意推开她。羡泽这样霸道的挤过来,贴在他胸膛上,钟以岫默默拽了拽衣襟,像是把她也抱在怀中。

  羡泽眯了一会儿,又爪子撑在他锁骨上抬起头:“你到底怎么了?喘得很厉害。”

  “……我可能病了。”他沉默片刻后,低声道。

  “哎?”她吓了一跳:“可你不是什么化神期修仙者吗?不是说修了仙就不会生病了吗?”

  钟以岫心道:你看我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化神期的样子……

  不过他这才意识到,她并不是不管不顾,只是不知道他病了。

  羡泽:“那你会死吗?”

  钟以岫烧得已经有些难受了,他仰着头:“……我不知道。”

  羡泽自顾自的道:“我觉得你死不了。”

  钟以岫心里叹气:好吧,那他也只能祈祷自己不会死。

  如果他死了,她会不会孤单一个在洞室中,稍微有点害怕?

第66章

  她趴了一会儿, 又不安生,这次脑袋离得更近了,她龙首上有细软柔滑的鬃毛, 蹭在他下巴上:“你难受吗?”

  钟以岫都有些无奈:这还看不出来吗?

  还是说她以前没怎么跟凡人接触过?不知道生病的滋味?

  他发烧头疼得厉害, 干脆闭着眼睛不说话。

  羡泽眨巴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巴掌按在他脸颊上。钟以岫眉毛抖了抖,不想理她, 一会儿她另一个爪子也按了上来。

  看他这么好半天没有反应, 她忽然害怕, 从石床上窜了下来, 钟以岫还没开口, 就感觉她在洞府中转了两圈,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 忽然跑向洞府内唯一出入口的结界。

  而后跃入水中, 身影消失不见了。

  羡泽跑去哪里了?她不是最害怕离开水下洞府的吗?

  钟以岫撑起身子, 但洞府内只有一片闷声死寂, 他摸索着爬下床,尝试碰了碰结界, 还是一旦触碰就将他弹回去。钟以岫只好吃力地躺回石床上,左等右等等不回来, 他又发热得太厉害, 到中途便昏迷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正有什么又冷又苦的东西在往他嘴里塞,他挣扎了一下,才发现羡泽坐在他身后,半抱着他。

  她一身湿凉,穿了件凡间的绫罗衣裙, 盘着腿坐在石床上,非常强硬的往他嘴里塞东西。

  钟以岫稍微懂一点点医术,尝了尝苦味,大概意识到是治疗风热的药丸,只是看起来是散修或凡人炼化的,只有基础药理,没什么灵力。

  他勉力咽下去,她又从芥子中拿来几个药瓶,非要往他嘴里灌。药虽然苦,但钟以岫不怕吃药,也能勉强下口。可她似乎以为苦药可怕,只能硬灌,看他挣扎还以为他不想喝,掰着他下巴给他灌下去了——

  钟以岫烧得迷糊,本就没有力气,更遑论挣扎了,药汤下肚,勉强尝出了一些银翘或元胡的味道。羡泽立刻拿起第二瓶又要给他灌,钟以岫沙哑着嗓子道:“我、我自己喝……”

  羡泽将心比心,觉得药汤可怕,声音狐疑:“你真能自己喝?”

  钟以岫点点头,她递过去,紧盯着他道:“你一滴都不许漏了,这是我头上套着米袋子,把刀架在那药师的脖子上,让他煎药的。”

  钟以岫一愣。

  他们相处也有段时间了,他知道,羡泽被东海屠魔吓坏了,很怕再遇到修仙者认出她来,又引来各方讨伐她。再加上她又内丹碎裂,可能来几个厉害的成丹期元婴期都能要了她的命,她轻易不会跑出去,偶尔出去也是在她熟悉的海域里,抢劫一些虾兵蟹将。

  那她如何敢上岸?

  要知道东海附近的城镇都是凡人与修仙者混居的仙府……

  难不成是为了他?

  药本来就苦,他大口喝完,当真一滴不剩,只感觉苦汤都流进心里,酸涩愧疚的翻江倒海。

  果然,她心性不坏,大多时候做事只为自保,没有害人之心……这样单纯良善的她,能尖叫着在洞府里喊要血洗人间,恐怕是修仙界活活逼出来的。

  是他们自己把神变成了魔。

  羡泽将脸凑过来:“怎么样?好了吗?”

  钟以岫都能想象到黑暗中她闪亮的眼睛,扶额道:“不会那么快的。”

  他手里立刻又被她塞了一瓶药,钟以岫打开瓶塞,问道:“你是要了哪几味药?”

  羡泽:“我也不知道,我就踹了那个药师一脚,跟他说我家里人高热发抖,他问是不是最近吹了风。但咱们在海底哪有什么风,我就说估计是最近肾虚精亏——”

  钟以岫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红起来:“我只是冷的!”而且还是旧伤未愈,又被她毁了周身经脉,自然很容易生病。

  羡泽:“哦。没事,反正你都喝了吧,总是能补补的。”

  钟以岫胸口起伏半晌,怪不得他喝到了一些大补的药材在里头,算了……补一补也好,万一她真想记满墙呢?

  羡泽:“你吃几天药就死不了了吧?”

  钟以岫:“……嗯。”

  羡泽:“你话真少,每次跟你聊天几乎都是我单方面再说。我以前有个能听人心里话的首饰,但是压箱底不好找了,否则真应该戴上好好听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钟以岫紧张了一下,心里道:幸好找不到了。

  她说着,从石床上起来,似乎从芥子中掏出了一大堆摆件瓶罐,正摆在各处。她还命他下床来,而后往床上扔了一大包东西,使唤道:“你把这些都铺好。早就憋不住想去一趟城镇了,这次万幸没被人发现,就干脆薅了一波大的。”

  钟以岫摸索到好几床锦缎的被子,数个软枕垫席,上头还有些熏香气味,显然是将某个富贵人家的卧房洗劫一空。

  洞府内本来非常湿冷,但她似乎游动起仅剩的灵力,让水雾都挂在洞府顶部,石床上干燥起来——

  她还抱了个罐子,将或是石头或是珍珠的东西,放进罐子里;在地面上铺了几块绒毯,用脚在上头踩了踩;最后还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把摇椅,钟以岫都不知道她为何有如此能装的芥子,就听到她道:“摇椅上晃来晃去也挺适合的。你试过吗?”

  钟以岫没听明白:“适合什么?”

  羡泽咋舌:“算了,你就是个傻子。铺好了吗?”

  钟以岫应了一声,她先滚了上去,钟以岫抬手摸了摸,她正大字型在锦被上仰泳,尾巴啪啪甩在被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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