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公主 第34章

作者:濯濯韶华 标签: 成长 基建 轻松 穿越重生

  曹襄噘嘴,“不给就不给,我又不是为了奖励才哄人的。”

  忽而他想起了自己送出去的玉牌,连忙跑到刘彻跟前,仰头道:“舅父,我的玉牌你收到了吗?”

  刘瑶迷茫,“什么玉牌?”

  听小胖崽的意思,他这次哄人不仅没有奖励,还赔进去了东西。

  听到这话,刘彻从怀里掏出一枚熟悉的玉牌,吊在曹襄头顶,“是这个吗?”

  “嗯嗯!”曹襄连连点头,长叹一口气,“早知道阿瑶要来,我就不让人拿玉佩叫你了。”

  刘彻挑了挑眉,“阿狙是嫌弃朕了?”

  曹襄老实摇头,“不嫌弃,不过舅父没用,叫了也帮不了什么。”

  殿内顿时一静,平阳长公主扶额头疼。

  她儿子的这张嘴啊。

  阿彻,童言无忌,阿狙他是你的亲外甥啊!一定要手下留情。

  刘彻:……

  此时刘瑶持续补刀,眨着大眼,奶声奶气道:“阿父,俗话说,假话不会伤人,真话才伤人,尤其我们小孩子最最最真诚的话!”

  既然没奖励了,那就使劲得罪阿父吧。

  “阿瑶!”卫子夫温声提醒。

  她倒不是要斥责,只是提醒阿瑶小心点,陛下如果真的上手教训孩子,她可拦不住。

  太皇太后忍俊不禁,不用别人提醒,从皇帝的沉默,她已经能想象到皇帝受到的打击。

  刘彻扯了扯唇角,扬起大掌,皮笑肉不笑道:“阿瑶,你看这是什么?”

  “呃……五指山!”刘瑶背着手,乖巧地后退一步。

  刘彻微怔,看了一下自己的大手,心生赞叹,阿瑶这形容不错,不愧是他的女儿。

  曹襄见状,小身板往刘瑶身前一挡,直接来个“英雄救美”,正好将她遮了个严实,拍着胸脯,大声道:“舅父,你要打就打我吧!别欺负阿瑶!”

  “阿狙,你真好!”刘瑶从他身后探出头,竖起大拇指,“真英雄!”

  曹襄顿时胸膛挺直,小脸发光。

  刘彻目露些许嫌弃,与阿瑶相比,他这个外甥怎么觉得有些蠢。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刚刚曹襄那段“振聋发聩”的叫喊,让待在外殿的馆陶大长公主、皇太后听到了。

  两人齐刷刷出现在门口,向刘彻投以谴责目光。

  “陛下,阿瑶这么小,你打他做什么?阿娇的事,你没法给她主持公道,现在沦落到连自己女儿都欺负吗?”馆陶长公主唇角带着讥笑,面露嘲讽。

  皇太后示意刘瑶、曹襄躲到她身后,然后朝刘彻算账,“陛下,你也老大不小,你不止要学会当皇帝,也要学会如何当父亲,阿瑶这般乖巧,陪我解闷逗乐,你若是打她,我就打你。”

  话音刚落,觉察衣服一沉,低头与刘瑶郁闷的眼眸对上。

  刘瑶噘着嘴,“阿父打我,皇太后打阿父,我还是挨打,亏了。”

  曹襄赞同道:“阿瑶说的对。皇太后,你要打舅父两次,这样阿瑶才赚。”

  “两次?真敢想啊!”刘彻真是小看了小孩,无论哪一个,都对他不客气。

  刘瑶听得眼皮直跳,气的鼓起腮帮,“笨阿狙,我为什么一定要挨打。”

  曹襄挠了挠头,“那阿瑶不挨打,让舅父替你!”

  现场顿时一静,众人齐刷刷地盯着他。

  曹襄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目露疑惑,“这不好吗?”

  “……”刘彻嘴角抽搐,“你觉行吗?”

  若是个大人说出这么欠揍的话,他真要揍人了。

  人的悲欢不能共通,只见刘瑶十分捧场地拍起手,“可以!阿狙真聪明,帮阿瑶挨打的阿父是世界上最好的阿父!”

  刘彻:……

  不等他说教,旁边皇太后、馆陶大长公主第一时间倒向阿瑶那边,纷纷赞同曹襄的说法,就连太皇太后也凑热闹,“阿狙说的有道理,阿瑶还小,皇帝就受累,替她一下,传出去,也是一桩趣事。”

  “……”刘彻干笑两声。

  这种“趣事”,他坚决不会让其发生,变成笑话。

第26章 东方先生啊,你虽然才成亲,也是老大不小了,已经不是装可爱的年龄了。

  淮南国位于长安的南边,四季分明,往年到了年底,要比长安那边暖和一些。

  不过今年有些反常,临近除夕时,暴雪、冷雨不断,淮南国内许多民众的房屋都被压塌,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淮南王数次带着幕僚和方士向上天祈福,但都不管用。

  此等恶劣天气,自然也不止淮南国一处地方,不过今年因为刘陵之事,淮南国在诸侯国中颇为引人注目,加上周围有一些诸侯王落井下石,鼓动百姓逃离淮南,让人乱传谣言扰乱人心,就显得淮南国此次受灾严重。

  为此淮南王暗地里骂了不少次。

  正月十五,淮南王按照往日惯例,带着家眷与心腹幕僚前去城外的山上烧香祈福,开法会。

  出城的时候,淮南王会撒喜钱,淮南王府也会发放食物,所以不少百姓前去围观。

  有熟悉淮南王府的百姓发现,今年淮南王身边少了刘陵,要知道刘陵可是淮南王最宠爱的女儿,今年刘陵在长安闯了祸,不仅呈送给陈皇后的丹药有毒,而且还伤了馆陶大长公主的儿子。

  就算远在淮南,他们也对馆陶大长公主的威名有所耳闻,没想到刘陵不仅平安跑回来,淮南王还带着太子亲自出城迎接,也不怕得罪长安。

  原以为,此次年后法会,刘陵就算不是淮南王身边的第一人,也不会离得太远,可是现下人都不见了。

  等到淮南王的车队远去,百姓们这才有胆子议论起来。

  ……

  “你们觉不觉得今年淮南王身边的人少了?”

  “啧,你也注意了,我也没看到刘陵,平日这个翁主在淮南可是嚣张的很,很多世家郎君都不敢对上她。”

  “淮南王不是不计较她在长安的行为,还为了她和长安对着干,今天这么重大的日子,居然不带她出来,是不是生病了?”

  “生什么病,我侄儿的媳妇给淮南王府送菜,亲眼看到刘陵好着呢,在府中每日饮酒作乐,过的日子美哉的很,不是咱们百姓能想象的。”

  其他人一听,更纳闷了。

  “既然没受伤,怎么不参加,难道淮南王厌弃她了。”

  “不可能吧,如果厌弃,干嘛为她出头。”

  “也许淮南王不是为刘陵出头,纯粹想和长安对着干。”

  “嘶……别吓人,按照你这说法,将来淮南和长安是不是要打起来。”

  “说不定,我看有点悬。”

  “你们别急啊,我前几日与淮南王府的奴仆喝酒时,他们告诉我一件事……”

  众人顿时竖起耳朵,眼含催促,示意说话的人不要再卖关子了。

  刚才说话的人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长安的窦太后亲自下旨,给皇后出气,废了刘陵的爵位,还罚了她二十鞭笞……”

  众人倒吸一口气。

  一名布衣老者唏嘘道:“我觉得窦太后还是看在淮南王的份上手下留情了,以她对馆陶大长公主的偏爱,将刘陵赐死都是轻的。”

  “现在窦太后亲自下旨,恐怕刘陵以后只能当个庶人了。”

  “怪不得刘陵今天没出现,不知道她的好日子到头没有。”

  “要我说,刘陵没事乱折腾,干嘛跑去长安,在淮南待着不好吗?还敢招惹馆陶大长公主,这下倒霉了。”

  “唉,既然她被废了爵位,我彻底安心了,你不知道,之前知道刘陵在长安干的事后,我是提心吊胆,就担心打仗。”

  他也从商人那里知道了长安的谣言,长安城的百姓不了解刘陵,他们淮南的百姓还不了解吗?

  刘陵在淮南王平日里放浪形骸,身边还养了不少面好的优伶,背地里干什么,大家都能猜出来。

  她去长安,不就是因为在淮南找不到愿意娶她的郎君,这才求着淮南王将她带去长安。

  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淮南王后不后悔将人带到长安。

  ……

  淮南王这个年过的不怎么愉快。

  一是因为刘陵的事,刘陵能活着回到淮南,出乎他的意料。

  其实自从得知她从长安逃了出来,他心中就担忧不已,不是担忧刘陵死了,而是担心她活着。

  若是死了,事情就圆满结束,他上书乞罪,朝廷不痛不痒训斥一番,此事明面上也就结束。

  可是她偏偏回来了,身为他宠爱的女儿,刘陵知道他不少事情,为此为了安抚她,他只得继续扮演慈父。

  二是刘陵此次能回来,几乎动用了他布置在长安的所有暗桩,她前脚逃出长安城,后脚他这些年花费不少心力与钱财设立的暗桩都被羽林卫给查了,恨得他牙都要咬碎了。

  原先他还打算,若是明年太皇太后魂归九天,他就趁机起兵,可是现在心血毁于一旦,他的大业只能往后推。

  ……

  午后未时,刘安太子刘迁提前回到淮南王府。

  淮南王府虽然比不上未央宫的壮丽威严,也是富丽堂皇,不少院子悬挂着琉璃灯,不点灯火,里面放置夜明珠,夜晚时分,夜明珠透过琉璃灯散发朦胧的光,宛如月光,十分好看。

  刘迁刚到刘陵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优伶的歌声,眉心顿时皱起。

  他当即抬脚踹到门板上,里面的歌声戛然而止。

  身边的奴仆齐齐跪下。

  刘陵也不进去,负手站在门外,等着里面的动静。

  须臾,身后的门板发出声音,一股腻人的香风从身后吹来,还掺杂着熏人的酒气。

  女子特有的娇媚慵懒嗓音响起,“阿兄大驾光临,妹妹我属实受宠若惊。”

  “你……”刘迁转身,见刘陵发髻凌乱,裾袍歪歪斜斜,眉眼带着三分媚意,面色更冷,“你这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刘陵低头看了看一下,若无其事地将衣服随便整了整,“妹妹大难不死,不让我去法会,难道还不能让我在府中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