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公主的怨种姐妹重生后 第125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甜文 复仇虐渣 轻松 穿越重生

  他谦卑的姿态和身上整套的华服对比,像是某种矛盾的东西杂糅到了一起,叫人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不必自称老奴。”宋知鸢接过信,眼圈也有些发红:“马大人,多谢你。”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你且去那个帐篷喝酒吧。”宋知鸢指了指一旁的小帐篷,道:“都是待客的。”

  今日长公主驾到,军中要迎,自然也要办宴,一些小官上不得主帐,只能在下面的小帐篷里坐一坐。

  马大人连声应下,离开,只是在离去之前,驻足脚步,目光艳羡的看着那主帐。

  宋知鸢匆匆将这位马大人安置下去后,才快步回到主帐之中。

  她官位虽低,但是得长公主亲自点名过来的,进了主帐,她便瞧见永安远远对着她招手。

  坐在席面上的永安依旧漂亮,她穿着艳红色的石榴裙,头顶簪金,手腕配玉,眼眸亮晶晶的,像是盛着天上的星星。

  她快步走过去,如过去无数次一样,跟永安挤坐在同一张案后。

  俩小姐妹久别重逢,各自都有一把辛酸泪。

  宋知鸢是在军中打仗,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每日数粮草数的心衰力竭,永安是跟一群人玩心眼,被朝政折磨得疲惫不堪,甚至还被刺杀过,两人凑在一张桌案后,席面还没开始,她们已经嘀嘀咕咕骂了八百遍人了。

  永安骂完人,顺手拿起酒水往喉咙里一灌,顿时扭起了脸。

  这酒水都是临时在那批商贾手中购的,糙的很,她喝不惯,便又放下,继续跟宋知鸢说小话。

  席面开始之前,永安还凑到宋知鸢的耳边问了不少关于此次战局的事。

  当时席面并不安静,军帐地方虽然大,但坐过来的官员也多,人一多,地方一挤,便显得极为吵杂,她们俩凑到一起小声嘀咕,永安问她:“你说,我要是压价到七城,能不能行?”

  压价这回事不是随便压的,其中涉及很多,比如这些城邦的地理位置,是不是交通要塞,比如这些城邦有没有什么价值,比如一些城邦有大片良田,有没有交换的价值,这不是一个随便的字数,要看彼此的兵力,和对方能够舍弃的程度。

  但永安却没有意识到,她那双眼睛扑闪着,像是以前问她“你说我去抢谁家公子能不能行”一样,好像只要宋知鸢告诉她“行”,她就真的能做到一样。

  宋知鸢欣慰的看着她:“我哪里知道呀,长公主,你得问北定王啦。”

  她现在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公主了,早在宋知鸢看不到的地方,她凭着她自己,一路走到了上头去,所以她现在的问题,宋知鸢也回答不了了。

  宋知鸢为她高兴,但也因此而感到一点落寞,因为宋知鸢其实已经没办法给她特别多的助力了,宋知鸢不是熟读四书五经、看透世间人心的李观棋,也不是狡诈善跳的韩右相,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靠着那一点好友的偏爱,走进这世上最大的棋局,用力推了一颗棋子而已。

  而推过这棋子之后,是一颗又一颗比她还要高的棋子,是遥远的、看不见边际的棋盘,远到与天相接,再多的,她真的不知道啦。

  永安怔了一瞬。

  她不管做什么,都总是习惯来问宋知鸢,现在宋知鸢突然说不知道,她有些许恐慌。

  而这时候,一旁的宋知鸢从袖子里探出手,抓住了永安的手,低声和她说:“没关系啦,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办,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算是没有预知,她们也已经走过很多很多事了,往后的日子,也一起熬过去就行。

  喧嚣的席面里,永安与她的手在桌案下、袖口间互相交握。

  不管她们俩在什么地方碰到,不管她们身处什么样的处境,只要她们勾上手,就会突然回到幼时,两人一起在夫子的课堂上听诗书,背地里却勾起手、偷偷玩的夏日。

  这天下大,明月高,世人面孔模糊不清,前路安危不明,但身边有一个至交,便会觉得心中生根,什么都不怕了。

  ——

  这一场宴席最开始是喝喝酒,但到了后面,便是开始谈论政事。

  既然双方已经准备要和谈,那就要商讨好和谈的条件,谁能让多少利,谁能挖出来多少钱,都要仔细说清楚。

  这些事北定王完全不清楚,长安不是他的地盘,北江距离西洲的直线腹地之间隔着一个长安,人家西洲甚至都没有要北江的地,大概是因为知道北江也苦寒,没什么好东西,所以要的都是长安附近的富庶地方,更何况,他只是个武人,具体到算账这么细致的事儿,他不大行。

  长公主也是说不明白,她有时候连账本都会算错,让她说这些她什么都说不懂,沈时行碍于身份不敢开口,倒是一旁的小侯爷在这时站了出来。

  小侯爷先从彼此的军力分析,又从双方的地理位置分析,最后划分出了七个城邦,是比较合适做交换的地点,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

  “折中一些算,大概是十二个。”小侯爷又道。

  如果运势很不好,廖家军得不到十七个就要当场砍了永昌帝,起兵攻打过来的话,那可能就要给十七个了。

  总之,打到现在,就是一场物资交换。

  既然双方拳头都差不多硬,你想要我手里的城,我想要你手里的人,那就坐下来慢慢谈一谈吧。

  见一个小侯爷说的头头是道,宋知鸢松了一口气,慢慢向永安靠过去,低声道:“好歹还有个能用的人。”

  她记起来永安说爱上东水小侯爷的事儿,便凑过去,用袖子掩面,偷偷低声问她:“你上回说,喜爱那小侯爷的事儿,眼下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

  宋知鸢对永安喜好/男/色这件事早已不抱希望了,她知道永安一定会

  下手的,只是区别在早晚罢了,今日见小侯爷神色温和,瞧着不似对永安有什么隔阂,便忍不住凑过来问问。

  但谁料,她问过之后,却见永安沉默了两息,后咬着牙说道:“本宫已经...弃恶从善,再也不出去玩男人了!”

  宋知鸢不敢置信,宋知鸢大惊失色,宋知鸢猛掐大腿。

  怎么可能?

  而永安显然没打算跟她说是“为什么”,只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本宫真的已经改了。”

  任谁经历过这样一次夜晚,都会改的。

  宋知鸢好奇极了,但永安无论如何不肯告诉她“为什么”。

  这一场晚宴,就在宋知鸢的疑惑之中结束了。

  ——

  因着明日要与廖家军互通消息、准备和谈,所以今日的晚宴并没有持续太久,到了黄昏日晚的戌时,便已散了。

  军中为长公主新扎了一个帐篷,长公主照常拉着宋知鸢与她同眠。

  宋知鸢“哎”了一声应下,便回她帐篷去取她的更换衣裳。

  她回她的帐篷的时候,远远瞧见耶律青野的身影,他正在与长安来的官员们讲话。

  这些都是长安里来的小官,并非是主帐之中的,宋知鸢还在人群中瞧见了马大人。

  这些小官们都想巴结一下北定王,彼时正在挨个儿见礼,马大人喝的醉醺醺的,也努力的往前挤。

  宋知鸢只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没有将这一点小事放在心上。

  她没在意马大人,马大人也没看见她,马大人只一直在看北定王。

  四周的大人们围上北定王,一个个努力的向上攀关系,马大人看的心里发燥,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被甩在后头。

  北定王对他们的行径并不在意,只随意摆了摆手,便道:“诸位大人一同饮乐。”

  军中帐篷不够多,一些将士们都是随意坐在自己的帐篷前饮酒的,北定王这趟出来,是来与他军营中的兵一起喝酒的。

  长公主的宴会已经散了,他不必再随着那些客人们去坐主帐,所以出来找个熟悉的地方坐一坐。

  军营中的糙男人在非战事没那么多繁琐的规矩,席地而坐、或者拎个马扎围着火堆喝酒的散漫,才更让他舒服。

  所以他没有在意这么多臣子,而是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和亲兵饮酒。

  北定王跟亲兵饮酒,与这群大臣们没什么关系,按理来说,这些大臣们是有帐篷的,他们该去帐篷里坐着,但奈何啊,在这官场上打滚的人,都会本能的向最高权者靠近,所以他们一个人都不肯去帐篷里,而是学着北定王的样子,拿个小马扎就在四周一坐。

  但是官员与官员之间也是分等级的,像是马大人这种最低的等级,拿了小马扎也挤不进去最里面的圈子,只能在最外圈坐着。

  马大人郁闷的连饮了几杯酒,酒浊人心浑,他几杯就醉了,坐在小马扎上想,要是他能再干点大事儿就好了。

  他浑浑噩噩的想着的时候,旁边有人探讨最近的公务,也有人不认得马大人,见他一直在喝闷酒,便低声问:“这是谁啊?负责那一处的公务?”

  马大人在朝野中不算是出名,他的官职来的全是运气的,且又年岁太大,没有什么才气,以后注定也没有什么太多升官的可能,所以也没多少人在意他,在出行的队伍之中,马大人什么都做不了,可偏偏又占这个位置,其实颇为惹眼。

  “他能负责什么公务?不过是个长公主府的隶属官员,什么都不必做的。”旁边的人以为马大人喝醉了、听不见,便带着点轻蔑道:“就是借着运气升上来的,说是恰好瞧见了长公主,过来报了个信,便换来了这滔天富贵。”

  “知道他入长安之前是做什么的吗?就是那位太仓隶属的府中的一个小小掌柜而已!”

  旁人的话刺痛了马大人。

  他“腾”的站起身来,将手中杯盏摔在那位说话的同僚的身上,高声怒吼道:“我可是救了长公主!我做过掌柜又如何?若没有我,就没有今日的长公主!”

  他喊出来还不够,还要反反复复的说:“那一日,那一日长公主携带信物到我铺中求援,若不是我机警,若不是我机警——”

  被他砸了一下的同僚见闹大了,匆忙站起身来,连声赔礼:“是我酒后失言,马大人切莫动怒。”

  一片混乱之中,远处突然有亲兵行来,将马大人带去了人群最中心,也就是北定王的面前。

  马大人被带过去的时候,四周的亲兵已经放下了手中酒碗,站起身来,将四周清退。

  之前那些大臣也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没说对,也不敢问,只顺从的站起身来,一个个提心吊胆的退了下去。

  马大人被亲兵提到北定王面前的时候,人已经怕上了。

  他抖着腿,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又懊又悔,干巴巴的张着嘴站在原地,当耶律青野看向他的时候,他心中恐慌,双膝一软,竟是直接跪到了地上去。

  老马啊老马!你真是上不得台面啊!一时之怒,要惹来大祸了!

  “王爷饶命啊。”他颤颤巍巍的说:“老朽,老朽一时失态——”

  “本王有话问你。”而那坐在帐篷前的王爷抬起眼眸来,眸色冷沉道:“长公主携带信物到你铺中求救一事,细来说说。”

  

第75章 守株待兔来者不善满朝文武活吃了她……

  是夜。

  宋知鸢在帐篷里卷了套换洗的衣裳,匆忙跑出了帐篷,后钻去了公主帐篷中。

  公主帐篷跟北定王帐篷的格局差不多,只不过更加奢华精致些,地上铺着的是厚厚的羊羔绒毯子,行军路上沉闷,茶水喝着也觉得味苦,角落里便摆着切开的瓜果,做新鲜的果味熏香。

  公主帘帐内摆了俩浴桶,俩姑娘一人一个,俩小姑娘都被蒸腾氤氲的热气烧的面颊通红,哪怕天色见晚,但谁都不愿意从浴桶里面起来,只在中间搭了个帘子,一边洗漱沐浴,一边隔着帘子继续叽叽喳喳的说小话。

  宋知鸢锲而不舍的追问永安到底为何改邪归正,永安被她追问急了,冷哼一声,道:“我本有件有趣的事要分享给你,眼下你不肯与我好好说话,我便不说给你听了。”

  “什么事?”宋知鸢隔着一层纱帐问她。

  那头的永安不说话,只重重的“哼”了一声。

  她还耍上脾气了。

  宋知鸢便将两人之间阻拦的纱帘拉开,趴在热水桶的木头边缘,讨好的将自己水桶中浸泡的花瓣撒到永安的身上,道:“好公主,我的好公主大气磅礴,心胸宽广,怎会与我置气?且说与我听听,到底是什么有趣事?”

  永安被她吹捧两下,便全然忘了方才那点小仇怨,而是靠过来,手肘撑在自己这一侧的木桶沿壁上,捧着脸蛋,冲宋知鸢一挑眉,道:“是齐山玉的事哦,你要不要听?”

  她的眉细而浓,一挑起来,眼角眉梢里便窜出来几分看笑话的坏心眼儿劲儿来,一瞧就知道,一定不是

  什么好事儿。

  宋知鸢已经很久没听见齐山玉的消息了,自从她入了官场、她父因为宋娇莺舅舅的事儿被贬官之后,齐山玉一下子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又见昔日未婚妻成了官,难免深受打击,沉溺在过去的事情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