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宇宙第一红
她若是邀约,总能邀约些好友来的。
方府的帖子一送出去,竟由宋知鸢的手,先递送到了长公主手里,又递送到了李观棋手里,还有她司农寺的一些同僚,来来回回也数了十来个人,算是热闹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宴会上还多了一点别的客人。
吴惊云随着李观棋一道儿来了,沈时行则随着永安一道儿来了,前者是想看看宋知鸢,后者是得死看着永安。
永安这是第二次来到方府来做宴了,上一回还是大夏天呢,她在席面上随意寻找长得好看的小公子来陪她饮酒,现在好啦,一转头就能看见沈时行那张阴沉沉的脸,永安便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来啦。
不看了不看了不看了!
狗男人管的真多!
不过也因为沈时行的存在,叫周遭的公子们都放了一些心。
以前跟长公主出现在同一席面上总担心清白不保,现在好了,有沈大人在,他们的清白,都将交由沈大人来守护。
因为邀约的都是一群宋知鸢自己交下来的好友和同僚,彼此都知根知底,又有贵客压门,所以没有什么乱糟糟的人来添麻烦,这一场宴会顺利进行到最后,宋知鸢起身送客。
一群客人们离了席面之后,永安
没走,她今夜留宿在宋知鸢的小厢房里。
俩小姐妹重新躺到了一处床榻之中,说说最近发生的趣事儿,说说对日后的设想,顺带说说隔壁的死男人。
“男人真的很烦啦。”永安咬着自己的手指头,道:“本宫已经连着一个多月没有碰过别的新鲜男人了。”
上次在永德殿嘬男人不算,裤子都没脱怎么算碰啊!
永安恨恨道:“男人都这么小心眼的。”
现在就连永安跟好姐妹睡一下,沈时行都要睡在隔壁守着她。
她都睡到宋知鸢隔壁了还有什么好守着的啊?难道宋知鸢还会突然长出个男/根来跟她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吗?
宋知鸢当时躺在她的身侧,拿厚厚的被子盖住她自己,闻言回了一句:“你还当真宠他。”
能管得住永安的人,沈时行算是头一个了,就连以前的太后都不行。
“没办法。”永安撑着下颌道:“这些男人,都在这里持根行凶。”
说话间,永安靠近她,挤眉弄眼问:“你知不知道今日李观棋带过来的那个是谁?”
宋知鸢瞥了她一眼,道:“你知不知道今日李观棋带过来的那个是谁?”
永安讶然了一瞬:“你怎么学我说话?”
“那是之前我收过的一个男宠之一。”宋知鸢回道:“从你手底下收过来的,与李观棋是同一批进府门来的,我记得清楚,你可忘了?”
当日一共救回来三个,眼下这三个都各有机遇,两个都在这大陈里,还有另外一个,现在应该还在大陈之间乱走,也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去。
永安记得这回事,她慢悠悠的“噢”了一声,后道:“我就是看那个人有点不对劲哦。”
永安对别的事儿不敏锐,但一碰上男人,整个人都机灵起来了,她总觉得席间那人一直盯着宋知鸢看有些不大像是寻常人。
但宋知鸢完全对这些没兴趣,只回道:“赶紧睡觉,明日你要上朝,我要种地。”
永安还想张嘴说话,却听宋知鸢道:“再说我去把隔壁沈时行换过来。”
好啦——永安闭嘴啦。
俩人亲亲蜜蜜的挤在一起,闭上眼睡觉了。
——
一转眼,宋知鸢回了长安便已到了三日。
这几日朝堂之间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远在南疆那头的寿王府被人清了,寿王一脉的人全都死绝了,一个没留下来,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只留下了寿王与寿王俩儿子的一众妻妾还活着。
这寿王的王妃瞧见寿王死了,悲痛欲绝之下,往长安来信,想让长安派人过去调查这件事。
二,则是按着原先两边朝堂规定的,三日后的这一回,长安人即将去将永昌帝迎回来。
迎回永昌帝可是一个大事儿,这是朝堂间最大的喜讯,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奔走,以至于寿王死了这件事儿都没闹出来多大风浪,所有人都在说小皇帝呐。
他们都以为可能会死在反贼手里的小皇帝不仅没死,还能完完整整的回来,这不是好事儿是什么!
小皇帝回来了,这个王朝的根就回来了,有了根,他们所有人就都活过来啦!
因此,整个朝堂都显得十分喜庆。
永安这一次依旧打算亲自摆驾,去将自己的好弟弟接回来,她还顺道问了宋知鸢要不要一道儿去。
宋知鸢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她便不去了。
司农寺很好,她不出去了。
永安见她不去,便自己去,走之前,还顺道给了那位方大人一个好事儿,叫这位方大人去将寿王府的事儿查一查。
不管寿王府的人是为什么死的,也不管他们之间之前闹成什么样,只要寿王是流着皇家血脉的人,那就不能让他们白死,最起码长安这头得去给慰问慰问嘛。
方大人就是最好的人选,慰问之后还能顺道升升官,若是南疆不够好,就把官职放到长安来升,这样,以后还能有人陪着宋知鸢——永安是这么想的。
宋知鸢却并不曾想这么多的事情。
她的心本来就没有很大,只有那么很小很小的一小团,里面团吧团吧,塞了几个人,现在突然被挖出去一个,挖的鲜血淋漓,又走了一个方夫人,她难免有些落寞,便什么都不想做,只与她的植物为伴。
永安走后,她果真半步不离开种植房。
她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满是土腥气息的种植房之中摆一张床,躺在其中,嗅着润瓜的气息,渐渐地睡过去。
永安则带着手底下的人,直奔议和帐而去。
之前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有点迟疑不安,但现在已然是轻车熟路,两拨人将各种东西清算过后,永安就开始等着她的好弟弟。
——
这一日,洛阳城中也是热闹非凡。
随着长安那头切割过来了三城后,所有廖家军都如同打了胜仗一般高兴。
他们虽然没有直接掀翻朝堂干进长安,改天换地,但是他们也算是胜利了,他们得到了九座城。
这九座城加上西洲的十二城,他们就拥有了二十一坐城,这俨然已经是四分之一的大陈了。
日后一统中原,也不在话下。
这种热烈感染了所有人,他们都像是吸食了五石散一样,走路都显得轻飘飘的。
大势已定,这群人对被监禁的永昌帝都好了些。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啊!他可值得九座城呢!
若是没有他,那些人才不会拿九座城来换太后和几个老臣呐,算来算去,最值钱的还是这个。
而永昌帝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周遭出了什么变化。
他白日里去跟自己的那一群玩伴们一起玩儿,晚上会去给李万花晨昏定省,看起来情绪稳定,好像不是在敌军营帐里,而是在自己的后花园里。
偶尔他还会撞上廖寒商。
他与廖寒商见面的时候,也从来没表现出什么敌意来,只是静静的行个礼,唤上一句“廖将军”,随后便离开。
浑然不像是对一个叛贼的态度。
廖寒商也给他回礼,也不像是对待一个囚徒的态度。
他们俩就这个古古怪怪的相处着,直到他被接走那一天到来。
——
永昌帝被接走的这一天,李万花相送出很远。
她如同送廖寒商出征一般去送永昌帝,握着永昌帝的手,一句又一句的说:“母后舍不得你,你在这里吃了太多的苦,母后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不能只顾着你自己的委屈,日后你回了大陈,一定要好好把持朝政,万万不能再与人争端,不能再生战事,不然民众是受不了的,你可知晓?”
“战事打了太久了,国库早都没了,这大陈的民脂民膏已经刮了一层了,若要再刮,就要刮出他们的骨髓来了,水以载舟亦能覆舟,你身为皇帝,有些事情要会隐忍,就算是你想再起争端,也要等几年之后,给民众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
太后谆谆教诲一直萦绕在四周,每一句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但每一句话都围绕着四个字:不要打仗。
永昌帝安静的走在母后身侧,听到母后这么说的时候,他缓缓点头,随后他抬起脑袋,看着自己的母后,轻声道:“孩儿知晓了,孩儿不会再起战乱了,到时候母亲与孩儿一道回去,定然一切都好。”
李万花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她...当然可以回去,廖寒商不会死死箍着她,不让她走的,但是她放得下廖寒商吗?
人为了权势拼搏了大半辈子,突然间又得到了爱情的滋润,那些在过去深夜中空荡荡的地方得到了填补,她便爱上了这种温暖的味道,舍不得离开。
更何况,廖寒商对大陈来说是个威胁,但是对于太后来说,却是一把很好的刀。
廖寒商拿下了整个西洲,自立为王,但他并不是不可控的,只要太后还攥着他的心,就间接攥着他的兵。
太后能攥住廖寒商,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攥住了大陈的咽喉。
原先大陈里的不少官员也不服她,他们都是不赞同女人登基的,他们眼高于顶,认为女人只能做男人的附庸,太后把持朝政,也是因为她把持的是她儿子的朝政,一旦她想将这万古江山改在她自己名下,这群人会立刻翻脸。
她甚至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图,只能与这群人周旋。
但现在,有了廖寒商之后就不同了。
李万花晃神的这么一瞬,永昌帝已经垂下了眼睫。
他看到了母亲眼底里的留恋,也猜到了母亲为什么不直接回答。
大陈愿意掏出来三座城来换李万花的人,但是李万花的心却早已经留到了别的地方去,这让永昌帝觉得愤恨。
他以前觉得,母亲爱权势,母亲是为了朝堂,所以母亲不爱他情有可原,他一直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但是现在,他才知道,他的母亲只是不爱他。
母亲只是不爱他。
因为母亲不爱他,所以母
亲不让他继续打仗,因为母亲不爱他,所以母亲不在乎他的屈辱,因为母亲不爱他,所以母亲让他回去做个窝囊皇帝。
他交出了九座城还不够,还要交出自己的尊严,他连自己手底下的城邦都管不好,而他的母亲不让他反抗,还要摁住他的手,让他顺从的被人羞辱。
“母后不必担忧,过三日,孩儿便来寻母后了。”永昌帝低垂着头,语句温和的说。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马车旁边,李万花送永昌帝上马车。
永昌帝爬上马车之后,站在车辕上回身行礼,语调轻柔道:“母后不必送了。”
说话间,他已经掀开帘帐走了进去。
这个孩子与她一路颠沛流离,眼下要离开她了,李万花难免心中感叹,直到这孩子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她的目光之中,她才折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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