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逢春时 第35章

作者:青青柠糯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重生 励志人生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谢氏?他们为何会……”还?未问出口,容栀已从对面谢沉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里?知晓了他的意思。

  她?浅笑一声,难得?地揶揄,“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谢沉舟心照不宣,面上笑意不减,只模棱两可道:“县主聪慧。”那两个人也配叫天子,谢氏果真是每况愈下。

  ………

  瓢泼的大雨在一夜后渐歇,天蒙蒙亮时,侯府门前亲卫队已全?部集结。

  亲卫长正?欲朝容栀行礼,转眼瞥见她?右侧长身而立的谢沉舟,眼里?满是警戒和?审视之意。

  反观谢沉舟就大方许多,他淡笑着同亲卫长颔首,似乎完全?没?发觉亲卫长脸上微妙的神色。

  亲卫长敛下心中思绪,将早时去马圈挑好的良驹牵了过来,“县主,马匹已备好。”他没?有把缰绳交给容栀,反倒是扔一般递给了谢沉舟。

  谢沉舟接过缰绳,温柔地抚摸过马匹的鬃毛,旋即唇角绽开抹淡笑,“就一匹?”那阿月坐什么?

  容栀干脆地点头?,直截了当道:“我不会骑马,所以你得?载我一程。”乘坐马车阵仗太大,容栀担心惊动村民?,一整个亲卫队已经够夸张了。

  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眼尾,而后又生生把翘起?的嘴角压了下去:“县主要与我共乘一骑?”

  那平日里?温润的嗓音夹杂着不可置信,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羞怯。

  “不然,我跟亲卫长共乘一骑?”说罢,她?撑住马鞍的一侧就跃跃欲试般想翻身上马。

  “当心。”谢沉舟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双手绕过她?的腰际,提着胳肢窝猛然一抱,再回过神来时,容栀已被稳稳放在了马背上。

  谢沉舟循着她?的手拉住缰绳,纵身跨上马背,双腿狠狠地夹了下马腹,脚下登时扬起?一阵疾驰的尘土。

  因?着惯性,容栀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胸膛,看起?来仿若是谢沉舟在环抱着她?,姿势暧昧又亲昵。她?身子一僵,不动声色想往前靠。

  他倏然逼近,熟悉的朱栾香又再次把容栀层层围住,“别乱动,马匹受惊我可救不了你。”

  “……”下次她?一定学会骑马。

  ……………

  两人连同亲卫队,就这?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潜入了花溪村。

  容栀戴了厚厚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冷厉的眼,寒着声命令道:“先围村,一旦发现有人出逃,即刻禀报。”

  亲卫毕竟是侯府私兵,没?有权利过多干涉,一旦确认了是瘟疫,她?就会禀报给容穆和?清河太守。

  谢沉舟也敛了笑,看上去比平日严肃得?多。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一场瘟疫的蔓延,轻则屠城,重则整个大雍元气尽伤。

  太阳初升,已是下地劳作之时,整个村子却静谧一片,蔓延着诡异的死气。

  她?按照裴玄的描述找到那户碧瓦白墙的人家,先尝试着推了推门,未果。只得?朝谢沉舟颔首示意。他抽出刀鞘一砸,柴门滚落几缕木屑,几乎瞬间应声而开。

  “咳咳咳,咳咳……”屋内传来女人低声咳嗽的声音,连绵不止,听起?来病症已不算轻。

  “是谁……”阿朱昏昏沉沉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开门,还?以为是听岔了,待到脚步声已然逼近时,她?才吃力地从床上挣扎着跌下,手脚并用地探出头?去。

  容栀一颗心顿时跌到了谷底。女子面容憔悴,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无?一不是同昨日裴玄所说阿花的病症如出一辙。

  前世瘟疫并不是从花溪村而起?,为何这?一世的走向改变了?

  阿朱并不识得?容栀,但她?一瞥见谢沉舟手里?的短刀,本就发黑的脸愈发乌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溜烟吓得?缩进了床底。

  “莫怕,”谢沉舟先容栀一步矮下身去,尽量放缓了语气,想劝阿朱从床底出来:“我们是来救你的,不会伤你。”

  阿朱显然不信,胡乱挥动着拳头?试图驱逐两人。她?现在一时无?法冷静,怀柔劝说没?有作用,容栀当机立断,“先别劝了,直接按住她?!”

  谢沉舟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真是没?有想到,阿月比他还?“粗暴”。

  “抱歉。”嘴上这?般说着,他手上动作却毫不犹豫,反剪住阿朱的双手就拉了出来。

  阿朱挣扎不过他,呜咽着瑟缩不已,手却偷偷摸向身后,“你们是何人……求求你们别,别杀我……”

  容栀眼尖,瞥见她?攥在手心的发簪,快速上前拔下扔到一旁,“不杀你,但你得?老实点。”

  本就是强弩之末,方才挣扎又耗尽了体力,阿朱放弃了逃跑,双目失神地盯着屋顶,一口气已是只出不进。

  容栀在榻上坐定,不由分?说地拉过阿朱的手腕,她?面色本来极为凝重,静听了片刻后却倏然一滞。

  脉象滑促又厚重,跟瘟疫对不太上,反而像是中毒。她?皱着眉捏住阿朱的下颌,阿朱立时吃痛,忍不住张开了嘴。

  “可有咳过污血?”容栀问道。

  许是意识到两人确实没?有害她?之意,又许是求生的本能,阿朱颇为配合地摇了摇头?。

  容栀生怕是记忆久远,自己判断有误,转头?吩咐谢沉舟:“去请黎姑姑过来,要快。”

  谢沉舟也不问她?要做什么,只说了句万事小心便快步去办了。

  容栀摸出一枚清心丹让阿朱含在嘴里?,而后换了个话题:“你家汉子下葬了吗?”

  阿朱不说话。

  她?也不恼,继续循循善诱,“在和?春堂为何不交代清楚你家汉子前几日的行踪,还?有他完整的症状。”

  阿朱泫然欲泣:“朝廷要在江夏修建天子行宫,我家汉子去城外做活,突然就被强征了去。那活哪是人干的,吃不饱不说,工钱也被看管的小太监昧了。”

  “他受不了便逃了回来,谁知刚回村就染了病。我不敢说,违抗皇命可是要诛九族的。”容栀给的药丸显然起?了些?效用,虽仍然气短,但她?慢慢地能喘过一些?来了。

  阿朱头?脑清明了些?,也认出她?身上的衣裳价值不菲,“贵人快走吧,整个花溪村大半人都染了病。”

  “你放心,不是什么绝症,能治好的。”容栀软了声音,温和?地安抚着她?,其实心里?也没?底。

  没?过多久,谢沉舟带着黎瓷赶了回来。黎瓷自睡梦中睁眼,便瞧见谢沉舟阴沉着的一张脸。她?还?以为是容栀出了事,差点没?吓个半死。

  为阿朱诊治片刻后,黎瓷反而松了口气:“是中毒没?错,而且这?种毒我见过。”

  她?思忖片刻,如实道:“是一种叫化骨散的毒。此毒发作时全?身无?力,面色青黑,不出十日便会全?身溃烂而亡。通常是因?为水源不干净引起?的。”

  谢沉舟听罢,自觉转身出去,不多时便护着一小瓢井水返回,“水里?有杂质。”说罢,他把井水递给了黎瓷。

  黎瓷用手扇着闻了闻,愈加地肯定无?误,“是化骨散没?错。这?毒比瘟疫好治,但我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若要根治,还?需调制解药。”

  黎瓷顿了顿,而后有些?抱歉道:“我不擅长解毒,对其中几味药的比例没?有把握。”

  容栀心下担忧地也正?是这?个,“有办法找到现成的解药吗?”

  “有,江都悬镜阁应当库存许多。”黎瓷说罢,视线悄然越过容栀,意味深长地给了谢沉舟一个眼神。

  谢沉舟巍然不动,直接无?视了她?。

  容栀垂下眼眸,在心底细细思量了一番,“悬镜阁……若是不同意出手相救呢。”

  黎瓷东翻西找,终于找出张牛皮纸,她?忙着写延缓毒发的药方,头?也不抬道:“总得?试试才知道。是吧,谢郎?”

  谢沉舟:“……”

  她?又另修书?一封,在信里?三言两语告诉了容穆花溪村的情况,差人快马送去军营。

  还?未等容栀开口道别,黎瓷就已翻身上马,潇洒地留给容栀一个背影:“不必送了,回去吧。”

  容栀望着泥地里?她?留下的一串马蹄印,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黎姑姑溜之大吉这?一幕,怎么像是怕多待一刻,就会被她?请到明和?药铺帮人看诊似的。

  “走吧。”谢沉舟轻声唤她?,而后小心地扶着容栀上马,一如来时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不必像方才那样匆忙和?紧张,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又垂眸瞧了瞧马背上一声不吭的容栀。

  他抬起?手中的缰绳,低声道:“想不想试试骑马?”

  容栀犹疑片刻,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从前学骑马时,她?曾被那匹马甩下马背,背部严重擦伤,养了好久才见好。

  可刚要摇头?,她?恍惚间又想起?前世躺在病榻上行将就木的自己。那时她?唯一的渴望,便是能随心所欲的下床行走。

  她?紧紧攥住缰绳的一部分?,嗓音微微颤抖:“如果摔下去了,可别怪我。”

  谢沉舟轻声一笑,眼中的笑意轻快许多。他放心地让容栀接管缰绳,只把身体稍稍前倾,用手臂虚虚环抱住她?,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

  接着,谢沉舟脚背轻踢了一下马肚,马匹立刻开始小步慢跑起?来。

  突如其来的颠簸,让容栀面上涌现出难得?一见的惊慌和?失措。她?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对马匹控制,不禁失声喊道:“怎,怎么办啊?”

  谢沉舟迅速俯下身来贴近她?,语气近似安抚:“别害怕,握紧缰绳。控制权在你的手中。”

  容栀只得?听他的话,用力拉紧缰绳。意料之外,马儿逐渐放缓了速度。

  耳边刮过的风不再只是呼啸,而是温柔地席卷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深吸一口气,心情也平复许多。因?着手紧贴马背,容栀甚至能感受到驰骋间它温热的体温,和?起?伏的呼吸。

  “倘若在跑快一些?呢?”容栀嗓音里?都夹杂了期盼,眼底染上久违了的笑意。不等谢沉舟回答,她?就又拉了拉缰绳,这?次用了力度,马蹄声清脆,频率也越来越快。

  谢沉舟由着她?闹,面上笑意慵懒,漫不经心道:“去碧泉山,带你看个东西。”

第37章 争风吃醋 只有夫妻之间才可以。

  宽阔而?笔直的官道上, 一辆装饰精美马车缓缓前行。

  马车的车辕和车门处都插着彰显谢氏身份的独特旗帜,处处显露出奢华低调。

  而?在?马车前方不远处,一身鎏金蚕丝袍的谢怀瑾倏然勒马, 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西南边树林有?马蹄疾驰的声音!

  昨夜谢怀泽敲开他的门, 一时兴起想要?去?城郊义诊医馆施粥。他放心不下,担心出什?么意外,不由分说要?与谢怀泽一起同?行。

  谢怀瑾一双眼死死盯着树林, 手已扬起, 只待一声令下,周围数十个死士都会倾巢而?出。

  树林里的响动愈发强烈,似乎越来越逼近,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谢怀瑾神色一变, 心底诧异不已, 而?后他放下了手,唇角勾起个了阴险的弧度,调转马匹就奔回车驾前。

  谢怀泽疑惑地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阿兄,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住。”

  谢怀瑾意味深长道, “明月县主就在?前面。”

  谢怀泽一双眼霎时间亮晶晶的, 他欣喜到无法克制,嗓音里满是雀跃道:“真的吗!我们快追上她。”

  那日阿兄处处为难, 对容栀颇为无理,他得向她亲自道歉才是。

  谢怀瑾眸中阴鸷尽显, 重重地挥手扬鞭,马儿一声长嘶就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一路狂飙, 朝容栀离开的方向奔去?。

  而?另一边,容栀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渐入策马之境。她儿时所学尚有?记忆,如今上手也并非难事,何况身后还有?谢沉舟小心护持。

  他正欲松开虚握缰绳的手,全权交由容栀。忽然,谢沉舟面色一凝,温润的嗓音中透出丝丝冷意:“前方有?人。”

  “嗯?”他们走的本就是野路,怎会有?人。

  正疑惑间,前方视线内突然窜出一匹马。谢怀瑾速度极快,抄近道从?右侧岔路闪出,横亘在?道路中间,丝毫没有?避让之意。

  不好!!!容栀心下大惊,连忙勒住缰绳。马匹似乎也受了惊吓,并未如愿以偿止住,反而?发狂般加速冲了过去?。

上一篇:农门长姐太泼辣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